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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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郎归-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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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壁上可夜夜长鸣;昆仑玉石磨出的‘雪未’,若是丢在地上,一碰即碎,可若是用来和其他剑器交击,却坚不可摧……”青女掰着指头向伏杜介绍剑室中的好物,眉飞色舞:“和这些相比,你拿出来的这把‘惊霜’,虽然也足以切金断石杀人不沾血,但只是凡品的利器。不过,这也是一般的弟子敢期待的最好武器啦。”

伏杜却有了些犹疑:“既然剑室里陈列的都是那么珍贵的、几乎是神物的剑器,可为什么把‘凡品的利器’放进去呢?”

“……不知道。”青女又拎起了“惊霜”把玩:“也许……里头还有什么玄机?不过我不晓得,说不定用久了你会知道……不对啊,我上来是要和你比剑的,怎么成了跟你讲故事啦!”

“……天都快黑了。”伏杜站起身来,半笑不笑地指着天边残霞道:“我要赶回去吃晚饭,现在我比不得你,得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吃饭,去晚了什么也留不下。我先走一步,‘惊霜’你不用还给我吗?”

青女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耍无赖是多么让人欲哭无泪的一件事。明明离晚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啊!





第18章 有约在夜半
青女始终是存了要和伏杜比划比划的心思的,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一大早,伏杜就消失了,吃晚饭的时候他才回来,还一副累着了的样子,吃过晚饭青女和爹爹居住的院子便会上锁,更溜不出去。青女不同师兄师姐们一起吃饭,便连唯一一个见伏杜的机会也没有。

她是想过去找他,可青屏山能拿来练剑的地方那么多,她总不能把每个都看过一遍——毕竟,虽然她的功课轻,可每天还是要练剑的。能空出来的那三四个时辰,就算能恰好找到伏杜练剑的地方,十有八九也会发现他旁边还有自己最畏惧的人——爹爹。

虽然和阿蝉抱怨爹爹偏心只顾着伏杜的时候,青女确实是一脸愤懑的,但阿蝉和青女自己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爹爹不偏心那她一定会更加愤懑。她可不想被爹爹盯着练剑,一想到那冷电一样的明察秋毫容不下半点儿猫腻的眼神,青女就觉得背心都发冷。

于是,青女抱怨的,其实是爹爹在旁边她没法找伏杜玩儿了吧。

这么过了两个多月,青女心情愈发烦躁时,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就算跳墙,也要偷偷溜出去一遭。

于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阿蝉站在墙根下,心脏狂跳着,望着自家小姐搓搓手掌,然后在墙边上堆放的花匠用的锄头上借一分力,跃上了墙头。

虽然,碍于盟主就在另一个跨院里,阿蝉不敢大声为小姐叫好,可心中还是颇喝了一声彩的。青女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虽然青女的水平确实比一般的练家子高出很多很多,而对于一位小姐来说,善于翻墙似乎并不算是一个优点……

但是,在青女跳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阿蝉在这边只能听到一声不怎么有吉祥意味的着地声音,心突突跳了两下,她急忙按住心口,期待列祖列宗保佑小姐没事……

不过,这种祈祷,已经晚了。青女扶着墙站起来,看着她着地点处不知道被谁扔的一块破砖头,恨得牙痒。她的脚腕抽着疼,想是崴了。要是没人帮忙,只怕是翻不回去,现在没办法,若是再找不到伏杜,那也只好认栽了。

伏杜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并未搬到男弟子们集中住着的地方去,离盟主的住所倒也不算很远。只是青女一只脚疼,走起来未免有些艰难。等她到了地方,伏杜的房间里早就灭了灯,一片寂静,唯余秋虫唧唧。

只有到了这个地方,她才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那么好。男女有别这件事,她知道是知道,却从来没有挂心过——说到底,就算是青女小姐,从前也没有做过半夜去找谁这种破事……

鼓足勇气,纤细的手指叩响门扉。

伏杜睡得一向很轻,青女的动作虽然不大,却把他惊醒了。他翻身跳起来,几乎是本能地抓起了床边的“惊霜”,沉声喝问:“谁?”

青女突然就红了脸。大晚上来找一个少年……这怎么也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吧?于是,她又敲了敲门,却不自报姓名。

但这样的行为听在伏杜耳朵里却是极为可疑的。他那么拼命的练剑,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怕铁箭门什么时候找上门来。虽然铁箭门未必敢直入青屏山做什么,但有时,防着些总比不防好吧。

于是,门一开,正要说话的青女,就被“惊霜”冰冷的剑锋抵住了喉咙。

“呃……”青女尴尬地后退一步,却因为脚伤差点跌倒:“用剑器来欢迎不速之客……吗?”

