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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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 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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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军这么不急不躁的边退边打,延绥总兵高杰只能是收住了兵马,不能再进,因为突过壕沟,最开始的勇猛过后,部队现自己不在绝境之中,那股冲劲顿时是泄掉了,有部分军兵直接就朝着空虚之处逃奔。

无奈之下的高杰只能是收拢兵马,就地扎营,这样的突围之战,如果说把握不好分寸,自己的部队说不准就要崩溃,也真是奇谈。

二刘率领的顺军后退了将近一里的路程,营地中的很多物资都是没有来得及带走,都是被高杰部拿到。

这些粮草和储备最多是三天的份量,摊在高杰的几万兵身上,差不多也是一天多些的粮食。

可这些东西也算让高杰有了喘息的机会,对于顺军那里倒是没什么大损害,顺军的粮草都是从汝州和宝丰两地转运,不用担心什么粮草补给跟上的问题。

回到营中,稳住阵脚,刘体纯和刘芳亮开始派出使,一方去往汝州一带去催促后继的粮草补给,另一方去则是出汝州去往河南府,去看制将军田见秀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到来,目前二刘最多也就是能挡住高杰的退路,但要吃掉却很困难,等到田见秀大军前来,将近三万余的顺军骨干,把握就大了。

而高杰那边重新扎定营盘之后,单独安排了部队,盯着顺军的举动,不能让他们再挖掘壕沟修筑长围。

战斗结束后几个时辰,白广恩、贺人龙、还有侯和许定国的使和副手都是前来,在前阵和左右两翼,明军都是被顺军死死的困住,几次出击想要破坏工事前突,都是被顺军的精锐给打了回去。

目前军中的粮食只能是把总和以上的军官才能吃用,下面的兵卒或是饿着,或是只能是杀牛马吃用,不要以为这吃肉是什么好待遇,如果顿顿吃用,人完全是不适应身体会得病,而且牛马还有别的用处,就算是宰杀,每个人又能吃上多少。

朱仙镇的大败,他们当然也是知道,如今眼见这事情又要生在自己的身上,当然是着急万分,可眼下这个局面根本无计可施。

听闻高杰这边有了进展,有打开局面的可能,人人都想把部队转移到这个方向,能从这边突出去,去往山西,而不用和齐国公打交道,那自然是更好的选择。不过大家的心里面也是明白,这条退路完全是陷在了顺军的包围之中,凶险重重。

可这边有希望,总比其他地方的绝望要好太多,当然,每一方人过来的最重要目的,都是想来这边分润点粮食回去。

延绥总兵高杰难得有这种意气风的时刻,可这种苦中作乐的时刻,让高杰的脑筋还算是清醒,想要一起从这个方向突围可以,可要是分润粮食那却是万万不能,眼下这东西可是命根子。

至于那边的几名将领,想要从这里一起突围,也还要继续的看看风色,大军若是转向走回头路,这仓促间的调动不说,若是被顺军掩杀,那可就是大崩溃了。

一天激战之后,双方扎营对峙,尽管高杰有心想要在夜间催促兵马再去突击,可看看各部的惫懒虚弱模样,也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对面的顺军营中从主将到下面的士卒都是沉着异常,但刘芳亮和刘体纯两人却没有睡的太早,而是在军帐之中布置。

刘体纯在闯王身边的时候多,资历地位也比刘芳亮高,此次的堵截也是以他为主,检查完营盘之后,刘体纯回到军帐之中,笑着说道:

“等老田过来,咱们也少操点心思,他来领着打,高杰这个犊子还真能折腾,原来在陕西的是欧,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没想到还这么拼命,成了个麻烦!!”

刘芳亮拿着个粗瓷的大碗喝了几口水,接口说道:

“蹦达不了几天了,闯王那边已经是布置的差不多,等前后动,这些人都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正说话之间,营帐外却有噪杂,两个看起来很轻松的人猛地站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刻,白天又是后退,对方夜间有什么动作,很容易造成大的崩盘,不过随即外面就有亲兵在营外喊道:

“刘将军,汝州那边有信使,可走的却是霍山、峒山那边的远路,小人们觉得有些不对,信使哭喊着要冲进来见二位将军,小人们拦阻问讯,惊扰了将军……”

汝州来到县这边,有官道大路行走很是方便,可要是走霍山和峒山一带再来这边,等于是在山区中向西跋涉然后折向东,来往的信使禀报的都是要紧事,要求时限,为什么有近路不走却走远路,的确是值得怀疑。

“不过几个送信的,这边上万人马,你们怕个球,放进来,放进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夜 铁骑 破营

然二刘传话了,外面的亲兵也没有拦阻的道理,不带刀的亲兵护卫涌入军帐之中,在那里小心的防备着。

被带进军帐的两名信使从服号上已经看不出是那一方的士兵,衣衫褴褛不说,浑身上下全是泥水脏物的颜色,一进军帐,这两个信使都忘记了行礼问好,直接是惶急的问道:

“刘体纯和刘芳亮两位将军在那里?”

