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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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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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上帝的旨意让我们的炮兵击溃他们。但同时上苍又降给我们恶劣的天气;海上风暴,冰雹使王国变成了一片烂泥潭,过早降落的大雪掩埋了马匹。实际上,“海龙船”停止入侵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又遭遇了恶劣天气的袭击,王国已不再有阿拉顿统治期间的太平,人们的生活也失去了往日的安宁(但我的女王尽力争取和平与安宁,她费尽了心机……)。
  我坐着他们的捕鱼船出海,那是长长的、浅底的小艇。我学着怎样随风使帆,怎样逆风使舵,怎样彻底地把网撒入水中。但是,哎,我总是不能适应颠簸起伏的大海,渔夫们却乐此不疲。
  之后,我考查了塞勒梯娜的大部分地区的沼泽和盐碱地,发现了大量的藜科植物,我为此感到欣喜若狂。
  “佐达,我想你的孩子都会游泳。”
  她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嗯?”
  有一个孩子在水中奋力挣扎,“他快要淹死了。”我说。
  佐达哼了一声把她第五个,也许是第六个儿子从洗衣盆里拖了出来。她用一条毛巾把孩子裹了起来,拍拍他的后背,小孩跑走了。她擦了擦手,给我做了一个屈膝礼。
  “总督吗?”
  “我找到一些藜科植物——实际上是一些猪毛菜和海蓬子——我看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他们。”
  她看看我并拿起一块肥皂说:“总督,我们已经利用它做肥皂了。”
  “是的,但我们还可以用它做玻璃。”
  “……玻璃?”
  “玻璃,瓶子,茶杯,甚至可以做成彩色窗格玻璃来装扮教堂的祈祷室。”
  我越说越兴奋:我们可以用它们做交易。我需要一名助手,佐达,替我找一名身材魁梧,头脑灵活的年轻人,几年以后,我会给你创造出财富,至少要比现在的状况强得多。
  佐达面带疑虑地问道:“噢,总督,你是怎样学会制造玻璃的,我想这种本领在宫廷是学不到的。”她说话时带着村民们一提到他们敬畏的东西:风暴,上帝,北极光,宫廷等时所特有的较高声调。她的疑问让我吃惊。塞勒梯娜的村民同其他人一样充满好奇心,对我以及我的过去了如指掌——每当提到我的过去,他们会对我表现出异常的彬彬有礼。
  不管怎样,对我还是有一些流言蜚语。听查罗莉和孩子们说:“人们的共识是:我是一些大贵族的累赘,派我来塞勒梯娜是为了避免军事冲突。”
  在艾瑞尔,我是王室的仆人。在那里,男人和女人都需要掌握一些技能:数学、舞蹈、语言,魔法和音乐。有一段时间,学一门手艺成了一种时尚,甚至贵族子弟也加入了其行列。噢,王子——不,君王——乔万都曾学着怎样去打马蹄铁。我选的是简单易学的,而制造玻璃正是我所感兴趣的。
  佐达品味着我说的一切,似乎要分辨出其中的真伪,“我明白了。好吧,艾吉的孩子——他可以去帮忙。”
  “他父亲不需要他帮忙吗?”我问。
  她抿嘴笑了,“是的,他长得很像你——就这一点就足够了。”
  “佐达,我需要的是一名能干活的人。而不是一名美少年。”
  “总督,别弄伤自己了,”她关心地责备道,“我是说这个孩子也是文质彬彬的。”
  我转过身去大笑起来,“早晨让他过来一趟。”
  “总督?”
  “佐达,是叫我吗?”
  “为什么?”
