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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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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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氏堡的城头,竟没有一个守卫。所有士兵都躲在门房里面睡大觉,被刘+的人马冲进去,全部格杀。就这样,以损失八个人的代价,刘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五原城。
根据乌廷威的交代,乌氏堡的私兵,大都集中在城南兵营。
而乌家府邸,大概有二三百人负责护卫。刘+兵分两路,让刘巨带着千余人前去控制兵营,他自带五百余人,顺着乌氏堡中宽敞的道路,直奔乌家府邸。不得不说,乌氏的确是准备在九原安家落户。从这用碎石铺垫而成的道路来看,其质量甚至比~阳的大街还要好。
府邸大门紧闭,看上去冷冷清清。
刘还是没有下令强攻,故技重施,命人翻过了墙头,从府邸里面,把大门给打了开来。
而后,五百兵卒一拥而上,挨个房间搜查。
刘+下了命令,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喘气的,一个不留,全部杀死。
能住在这府邸之中,想必都是乌氏的亲近,亦或者家人。脸皮撕破了,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刘既然下令动手,也就断然不会再留有情面。
一场血腥的屠杀,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展开,许多人被杀死在睡梦中,有惊醒地人,没等做出反抗,就被乱刃分尸,砍成了肉酱。每一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血腥味,浓稠的血液,顺着门阶流淌出来,染红了洁白的雪地。而呼号的暴风雪,将无数濒死地呼号声,淹没无踪。
刘+一手拖赤旗,一手持方锤,杀奔内宅。
沿途倒是有一些人冲出来想要盘问阻挡,却被他以最迅猛的方式,格杀在当场。
赤旗刃口,犹自低落鲜血。
方锤的锤头上,更沾着血肉脑浆,还有白乎乎的骨髓。
他大笑着,走进了客厅。
乌氏那张胖乎乎地圆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意,“竟是刘君侯!”
“乌君侯,一别经年,却不想在这苦寒荒蛮之地再会……不过看君侯这样子,好像不欢迎刘某啊!”
“哈哈哈,哪里的话,君侯前来,乌氏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欢迎呢?”
乌氏的心已经沉到了肚子里,虽然有些震惊,可是在表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慌乱,大声喊道:“来人啊,上酒!”
这一声,几乎是嘶吼出来。
刘在大厅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来人啊,来人啊!”
“唉!”
刘叹一声,“乌氏君,我既然站在这里,你认为这府中,还会有人听你的命令吗?”
乌氏脸上的肥肉一阵颤抖,犹自不信的喊道:“乌信,乌勇……”
“乌信……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似乎有一些人跳出来,企图阻拦我。不过,那些人都被我杀了!”
说完,刘下了方锤,从房门口抄起一簸箕木炭,走到火塘子边上,倒了进去。
炭火,突然炽热起来。
刘+则跪坐在火塘旁边,伸手将一壶残酒拿起来,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一笑,“是江阳老酒。”
乌氏此刻,也已经绝望了。
他用凶狠的目光,凝视着刘,一言不发。
“真怀念,当年在乌氏堡与君侯痛饮的场面啊。”
乌氏盯着刘,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年为何要帮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呼!”刘长出一口气,“君侯非是为助我,实欲助老秦耳。
然则时隔两年,有一问,还望君侯赐教:君侯今以强横之势,掌控九原,勾连月氏,与匈奴东胡交往密切,可还有助老秦之心吗?”
乌氏脸色一变,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到了他这种地位的人,不可能效仿刘邦那样地人,做什么无用的抵赖言语。
乌氏冷冷一笑,“当年我助你,确欲为老秦尽心;莫非君侯今日,依旧想着为老秦尽力不成?”
刘+摇摇头,“我只为我自己尽力!”
“亦如此!”
突然笑了,乌氏裹了裹身上厚厚的棉袍,“没想到,两年前君侯一番话,却让你我今日,刀兵相见,时乎?命乎?看起来,我已经输了,但不知道,君侯你又准备如何处置我乌氏?”
那言下之意是说:造成今日这局面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你刘+。
试想,若非两年前刘+建议乌氏转移九原,乌氏如今,怕仍在那鸡头山下的乌氏堡中,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可就是这么一转移,却让乌氏的野心生出,才有了今日这个结局。
“你孙子,如今正在我府中做客。”
刘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乌氏陡然间,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乌君侯啊,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你。”
刘长叹一声,“要说起来,你曾是我救命恩人,本不应该与你这样子剑拔弩张。可是,这九原,我要定了。你乌氏堡在九原又如此的强势,真让我感到为难……你说,我该如何处置?”
乌氏说:“我可以退出九原。”
刘笑着说:“若你我换一个位置,你觉得你会同意吗?”
