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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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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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从奴仆的身份变成自由民,而且,从今日起,所有屯田军属在屯田田庄的劳动所得,自留六成,剩余作为赋税上交。

三年后,作为屯田户所承担的税赋将享受胶州营普通士兵的优惠和各种地方上的优待政策。

从命令发布之日起三年后,屯田兵将享受老兵待遇,不过因为入伍时间比老兵晚,所以粮饷按照老兵所得的七成获得。

在这三年中,屯田户虽然是自由民的身份,但仍然要在管制下生活生产,三年后方能获得完全的平民身份。

以上的各种条例,都是按照正常情况的计算,如果在此期间立功或者受到表彰,所有的流程和改变将要加速进行,立有大功者,可以立刻转换身份,并且获得提拔,如果受到惩罚,则所有将反向进行。

营千总在宣布这些消息的时候,都是特意的注明,目前这些仅仅是拿出一个方案来,要变成成法还需要时间,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屯田户家属改籍令”是肯定要实施的。

这个消息一出,军心士气***是可以预料的,各营的营官、队官每日进行的三操两讲的日常规程,那两讲就是宣扬如今的生活和好日子是因何而来,各级的官佐都是向上反映,山东盐帮和亲兵营也是查看到了这些情况。

就是在讲大帅的恩情如何的时候,士兵们的反应无比的激烈和高涨,甚至有自发早晚给山东总兵李孟磕头祈福的。

尽管这改籍令要实施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接近十万户的人家,要改变调整他们耕种的田地,这就需要花费周扬和胶州营民政系统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的。

但人人都在感恩膜拜,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建立屯田田庄让他们在大灾之年有个活路,等到年景变好,又给他们身份地位,这样的大恩如何能不感恩膜拜,如今是受惠的感恩,没有受惠的都是暗自的使劲,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政策意向的文书和通告,是作为胶州营第一等的要紧文书散发各地,不管是驻守本地的部队,还是在南直隶凤阳府一带鏖战的部队,都是要第一时间的宣讲。

宣讲之后,军心士气都是预料之中的高涨,为了应付这等高涨的情绪,在革左五营身后纹丝不动的淮扬军甚至是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进攻,进入八月下旬之后,气温变低,土地变得坚硬。

这样的变化,适合讲究队形的军队作战,而淮扬军自然就是要列阵攻战的,本来淮扬军个革左五营的老回回部距离三十五里。

胶州营淮扬军趁夜利用本地豪族和两淮盐商提供的船只,推进到了距离五里的地方,水网纵横的地带,不适合骑兵的奔驰,不过淮扬军的战场遮蔽一样是做的很出色,靠着哨探和地方豪族的乡勇,完全封锁住了革左五营派出来的警戒哨探。

攻入五里之内,那已经是视线可及的地方,哨探不哨探的意义不大,怎么说老回回部也是发觉了。

淮扬军的战斗依旧是传统,在几个能摆开部队的地方列开了部队,火铳兵在前,长矛兵结阵在后,火炮则是在水路上,随时策应。

火炮对射,不是对手,胶州营的火炮灵活机动,能凑近了打,而且开炮发射极快,为例也不小。

列队冲锋,冲不进去,火铳一排排的打了过来,冲锋的人死了一片,后面的人士气低落,甚至要动用督战队,能在枪林弹雨中冲锋的士兵,老回回马守应也舍不得让他们这么白死。

胶州营的火铳设计,在这样的地形下无法堆积太多的人数来尽可能的增加火力的密度,所以革左五营的士兵还是能冲到阵列跟前。

可冲到跟前更是头疼,对方火铳兵跑到阵列的后面,长矛兵看似单薄弱小的方队如同磐石,根本冲击不下来,革左五营这方是红着眼珠冲杀,这淮扬军的官兵同样是在红着眼睛战斗。

革左五营的大小头目几乎都是能发觉,淮扬军这山东兵马的士气提升了一大截,本就是打不过,现在对方士气又是高涨,这更是啃不下了。

好在参将陈六组织的这场战斗,仅仅是为了宣泄下士兵们高涨的情绪,免得内部闹出什么事情来,战斗点到即止,没有撒开手来打,这才让革左五营老回回部喘过气来。

老回回终于是回过味来,对方不是吃不掉打不垮自己,只不过是留着自己不动罢了,大家不愿意相信,可这局面和结果由不得你不信。

这根本不是办法,老回回马守应终于是要琢磨条别的出路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内抚 疑点 洋人

大战马上就要来临,李孟又是尴尬的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无事可做的状态,军饷粮秣,宁乾贵的盐政巡检衙门和灵山商行就在全力的筹办,屯田田庄的粮食储备也可以称得上是充裕。

