《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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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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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你们这是搞什么搜查的?增田先生有什么……” 
  “不不,我们并不是说增田先生怎么样了。暂且,我们认为这是毫无关系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顺便到你这儿来问一声。” 
  川添的话语很委婉,而实际上他非常暖昧地就把对方的问题给搪塞了过去。冈田留美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迟迟疑疑开了口。 
  “要说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和我们家一样,他们家也还没有小孩,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关系总归是不错的吧。” 
  “是吗?谢谢,很有参考价值。” 
  川添满脸堆笑地说,又低头致谢。本来从邻居那儿也没指望能问出点儿什么来,能知道这么些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道了谢要走的时候,一直没有吱声的香坂插口道:“你隔壁的隔壁好像没在家。晚上就都回来了吧。” 
  “不,河野先生他们出去旅游去了,在欧洲呢。恐怕二三天之内还回不来。” 
  “夫妻关系要是真的不错的话,增田加世子为夫报仇的推理不是就可以成立了吗?” 
  再一次从“北町宿舍”出来,川添开口说道。香坂使劲儿咧了咧他那肥嘟嘟的腮帮子。 
  “嗯……不过增田加世子自己是有不在现场的证据的。不确认一下这一点,恐怕什么也不好说。” 
  “要是能搞到哪怕是一根她的头发就好了。” 
  据鉴识科的报告,安西孝弘的衣服上沾有一根像是女性的长长的头发。虽不敢说那一定就是犯人无意留下来的东西,但如果要是与增田加世子的头发一致的话,两者之间的关系就会更加清晰明了。川添一直想着这件事,总想寻机会搞到一根加世子的头发,但她家门厅那儿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一点希望也没有。 
  “算了,咱们去见一见田边昭子。” 
  香坂悠然从容地这么说道。田边昭子就是增田加世子的妹妹。 
  田边昭子自打丈夫死了以后就一直是独身生活。她工作的单位在新宿那边,川添他们地铁、有轨电车倒了好几次,来到了昭子上班的地方。 
  田边昭子是在三井大楼一层的一家OA机器制造商的展示大厅里工作的。隔着玻璃往里一看,有好几个穿制服的小姐站在那儿,胸前都别着自己的身份卡,看来不难找到田边昭子。他们装做客人进了大厅,若无其事地一个人一个人地挨个儿确认。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那个说不上哪儿长得与增田加世子很相像的田边昭子。川添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一台微机的前面,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懂似地冲着昭子叫了一声:“哎,对不起。” 
  “来了。” 
  田边昭子很优雅地微笑着走了过去。川添避开其他客人的眼光,拿出警察证朝她晃了一晃。 
  “有点事想和你谈谈。你正上着班,很对不起,能不能稍微腾出点时间来?” 
  昭子挑了挑眼睛,来回看着川添和香坂的脸。看上去尽管很有些吃惊,但并没有什么很意外的表情,好像知道警察早晚都会来找她的样子。川添接着又小声地说: 
  “也就是问一问你姐姐增田加世子的一些有关情况。与她丈夫增田茂雄的去世多少也有些关系。” 
  “嗯,已经从姐姐那儿听说了。” 
  昭子点了点头,说了声“请稍等一下”,便向她的同事那儿走过去。她们一边不时地朝这边看着一边说着什么,很快她又走过来了。 
  “20分钟左右的话没问题。这下面有个汉堡包店,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到那儿去说话,好吗?” 
  “太麻烦你了。” 
  他们忙低头致谢,跟在先一步而走的昭子后面出了展示大厅。坐下了以后,把刚买的咖啡往前一放,又问道: 
  “三天前,确切地说也就是6月11日,那天下午5点钟左右,你在什么地方来着?” 
  “三天前?那天我休息不上班,和姐姐约好一起去买东西来着。” 
  “去哪儿?” 
  “池袋的西武百货店。” 
  “一直到几点,你都与你姐姐在一起的?” 
  “晚饭是在一起吃的,分手的时候大概已经过8点了吧。” 
  昭子不打磕地回答道。她的证言,与增田加世子所说的是完全一致的。 
  “不会错的。啊,对了。当时买完东西的收据还在这儿呢。” 
  这么说着,昭子从一个钱包里把一张收据抽了出来。果真是的,那张收据上的日期正是6月11日。当然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昭子当时就一定是与加世子在一起来着。 
  所以他们就进一步询问了那天的一些详细情况。昭子一点儿也没有任何反感的样子,很痛快而流利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与加世子的行踪说明没有任何相矛盾的地方。两个人的证言完全一致,看来已足能作为加世子当时不在现场的证据。 
  当然,说到底这些也只不过是亲姐妹之间的话而已。两个人要想统一口径的话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了。心里面一边这么想着,川添又换了个问题。 
  “另外,安西孝弘这个人你认识吗?” 
