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这次,牵手- 第19部分

　　
　　摸了摸肩上垂下来的头发，澈糜移开眼光，有点心虚：“咳嗯……”
　　
　　因为是魔界主城，在座的只有战神无是人族的，其他几个如澈糜、伊可伊勒都是魔族，江某人第一次没能跟在妻子身边。开玩笑，魔界主城设有结界，一旦仙族的玩家或者NPC踏入，马上被护城兵围攻。NPC被打倒还好，要是属于玩家的仙族人被魔界NPC放倒，全大荒通告的“XXX意图潜入魔界失败，被魔界护兵抓获被囚XX天”就足够让人悲愤欲死了，跟不要论那个被囚XX天完全就是随机，关上十天半个月都可能。江渚之上也只能瞪着眼，自己一个去练级了。而同样缺席的雪不来继续由夜幕安薇带着，发奋练级。
　　
　　今天澈糜他们的目的就是来找黎婴这个情报头子求关于剑十二的情报。贪狼城太大了，绕着整座城走一天还不能走一半，更何况要在密密麻麻的来往玩家和NPC中找到仁七口中的剑十二。澈糜也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众人来见黎婴了。
　　
　　黎婴与澈糜的交情是在澈糜还是懵了多少年的那时候。彼时黎婴因为任务，承诺用一个情报的交换来得到懵了多少年的帮助，但在任务过程中发现了懵了多少年没有表现于人前的冷静和聪慧，而懵了多少年同样欣赏黎婴的能力和性格，渐渐两人成为好友。自认与懵了多少年最知心的黎婴，对于她的贸然删号当然也是气愤的，但也因为多少了解她的想法和情况，黎婴在见到澈糜略有反省的神色后，还是原谅她了。毕竟，回来了，就好。
　　
　　叹了口气，黎婴倦倦地倚在榻上，掀着眼皮道：“回来了这么久才找我，总不至于只是来看望老朋友吧？你那大神老公呢？”
　　
　　澈糜并不意外黎婴对她情况的了解，毕竟本行就是情报贩子，这点事情还不放在她眼里。而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知道了澈糜就是自己，也就够了，再多的事情也不必要去了解，就如从前的交往，明白她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硬要自己去戳破，就无趣了。
　　
　　托着腮，澈糜也自然放松了下来，懒懒睨着对面那个懒骨头一样的女子：“他是仙族，我以为你足够专业。”
　　
　　斜瞪了她一眼，黎婴没有理会她的玩笑：“为了你的三界任务？”
　　
　　点点头，大略说了一遍任务进度，澈糜依然用着随意的口气：“我要找剑十二。”
　　
　　黎婴也不计较，唤来手下交代了翻，也就算完事：“明天给你答复。”看见澈糜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才没好气地转往一旁静静品茶的战神无和始终站在澈糜身后的伊可伊勒：“我以为你会是一个人来，怎么带了这么多拖油瓶？难道我这里是龙潭虎穴不成？”
　　
　　拖油瓶……战神无掀起茶盖，遮住嘴边不自觉的抽动，实在无法做出妥当的回应。以前怎么没发现其实懵了多少年身边的人都这么奇怪。早先澈糜说要去找一个旧友时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养的旧友而他不知道的。他自认算得上懵了多少年交心的好友，但看来他依然从没有了解过她，所以如今日渐发觉的怪异其实才是她的真实面貌？
　　
　　澈糜身后的伊可也没有出声，伊勒就更不会发话反驳了。他们只是默默地抬着头，状似对这间厢房的天花板很感兴趣，一副什么东西也不关他们事的样子。
　　
　　跟着瞟了眼这三个人，澈糜露出不同以往的笑：“黎，踏云九天需要强大。”
　　
　　“我以为它已经是九天第一帮派了！”皱着眉，黎婴终于坐了起来，警惕地瞪着澈糜。
　　
　　掳掳头发，澈糜没有理会，望着黎婴的笑容依然美丽：“不，这个第一并没有彻底。我要的，是踏云九天更加的强大，那种即使被称为第二的也无从打倒的强大。”
　　
　　“我相信你和身边的这位大神足够了！”
　　
　　“这并不足够。”澈糜没有退却，依然安静地开口，“一个帮派的强大，离不开精神、管理和情报。我和阿无足堪胜任前两样，但情报，我们找不到比你这个情报贩子更好的人选了。”
　　
　　瞪着眼，黎婴的脸色终于稍稍变化，说出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我有我的情报机构忙，没那么多的时间！”
　　
　　“黎，”澈糜敛去笑意，用着踏入厢房以来从没出现的认真面对黎婴，“我只是需要你！”
　　
　　烦躁地拨了拨酒红的短发，黎婴带着不甘心和愤恨的声音响起：“让我考虑几天！”




