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大帝国- 第173部分

不过昔时征战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几十万人日夜施工，巨大的水管有远处旖旎而来，又蜿蜒而去。史从文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防备允许进入工地。在他的印象里，这里原来是萋萋白骨地，现在却变成了柳树成荫的大森林。在某官员的解释下，史从文知道，这里每年接受由贝加尔传输过来的几十亿立方米的淡水，然后源源不断的传输到三北，主要是蒙古和关中这两地。

虽然只是一年光景，不过史从文也能看出来，这些人亦颇费心经营。近来看到旅游者在当地所摄照片，为之惊讶不已。在古战场遗址的城外沙漠中，竟然植起树来，而且纵横成行，绿荫与黄沙并存，虽极不调和，却显得新兴气象。如能继续不辍，不出十年必然绿树成荫，沙漠变成森林！

史从文继续西行，直至定边县。陕北长城已多圮毁，定边东西尚稍完整。长城由定边县南，折向北行。按照现在的情况，仿佛是长城穿过定边县城。其实始筑长城时，定边尚未设县。当时只是在长城之下，设置定边营。定边营是不会设在长城之外的。

定边为多湖泊的县，在陕北是绝无仅有的。这些湖泊都是咸水湖，可以晒盐。定边县以前为盐州治所。盐州始置于西魏时，可知当时这里咸水湖已经可以制盐。其中以芶池为较大。芶池当为唐朝的白池，周围沙土中不时发现唐宋钱币，可见当时已为一方重要的地方。

这样一些行程，可以说绕行陕北一周。陕北在以前相当长久的时期，介于经营农业的民族和从事畜牧的民族之间，战地不少，关隘尤多，一路行来，随处察看，仿佛细数家常。所行道路以通衢大道为主，有时亦不免别出歧途。

离开固原不久，就进入盐碱地区。盐碱地区相当广大，直至距环县不远的甜水沟的沟头附近。盐碱地区遍地都是盐碱，到处泛起白色，仿佛无有边际。有些地方甚至连野草都难于生长，可见当年秦昭襄王所筑的长城是深受自然环境的制约的。秦昭襄王移筑长城，这块盐碱地区自然诿之于匈奴人。匈奴人如果攻不开长城，也难于在这里久留。秦昭襄王筑长城时虽受自然环境的制约，另一方面也显示当时对于自然环境的善于利用。

这次山西执行，史从文印象最深的，则是当时陕西到处可见的治沟工程。这项工程已经竣事，而且取得了令人称道的成就。设计人为李仪先生。他是水利部黄土高原综合治理处的处长。

他的治沟设计，是在沟口筑坝蓄水。筑坝的土取之于沟口两侧的高地。这是取土，也是平整高处的土地。我去参观时，亲眼看到坝内所蓄的一泓秋水，坝外禾苗油绿旺盛，沟口两侧的高地经过平整，已成平坦的良田，满植苹果树，树上苹果累累下垂，红艳喜人。

当地农民皆满口称道，说是富裕光景指日可期。沟口坝内所蓄的水，是降水时由沟头流下来的。由沟头流下自然难免挟带有所冲掉的泥土，为日稍久，就皆沉淀于坝内蓄水池中，一旦淤平，就不能再事蓄水。

总会有这一天：也希望有这一天。坝内淤平，可以溯沟而上，再筑新坝。原来坝内就变成新田，也就是日后的一层梯田。新坝再淤平，也就要再往上筑，如此层层筑坝，一直筑到沟头。每筑成一道新坝，坝下就多一层梯田。等到筑到沟头时，全沟都改成梯田。

梯田层层都可蓄水。水不外流，不虞干旱，也都成为肥沃的土地，既可播种五谷，又宜培育果树，既治好沟壑，又增加了良田，相应使农民富裕起来。史从文认为这是治理黄土高原沟壑最为有效的方法，因之称之为模式，并时萦心际，期望能够予以推广，使黄土高原的沟壑都能够得以治理。减少了侵蚀，黄土高原不再残破，泥沙不再随水流下，也就不再影响黄河的安流。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就算多花费钱财，也要做下去的。

史从文这份报告很快的就出现在廉政公署的办公桌上，看着这份完全失去立场的报告，廉政公署只能另外想办法，来证明淤地坝工程是否有贪污情况出现。

第九卷　盛世卷

第四十二节　　水库三日谈（六）

专家的调查更多的倾向于支持淤地坝建设，廉政公署摇，不过事实摆在眼前，1903年的淤地》；：0元，而到了年每座造价达到了1280元，国家需要支是有很大的水分的。

这个道理，就是水利外行的人都可以看出猫腻来，难道那些工程验收人员看不出来？这是不可能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后，廉政公署采取了更加隐蔽的行动。