屯田军属的改籍政令,也已经是由周扬那边操办,至于情报之类的工作,内账房和外面的灵山商行、山东盐帮也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筹办,眼下在南京城的南直隶勋贵官员们对寿州战事的了解都不如济南城的将军幕府。

至于士兵的精神风貌,这一点李孟心中最是清楚,大战在即,各营都是在大练苦练,完全不用担心。

因为李孟靠着制度支撑起来了一个完备的体系,这个体系在有目标的时候,就会自动自觉的运转,作为领袖的李孟只需要定期关注督促就可以,以这现在的架构,各处的进度都有刘福来和孙传庭查看,稍有懈怠或者是不对,立刻是报到李孟那边去,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

何况现在各个部门和部队根本不会懈怠,结果现在的李孟陪着木云瑶的时间很多,还有很多时间接见各处来的客人们。

按照孙传庭的话说,别看接见各处来的商行、豪族、官府的代表比起忙碌军政之事要轻松许多,但这仍然是公事,目前的山东,除却那两个生不如死的大家族之外,其余差不多都是在李孟的掌控之中。

武力压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要怀柔的收拢,要知道。在胶州营盐务系统上发家地豪族高门只是莱州和青州的,在屯田田庄受益的则是登州府、莱州府、青州府,而其余的几个府县的地方势力还都是隐约间自成体系。

他们地收入和势力一般都是依靠自家的庄园田地经营所得,这就是让他们有非常强地独立性。

尽管胶州营有种种的手段把这些地主归入胶州营地规划之中,不过毕竟是太急。仓促间不能获得全功,而且东昌、济南、兖州很多大户地主是自愿投靠。胶州营这不能张开大口一并吞并了。

总要给这些臣服的人一些好处,对这些有独立性。并且在今后一段时间还要保持这个独立性的大户地主们,要想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胶州营的事业效力,这就需要李孟个人来出面示好拉拢。

本身来说,李孟是宁可在校场上面对自己地将士们,或者是在战场上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们。也不愿意面对这些所谓地山东名士高门,繁文缛节不说。彼此脸上强挤笑容也太累了。

不过,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久在高位,杀伐决断,经历过种种生死战场上的疆场血浴,李孟身上早就是养成了一种凛然威严的气质,这种气质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在同时代的大明将领身上,更是少见。

左良玉等人的虎威,不过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大盗气质。平日间别人怕他不过是他手下兵丁有如禽兽。他是这禽兽的首领而已,这气质在战场上一点用不起。而李孟身上的气质,则是一种纯粹的军人气质,平常人一见到,敬畏地心情油然而生,这样地气质,在平日里让人觉得敬畏,在战场上则是让人惧怕。

八月到九月初的这段日子,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有大将风度、龙虎之姿地风评开始在山东流传,很多胶州营的事迹,这时候都是被人拿出来宣扬,比如说是军纪森严,比如说是常胜不败。

这段时间的李孟,就是整个胶州营系统的形象代言人,宣抚各处。

在家呆的时候多了,倒也是有些好处,比如说一直是和他颇为陌生的李宏,现在则是每天缠着他,亲亲热热的喊爸爸。而且李孟在家呆一天,家里这些女眷脸上挂着笑容的时间格外的多。

特别是木云瑶,本来怀孕的女人精神就相对的脆弱些,李孟这段时间偏偏在家时候很多,因为木云瑶的特殊情况,其余三女也都是尽可能的让他和李孟相处的时间多些,这让木云瑶的感觉到由衷的幸福。

每天有段时间,李孟是雷打不动的陪着老太监刘福来呆一会,陪着老人说说话,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有儿子的原因,李孟越发的想念前世的父母,不能在身边尽孝,实在是让人心中不舒服。

李孟把自己这种尽孝的心思转移到了老太监刘福来身上,他从前对刘福来的态度和行为,放在外面,都可以被称为“纯孝”了,如果是白身,朝廷甚至可以用这个理由给他个官位功名。

眼下这种态度又是加强了几分,结果李孟晚上睡下的时候,颜若然对她说,老太监最近格外的崇信神佛,说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修了什么造化,这辈子才有这样的福气享受。

实际上,李孟和刘太监这种闲聊,也是一种把心情对家人的倾诉,以李孟的地位和层次,能交心倾诉,并且不要担心什么的人不多,老太监刘福来就是最佳的选择之一。

“伯父,今日间兖州府的任家族长来见我的时候说,说是他族中有两个女孩,都是国色天香,愿意送入府中,也不求有什么名分地位,只是在这里端茶倒水伺候我就是他们的福气了,我当时听得可笑,说是我夫人刚刚怀孕,若是纳姬妾入府,岂不是添堵吗?”