伏杜脸上原本紧绷的杀气如同丢进温水中的冰雪一样迅速融化了,虽然融化后他的神情也还是有些怪异:“青女?你半夜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的脚崴伤了……”青女顿时蹙起了小小的眉头:“都怪你!”

伏杜诧异:“怪我?”

青女笃定地点点头:“如果不是你天天忙得见不到个人影儿,我怎么也不会大半夜地跑过来想见你,当然也不会翻墙崴了脚!”

伏杜益发惊讶的表情,在稀薄的月光下依然明晰确凿:“你……你翻了墙?还崴了脚……就是为了这大半夜的跑来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天天练剑,又没有出什么事情……”

“……”青女颇有几分气急败坏:“我只是想找你陪我玩,可是你天天都不见人影子,我以为你忘了我呐!现在都不让我进去吗?我的脚很疼呐……”

“……”伏杜为难地回头看看房间。他这儿虽然不像一般男孩子居住的地方一样杂乱,可终究不该让女孩儿进来吧,尤其是这样一个适合一同到屋顶上谈情说爱的美丽……夜晚。

“让我找个地方坐吧。”青女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委屈可怜:“我真的快站不住了。”

伏杜终于让开了门:“那你进来吧,坐好了别动……”

此言一出,他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他房间里,除了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坐啊,桌子吗?青女脚受着伤,当然不会跳到桌子上去了……可邀请是他自己发出的,现在总不能和青女说“我的床你不可以坐,快点给我站起来”吧?

于是,他也只好默默打开盒子,翻出一瓶伤药:“把鞋袜脱了,涂点儿药吧。”

青女默默地脱下了鞋袜,露出一只雪白纤细的脚踝来——虽然现在是血肿着的。

“看起来还挺严重的。”伏杜虽然满心的非礼勿视,但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他不看一眼不表示关心,似乎又说不过去。于是他把小药瓶丢给了青女:“自己涂吧。”

青女乖乖点头,然后俯下身子,挑起一点药膏涂在伤处。练武的人有跌打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她知道怎么用这东西。

但是……她一俯下身体,被翻墙这种剧烈运动搞得不那么紧束了的领口,就很不给面子地,敞开了那么一点。

虽然青女的前胸依然处于只比练武场有坡度那么一点点儿的程度,但对于伏杜来说……这绝对比看她的脚踝更加失礼好吗。

“麻烦……,麻烦你把脚移到床上去擦药……”伏杜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尴尬,可话一出口,青女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就抢上一步把药瓶夺了过来。

青女的裙子很是宽大,要是把脚提高……裙子必然会滑落到大腿根处。虽然里头还有裤子是没错,但那也不好吧。

伏杜怎么都觉得给她开门和不给她开门都是错误的,总之,今天是一定要发生一点错误的。

他单膝跪在了青女身前,用衣襟垫在手上,再倒了伤药在那上头,轻轻揉上了青女的脚踝。

他的力气比青女的大,这一揉,青女倒抽了一口凉气:“允之哥哥,疼!”

伏杜轻叹一口气,他这是第一次帮女孩子上药,自然拿捏不住力道:“那我轻点儿,你也忍忍,毕竟揉不散淤血会更疼。”

薄薄的一层布料,怎么也隔不断体温。伏杜始终低着头,可他掌心的温度仍然能透过布料和药膏,传到青女的脚踝上。

“允之哥哥……”不知什么时候,青女已经红了脸颊,口中唤出的这一声,比平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伏杜自然听出来了,手中一僵,却又接着动作下去,只是更加轻柔了:“怎么?”

“……”青女想了想,自己心中那点儿小念头,说出来真是不好,于是终于也只说出一句:“谢谢你……唔,过会儿能送我回去吗?”

伏杜吃惊地抬起头:“送你回去?”

“我自己爬不上墙头的……你托我一下行吗?”青女的脸红得很有纪念意义。

但是,这一夜,注定是要犯一些错误的。半个时辰后,站在无表情盟主跟前的伏杜,再次把这句话从心底里提溜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青女着地的那一下响动太大了,把她爹给招了出来。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的裴盟主,那副表情,自然是表示他已经对青女的去向所为一清二楚了。

“我们是清白的……爹……”青女抢先开口,伏杜却在心里哀号了一声。

清白的,什么是清白的?如何界定这个“清白”呢?要说是没有肌肤之亲,那他们确实是清白的,可如果裴盟主并不这么认为呢?

