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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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荣誉-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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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相对和平的年代里,我写一群英雄。我写的是新疆警察,新疆的热血勇士们;我写的是新疆儿女,新疆的母亲们。他们视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视国家的荣誉重于生命,他们是维护新疆和平及稳定的伟大功臣。我写我们英雄的警察和人民,我写他们是为了向他们真诚地致敬。    
                                                              ——作者    
                       第一章    
     命运的轨道直直地、顺畅地向前方铺展开,王路没有任何烦忧的事,整个夏天都沉静在阳光灿烂的前景里。那时他还不知道,一个叫钟成的人即将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一    
    南振中铁青着脸冲钟成两手一摊,说:“缺人?缺人你自己找去!”一句话把钟成顶到了南墙根。南振中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他是个收放自如,高兴时可以仰天大笑,生气时可以拍桌子瞪眼的人。    
    钟成不温不火脸上仍堆着笑,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常说,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就是给下面解决问题的吗?现在我需要你这个老领导帮我解决点实际困难,你却不管了。”    
    “扯别的没用,叙旧咱们另找时间。我给你一百个编制,这已是最大限度。要钱要人两样我都没有!”南振中拒绝了钟成的要求,弄得钟成有些灰溜溜的。    
    南振中见钟成闭口不言了,内心略略有些内疚,他起身往钟成的茶杯里续满热水,乐哈哈地递给钟成,然后下命令道:“喝吧,茶水这东西,我这儿可是管饱。”    
    钟成不得不接过烫手的茶杯,无可奈何地嘬了一口,水太热,他咂了咂舌。    
    俩人站在一起,身高的差度立刻显现出来。南振中看上去五十岁出头,他的标准高度是一米八二,瘦高瘦高的;钟成看上去四十出头,身高是一米六八,而且其貌不扬,可是他的身板挺得笔直,结实得像一块石头。    
    看到南振中心软了,钟成又不依不饶起来,他连叫屈带调侃地说:“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难道我钟成是属驴的吗?一天到晚被人蒙着眼睛拉磨。”    
    南振中哈哈大笑,他说:“这话问得多余,你不属驴属什么?你就是一头拉磨的驴,我早看透你小子了,你这辈子就是干活的命。”    
    虽然南振中仍然没有吐口给钱给人,但钟成从他的话里和表情里却找到了一种善意的理解,于是,他再次恳求道:“南厅长,真的,请体谅我的难处吧,组建一支强有力的反恐特别侦察队是迫在眉睫的事,但我南疆是要人没人,要经费没经费,你让我怎么干?”    
    南振中没有马上回答,在屋里踱了几步,又转回身端起自己那个硕大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用激将的语气说:“我也没办法。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为难你了,我一直觉得你比我有办法。要不,这样吧,你到公安厅来当厅长,我到你南疆去当局长?也我试一试,我有没有组这支队伍的能力。”    
    钟成听了这些话,知道再缠下去也是无望,依他的经验,眼下也只能抓住南振中的话柄,狠狠地叨唠两句,图个心里痛快。于是,他抱着不说白不说的态度挖苦道:“厅长,你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真不讲理。铁公鸡下蛋一毛不拔的事全让我摊上了,我就是倒霉啊。”一边抱怨,他一边观察着南振中的表情,看他是不是真的要急眼。    
    南振中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横竖不往心里去,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爱咋说咋说,你就是骂死我,浑身上下我也少不了一根汗毛。不过,你小子少给我来弯弯绕。谁不知道你钟成肚子里道道多,还有能难倒你的事?你少在我面前装穷叫苦的,我不管你打什么小九九,反正话摞在这里,特别侦察队,得给我拉起来,仗,也得给我打,而且还得给我打漂亮了。我再重复一遍,人,钱,两样我全没有。你看着办吧。”    
    钟成只好把进一步争取的念头先搁到一边,他转移了话题,说:“这样吧,厅长,你要实在是一分钱都不给的话,那就帮忙给我整块地吧,反正新疆有的是空地,我带着民警开荒自给自足行不行?”    