林啸天是黄河综合治理处的一名普通员工，不过他手上的权力可不普通，他负责审核淤地坝的费用审核，在黄土大地上，有上千名与他职责相同的技术人员，他们负责验收每年新建的淤地坝。

几天，他要去小商村去验收，那里有三座淤地坝刚建好，已经报批过来。这三座淤地坝有点蹊跷，估计是突击建成的。林啸天仿佛看到，又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币飞过来，这个才是是他花了好多钱才拿到的，所以他很珍惜每个验收机会。

到了村头，林啸天直接进了村公所，他和村长是老熟人了。村长见他进来，马上乐呵呵的站起来，从兜里拿出烟，递给林啸天，然后笑眯眯的给林啸天点上

“林官爷，今天这事情还要麻烦你了。”

林啸天没接口，而是美美的吸了一口，黄土高原呆得久了，他也没变成黄土人。吐出清烟。林啸天十分满意地看到这些烟雾将村长的脸淹没。这些小农民，就知道坑钱。看我国一回怎么收拾他们！

“赵瘸子，现在风声有点紧，你可不要给我弄一堆垃圾糊弄我，到时候上级查出来，我们都要倒霉。”

那村长也不生气，一瘸一拐地带着林啸天去看新建成的淤地坝，走了几里地。林啸天看到了这三个淤地坝。在坝下，是一个黑黑瘦瘦地年轻人，有些面生。林啸天回头看村长，那村长就凑过来，解释道。

“好官爷勒，这是我姐的孩子，爹娘死的早。前几年说了对象，结果也死了。眼看日子过不下去了，过来投靠我。你就帮帮忙，就当作山市吧。”

林啸天没接口，自己走过去看这座淤地坝，这座坝不错。坝基拍得很实，坝腰也匀称，一看就是个好坝。

林啸天吐掉烟嘴，冷冷得说了一句A级。500块。这个意思就是可以评成A级。不过需要需要先给500，一个月后A级坝的800块补贴就会汇过来。里外里可以赚300，去掉人工多少可以拿到100。

可是旁边的那个黑瘦的汉子不干了，“500太多了，俺拼死拼活的作了一年多，材料也花了小两百，这么做我还要贴钱呢。不行，最多五十！“

林啸天地脸色阴沉下来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刺耳的话了，他更喜欢听到那些人哀求的声音，然后在他们的哀求声中，松开一道指缝，把价格降低一些。这个毛头小子，真是不懂大爷的利害。林啸天的笔握得紧紧地，在验收单上狠狠的划了一个大红叉！

那小伙子见了，愤怒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村长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

“你这个兔崽子，大老远回来，老子打死你这个龟孙子，还敢顶撞官爷，你不要命了！”

几拐杖打跑了哪个年轻人，村长又谄媚的转过头来，先递给林啸天一支烟，然后又点上火

“官爷，刚才真是不好意思，那个小牛犊子不听话，您大人大量，就当他是一个屁，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林啸天抽了一口烟，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对村长说道：

“哪里，我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座淤地坝建地不对，你看这个沟里面都没有淤地的痕迹，这就是一个废坝。我作为国家的公务人员，可不能因私损公，万一这样的低劣工程都通过了，那我们国家地钱不都打水漂了。这样的工程，绝对不行，要不你另外找一个坝，质量一定要好，建坝的人脑袋不要象刚才那个人，傻乎乎的不上道。”

那村长见林啸天不松口，就只好带他去其他淤地坝去看，说实话，另外三座淤地坝都不怎么样，尤其是马寡妇家地淤地坝，马寡妇十分亲热地表达了想与林啸天展开了一段超有益的关系之后，得到了可以突击建设的批准。

她家的淤地坝经过一个上午的紧急建设，在下午的验收中受到了林啸天的极力称赞，山峰高耸，芳草萋萋，真是一座好坝。当然了，这三座淤地坝都验收了，都是A级通过，林啸天地钱包里面，更是多了钱。眼看天色渐晚，林啸天在村长的盛情挽留下在马寡妇家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当林啸天回到治黄处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那个耿直的年轻人，笔直的站在他面前，帽子上的标志，让林啸天感到一阵绝望。

“林啸天，廉政公署请你喝茶！”

林啸天知道，自己完蛋了！上车的一刹那，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还有同事们更加苍白的脸。经过了一天的颠簸之后，他被送到了西安，送进了廉政公署的看守所，几天之后，他被提审了。

出乎林啸天意料的是，这几个审讯官最先做的事情竟然是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法庭作为控告你的证据。你有权在受审时请律师在一旁咨询。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的话，法庭会为你免费提供律师。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

