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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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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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这个骗子……”热比亚哭了起来。    
  海达尔摸出项链,温言道:“这什么话?不要哭了,真主允许男人有四个妻子,我发誓,只要你们姐妹俩,我会让你们……。”    
  “你住口!”热比亚突然歇斯底里冲他大吼,“你用这种话骗了多少个姑娘?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真主吗?你对得起我达当吗?我真笨,你走,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达尔像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手上项链递不出去。还想说点什么,门开了,克里木背着一袋粮食进来,气得他握起拳头要打,又有几人背粮食和瓜果进门。他只好瞪了克里木一眼,恼怒地走出。热比亚见他走远,转头向克里木挥挥手。克里木心领神会,有意留下,把一袋袋粮食堆好。    
  搬粮食的都人走了,热比亚说道:“你、你还愿意带我走吗?我今天就想走。”    
  “今天?”克里木又是高兴又是为难,“今天不行,明天好吗,明晚我站岗,我来叫你。”    
  刚说完话,又有人背粮食进来。热比亚点点头,克里木装作不看她,继续堆放粮食。    
  6、    
  古城边缘,亚里、马赛、艾买江等五人,被分别绑在几颗低矮的胡杨树上,远处的营房走廊里,两个背枪人在走来走去,不时地向他们看上一眼。烈日把几个人赤裸的上身晒成了酱红色,尤其年迈的艾买江,脑袋歪到一边,像是昏死过去了,其他人也没精打采,双眼微闭,干渴起泡嘴唇,不自然地一张一合。    
  “大家醒醒,听我说,天黑以后,我们要想办法逃走。”亚里说话了。    
  艾买江还是一动不动。马赛活动了一下被绑住脚腕的腿,舌头在嘴唇游走了一圈,发出一声长叹。一个民警有气无力地说:“天黑不也照样有人守?”    
  亚里舔了舔嘴唇:“有机会,他们也会睡觉的,不会守一夜。”    
  另一民警说:“怎么逃?逃出去不认识路也是死。”    
  “只要逃出去总会有办法。”亚里像胸有成竹,“我身上有把小刀,没被搜去,夜晚如果被解下来,我有机会,我就逃,你们谁有机会,我想办法把刀子给他。”    
  这时,艾买江开口了:“让小马逃走吧?”几人的目光都望向他。马赛道:“不,我身体好,不怕打,能撑得到救兵来。”    
  “让小马逃吧?”艾买江又是一句,说得非常吃力。    
  “嗯,大叔说的对,让马赛逃。”亚里像明白了什么,“咱们几个尽量给他找机会,马赛,他们要打你,别硬撑,要装死,我找机会把刀子给你。”    
  马赛叫道:“不,不,还是你们逃,你们比我熟悉路。”    
  两个民警又望亚里。    
  “你听我说,马赛。”亚里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这里就你一个是汉人,你要是不逃,第一个肯定轮到你不说,受的罪恐怕比死还难受。别争了,你身体棒,体力好,跑得比我们快,快点找救兵,那样我们也没事。”    
  马赛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滑过面庞,流入口中。    
  亚里强挤笑容:“妈的,我怎么不会哭呢?眼泪、眼泪也能解渴……”说到后面声音已哽咽。    
  7、    
  夜色降临,古城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两堆大火。两只已焦黄的羊架在火堆上翻烤,烤羊旁,吐尔洪垂涎欲滴坐着观看。克里木忙前忙后分发食物,发到他时没了。他也不在意,此时眼里只有烤羊。    
  克里木又跑向厨房,他在找机会跟热比亚说话,所以故意少拿食物。厨房里,几个人从堆积如山的粮食中,翻出几袋瓜果,一个麻袋破了,西瓜掉了出来,其中一只滚在地上,碰上了门坎才停下。    
  克里木捡起西瓜递给一个搬瓜果的人说:“我去拿馕。”    
  厨房另一角落,热比亚站在烤馕灶边,把一只只烤好的馕高高摞在一起。克里木走来,也不说话埋头取下馕,也一只只摞起。    
  搬瓜果的人走光了,热比亚问道:“外边做什么,搬这么多吃的,好像还烤羊了。”    
  “是啊,像过节一样,还要杀人呢?”克里木说话手不停。    
  热比亚惊讶地望他:“杀人?杀谁?”克里木叹息道:“你不知道呀?他们从外边抓回来五个人,有一个是艾买江镇长,还有四个警察。绑在胡杨上晒一天了,恐怕不用杀也差不多死了。”热比亚惊恐地说:“他们不会叫你去杀人吧?”    
  “唉,难说,听库西提讲,全部都要参加杀人。”    
  “那你怎么办?”    
  “我不杀,艾买江大叔小时候抱过我呢。”克里木压低声音,“我已经换了今晚站岗,等他们睡了,我们就逃。今晚没月亮,就算他们发现也找不到。”    
  热比亚面露喜色:“嗯,我等你。没月亮,我们会不会迷路?”    