    南振中略一思考,把嘴一撮,手掌击在桌面上说:“我看行,是个好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要地皮的事,我可以出面给你解决。”    
    钟成追问:“什么时候解决?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地委的批文。”    
    南振中瞪着眼珠子说:“干什么?你总得给我点时间通融通融吧?我看你还是先弄人,有了人拉起队伍先干着再说。不过,你也别给我装,我已经听说了,你把人弄得已经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信息掌握得很准确嘛。”真相被揭穿,钟成讪讪地说。“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给我解决。”钟成又提出要求。    
    “说!”南振中竖着耳朵听着。    
    钟成大胆地说:“你看人家外国警察,发现一个情况,要么马上查手提电脑,要么打电话到指挥中心查询有关信息,办事效率很高,我想让我的特别侦察队员每人手中有个‘警务通’,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战斗力。”    
    “说得好。到厅里后,我考虑最多的就是‘科技强警’问题,目前我正在做这个大项目。南疆作为反恐前线,我会优先考虑的。”南振中坦诚地向钟成透露这一观点。钟成刚要催促什么时间到位,南振中又说话了,他说:“噢,对了,公安厅给你们分配的扶贫点的工作,你们还得落实好。”    
    本来,办案经费的困窘已经让钟成很头疼了,现在,上级要求公安局还得下到各乡村建立扶贫点,钟成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本能地抓过南振中的水杯,说:“南头儿,让我喝口水,行吧?”    
    南振中做手一个请便的姿式。钟成便不客气地把南振中那硕大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掉。    
    南振中几乎是夺回自己的水杯,也不吭声,只管往里面续满水,然后,重新放到钟成面前。钟成端起来试试水温,见温度正好,便挑衅似地端起来,又咕咚咕咚地把第二杯水喝了个干净。    
    南振中还是不吭气,夺过水杯又续满一杯,亲自放到钟成的手中。钟成若无其事地又把第三杯水喝下肚去。    
    南振中又续满第四杯,端到钟成面前,话里带笑地问:“喝饱了吗?再喝一杯?我说你是头驴,你还不承认。”    
    钟成用手背一抹嘴角,准备撤了。他知道,再说也没用,南振中的态度已经很了然,与其在这里瞎磨蹭,还不如回去马上开干。    
    南振中噗嗤一下笑了,他说:“我估计啊,出了门,你这泡尿得尿五分钟。”    
    钟成颇有经验地回答:“不止,最其码得七分钟,我自作自受还不行吗?”    
    南振中憋着笑望了钟成一会儿,点着他的鼻子说:“你一点都没变,心里总像烧着一把火,什么人挨近你都有被点着的危险。”    
    “可是你变了,你在南疆当书记那会儿很支持我的工作,现在你当公安厅长了,却不帮忙了。”钟成见机插嘴,明知无望,他还是想利用老领导的这层关系给南疆公安局多弄点人才和经费,这可不是贪,他心里很清楚,南疆许多县公安局的民警连着两个月的工资都是打白条。    
    自打钟成进门,南振中的目光里就一直跳闪着亲切的热情,但他却没有轻意让钟成觉察到。这会儿,一提到过去,提到在南疆的日子,南振中激动了,他真诚地说:“真的,钟成,我得谢谢你,在南疆工作的那几年里,你跟我的配合真是太默契了。我相信以后你仍然会支持我的工作,你是我的老部下,我不靠你靠谁?”    
    钟成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他郑重地说:“厅长,我知道你又在给我下套,让我心甘情愿地当一头拉磨的驴,这也怪了,我还真就心甘情愿地在你手底下干活。其他,啥话我都不说了。”    
    “我刚到公安厅才几个月,需要熟悉和要办的事还很多,但有一件事不能等,那就是坚决有力地打击暴力恐怖犯罪,维护新疆人民,也可以说全国人民的治安稳定。厅里刚截获一份情报,代号“黑鹰”的家伙最近从境外潜入新疆了,得到情报后,我们进行了跟踪,可是,此人很狡猾,突然中断了所有通讯工具,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了。”    
    南振中把那份情报递到钟成手里,钟成看过之后,又抬起头来,两人会意地对视了一会儿。显然,这件事情比任何事情都重大。    
    “他会到藏到哪去呢?是北疆?南疆?还是留在乌鲁木齐?真让人着急啊,他潜伏在哪里,哪里就有出事的隐患。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国庆节,这家伙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我想你这个老反恐侦查员应该很清楚吧?”南振中对党的事业绝对忠诚,对人民群众的安危是百分之一百二地赋有责任心。这一点,钟成是最了解不过了。南振中在南疆当书记期间,总是以他的坦荡胸怀和实干精神感染着钟成。    
    得知“黑鹰”入境,钟成的眼前立刻晃动着司马义和卡斯木这两个从境外派遗进来的恐怖组织头目。三年前,他们先后分别潜入南疆,在一个方圆百里的无人区秘密组建了一个恐怖训练基地,并成立“东突厥斯坦伊斯兰组织”,在南疆大肆制造杀人、抢劫等恐怖事端。南疆警方是通过一个抢劫运钞车案,才发现这伙人行踪的,继而端掉这个隐藏了一年零九个月的恐怖组织基地。每提这事,钟成都特别懊恼,恐怖组织基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存活了近两年,这真是他的奇耻大辱。钟成痛定思痛,对以后的侦察工作提出“主动进攻,露头就打”的八字方针,这一提议得到了南振中的支持。现在,他望着静静的窗外若有所思地问:“是啊,他是什么来头呢?又能藏到哪去?”    