顺军现在也很讲究这个尊卑名讳,听见这信使进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吆喝,二刘也是不太高兴,可看见这信使如此惶急的模样,也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刘芳亮先开口说道:

“本将就是刘芳亮,有什么要事快讲!”

听到二刘承认自己身份,那名信使整个人好像垮了下来,直接是跪在地上,张口就要禀报,可仓促间,或许是火气公心,声音立刻就是嘶哑,急促的说道:

“二位将军,山东兵马已经是过了汝州,直扑这边来了。”

话音未落,边上站着的亲兵已经有人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山东兵马怎么会在自己的背后冲过来。

刘体纯已经是冲到那信使的跟前,一把把信使从地上拽了起来,边上的刘芳亮脸色阴沉的可怕,也是肃声下令道:

“你们几个先出去守住帅帐,无关人等靠近一概军法从事。”

亲兵们还没有出门。刘体纯已经是大声地吼了出来。山东兵马在背后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实在是让他心慌意乱:

“山东兵马。还有多长时间到这里。有多少人!!”

那信使完全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说话间已经是涕泪交流。话都说地不顺。可还是挣扎这说道:

“不会少于五千骑兵。两日前他们经过汝州城。小人和弟兄们出城报信。可是那山东在大路上布置了截杀地轻骑。我是走山路狂奔才到地这里。将军。山东兵差不多就要到了。”

尽管是道路不太好走。可对于骑兵来说。两天地时间也足够到这里。刘体纯听到这话之后浑身僵直了下。手不知不觉地松开。那名信使已经是无力站着。直接是滑落到了地上。在地上嚎啕大哭。

果毅将军刘体纯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冲着帐外大吼道:

“传威武将军以及都尉来军帐商议,急事相召,快去,快去,谁要是晚来,老子拿刀砍了他们的脑袋!!”

外面的亲兵轰然答应之后,散去传令,果毅将军刘芳亮一把掀开军帐地帘子,看着北方的大路,天阴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没有回头,开口说道:

“你召集各将布置,我去把本部的兵马聚集,防备不测。”

说完也不等刘体纯的回应,大踏步的去自己军营召集军队,这突然的消息完全是个噩耗,自己这边都出现了山东兵,那闯王那边,刘芳亮一边骑马朝着自己的营帐赶路,一边安排亲兵信使连夜的出营禀报。

“胡亮为什么还不来!!!小营和这边距离不过是五里路,难道睡了没起来!!!”

威武将军和都尉都是赶了过来,可驻扎在顺军大营北面的一支部队还没有到达,这也是常备的设置。

在官道关卡地地方放置了千人左右的部队,防备万一的敌人前来,来了之后,可以起到预警的作用,而且可以抵挡一阵,为大营争取时间。

刘体纯发了一阵脾气之后,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连忙给下面的人布置防御,山东兵马突然出现,二刘率领的万余顺军军卒一下子变得兵力不足,对付山东兵马地不去说,在南边的延绥总兵高杰的兵力,一下子成了大麻烦。

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高杰有五万,可不过是个麻烦,山东兵马有五千,可却是大患,必须要把防御的重心转移到北面来。

布置了还没有到一炷香的时间,布置完也不用等合议结束,军将都是领了军令急匆匆的去领兵安排防务。

此时是夜间,很多军卒在白天和高杰兵马的战斗之后还在酣睡,叫起来调动,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可到了现在也顾不得如何了,知道大敌要到来。

很快的,军帐中就剩下了三名都尉,这都是刘体纯地骨干兵马,刘体纯刚要布置,却“啊”的一声惊叫,帐内的军将,帐外的亲兵,还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Qīshūωǎng|刘体纯大声的说道:

“快通知全营戒备,胡亮他们被人端了……”

小营的胡亮也是带兵多年,知道轻重的角色,怎么会宣召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就算是他抗命不遵,那宣令地亲兵又怎么会不回来。

他这话说的很巧,突然间在北面的方向喧哗大起,金戈铁马之声甚至连这边都能听得清楚,刘体纯脸色大变,转身带上头盔,抓起兵器,急匆匆的出营。

他的军帐是在高处,能看到在北面无数地火把,几乎是映红了半边的天,刘体纯脸色惨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半响才开口喊道:

“快去封堵,弟兄们,撑到田将军地大军过来,咱们里应外合!!”