  “不怕,我会看星星识路,再不行,我们先到附近躲一晚,天亮再走。”克里木说完,刚好有人进门,他若无其事地抱起一大摞馕往外走。    
  “妈的,多好的羊肉啊!”吐尔洪接过克里木递来的馕,咬了一大口,眼睛不离烤羊,抽出一把刀子,想偷偷割一块肉,看见海达尔和巴提力克走近,急忙收手。    
  “给那几个共产党一点水,死了就没意思了。”海达尔没朝烤羊望,而是看向十米开外的胡杨树。    
  巴提力克还没发令,库西提已抢道:“克里木,拿点水过去!”克里木端起一盆水往胡杨树走去。    
  海达尔这才来到烤羊边坐下:“兄弟们,为了庆祝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大家动手!”第一个拿刀从烤羊上害下一块肉。众人也纷纷提刀子扑向烤羊。吐尔洪早就等不耐烦,抢下了一只羊腿。    
  克里木走到胡杨树前,咳嗽了一声说:“你们、你们喝点水吧?”    
  胡杨树上的五个人一动不动,像都昏过去了。半晌,亚里才抬头瞪眼说:“喝水?怎么喝?要不过来喂你大爷?要不快点滚开!让老子死得安静点。”    
  在火边吃羊肉的海达尔像是听到亚里的吼声,望库西提说:“你去看看,喝了水,拖过来,让弟兄们好好收拾他们。”    
  库西提跑到胡杨前:“怎么啦?”克里木为难地答道:“他们这样喝不了,要我喂他们。”    
  “想的美?把他们解开,让他们爬过来喝!” 库西提夺过克里木手中的水,放到离胡杨树五六米的沙地上。    
  克里木先解开艾买江,谁知艾买江脱离依靠,一头栽倒。想把他扶起又不敢,低头去解开其他四人。    
  虽然解开了绑在胡李树上的绳子,但手脚束缚还在,四人不能行走,亚里想跳向水盆,脚下的沙地松软,蹬不起来,反而摔了个狗啃泥!正在吃羊肉的众人被他怪模怪引得哄堂大笑,海达尔也脸挂笑容,饶有兴趣地观看。    
  这时,马赛突然倒地,团身几个翻滚,来到了水盆边,伸头进去。    
  库西提大感意外,回过神来,扬起鞭子,朝刚喝了几口水的马赛抽去:“狗汉人,老子叫你爬,没叫你滚!哼,想喝水,老子让你喝血!”鞭子每一次落下,马赛都喊得惊天动地,身子一下缩成一团,一下又张开,掀起不少沙尘。    
  亚里与两个民警也照马赛的样滚到水盆边,各自喝了几口水,三人相互传递,把水盆放到艾买江身边。站一旁的克里木像是没看见,走到火堆边去拿肉吃。    
  马赛的喊声渐渐弱小到没有,亚里又是几个翻滚扑到他身上,大叫道:“人都死了,你他妈还不住手?”偷偷将一把刀子,塞到马赛身下。    
  库西提吃了一惊,高举的鞭子没落下,望向海达尔。    
  火堆旁的巴提力克也停下吃说:“死了?真他妈不经打。”海达尔摇头:“不会死这么快的,最多昏了,汉人狡诈,装死也不定,用水浇……不!水是真主赐给我们的,太宝贵了,不能浪费在肮脏的汉人身上,撒泡尿给他,让他清醒清醒!”    
  “对,他妈的,我最讨厌这些狗汉人,老子去浇他。”巴提力克来了兴趣。    
  亚里在地上坐了起来,向众人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跑到沙漠里来图个什么?你们的父母,每天都在焦急地盼望你们回去。难道现在的日子不是一天好过一天吗?独立?为什么要独立?谁敢说独立以后的日子比现在好?别听他们胡说,难道圣战,就是为了杀死艾买江大叔这样可以当你们爷爷的人!”    
  在场的人大部是恰克镇的青年,都认识艾买江。听了亚里的话纷纷瞩目,有的则停下了吃喝,热比亚也从厨房走出,一点点靠近。。    
  “回家去吧,孩子们!”已经喝了水的艾买江也开口了,“你们有些人是我从小抱大的,就在昨天早上,你们许多人的父母还请求我想办法找到你们,带你们回家。不要再受骗上当了。真主号召的圣战不是杀死善良的人,不是杀害自己的同胞,真正的圣战是跟内心的邪恶战斗,或者是保家卫国,你们喜欢当兵打仗,可以跟我报名参军。你们要是想学经文,我可以推荐你们上正规的经文学校,那才是正道啊!孩子们,你们不要害怕,他们只有几个人……”    
  海达尔跳了起来:“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是骗子,是凶手,是残暴的异教徒!你们的父母肯定被抓去坐牢了,有的说不定已经被杀害了!兄弟们,大家一起动手,处死他们,处死这几个汉人和民族败类!”    