  我望着她淡褐色的眼睛,敏锐的目光,心想:“为什么是我,我要操心呢?”我极力想找出我们俩都可以接受的答案。
  “我们就说这是非常有价值,值得一做的事情。”
  她点点头,这次轮到她把脸转过去大笑起来。佐达,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我对塞勒梯娜的女人总是一笑置之,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他们还保留着安慰寡妇的习俗。如果一位到了生育年龄的妇女不幸丧夫,在她丈夫去世的周年,她要与领地的总督同枕共眠。村民们仍旧保留着这个古老的习俗。
  一次,一位妇女面容憔悴地来到我的住处,我们沿着沙丘步行,当夜幕降临时,我拿出了自己仅剩不多的泡有蛇麻子的白兰地酒让她品尝,酒下肚以后,我开始给她做起了魔术。玫瑰色的石英碎片在她眼前旋转升腾。低语几句后,她便酣然入睡。稀奇古怪的梦使她第二天一早仍忍俊不禁。
  对于那些一心想追随他们丈夫的妇女,我的看法是,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大部分的夜晚,我都是孤身一人。我伴着微弱的烛光看书直到深夜。
  几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这是我在塞勒梯娜度过的第五个春季,我已近29岁,这时“海龙船”又发动了进攻。
  起初,他们不时在沿岸发动突袭,制造一些骚乱。我们从过路的乞丐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夏季时,洪水泛滥了。
  这次,他们的士兵携带着大批由动物角做成的弯弓,我们的士兵、炮手、神射手和魔术师在他们的疯狂进攻中纷纷中箭身亡。我听说洛伦在中秋之日死于一片荒野中……。
  塞勒梯娜是幸运的。在那年可怕的夏季,尖头的战船几乎每个星期都出现在海面上,但它们并没有驶入海湾使村庄免遭了一次劫难。
  乔万没有给我派士兵守卫了望台,仅有一盒照明弹可以显示帆船的方位;黄色代表东方,红色代表西方。
  但我们并非免遭于难。一次,他们在岸边捕鱼,抓走了我们一些人,抢走了我们的船只,掳去了我们的人——我的人民。
  在夏季的最后几天,我召集来塞勒梯娜的长者,我们聚在一起商讨对策,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我们静静地坐在海滩上,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法里奥,查罗莉的舅舅,揉着肿起的手指说,“只有傻瓜或是圣人才会在不熟悉的海域中撒网。”他关心地问道:“你认为你的办法会奏效吗?”
  我笑一笑说,“你的伤处要坚持用药……法里奥,我的办法不一定高明,但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最后,佐达开口了,“你不能一个人坐船去;他们不会相信你的。”她看看大家,大家点头表示赞同。“奥利加奥跟你一起去。”
  年逾古稀的奥利加奥,只有半只右手——有人说那半只右手喂了鲨鱼,也有人说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报应。但奥利加奥和他沉默寡言的妻子从不提及此事。他最小的孙女嫁给了佐达的第三个儿子。他抽着烟斗,凝视着海滩。
  “他去,取胜的把握性最大,他可以帮你掌舵。”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你知道‘海龙船’不会抓你做俘虏。”
  他在膝盖上敲了敲烟斗,烟灰像雪片似地散落在地。“总督,带些烟草好吗?”
  “多带一些,够你抽的。”
  “我们什么时候坐船出发?”
  “明天。”

  晚上,我给老将军写了一封信。盖好总督的印章后,我把信封好,这次我终于用上了这枚印章。我把一个纸团投入信箱,佐达会取出并把它交给我的继承人。我叫来了丽贝卡,这是一名年轻的寡妇,几年前,她丈夫把她带到内陆,自己在城堡里找了一份工作。她能读能写,是塞勒梯娜惟一的一名对外部世界有所了解的人。我把信递给她,向她交待了任务,并交给她一小袋硬币和我的一枚旧式的铜戒指。
  “你能见到他吗?”我说,“把这封信和这枚戒指一起交给他。将军手中有另一枚同样的戒指。”
  丽贝卡点点头,接受了任务。当她离开时,转过头来面对着我。“那天,你不应该对我施用催眠术。”
  这是我入春以来第一次开怀大笑。我从口袋里摸出石英玻璃,递给她说:“我们应该再试一次……。”
  清晨,查罗莉在奥里加奥的船旁等我。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开口想说话,我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我看上去还像天使吗?”我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说。
  她的嘴移开我的手说:“是的。”
  “小宝贝,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我吻了她一下,“我床上的那件银色斗篷送给你。查罗莉,祝你健康幸福。”
  我转身登上了快艇。当快艇离岸时,我扯起了帆。小船乘风破浪,驶向钓鱼湾。我没有回头。
  第三天后,我们的船停了下来。我和奥利加奥都沉默不语;他抽着烟袋,不时从嘴中哼出几个音符来。我再三检查装满草药的袋子,保温瓶和一个小瓶子,尤其是那个紫色小瓶子。我们的收获很大,捕到了很多鳕鱼和鲭鱼。我们把吃不了的鱼放回大海。否则满满一货舱的鱼会引起“海龙船”的怀疑。
  第八天,“海龙船”发现了我们。扬着洋红色帆的战船在晨雾中隐隐出现,随着桨有节奏的划动,战船瞬间来到我们面前。他们投下绞船索,我们的船被拽了过去。船上的人面目狰狞地盯着我们,然后不容分说飞来一叉,这一叉正扎在奥利加奥的要害部位,他一声没吭地栽入水中。
  大海母亲,把他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一条绳梯扔了下来。我把袋子背上肩,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前甲板上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士兵;他们逼我跪倒在地。其中一人翻我的袋子。
  “这是什么?”他说着阿拉斯海语,一种古老的商贸语言。也许传说中的“海龙船”的确是一条被流放出来的船。
  “草药,我是给人治病的。”
  他迅速地拔出剑,做了一个防守的姿势。
  “巫医!”