他们这边和贺锦那边不同,黑夜中尽管敌人来得突然,可却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到底是那里的兵马,除却军将们心中有数之外,士卒们并未得到通知,再者,这等夜间接战,如果失利,搞不好就是大溃散和大屠杀,也只能是扎营抵抗。

县这一带地地方,没什么矮山丘陵,地形颇为的平坦,可湿软地土地对人马来说都很是麻烦。

夜间遭遇敌人的袭击,又是精强的骑兵,也不敢出营野战,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下面的士卒依靠营栅和壕沟作为屏障,进行防御,支撑到天亮或者是敌人的兵马疲惫,就有胜机或者是保住自己的营盘。

汤二骑在马上看着对面的军营,能看到顺军的军营也是由当初的星星点点,逐渐的亮起来,声音也是由方才地安静变得逐渐噪杂。

他率领的马军一直是直属于齐国公李孟,作为最强的一股力量来使用,不过这次却给了他**出

会。

当日间差不多身份的同伴,差不多都是镇守一方的总兵,有几个人还是堂堂的将军,汤二也是心中着急,这次总算是给他了立功的机会,自然是要慎重之极,他在马上盯着前面的顺军营盘。

身边一个个千总、把总在这里领令,准备开始战斗,汤二心中把李孟的叮嘱在心中过了几遍,这时候却听到不远处有哭声。

大战之际,怎么有这样地动静,汤二开口说道:

“去看看到底什么事情,要是扰乱军心,你现在就动手斩了!”

一名身边的护卫骑兵连忙带马出队,朝着那边跑去,不多时那骑兵又是回转,脸上的神色颇为感慨,凑近了低声禀报说道:

“大人,那边拉炮的马匹死了好几匹,咱们的弟兄们心疼马匹,在那里忍不住!”

骑兵中的马匹都是山东花费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才购买汇聚而成,而且马军一直是作为齐国公直属,是胶州营地决定性力量,骑兵们对自己也是要求很严,对自己的身份也颇有自豪感。

骑兵和步兵不同的地方,就是作为坐骑的那匹马,加上山东本身的马匹紧张,骑兵们对马匹都是爱护异常,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这次急行军,一些辎重和火炮,为了保证能跟上大队人马的行进,因为从黄河水路过来,无法运来很多的畜力,直接就是用骑兵的乘马来作为拉车拖拽地牲畜,路上泥泞难行,这两天的路上,真是辛苦艰难,马匹累死不少,马匹的主人们都是心疼万分,这才有方才的哭声。

对于这样的情绪,汤二也不好说什么,迟疑了下,才大声的喝道:

“想想咱们的马匹究竟是为什么死地,要让它们死的值得!!!”

悲伤归悲伤,可是动作都很快,迅速的在射程距离上架好了六门火炮,每门火炮的边上都是放着用毛皮和油纸蒙着的大木桶,大木桶地缝隙都是用蜡吐沫,密不透风,还能看到在些生石灰的痕迹。

这种种地设置就为了在这个阴雨天气中保证火药的干燥,炮兵们动作快速,开始填装火炮。

这种夜间地射击也不是为了什么准头和杀伤,而是正对面的营栅,一直是据守地顺军兵马却觉得有些不对了。

刘芳亮领着骑兵赶到正当面的营栅门口,开口大喊着说道:

“快些打开营门,和他在外面打,山东的火器厉害,不能这么守着。”

守卫营栅这边的却是刘体纯的手下,开了营栅大门可是违抗了刘体纯的将领,一名都尉大声的求告道:

“将军,天阴潮湿,山东兵又是轻骑突袭,怎么可能带着火炮,不能轻……”

好像是为他这句话做注脚一样,轰然的几声大响,营栅的营门就被火炮轰开,正在营栅后面的人被纷飞的木屑和炮弹打的血肉横飞,一时间慌乱、哭喊交织成一片,完全乱成了一团。

刘芳亮的马匹在夜间被这突然的连续大响也是吓得躁动,在那里惊扰不堪,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却发现周围都是这般的慌乱,刘芳亮跟着身边的亲兵大喊说道:

“跟本将一起喊,从营门处散开,周围列阵,准备迎敌!!”

亲兵和他鼓劲才喊出声来,火炮的第二轮射击又是来了,在那个位置架的火炮,实际上可以打到兵营的很多位置,不过山东的布置好像就是营门。

这第二轮的炮击效果不如上一次震撼,可杀伤力却丝毫不逊色,营门的后面正是慌乱的士兵队列,炮弹飞来,没有营栅的遮蔽,又是被扫倒了一片。

两轮的炮击过后,许多下马的骑兵从火炮的间隙走到了前面,最前面是火铳兵,后面则是手持长矛兵。

两个大火堆已经是在炮阵的两侧燃起,能够照亮很广阔的范围,鼓声敲动,差不多是三分之一个营方队的士兵开始缓步移动。

这些步卒的身上都是披挂着甲冑,足够防御对方的弓箭和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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