  准备向马赛撒尿的巴提力克,也发现许多喽罗们停止吃喝,表情迷惘,像是在想亚里和艾买江的话。急忙转身跑向艾买江,扬起鞭子在艾买江身上抽出一道血印。与此同时,库西提也跑向亚里一脚踢去,没想脚被亚里夹住,两人搅在一起。不过,库西提很快便脱身,扬鞭狂抽。    
  “王八蛋,有本事解开绳子,老子跟你单挑!”亚里趴在地上大骂。    
  两个民警见艾买江被打,双双翻滚过去,用头和身子拱推巴提力克,巴提力克立即转移目标,猛击他们。    
  顿时,惨叫声、怒骂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回响在夜空。残忍的毒打面前,在场的人愣住了,纷纷低头不敢看下去,更没有一个人听从海达尔的命令,去处死这几个汉人和民族败类。    
  众人的注视力转向亚里、艾买江之际,趴在另一边地上的马赛悄悄翻转身子,把绑在身后的手从屁股下套出,抓起地上的刀子,背朝人群,慢慢割手上的绳索。猛一抬头,发现克里木在看他,惊得他刀子割进肉里。克里木没有任何表示,走开了。他终于割断绳索,不敢再割脚下的绳索,把刀咬在口中,爬进黑暗。    
  艾买江被打得昏死过去,亚里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连裤子也让鞭子撕烂,叫骂的声音渐渐变小。    
  “别打了,把他们绑回胡杨!”    
  海达尔想看到的是群情激昂,同仇敌忾,在场的人一起动手,把这几个共产党撕得粉碎。然而,塔里甫们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他感觉自己失败了,几个月的训练居然挡不住亚里和艾买江的几句话。    
  亚里又被绑到胡杨树上。奄奄一息的他看见了火堆旁的热比亚,眼睛突然闪现光芒。大叫道:“啊,美丽的姑娘!摘下你的面纱吧,让我死之前,看看你的面庞。”热比亚胸口起伏,眼睛盯着他。    
  短暂的寂静中,亚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唱起歌来:“掀开你厚重的面纱吧,我的姑娘。看看那五彩的霞霓,你的大眼睛会说,世界多么美丽……”    
  “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歌声顿时停了。    
  海达尔手握手枪,脸上的神色惊惧和仇恨交错。亚里胸部出现两个血洞,眼睛还在望着热比亚,突然,脸上露出笑容,原来热比亚悄悄掀起了面纱。他的眼睛这才渐渐失神,脑袋猛然向一边歪倒。    
  “便宜了他!这臭小子有意想个痛快。”巴提力克像在帮海达尔解释。    
  库西提突然大喊:“汉人、汉人警察逃跑了!”巴提力克骂道:“他妈的,还不去追?等等!人往那边跑的?”    
  “我看了脚印,是往东边去。”库西提跑开几步又跑回:    
  “那不用追了,东边是沙漠,他死定了。”巴提力克望海达尔,似乎等待他的命令。    
  海达尔脸色非常难看,一言不发地瞪了一眼还没戴上面纱的热比亚,热比亚远远退开。他才面向众人大吼:“全体起立!”    
  刚坐下的巴提力克弹了起来,库西提急忙去整理队列。    
  海达尔在队列前走来走去,狼一样的眼睛扫向跟前的人,似乎在寻找出一个猎物,一口吞下去,吐尔洪害怕地把头缩到别人身后,克里木也不寒自慄。    
  “回去睡觉!”    
  海达尔的眼睛终于看往别处。 众人如释重负,一哄而散。    
  “怎么让他们散了?”巴提力克咬牙切齿,“让我来收拾他们,谁敢不杀共产党?哼哼!”他也捉摸到海达尔为什么生气。    
  海达尔冷冷地说:“你可以逼一个人杀人,要是逼一群人杀人,到头来被杀的可能是自己。”突然反手揪过库西提,“你是怎么训练的?居然没一个人敢去打共产党,这么多双眼睛,人跑了也没一个吱声?”    
  “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库西提慌了神。    
  巴提力克劝道:“今天的事怪不得库西提,这批人都是恰克镇的,艾买江老头在一这带威望不小。妈的,应该把他们的嘴巴堵上。”海达尔瞪了他一眼,这才放开库西提:“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人要造反,巴提力克,明天你亲自带队训练。”    
  巴提力克点头:“是,是。哦,那这几个共产党怎么办?”    
  海达尔点燃一支烟,恨恨地说:“就绑在那里示众,明天让老鹰叼他们的眼睛,让蚂蚁吃他们的肉,让太阳晒干他们的血!直到有人愿意去把他们杀死为止!”    
  8、    
  一间厢房内,买买提形容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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