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了，小雅还能笑着问这个问题。
再反观战戈的选手在车里的那眼神、那脸色，不像是看到一群狂战粉丝，而像是末日电影里的主角们，看到一群丧尸把他们的车围起来了似的。
陈彬反问道：“怎么管？”
是啊。怎么管呢，狂战粉丝找的又不是他，要管也只能是聂彦管……
大概闹腾了有三分多钟，飞快的警笛声响就已经响了起来。可是，这种时候谁来了都没用，情绪激动的粉丝根本不管那么多，他们只管大声叫着。拍门，让战戈战队的选手们下来。
方维已经拍的差不多了。
现在。他决定要深入人潮，搞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九尾狐的队员自然没有跟上去。
不过一分钟之后，方维从混乱的人堆里钻了回来，动作十分敏捷。
看着九尾狐全队好奇的表情，他打了个响指，把录音递给了陈彬……
虽然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最靠近车门的狂战粉丝的叫声，立刻就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输不起的软蛋，给老子下来！说清楚，谁打默契球了？谁？说啊！”
“往我们狂战身上泼脏水，也不怕把自己呛死了？狂战要是打了默契球，老子立刻自裁谢罪，要是没有，你们是不是去死？”
“你们这种战队输了真心活该，就凭你们这心态，注定一辈子就赢不了的……输了就是别人打默契球，有没有点脸了？自己实力不行，出来炫个毛线啊，滚回你妈妈的怀里去哭吧！”
那么嘈杂的声音里，分辨出这么几句，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分辨出来之后，陈彬他们倒是明白了，本来不是很爱随便惹事的狂战粉丝，怎么突然一下就被捅了马蜂窝……
看来，有人说狂战在和九尾狐的比赛中，打了默契球！
默契球，就是指两支战队赛前已经对结果有了一个默契，而这个结果对一方有利，对另一方无害，导致第三方利益受损。
“靠，我们打了默契球？我们……打，默契球？！”永夜一听到这个说法，差点也要冲上去跟着一起砸门了，“我们打狂战打了三十局，最后还打了清零抢一，才赢的！我们是默契球？他娘的默契个球啊！”
“如果说是狂战默契输给我们的，至于打得那么难？”雍麒麟也是一脸不爽，默契球的说法，不等同于否定了九尾狐在狂战的比赛前，比赛中，做出的一切努力吗？
那陈彬和蓝白赛前几乎不眠不休的逼战训练算什么？
那比赛中机甲和麒麟承担大量压力，拼命去找战术算什么？
那狂战下半场顶回九尾狐的攻击，九尾狐艰难的清零抢一又算什么？
一句默契球……
就可以轻易地将别人做的一切都抹杀？
而用默契球泼九尾狐和狂战的脏水，战戈就只为了说明，他们原本是能进八强的，因为那两支战队玩默契球所以才没进，把责任都推干净……
方维的眼睛都亮得不行了。
很明显，看狂战选手们迷茫的脸色。应该不是他们泼的脏水。
但是，狂战的粉丝可不管那么多，他们现在能找到的就是聂彦他们——狂战的粉丝们要一个解释，一个深刻的解释！
狂战，素来是职业圈非常有信誉的战队。
没有哪一个粉丝会允许狂战为了赶走战戈，而特意默契地输给九尾狐……
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战队荣誉问题！
狂战的粉丝对战队荣誉是非常看重的，对战戈为自己开脱，而泼狂战脏水的行为。绝对不能接受！
“事情难得收场了……”陈彬也跟蓝白他们一起退后了两步。
“嗯。”蓝白耸了耸肩道，“我就说，聂彦费心费力抢走的，真是个烂摊子嘛。”
……
陈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个电话给秦千路打了过去。
而秦千路对这么突然发生的事情。也一时没有反应——他自己都还不知道，粉丝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默契球的消息，又是怎么聚集过来的。
不过，这种事情里，可能有狂战粉丝会受伤，秦千路不得不赶紧下来了，连带本来和陈彬约好吃饭的唐帆。也赶了过来。
狂战战队的领队、队长以及队员们都出面了，粉丝们的情绪才稍微被安抚了一点。
然而，听到粉丝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半个小时之前。狂战三十多个粉丝团，全部收到战戈战队粉丝团的抗议书的事……
抗议书上不但有着谩骂狂战打默契球，故意坑害战戈的过激言语，而且。还有他们战队经理胡晖的亲笔签名血书——整肃赛风，抗议到底！
无数份的抗议书。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狂战的所有粉丝群……
如果只是粉丝抗议书，还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有胡晖的签名就不一样了！
而且还是红字血书写的抗议……
“默契球？”狂战的队员听到这个说法，也忍不住捏了一下拳头。
说他们默契球，这不等于就在质问他们——你们狂战不是很强吗？怎么有脸输给九尾狐？