    “依我之见,藏到你南疆去的可能性比较大。你想啊,司马义和卡斯木都是被你南疆打掉的,敌人怎能甘心拱手交出他们苦心经营的根据地,怎么甘心连着失败两次呢?我估计啊,这次来的家伙可能不是一般人物,有他的杀手锏,所以,不能掉以轻心,你要有充够的应战准备。”南振中的目光也看着窗外,仿佛那个“黑鹰”就在窗外的某处蹲守着。    
    钟成从南振中的脸上读到了昔日共事时合作的快感,他也笑着对窗外的天空说:“哎呀,我就喜欢啃硬骨头,喜欢挑战性强的运动项目,毛泽东不是说过嘛,生命在于运动。‘黑鹰’想来,谁也阻挡不住,不过,他也要想明白了,他在南疆顶多纠集几个残余势力折腾,能撑几天?能跟咱们强大的警方对抗吗?我保证,境外派来一个,死一个,再派,就再死,只要我在那儿守一天,他们就别想得逞。”    
    南振中并不阻拦钟成的自信和骄傲,他鼓励说:“收拾黑鹰,我相信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我考虑的是另一件事。”南振中的表情凝重起来,他说:“现在我们仅仅知道‘黑鹰’来啦,但并未具体掌握他在何处,我担心在我们抓住他之前,人民会受到伤害,要无辜地付出血的代价,而且这一点恐怕是无法避免的。因此,我觉得你提出的‘八字方针’要坚决贯彻,要主动出击,露头就打,要主动搜索哪儿哪儿有谁失踪了,哪儿哪儿又搞基地了,绝不能被动地等着发生了什么事后,再去挖出一个存在了近两年的恐怖组织,绝不允许这种事情重复发生。中央已决定开展‘标本兼治’方针,最近,自治区党委决定要在全疆抽调大批干部组成工作队,主动走出去,下到全疆各市县、乡村,对人民群众展开声势浩大的正面宣传攻势。打是标,教育是本,新疆的问题只要双管齐下,局面肯定能控得住。”    
    钟成郑重地说:“我的工作确实出现过失控局面,但我也不是吃干饭的,你不是说了吗,只要能对问题的思考有预见性,而且行动到位,本来需要几年时间才解决的问题,可能只用一年就解决战斗。”    
        因为谈到“黑鹰”入境的事,所以,现在钟成的心情与刚进厅长办公室时已截然不同,他是个听到案子就兴奋、就坐不住的人,他的思绪一下子从伸手要人才经费马上转移到如何与“黑鹰”交手,其实,组建反恐特别侦察队和与“黑鹰”较量并不矛盾,是一件事。瞬间,钟成有了新主意,决定不再跟南振中磨嘴皮,他要行动了。    
    南振中喊住着急着要离开的钟成。    
    “还有什么事?”钟成已经被“黑鹰”的到来烧得全身是火,好像在乌鲁木齐多停留一会儿都会延误战机似的。    
    南振中提醒他一件事:“公安厅准备配一名得力的副厅长,你钟成在南疆当局长已经五年了,无论资历还是政绩都属于被考察的对象。目前,侯选人已经物色了好几位,组织部门最近要分别去考察这些干部。我真心希望在公安厅公示副厅长人选时,能看到你钟成的大名。”    
    听了南振中的话,钟成脸上没起什么变化,也没继续追问此事。南振中知道钟成表现出的平静并非是掩饰自己,钟成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但是南振中仍然问:“对此有什么想法吗?说出来我听听?”    
    钟成憨憨地一笑:“没什么想法,顺其自然吧。”    
    


第一篇第一章(2)

                                  二    
    位于南疆中部的博斯坦市静静地躺在夜的怀抱里,似乎已经睡去。    
    两个男人出现在一条小巷里,他们一个脚步轻,一个脚步重,拐出小巷来到僻静的街上后,他们站住不走了。这条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出租车驶过。    
    “就在这儿杀人?在街上?”五短身材的亚生急切地问身材瘦削的西尔艾力。    
    西尔艾力是个白皮肤蓝眼睛的青年,他两手插进口袋里,冷冷地盯着亚生,并不回答什么。西尔艾力的蓝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冷冷的蓝光。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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