谈话

　　走出厢房，战神无不解地看向澈糜：“我以为你不想回来，为什么突然又提出壮大踏云？”
　　
　　随手掩上厢房的门扉，伊可和伊勒识趣地先行走开。这对兄弟的行为举止总让澈糜有种莫名的想
　　法，不过眼下不及深思。她懒懒地睨了战神无一眼：“阿无，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再一次听到这个以好友身份叫出的称呼，没有了平时叫着“师兄”的戏谑或者漫不经心，反而让
　　战神无找回了当初那个与他并肩创立九天第一帮派的副帮主的味道。莞尔一笑，他也望向人潮来
　　往的贪狼城街：“小懵，我一直就觉得你是不凡的。做懵了多少年的时候，那个你我以为就是全
　　部，聪明，融洽，开朗，单纯，是一个很享受朋友相伴的帮派管理者。但见到作为澈糜的你，我
　　才惊觉那不是你，至少不是全部的你。其实你并不如表面的好相处和开朗，你的家世，你的身份
　　，让我发现或许曾经的懵了多少年只是你的向往。镇静，敏锐，果决，冷漠，其实你大多时候是
　　这样的吧？”
　　
　　“阿无，你果然懂我……”澈糜淡淡地笑了，笑里有释然，有明悟，有欣喜，也有黯然，“是的
　　，澈糜，才是真正的我，本溟斯家族的第二继承者。曾经的懵了多少年，是我一手塑造的光明，
　　至少在你们面前，我掩去了融入我骨血的狡诈和手段。”把目光转回看不出表情的战神无脸上，
　　她继续道：“真正的我，喋血而残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阿无，我需要力量，至少在这个能
　　纵情的世界，保护我不多的柔软。”
　　
　　“小懵，踏云九天从来就愿意成为你的力量！别忘记，当初的第一帮派，是你一手撑起来的……
　　”同样转回目光，战神无负手而笑，略露的白玉弓背在身后，突来的风撩起他终年青白的衣束。
　　，眼中流露的，是来自曾经并手奋斗的理解和包容。
　　
　　安静地退出游戏，向夜有点迷惘地看着窗外突然就猛烈起来的阳光，眼里涩涩的欲流泪。
　　
　　【澈糜】成功加入帮派。
　　
　　刚才游戏里她以着澈糜之名，重新回到曾经离开的地方。有的人离去了，有的人陌生了，但不变的，是踏云九天的帮派宣言：扶步踏云，我辈自上九天！那是当初建帮时几个元老的豪语，热血沸腾的，要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天地。忘记了怎么认识的战神无那几个人，只是当时的自己，那么迫切地想拥有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之如友情，之如并肩的战斗，之如，一个家。就算只是脑控下的虚幻奇景，她也试着去拥有。
　　
　　也幸好，她尝试了。也庆幸，她拥有了。她的世界一直在单打独斗，所有的所有，无法让她找到真正相信和交心的对象。即使是给予了她幼年安慰和温暖的安一凉，也只能让她拥有一段美丽回忆。安一凉太好了，好得让人无法自私地去想过拥有这个词。
　　
　　而战神无他们，在九天这个虚幻中的世界，没有了阴谋诡计，没有了争权夺利，只有一个共同奋斗的目标，如此，切切实实地，让澈糜体会到何谓友情和信任。
　　
　　那么，江牧呢？他又是为什么，来到了她身边？真的是爱情吗？她这样的人……到底是哪里赢得了这些珍贵的东西……
　　
　　不知不觉，她离开了宿舍，坐在了大荒学府那个美丽的花园中，太阳洒落着光点，身侧是一丛丛独自绽放的寒梅。看着那孤独在一片枯枝中盛放的梅花，澈糜不觉痴了。
　　
　　“娃儿，在想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齐老远远就看到这个角落坐着一个女孩子，抱着膝，怔怔地望着那树独放的寒梅，脸上的神情彷徨无依，又仿佛无所适从。有点担心地，他走近询问。
　　
　　循声望去，向夜看到一个有点面熟的老人。停滞的大脑重新转动，她想起这是学院三大院长之一的齐院长。很快收拾起一切情绪，她有礼地招呼：“齐院长。”
　　
　　走近的齐老也认出她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本溟斯家族的二小姐，当然，也窥视过九天玩家资料的他心底明白她就是魔界任务的开启者。他没有摆出平时的老学究模样，反而慈祥地笑了：“娃儿，可是在想着什么？”
　　
　　奇怪的，看着这个神态祥和的老人家，向夜没法露出一贯的保护神色，恢复一开始的微微彷徨，道：“我只是不明白一些事……”
　　
　　没有追问什么事，齐老也望向那树独开的梅花：“娃儿，这个世界能弄明白的事情又有多少呢？”看向似懂非懂的向夜，他洗髓过时光的眼沉淀的，是属于老者的智慧，“不明白的，太多了。”
　　
　　“那难道就放任它无解？”
　　
　　“孩子，听过一句话没？难得糊涂啊！”呵呵笑道，齐老转身慢慢离去，“假如当下已经尽享快乐，何必又要去钻牛角尖？需知，真相，是经不住时间和猜忌的。有着猜测的功夫，不如去留住真相前的更多快乐……”
　　
　　独自留下的向夜，在一树梅香下，静默许久，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向夜的心一直有着很大的结啊……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去解了……啊啊啊……