林啸天码上陷入了石化状态，他再怎么猜想。也只想到了老虎凳和辣椒水，怎么会想到这个。难道犯人还有人权？

见林啸天没反应，一个审讯官又重复了一遍，林啸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中国法律进步地体现。法理基础是“任何人不得被迫自证有罪”的法治原则。任何人不得被迫自证有罪是现代法治国家如英、美、法、德等普遍遵循地一项证据规则，也是新中国的刑事司法准则之一。新中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法》第

。犯罪”。

该原则的核心内容是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对自己是否犯罪问题所享有的沉默权或拒绝供述权，基于对此权利的保护，任何机关不得采用强制手段迫使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作对他自己不利的陈述。否则，以强制方法获得地这种证据无效。许多国家法律中都用不同的方式表述了这一原则。

如德国刑诉法规定：每个证人均可以对如果回答后有可能给自己造成因为犯罪行为、违反秩序行为而受到追诉危险的那些问题，拒绝予以回答。英国通过《法官规则》对侦控机关的行为予以指导，规定讯问和提讯犯罪嫌疑人前应当告知“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你可不必作任何陈述，但是你一旦有所陈述，便将录用作证据。”

林啸天点头同意，然后审讯官的第二个问题又来了

“你是否同意作为污点证人，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将部分赦免你的罪行。”

污点证人作证的交易豁免在国外早已存在，它是现代证据规则在实践中的自然衍生。在新中国，为了打击黑社会势力和其他严重地刑事犯罪，警方派出的卧底也常常以污点证人身份作证并获得司法豁免。通过法律的正当程序脱身。当然，在法庭上，污点证人承受的压力要大得多，辩护律师会千方百计地对该证人的污点乃至人格进行指责和攻击。意图削弱证言在陪审团和法官大脑中的证明力。

在许多情况下，污点证人作证就可能损害自己沉默权或拒绝作证权。因为污点证人的犯罪极有可能与被指控者地犯罪纠缠在一起，当污点证人指证他人的犯罪事实时，就可能会同时暴露自己的犯罪，将自己也置于不利的将受到追诉的境况。

为了获得犯罪证据同时又不违反法律的规定，不侵害污点证人享有的特权，侦控方不得不在两者间寻求平衡：用豁免污点证人地犯罪的办法来换取该证人对有关案件事实的陈述。帮助侦控方实现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侦查和起诉。

这样做的好处也是降低司法成本，类似后来的缴枪不杀的政策，同样的，这个也是新中国法律进步的体现。不过同样的惊吓到了林啸天，本来林啸天认为自己至少要吃到一白煞威棒，没想到竟然受到这样的优待，这简直比挨了一百煞威棍还让他吃惊。

让他吃惊得还在后头，审讯过了几个小时之后，一名审讯官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了林啸天，这简直让林啸天手足无措了。

其实这杯茶里面旋即很多，一般来说审贪污问题是最难审的，审问要持续很长时间，而且难有一个方向。廉政公署审问犯人时发现，如果那个被审的对象，确实有犯罪的话，他的心理状况一定有所不同，心里肯定非常紧张，当审问了一段时间后，大家都唇干舌燥，而且非常疲劳时，廉政公署就会请嫌疑人喝茶，说是缓解情绪。

实际是观察嫌疑人的心理状况。嫌疑人紧张的时候，难免手会抖，而茶杯是非常光滑干脆的硬瓷，如果手抖的话，那么放杯子上杯碟的时候，杯子就会发出十分响的“哐、哐、哐”的声音，并且甚至旋转。廉政公署就是由此判断嫌疑人是否有问题并从中取得突破口的。

林啸天的杯子没有发出“哐、哐、哐”的声音，而出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直接掉在地上了，接下来，他整个人也顺着椅子花了下来，瘫倒在地。几名审讯官相对一笑，这个人已经投降了。

果然，林啸天很快就招供了，而且作为污点证人开始对全系统的黑暗内幕进行揭发。

很快的，一幕惊天的系统贪污腐败案揭露了，水利部治黄处一千多名公务人员，在长达三年的时间内，一共贪污6598元，占全部治黄款的75％，这个惊天大案让风光一时李仪递交辞呈，辞去了治黄处的处长。一千多名涉案公务员被提起公诉，一百多人被枪毙，三百多无期徒刑，五百多二十年有期徒刑，最低也是十年徒刑，林啸天和少数几十个贪污数量较少的公务员得到了这样的待遇。这件大案给了那些城隍社鼠极大的震慑。

此后的淤地坝建设陷入了低潮，不过新的验收方式，新的监管机制都在研究之中，新的制度更加透明，也更具备公信力。

淤地坝首先要自检，由当地的水利主管部门负责组织，在工程即将竣工之前，对照年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