  “呢……”昭子的脸上显出一种到底还是说出这个名字了的表情,“姐姐也这么问过我,但我确实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我们觉得也许是增田茂雄的熟人什么的。” 
  “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我怎么会认识姐夫的朋友呢?” 
  “曾有一个人汇来过30万日元的奠仪,对不对?据增田加世子说,是你代她领取的。” 
  “是的。不过,我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是叫山田来着。难道是用了假名字吗?” 
  “也许。那么就是说,你对安西和增田茂雄之间的关系,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了。” 
  “当然是这样。尽管我与姐姐见面不算少,但至于姐夫的交友关系就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了。也许你们可能怀疑姐姐和我曾经统一过口径,但三天前姐姐和我真的是一起去逛商店来着。我自己的丈夫两年前因交通事故去世了,我对目前姐姐的心情能够切身地体会到,所以我觉得应该尽可能地多陪一陪她。你们要是对姐姐起什么疑心的话,我认为那可是南辕北辙了。” 
  昭子很柔和而得当的话语,干脆利落地做了如此的断言。川添再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后来的调查逐渐搞清楚了安西孝弘被害之前的行踪。安西当时是与一个女人在一起来着。站前大楼的咖啡店以及电影院的入场口都有人看见过他们俩。 
  可是,把增田加世子的照片给那些目击者看了以后,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很肯定地确认就是这个女人的。据说那个女的打扮得非常鲜艳花哨,也许是那个原因,可能使她给人一种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印象。搜查本部把这个被目击的女人作为最重要的侦查对象,全力以赴从各方面来特定这个人的身份。 
  川添和香坂两人还是一直沿着增田加世子这条线追。他们连日拜访加世子,问她有没有找到任何可能与安西有关的东西。他们这么做,实际上是在给增田加世子增加精神上的压力。一次又一次的见面,他们期望加世子总能有失言的时候。 
  有关不在现场的旁证的搜查,对加世子她们有利的结果并没有发现。百货店的店员没有一个人还记得加世子她们去那儿买东西的事。但反过来,这也并没有能推翻加世子不在现场的主张。到目前,这个加世子只是一个灰色的存在而已。 
  事发已经是第五天了。川添他们也不知是多少回拜访完加世子后,从她家里出来了。加世子已经不再掩饰她那困惑和厌烦的表情。回答问题也都是一些同样的话在翻来倒去。加世子的毛发也没有能够搞到手。 
  “啊,对了,”关上门以后,香坂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那边,也该回来了吧。要是在家的话,去那儿聊一会儿怎么样?” 
  他用下巴示意着那天家里没人、增田家隔壁的那个门。要是按冈田留美说的,现在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是啊。既然顺便,就去那儿看一眼吧。” 
  被攻之不破的加世子搞得气急上火的川添,这回很轻松地同意了。摁响了门上的对讲机后,今天里边有人答话了。 

  刑警们穷追不舍地进行着侦查。 
  那个瘦刑警也好还是那个胖刑警也好,两个人看上去虽然都长着一副好人的脸,但决不能被他们这种外表所蒙骗。他们在那种表情的下边,总是抱着一种对他人的怀疑和不信任来看别人的。决不能给他们找到任何一点点破绽。 
  但是,也许是我对警察评价太高了,安西与他的关系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就嗅出来了的时候,我确实是吃了一惊,但在那之后他们所调查的全是一些不沾边的东西。警察的搜查能力,总归不就是这么一点儿水平吗?他们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今天刑警们又来了。可他们拜访的与以前是完全相同的人。只要警察们对增田加世子的怀疑不放弃,我就可以高枕无忧。那个永无天明的长夜,应该是不会再来的了。 

  河野夫人是位略有些福态的40岁左右的女人,知道了川添他们的身份后,掩饰不住的好奇心使她两眼放着明亮的光。她请他们到屋子里边来随便喝点茶水什么的,川添他们非常客气地婉拒了。 
  但不管怎么说,河野夫人愿意协助他们实在是件难得的好事。香坂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河野夫人的话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那样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你说什么?我隔壁的两口子夫妻关系不错?好也好,不好也好,分手恐怕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了吧。” 
  “分手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意外的证言,使川添和香坂不觉地相互看了一眼。增田夫妇的关系要是已经很冷的话,目前为止的推理可就从根本被彻底推翻了。真是这么回事儿吗?这一点可必须得弄清楚。 
  “真的是这样的哟。去年那阵子经常听见他们俩吵架。到了今年反倒是听不见一点儿动静了。不过,这可不是说两人的关系又变好了,是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这事绝对没错。”
  “可是,隔了一家的冈田,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像两人过得还挺不错的呢。” 
  “什么?冈田是这么说的?是冈田夫人?” 