“刘,我已经六十多了……该享的福,我都享过了,生与死其实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我可以把我乌氏堡所有地财产都交给你。还有,我在鸡头山下,尚有一个宝藏,本是我当年为防备万一而设。宝库中有财宝无数,黄金十万……我不求别的,只买我孙儿一命。”
十万黄金!
刘心里面暗自震惊!
这乌氏地财富,可真够吓人……
想当年,自己手里万余黄金,就感觉到很富有了。可这老儿,十万黄金说出来,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这天底下,若说能和乌氏比肩财富的人,恐怕除了已死地秦清,无人能及。
“乌廷威,伤了我儿子!”
“啊?”
“我儿子可能会因此,后半生残疾……老乌,我承认我很动心,但是比起我儿子来,莫说十万黄金,就算是百万放在我面前,如果我儿子让我杀了乌廷威,我还是会答应他。
至于你说的宝藏,呵呵,我倒不是很担心。
你不说,总会有人知道端倪……我到现在都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你当年救过我地那份情谊。
老乌……你自杀吧。
选个体面的死法,我可以保证,会将你风光大葬。”
乌氏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刘摇头,笑道:“有没有余地,你心里不清楚吗?”
乌氏呼的站起来,片刻后颤声道:“刘君侯,那就请你赐我不流血之死吧……愿来生,再与你为敌。”
这古人有一种说法,人能不流血而死,就可以保住完整地灵魂。
乌氏倒是没有露出半点服软的口风,刘+也站了起来,点点头,“刘某送乌君侯好走。”
只见乌氏,伸手将布幔扯下来,然后撕成了长长的布条,绞在了一起,甩手扔到了横梁上。
“刘君侯,我且在天上看你,如果躲过上将军地雷霆之怒。”
刘笑了笑,没有理睬乌氏,而是转过身子,往大厅外走去。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尖叫响起,紧跟着脚步声传来,乌氏从墙上抽出了宝剑,恶狠狠的向刘+扑过来,挺剑就刺。
“唉!”
刘叹了口气,轻盈的一个旋身,赤旗随之划出一抹弧光,血光崩现。
乌氏捂着脖子,鲜血从他的手掌指缝流淌,瞬间染红了他身上雪白的大袍。
“乌氏君,我之所以没有杀你,不是不想杀你,而是找不到一个杀你的借口。”刘+收起赤旗,看着乌氏,不无怜悯的说道:“你倒好,自己跑过来,给了我一个不得不杀你的理由。”
乌氏嗬嗬嗬的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
刘刚才那一击,抹断了他地咽喉。扑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身子缓缓的向前栽倒下去。
“老爷,老爷!”
一个几乎是半裸的女人,从内堂冲了出来,抱着乌氏,大声呼喊。
刚才,就是她发出了尖叫。
刘看着那女人,突然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捂着胸口,颤声道:“妾身,妾身名叫兰姬。”
“他,对你很好吗?”
女人轻轻点头,但旋即连忙摇头。
刘叹了一口气,“老乌,我杀你本不得已,既然你喜欢这女子,那我……且让她陪你上路!”
话音未落,女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刘起掉在地上的宝剑,手起剑落,将女人刺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
乌氏就这样死了!
群龙无首的乌氏堡家丁,在刘巨最凶残的攻击下,只坚持了片刻,就是去了抵抗的意志。
天亮时,风雪都停息了……
五原城的百姓走出家门后,却意外地发现,五原城头上的乌氏堡大旗,已经变换成了苍龙大。
风卷大,随风猎猎。
那大上地九爪苍龙,忽隐忽现,似要冲天而起。
“看,那不是乌家大管家吗?”
在五原城地城门楼上,悬挂着一排人头,大约有六七十个。
鲜血早已经被冻成了冰,不过那面目仍旧清晰,许多人都认了出来。正当中地那颗人头,正是乌信的首级。依次下去,全都是乌氏堡中颇有身份地主儿。怎么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五原城地人,虽然不多。
可聚集在一起,仍难免嘀嘀咕咕,乱成一片。
这时候,城门楼上出现了一个魁梧
身影,一身做工精细的鱼鳞甲,显得格外醒目。
“我乃广武君刘+,自今日起,五原城将重归我大秦治下。
乌氏一族,密谋造反,已全部格杀。此次只追究乌家的罪行,与尔等无干,且安心做事吧。”
广武君是谁?
对于生活在边荒,又是底层地老百姓而言,显然很陌生。
有一个少了一只手臂,生着浓密络腮胡子的四旬男子,突然间惊呼一声,“莫非是富平老罴!”
他抬头仔细打量,大声欢呼道:“是富平老罴,是当年与匈奴人血战的富平老罴!”