  该死的,阿拉斯海语并不是我擅长的语言,其中有很多难发的音。“不,我能治病,能看护病人。我会医治伤口,嗯……便秘、发烧和疼痛……”
  我的袋子被扔到了一边。
  “抓住他!”一位个子高高的灰白头发的男人在战船的中部喊了一声。他敏捷地跳过一排排划船的人来到船头。
  “你说你能医治伤口!’驰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蔑视和绝望。
  “嗯”
  “过来。”他的手像一把铁钳似地抓住了我,几乎是拖着我,经过露天的货舱,只见妇女们赤条条浑身伤痕累累地卷缩在一块舱盖布的下面,最后来到船尾,在天篷的下面,一个男孩躺在一堆昂贵的毛皮和地毯的上面。
  “就是他。”
  我跪在男孩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口。他的左胳膊用绷带包扎着,血已经渗透了绷带,看上去伤口处已经用了一些泥炭苔,他们还是懂一些医学知识(我记得很久以前,塞奇给我讲过鹿有时会拖着受伤的小鹿来到一片长满苔藓的地方)。我看看这个男孩:豆大的汗珠滚落在脸上。他看上去不到15岁。我小心地解开他的绷带。他努力克制着疼痛。
  他的肘部粉碎性骨折。
  “多久了?”我问。
  “四天了。”那个男人回答。
  我探回了身子。“对于骨折,我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是截去胳膊。”我闭上眼睛,默默地祈求上帝赐教于我。
  “不!我们是库尔德人,我的儿子必须肢体健全。”
  这个男孩是他的儿子。我经过一番斟酌后开口说道:“为了保住这条胳膊,他也许会丢了这条命。或许他的胳膊保住了,但它却一辈子没有知觉。”
  “他是一名勇士,而不是一个小孩,而他的胳膊是要拿剑的,他必须活下来并且完整无缺;那是我最关心的。履行你的诺言吧,否则让你葬身鱼腹。”
  “希望能满足您的意愿,我的大人……?”
  “莫格瑞。”
  “莫格瑞大人,我需要我的袋子和一盆热水。”
  “快去准备。”他开始在船上踱来踱去,然后停下来做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他叫乔纳森……”
  我细心地把泥敷剂敷于他的患处;为了避免感染,挖去了伤口处的烂肉,用海索草、玄参清洗伤口,用一些雏菊把患处的脓血吸出来。我给这个男孩灌下了滴入20滴西番莲的欧椴茶用来止痛。
  第一天,乔纳森处于昏迷状态,第二天,他的烧退了下来,第三天拂晓时,我知道他得救了。
  在我被俘的第四天晚上,莫格端来找我,当时,我正睡在他儿子的身旁,他推醒我,把我拽到一边。他紧紧地抓住我的衣领,目不转睛地看看我。
  “你不是渔民。”他低沉地说。
  我咬紧牙关说:“我说过了,我是治病的,我跟随我祖父行医。”
  他摇摇头,“我认识那些渔民;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抓住我的手,查看我的手掌,“不,你不是武士,也许你是一名巫医……这没关系,现在你是俘虏,库尔德人的俘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从此属于海龙的人了。你将做你曾为我儿子做过的一切。给我们治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他松开了我,忽然站在那里呆呆发愣。库尔德人,苏格兰高地人的主要部族。他要开始行动了。
  海龙人生活在风景优美的地方:他们的家园建在金黄色石灰石的悬崖峭壁上,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茂密的常青林海和高耸入云的被白雪覆盖的山顶。沿岸密布着一些狭窄的海湾;每个海湾都停泊着二或三只战船。我们的船沿着海岸行驶了二天后来到一个狭湾。海浪冲击着并排停放的二十只战船。向上看的是一座城堡,它由一块巨大的石头雕刻而成,顶上巧夺天工地刻有一只展翅飞翔的鹰:这就是库尔德人的城堡。我们终于到了。
  我和妇女们被带上岸。她们很快同我分开了,被赶着来到一个由栅栏围起的一块地方。在那儿,她们同其他战利品一样被清点数目,然后分给武士们。我没有再见到她们。他们把我带进城里,穿过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隧道,来到一个潮湿的、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旁,他们把我关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第二天一早,二个男人来提我,把我带进一间屋子,只见屋里放着很矮的支架,支架上搁着木板。他们让我躺下,其中一个男人,用一块锋利的燧石,割断了我左脚踝的后腿。
  后来,我知道他们对所有的奴隶和俘虏都是如此。他们不应那么残忍。有时文明人也像食肉动物一样冷酷无情。过了几天,我的伤口愈合后,莫格瑞让我去干活。
  海龙人擅长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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