导师佳迪

　　难得的，这天的地球阳光明媚，在寒风呼啸着的冬日这点阳光散发着无比的诱惑。向夜没有上游戏，她被通知前去导师所面见导师佳迪女士。
　　
　　向夜悠悠地散着步，打量这片用自然木材建造的教学区。铺了琉璃的屋顶在冬阳的照耀下闪着不同于复合材料的光芒，造价不菲的原木栏杆和屋梁透着古朴的味道，雕刻着祥云和飞鸟的长廊墙壁是徊异于科技的美丽。这片被小心翼翼保存下来的古建筑群，依然焕发着保养良好的光彩。
　　
　　转过精致的回廊，前面就是导师所。尚没有走近大门，向夜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掩住到口的尖叫，好不容易定下神看清来人，原来是一脸不善的江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江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挑起眉，江牧环胸倚着导师所的门柱：“亲爱的季小姐，你从昨天到现在，失踪了整整一天了。请问您是忙什么去了？”
　　
　　轻哼一声，向夜绕过他继续前行：“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了……”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地被江牧拉到怀里。惊魂未定地趴在他胸膛上，向夜有些恼怒地望向他：“你到底想怎样？”
　　
　　“应该是我问你想怎样……”江某人放软了口气，以指腹轻拭她的脸颊，“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坦白相告了，包括你为什么刻意避开我。”
　　
　　抿着唇，向夜侧首闪开他的手指，瞪着门柱不作声。还不待江牧继续发问，一道温和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或许你们需要一段应景的浪漫乐曲？”
　　
　　佳迪·亚是大荒学府乐系的顶尖导师。她生性温和，通晓各种乐器，尤其喜爱埙这类古乐器。她在各个星系之间也享有盛名，乐界给予的盛赞是“乐音贤者”，乃因她的音乐能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心底清明，仿佛通透了一直迷惑的事情。而她平静温和的笑容，善意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让人产生信赖。
　　
　　看着前面对坐的这两个学生，佳迪又想起刚才在导师所门口看到的一幕。男的冷，女的静，画面很美很动人，只是女孩子微微别过的脸和男孩子褶起的眉显示这一对正在闹别扭。出声调侃，乃因为她认出了其中一个是被自己邀请来见面的学生。
　　
　　大荒采取拜师制，每个学生都会有自己的导师，而导师需要挑选适合自己的学生来进行小班指导。师生之间进行拜师可以通过学生主动要求导师评测进而拜入门下，也可以通过导师相邀合意的学生。而佳迪，作为乐系的顶尖导师，收下的弟子莫不是尖尖之流，每天来找她要求拜师评测的学生也算不上少。如今她主动邀请向夜，却也是极为罕见的。如此，才让向夜爽快应邀而来。
　　
　　“孩子，你愿意做我的学生吗？”看着眼前这名沉静美丽的少女，佳迪不自觉地心生疼爱，柔声问道。
　　
　　佳迪来自莱德星系，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袭银色头发垂到肩头，特有的水晶眼眸徊异于地球的圆眸，但向夜就是觉得莫名的熟悉，她想起她的地球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曾经也是疼爱而温和地看着她，声音柔柔的，软软的。不自觉地，她把手搭上佳迪的手臂：“佳迪女士，我……很愿意成为你的学生，聆听你的教导……”
　　
　　看着向夜和佳迪女士很快熟悉和亲密起来，站在一旁久未出声的江某人终于开口了：“佳迪女士，我也想成为你的学生。”
　　
　　闻言，佳迪转过头来，有些吃惊地望向他：“你也想进入乐系？”江牧她也是知道的，西菲尔安家的少爷，来自军事家族。但她认为他应该更适合武系，而来自九天的游戏资料也显示他需要的是武系的知识。而她听闻武系的第一导师达塔先生很看中他。
　　
　　“是的，我自小也曾习古琴，希望能通过你的拜师评测。”
　　
　　虽然有点犹豫，但佳迪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起身去取来有着八根弦的古琴交与江牧：“弹奏一首曲吧，我会认真地为你评测的。”
　　
　　接过古琴，向佳迪颔首，没有望向一旁微微露出讶色的向夜，江牧坐下，手覆琴弦，“叮……”，指动，弦颤，音起。
　　
　　如万军覆境，如屏息对敌，如血战沙场，如落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