九原人或许不知道广武君是什么人,但是提起富平老罴这四个字,却是如雷贯耳,顿时欢声雷动。这五原城地百姓,对于八年前的往事,至今记忆犹新。乌氏死了,也就死了吧……相比之下,这富平老罴更让他们熟悉,也更让他们感到亲切,所有的慌乱,顿时消失。
刘城头上,只是笑了笑,转身消失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队甲冑鲜明,椎髻黑甲的秦军士卒,威武的站在五原城的城楼。
这五原,似有重归老秦了……
“阿,五原城到手,用不了多久,整个九原都将归我们所有。
可你怎么看上去忧心忡忡的,似乎一点也不高兴啊?这时候,你应该开心才对,我们有落脚之地了!”
城楼上,刘+站在大的阴影中,看着明媚地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
阳光并不温暖,反而让人感觉着有些清冷。他下意识把身上的大氅裹了裹,脸色显得凝重。
“得到了又如何?却也是暂时。”
刘手指着一望无际的原野,轻声道:“我们现在虽占领了五原,将来就算是拿下了整个九原,依旧要面对许多问题。且不说王离那几十万大军究竟是否会战败;还有河北的月氏、匈奴、流沙国、东胡……大哥,你看这沃土千里,难道就不觉得有些寂寥,冷清了一些吗?
没有人种田,土地在肥沃,也没有用。
没有人生产,没有人织布,没有人牧马,没有人贩卖货物……我们就算有再大的土地,又能如何?
我现在真的有点担心,我能不能守住这块土地!”
刘巨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你想的太多了……想当初,咱楼仓不也是一片荒凉吗?
加起来也不过那点人口而已,可后来,不也发展成了一万多人的地方吗?”
“那是有老秦给撑腰,没有那八百户关中移民,楼仓万不可能发展起来。可是现在,我们面临地要比当初在楼仓的局面,窘困百倍。而且,我没有十年,再去发展出来第二个楼仓。”
“不就是人嘛……”
刘巨笑了,“我在照顾娘地时候,常听公叔先生说,胡人劫掠咱们的人。他们能劫掠咱们地人,咱们为什么不能劫掠他们的人?不就是抢嘛,咱把大军动员起来,直接杀出去,抢他娘地就是。”
抢人?贩人?
这是牵扯到一个道德的问题。
刘的观念,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已经改变了许多。他可以杀人如麻,可以耍弄心眼儿,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把人当成牲畜,当成货物商品一样的争抢,贩卖,却未免有些抵触。
记得前世上学的时候,课堂里曾说过:秦朝是从奴隶社会转向封建社会地时代。
可实际上呢,在这个时代,依旧存在有许多奴隶。而奴隶的买卖,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刘偏偏对此,有些无法接受。
所以,即便是在楼仓人口极度匮乏,他也有能力买卖的时候,始终没有动过这方面地心思。
但如今刘巨提了出来,却让刘得不正视这样一个问题。
不抢夺,不贩卖……
河南地这么大的地方,单只依靠流民的补充,什么时候才能兴旺起来呢?所以,他必须去抢,也必须要面对这个贩卖人口的现实。轻轻搓*揉着额头,刘整整地看着外面空旷的原野。
“通知季布,命他趁北河解冻之前,可斟酌出击,掠夺月氏人口。”
停顿了一下,刘着又说:“同时命令季布,严密监视月氏和匈奴的动向,随时向我禀报。”
刘巨点头,将一名亲兵召唤过来。
其实,在刘控制了五原城之后,已经派人前往河南岸通知季布去了。
想必季布,现在也正在向临河渡口进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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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世二年十一月末,项梁在定陶遭遇章地伏击,战死!
刚在彭城坐热乎了王位的心得知这一消息后,非但没有感到惊慌失措,反而雀跃万分。
他立刻发出诏令,命亲信宋义为大楚国令尹,掌控全局。
同时以刘邦为上柱国,帮助宋义,接手楚军兵马……
十二月,王离击杀武臣,击溃了赵国大军,攻克衡山郡,兵临巨鹿。
而章在伏击了项梁之后,也迅速命董翳司马欣两人掌控山东南部的战局。他亲自督帅十万大军,乘河水冰封之际,强渡黄河,攻克了邯郸郡,与王离大军,成夹击之势,兵临巨鹿。
涉间率本部三万骑军,横穿巨鹿郡,连破宋子、昌成、扶柳和观津四城之后,强渡漳水,拿下了东武城(今河北武城)。此后,涉间停止前进,在东武城驻留,震慑大河南部的齐军。
而此时
受命在广阳郡招兵买马。
巨鹿郡只剩下了一个张耳,面对来势汹汹的王离大军,也不由得乱了阵脚,派出信使,向各地求援。
阳山脚下,月氏王城。
原平躺在一面牛皮圆顶帐篷里,头枕在一个三旬美妇的腿上,轻声交谈着。
“你刚才说,乌应元过来求援了?”
美妇轻声说道:“没错,是那小**通禀的消息。据说是因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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