秦千路沉默了足足五秒，才简单地朝粉丝道：“我用性命向你们保证，狂战没有打任何默契球！”
“不用保证！我们相信你们，我们也相信九尾狐！无论输赢，你们都是真刀真枪地干！！”狂战的粉丝们大声叫了起来。
现场依旧一片喧嚣，但是，比起刚才算是好了很多。
秦千路他们到场之后……
那辆大巴车的车门，终于是有了响动。
看到外面被稳住了，聂彦才带着战戈的选手们下车来……
只不过，他们刚刚一出现，才被秦千路他们稳定下情绪的粉丝，立刻又失控了，几乎每个狂战粉丝都把手上最顺手的东西，朝聂彦他们扔了过去。
什么鞋子、袜子、手套，那都算是小儿科了。
什么钢笔、项链、软妹币，还是很极品的。
不过最让战戈选手狼狈的是那些带液体的不明袭击物，比如没喝完的半杯豆浆，没吃完的半碗方便面等等……
一时之间，场面大乱。
聂彦不得不赶紧带着战戈的选手们又往车上躲，可是，都已经开了车门，再躲回去哪里又有那么容易？
狂战的粉丝几乎是把他们逼回车上的。
倒是也没有谁伤人，只是最领头的粉丝拎着聂彦的领口，就喷出一句：“默契球？嗯？！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没有解释就道歉！现在就道歉！！”
聂彦的心口一阵抽搐。
稍稍侧过自己还挂着面条的脑袋，他狼狈的目光，正好落在窗外的对街处，正气定神闲处于围观状态的陈彬脸上……
然后，他立刻转开视线，咬牙切齿地只低声咬出了五个字：“烂摊子……胡！晖！！”
第806章 作的一手好死
聂彦嘴里咬出的是胡晖的名字，脑袋里盘旋不停的却是马路对面，陈彬那种远离是非的悠然。一口气喘不过来……
不管在谁面前丢脸，聂彦都可以接受，唯独在陈彬的面前丢脸丢成这样，他感觉自己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的整张脸突然涨的通红，拳头被捏得嘎吱嘎吱响，一口气又渐渐有点喘不过来了。
一直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狂战的粉丝，一下子也被聂彦脸上突兀的狰狞惊了一下。
聂彦彻底恼羞成怒要动手了？
不过。很快这几个狂战的粉丝，就反应了过来——他们身后可是站着上百号愤怒地狂战粉丝，就算战戈全队都发起疯真的开干，难道他们还能吃了亏不成。
“做了亏心事，还不服气了是不是？不肯道歉，还一副想揍人的样子？行，来啊，咱们狂战的话不多，就是干！”
“呸！来，战戈的孙子，不打不是带把的爷们，我们保证跟你们真刀真枪的干，绝对不跟你们玩儿什么默契球！”
“动手啊，比赛打不过，不会连架都不敢打吧，还真没见过战戈这么怂的战队！”
狂战的粉丝们，都有点被聂彦脸上的表情激怒了。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聂彦的神色并不是因为他们而改变——聂彦的怒火攻心，一半是因为被陈彬看到了最狼狈的样子，另一半则是因为胡晖……
李沉却是猛地一下挣开了狂战的粉丝，赶紧去拉聂彦。
一看聂彦的脸色，他就知道聂彦身体状况又出问题了……
邱取道更是怪叫一声，马上一个箭步就想冲上去动手就准备动手，而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看样子是真准备不管不顾了，先打了再说。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本来战戈这次自从来到wcg预选赛，一上来就被九尾狐针对，直接就是按在地上一顿狂揍，好不容易挣扎了半天，以为能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得意洋洋地嘲讽九尾狐口出狂言之际，结果这次是直接被九尾狐一脚踹到沟里去。
谁肚子里还没憋一口火了？
好歹也是职业选手，都已经要打道回府的时候。竟然还莫名其妙被狂战地粉丝们围住一顿羞辱。
谁能受得了？！
不管了！
可是，邱取道刚冲了出去，就突然感觉自己的领子一下就被人拉住了，整个人差点都被直接凌空拉了个倒栽葱。
等他踉踉跄跄站定了身，含怒回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聂彦那张面带潮红，却冰冷无比的脸。
“全都脑子进水了？”聂彦好不容易才透过一口气，立刻阻止了全队激化矛盾！
“聂队……”所有战戈的选手，都看得出来他能开口说出一句话，有多艰难……
“胡晖犯蠢，我们都要跟着一起犯？”聂彦脸上不健康的潮红，让他显得更加地抑郁了。“道歉！所有人，道歉！！”
狂战的粉丝愣了一下，这才赶紧松开喘气都几乎踹不过来了的聂彦。
虽然战戈全队一肚子火没有发出去，但是。聂彦的话就像一桶刺骨的冰水，直接当头浇在了所有怒火中烧的战戈队员心里一样，让他们全都沉默了。
道歉？
这叫什么事？
根本连做错了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他们就要道歉！
还好。秦千路总算是趁着狂战粉丝们消停的这一会儿，挤上车来：“好了。都先别激动，应该是个误会……”
“哼。误会！”狂战的粉丝们听到秦千路这样说，又看到聂彦的态度，稍稍平息了一点。