听着李孟的讲述,刘福来轻笑几声,开口说道:

“这倒也是寻常,送美色以图幸进,讨好交接,这是非常传统的做法,其实,这也是就是李孟你最近在家的时间长些,并且愿意见这些民间的外客,要不然。你是参将地时候,就应该有许多人这么做了。”

反正也是当做个笑谈讲,李孟笑着说道:

“伯父你还不知道,这送女儿的还不算什么,今天东昌府的杨家派人来。却是提亲的,伯父您可知道这提亲的对象是谁。说是他家有个小女孩,今年才一岁。冰雪可爱,正是宏儿地良配,愿意结个娃娃亲,宏儿还是个豆丁呢,居然有人结亲。哈哈。”

一说起自己的儿子,李孟地心情极为的顺畅。刘福来也是跟着笑起来,不过随即回答说道:

“这杨家应该是京师户部左侍郎杨自坂地族人吧,恩,几代在朝中为官,三品四品的官员还真是出了不少,不过要和咱们家结亲,身份还是低了些,宏儿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就是娶个郡主、公主也不委屈。”

李孟听到这个可是有些发愣,他本来觉得这么小的孩子结亲本来就是个笑话。谁想到老太监刘福来居然用这么郑重的态度来谈。实在是始料未及。

所谓天家无私事,这个就是如此了。李孟地长子将来要做什么,大家都是有个大概的判断,李宏地妻子家族如何,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当然是不能不谨慎,不能不仔细的挑选甄别。

两人谈笑一阵,老太监刘福来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时候,忍不住“啊”了声,用手拍拍额头,开口自己埋怨自己道:

“人的年纪一大,这记性还真的不行了,白日里灵山商行在实验营边上的人手送过一个文报来,说的是那番鬼欧曼在实验营练兵指导的事情,咱家不太懂兵马之事,只是觉得这欧曼要真是如他所说的统率一队,几百人地队伍,哪能知道这么些事情,即便是这极西之地地兵马精强远胜我大明,可咱家也不觉得他能觉得这么多。”

说话间,刘福来把放在手边的一个盒子打开,仔细翻检了下,拿出来一份文告,对这种要转给李孟地文稿,一般是有专人重新誊写,以便于李孟的方便阅读,看着纤细秀丽的文字,李孟摇摇头,开口说道:

“我跟云瑶说了多次,眼下身体是这个样子,该少做些就少做些,怎么还是这样的忙碌。”

老太监温和的回答道:

“咱家曾经听人说过,这女人家要是有了身子,有些事忙碌倒不是不好,总归是在忙,不用那么烦躁,你就由她做吧,颜若然那边会着紧的。“

不过这番话,李孟却没有抬头回答,他盯着文卷中所讲述的内容,表情和神色越来越凝重,半响才抬起头开口说道:

“这些东西,的确不是他能懂得的,这些日子那邓洋人回济南城休假,明天我叫他过来,确认一下……”

刘福来看李孟神色郑重迷茫,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觉得有什么不好,当即开口说道:

“若是有不妥,那就现在派人把那番鬼控制起来,免得祸害。”

李孟干笑了几声,慢慢说道:

“伯父,侄子这边不相信运气,可这次难道真的捡到宝贝了吗?”

山东军中缺人才,水军更是如此,这邓格拉斯在西班牙是陆地上的雇佣兵,当然具体经历如何,谁也没法给出肯定的答复,胶州营不可能派人去那边验证查实。

不过这邓洋人相比于胶州营其他人,相比于杨四手下的那些海盗们,还算得上是见多识广,而且也颇为的能打,眼下这个水营的副统领居然是当得有声有色,不管是杨四系统,还是胶州营系统的水营官兵都是服他。

这胶州营的寻常官兵能做到营千总已经是顶峰,再向上升迁那是难上加难,但邓洋人这拳打脚踢,居然是副统领。

水营的级别是高于陆地的营,邓洋人这副统领比起一般的营千总还要高上半级,这实在是让很多人郁闷。好在是水营自成体系,大家也就是背后说说罢了,倒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利害冲突。

满清尽管自己也有船,并且有孔有德、尚可喜这帮人带去的水手,但航海能力依旧极弱。李孟所担心的是,满清或者会在金州组织一支水军,朝着登州府这边杀来,既然孔有德这个汉奸能坐船过去,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坐船回来。

所以在登州一带布置了水营防御。并且在很多人地不理解之中,一直是花大钱投在战舰船只之上。

从如今倒也能看出来今后满清的闭关锁国禁海之政。到底是来源于什么地方,满清尽管有海船。可却使用的极少,三顺王和续顺公的水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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