要知道,青女确实在半夜进了他的房间,他也帮青女涂擦了药膏,这……这和裴盟主之前提到过的事情结合在一起考虑,伏杜实在觉得前途有点微茫。

“我知道,不用你说话,回去!”裴盟主一向言简意赅,眼光一闪,青女就只好委委屈屈地把手搭在满脸“小姐我什么也不知道”的阿蝉肩上,一路跳了回去。看起来像是一只雪白的袋鼠。

看着两个女孩子都走远了,裴盟主走了过来,手搭在了伏杜肩上:“你这孩子,叫我说什么好呢?青女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难道你也是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虽然你们还都是孩子,可传出去究竟不好听……”

“可她脚扭伤了,我要是不让她进去,那……”

“你可以来找我。”

伏杜心中暗觉师父这主意实在是太鬼扯了,若是来找他处理此事,青女不是该疯了?本来就是为了躲着他才翻墙出去,才崴伤了脚啊。

“好了,不提今晚的事情,之前和你说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果然,果然,这道催命符还是砸在了头上……伏杜鼓足勇气:“我只把青女当做妹子来看。”

“是吗?”裴盟主淡淡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把青女许给你吗?”

伏杜摇摇头。

“正如我也不确定你为什么会拒婚一样。”裴盟主转过了身:“青女这孩子性格跳脱,剑盟里的弟子,年纪都比她大太多了,许给别人呢,我又不放心。如今只看你比较稳重些……你又不愿意,那么我做父亲的也不好说太多。也罢,缘分没到,强求不来……你回去吧,三个月后的剑盟比武,你若不想输的太难看,还得多练习。”

伏杜望着师父背后的大门缓缓关闭,自也转身离开。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像是空出了一块地方。





第19章 是谁激动了
不知道师父是不是惩罚了青女,自从那一夜到比武大会,伏杜一眼也没有见过她。

习武之时尚且没有失落感,然而,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未免也会怀念那个缠着他不放的女孩儿。

而想念,似乎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浓烈。甚至超过了他对春锦的想念——在进餐的时候,在月下行路的时候,甚至是练完晚功倒在床上将睡未睡的混沌中,青女的模样和笑语,都会在他心里短暂而清晰地浮起。

是喜欢上她了吗。伏杜的手指掐进掌心,他无法预料自己的感情,更无法预料自己的命运。这样的自己,就算答应师父迎娶青女,也不一定能给她幸福吧。

这样的犹疑,直到在比武大会上,看到师父身边的青女时,才终于化成沉甸甸的石块,坠入心中。

确定了,是关心她,在乎她——喜欢她。

他站在那么多弟子里,她却坐在师父身边,阳光璀透,流淌在她乌黑长发和雪白面庞上,只可惜,那脸上没有一丝笑。眼睛反倒红肿着,不知是为了什么哭过。

因为看到她那不悦的表情而觉得心中沉沉的自己,怎么说都是因为喜欢她的原因吧。

可是,青女却目不斜视,像一个漂亮的偶人娃娃一样摆在那里。这样的她,看起来甚至有了几分让人心神悚栗的威势。

她是怎么了呢?伏杜一晃神,却听得上头师父叫:“伏杜!你和青女比试!”

青女也被爹爹这一声给惊到了,她终于做出了落座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扭过去惊奇地看着唇角漾起一丝微笑的父亲,心中不是不埋怨的。

但是,鉴于她爹根本无视她的哀怨这一点,青女也只好站起来,走下比武场,拔出腰间束着的匕首。

伏杜拱手为礼,眼见着就提起手中的长剑——却不是“惊霜”,只是一把弟子使用的寻常剑器,向着青女一招“虹落五溪”刺来。

青女却似乎不想挡格,直到那长剑刺到她胸口处时才斜侧身子堪堪躲过。这一招原本有五种变招,对方若是躲避,变招一发便避无可避,但青女躲得够晚,招数已经使老,要变是不可能了。

伏杜剑尖一抖,仍是“虹落五溪”,却刺得慢了不少。方才那一剑太快,青女若是不躲,他也刹不住势头,只怕要伤到她了。是而这次发招速度变慢,若是看青女不躲闪,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收势或者把剑扔掉。

青女仍然不躲,只在伏杜马上就要变招时对他微微一笑。

伏杜只觉得今天的青女说不出的诡怪,他收剑,站住:“你怎么了?”

青女抿抿嘴,竟把匕首丢掉,纵身扑到了他怀里。伏杜完全懵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过头求助地望着裴盟主。

裴盟主猛地站起来,又坐下去,看似不经意地说:“伏杜,你把青女带下去。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比试什么时候再上来。”

天地良心,伏杜最初的感觉是——我被他出卖了。

但是,当着所有弟子的面,他除了服从还能怎么样呢?于是,他拉着青女的手,轻声安慰:“咱们下去说好吗?你……能从我怀里起来么?大家都在看……”

目睹这诡异的一幕,弟子们统统面面相觑,一时,偌大的场子里只听得到无比尴尬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挲的细微响动。

裴盟主咳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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