“默契球的事……”聂彦捂着胸口，有一句没一句地皱眉开口，“我还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法……虽然我不了解狂战，但是，我是九尾狐出身的，我了解九尾狐……默契球这样的丑事，应该不会发生……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我想，现在该是停下的时候了，对于这样的谣言给狂战带来的伤害，我代表战戈对大家道歉……”
聂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信息量可谓是非常丰富了。
首先是撇清了自己，表明他根本不知道默契球的事，紧接着就说谣言止于智者，如果狂战粉丝再闹，就等于承认自己是蠢货了，最后则是道歉，反正道歉又不费电，聂彦这个头还是能低得下来的……
整个战戈战队，听到聂彦被气得已经虚弱无比的声音，却说出这样的话，都已经是骨头关节捏得咔嚓咔嚓响了。
但是，无论于情于理，这股气他们也扯不到狂战粉丝身上去！
聂彦是理智的。
即使是在已经被气得面红耳赤的情况下，他依旧是理智的。
狂战粉丝怎么做，只有警察能管得了，但职业选手如果动手打架了，那么，ces联盟可不会袖手旁观。
禁赛一年都可能算是轻的……
而电子竞技的职业选手，能有几个一年？
……
秦千路松了一口气。
聂彦的理智让他少了很多麻烦，既然战戈肯退一步，狂战也不是闹事闹翻天的主儿，秦千路温和地劝了几句之后，粉丝们也就让开了大巴前行的路。
秦千路离开之后，大巴车的门，再一次被聂彦关上。
随着车子缓缓启动……
所有人都颓然坐在了座位上。
“为什么你觉得是胡晖？难道不是陈彬他们吗？”李沉阴沉着脸，默默地给聂彦递过去一条毛巾，然后，朝着马路对面的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战戈的队员们朝着李沉的方向望了过去，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在陈彬带领下看热闹看得饶有兴味的九尾狐众人。
“对啊，聂队！陈彬不是最擅长做这种陷害人的事情？！”邱取道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扯着脖子吼道。
一时间，战戈的队员们似乎都认定了。今天他们遭遇的所有不公，都是源自于陈彬的设计，源自于九尾狐那群令人讨厌的狐狸！
聂彦慢慢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秽物，慢慢恢复呼吸的节奏，他的眼神十分冷漠，与情绪激动的战戈队员们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陈彬？呵，他当然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是陈彬干的。
正因为他恨陈彬入骨。自然也足够了解陈彬。
这种下作的手段，陈彬还不屑去做，只有他们那个“聪明绝顶”的经理，才能想出如此“高明”的手段。
但是，既然战戈的队员都群情激奋了。聂彦又何必去解释呢？
所有队员对九尾狐的仇恨越深刻，将来他的队员们，面对九尾狐的时候，就会爆发出越强大的复仇的力量。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现在的战戈，其实不缺实力，也不缺动力……
聂彦相信总有一天，他要带着这群如同恶鬼怨灵一般的队友。重新从九幽的地狱中爬出来，将九尾狐拨皮拆骨，吞噬干净！
……
而站在路边，吹了半天冷风的九尾狐队员。看着大巴车终于缓缓离开，才想起来打了个哆嗦。
还真是够无聊的。
看热闹看得差点冻死了。
虽然事情的两个主体，战戈的队员虽然离开了，但是。现场的记者却越围越多，狂战的粉丝们还在跟他们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如果没有一个够分量的人出面。今天是无法收场的。
本来跟着陈彬准备去蹭饭的方维，也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陈彬看着远处风风火火冲过来的一群人，笑眯眯地道：“平事儿的来了……”
九尾狐的队员们都同时看向陈彬。
平事的来了不是好事吗？
怎么看到陈彬脸上，却是一副热闹没看够，充满了遗憾的表情。
满脸铁青的king，就这么如同一阵风一样，带着一群彪形大汉，直接冲进了记者群的最中间……最中间……最中间……
九尾狐全队都看傻了眼……
“这……难道是要把狂战粉丝强行驱散，把记者们强行拖走？有点不太好吧。”
“你……还是太年轻了！”陈彬笑着拍了拍永夜的肩膀，意味深长说道。
然后，只见一个高音喇叭被举了起来。
现场，突然一下又陷入了安静。
“各位狂战的粉丝，媒体的朋友，大家好，我是king……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了解了而具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