  “嗯,是的。” 
  香坂肯定地回答了后,河野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哎哟,是吗?我要这么说是不是不合适呀,这事好像不应该说给你们听的。” 
  河野夫人虽然这么说,可话音里又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意思。香坂苦笑了一下,暗暗地鼓动她。 
  “你就放心地说吧。我们会保密的。” 
  “啊,是吗?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可只是在这儿说说。我呢,以前曾看见过增田的丈夫和冈田的老婆在一块儿逛街。那可是在银座。看上去也不像是偶然碰到一块儿才随便走走的样子。当时觉得挺吃惊的,当然这种事也就没给别人说过。让别人家里风起浪涌就高兴得不行,我可没有那种兴趣。” 
  “不管怎么说,得先想办法把冈田留美的头发搞到手。如果要是与遗体上附着的头发相一致的话,那就好说得多了,然后只要搞清了她与增田茂雄之间的关系,破案可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他们匆匆抛下了还在那儿喋喋不休的河野夫人,关上门后,香坂这么说道。据河野夫人说,冈田留美的丈夫是在一家电镀工厂工作的。从那儿要想搞到点氰化钾,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冈田留美的嫌疑,已经是越来越清晰了。 
  川添冲着香坂的话,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再从头来。” 

  与他开始交往,大概是从半年前左右开始的。他对与他那刚烈厉害的妻子在一起的婚姻生活已经感到厌倦和疲惫。而我呢,对我那个从来对家庭不顾不管的丈夫也已经无话可说。我的丈夫,已经成了个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的人。 
  这么样的两个人还住的是邻居,要是不变得亲热起来那才是怪事儿呢。有一次偶然出门在外边碰到他,站在那儿稍微说了一会儿话,那就是我们的开始。即使就是站着说一会儿话,能与自己丈夫以外的男性说说话我也是感到很快活的。而要把这些事瞒着丈夫秘密地藏在自己的心里,更会有一种只属于自己的满足和喜悦。 
  家庭对我来说,是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的。由没什么文化、保守而本分的父母抚养大的我,一直认为创造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对丈夫我没有什么更多的期望,也就是每天回到家来,节假日的时候能和我一起到什么地方去玩一玩而已。 
  但我的丈夫就连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到。上班的时候只要一出了家门,尽是整夜打麻将不回家。好不容易碰到个节假日,他不是去弹子房就是去赛马。此外再没有任何别的兴趣,花点时间陪陪自己妻子的事儿他恐怕连想也没想过。而涉世尚浅的我,结婚之前竟没有能够看透他的品行。 
  所以,我对能与他交往认为是最最要紧和珍惜的事。我梦中的真正的家庭,只有与他一起才能共同建立。但在目前这种还不能自由地见面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是花时间考虑如何摆脱现状。寻找时机双方都离婚,然后,我们两人再重新来创造自己的真正的家庭——一个极为普通而又温馨和睦的家。 
  我和他只能在非常有限的时间里才能相见,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急不可耐。为什么这么深深地相爱着的两个人,只因有了现在这样一个错误的婚姻这么个简单的理由,就必须得闪东躲西、不避开众人的耳目不能见面呢?为何我们就不能从早到晚地在一起呢?尽管心里也很明白目前还不能公然地在大庭广众下相见,可是从感情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也因为这些原因,我为了与他共有哪怕是一分一秒的时间,就安装了窃听器。那是在送一个我替他们领下来的邮包时,在他家一进门的鞋箱子里悄悄地就贴上去了一个。就是对他我也没说。我并不是有什么令人讨厌的窥听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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