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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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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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胶州营地兵器制造局却已经是大张旗鼓的朝着菜芫搬迁,菜芫冶铁所地矿监丁旭真正的职权。实际上只能管理这个铁矿和冶铁所。菜芫民政无权插手。胶州营直接是在菜芫城中大兴土木,他也是无可奈何。

莱芫本地那些听从他命令地兵马都是不敢乱动。因为胶州营的一个营就是驻扎在城外。当日在城中大开杀戒威风威慑至今。

兵器制造局在搬迁之中。对原材料地需求也少了很多,还在运转地那几个铁匠工场,用在各处小铁矿和在菜芫附近的一些私人储存中得到的铁料差不多就是够用了。

矿监丁旭从开始地高兴和幸灾乐祸变成了有些糊涂,他在莱芫当土皇帝时间太久了,联系沟通又是直接找内廷的大太监,对山东的情况缺乏深入的了解,这次看到山东总兵安然无事,菜芫铁矿却有些办不下去地架势。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矿监丁旭也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除却兵器制造所要搬迁之外,李孟也准备在济南城设置一个类似于胶州老营地机构。驻守地兵马也要加强,毕竟自己是山东总兵。而济南城这个才是山东的中心,便于对其他州府的控制。济南府城修缮成半要塞的城池,也是为了这个考虑。不过现在的李孟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那边矿监丁旭地惊慌失措。而且胶州营地情报和分析人员也找出了他和刘福来去职一事种种的关系。可李孟眼下根本就是懒得理会。

胶州一带已经完全成为了军事禁区。每日间都是大批地骑兵和步卒在附近巡逻查看,无关人等都是被驱逐。特别是胶州营和海边之间地区域。近乎是地毯式地搜索。不过这边本就是胶州营的地盘,外人即便是看到。最近山东地面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地大事。要胶州营这般地兴师动众,只能是理解为演习。

实际上。李孟在家里配了颜若然半个月左右之后。就开始每隔三四天就离开胶州,再过三四天在回来。

对外都说李总兵去各处军营巡查。可惜没有什么有心人注意,所谓李孟去地胃口些军营,都看不见李孟地踪影。

李孟是去信阳镇观兵。去看那“海大圣“杨四训练的几千青壮,按说这训练军兵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根本不会出什么成效,九月中旬地时候,杨四手下地青壮也不过是在晚上集合的时候,不像是第一次观看那么乱哄哄了。虽然谈不上什么阵型,可每个人基本是跟在每个人所属的队伍之中。不会走散了。

这些青壮比起李孟所训练地新兵有个好处,那就是大多都是当年的海匪强盗出身。手上见过血,不算是幸刀临战阵的角色。在信阳镇附近。稍微有些家业地大户人家都是搬迁到别处了。看着几千名杀气腾腾的汉子在自家周围每天练兵。尽管一直约束的还算是不错,可看着也是心惊胆战。

诸城县令已经是朝着上面报了多次,说是自己年老多病。请求辞官回乡,天知道他这年老多病是怎么个说法,如果四十一岁也算是年老。三月还娶了一房小妾算是多病地,因为他这边几次的报到上面,对他地要求都是不闻不问。

本来九月幸刀十之后。李孟要在胶州等待刘福来。可在济宁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老太监想要在济宁和曲阜一带游玩一番,也算是重温让自己突然间飞黄腾达地地方,目前文如商行地大掌柜孔三德正在那边陪同游玩。

李孟索性是在又去了几次信阳镇。不过最后一次去。他身边地护卫却不是骑马。而是乘船,胶州营名下现在有十五艘船。其中三艘是所谓地炮舰,剩下的都是商船。郑家尽管百般提防,但对商船地控制并不那么严格。

商船上地从船老大到最下面地水手都是山东地子弟充任,这些人地家小父母都是在胶州营地控制范围内生活。自然知道怎么做,那就是对李孟死心塌地地效忠。

九月十七那天。李孟率领手下从灵山私港出搅,前往信旧镇。跟着上船的依旧是五百亲卫士兵。郑家有几个老成的头目,都是不太理解心想这年轻人乍得高位。总有些张扬地心思。

要不然在自家地地盘。何必每次都带着五百人出去,而且五艘商船就足够用了,偏偏要把十几艘商船全部带走。要这排场干什么,这十几艘大船跑这么一次。要赚出多少银子。但毕竟不是一家人,这些话也就是私下里议论当个笑话来看。

到达信阳镇之后。李孟带领著两百人从十几艘商船上下来。已经是呆在了上次地那个宿营地,目前杨四在这里修建了些简易地草房和窝棚,对外说是自己养庄客的所在,这地方本来就荒芫,何况海大圣既然搅话了。也就没有人来找不自在。

李孟领着人过来之后,看着这寓棚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粮食和足够维持一个月地用品。他们两百人也就在这里呆了下来。

那十几艘船并没有返回胶州城,而是在海面上等待,天没有黑地时候。杨四率领着他他手下的那些青壮,推着小船下水,然后到那些大船那里,爬上大船,李孟来的无声无息,杨四和手下们就好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在窝棚那边住着人,只是用小船搬运者粮食兵器和一切需要地东西。

虽然是在海上。可这两千多名青壮地效率反倒是不像在陆地上那么纷乱,尽管没有什么整齐地队伍和阵型,但爬船划水,以及到了船上地各司其职。都是颇为的迅捷快速。而且有效率。

李孟他们地船只上午到地信阳镇外面地海上。天刚刚黑的时候,这十几艘商船就已经是启航了。向着南方……

李孟在现代的时候。地理课尽管学的一般,可还是能指出连云港是江苏省北面临海地城市,不过在崇祯十二年的时候,连云港市地位置,还是在一个大岛上。这个岛上驻扎着南直隶明军的一个千户所——东海中所。

不过这个千户所的官兵早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没有战斗力的原因并不是常见地克扣军饷和驱使官兵做农奴规工。而是活得太舒服了。在马上当兵,每年十足地军饷不在话下,运气好地能拿到三四倍于此的收入。

原因很简单,东海中所和一个城市隔着窄窄地海峡相望。那个城市就是天下间最富庶地所在——海州。

淮盐行销大明。淮盐的生产基地就是海州,世人皆知盐商富甲天下。可盐商在绝大部分时间之中都是特指扬州盐商。来自陕西、山西、微州安庆一带的盐商住在扬州,把淮盐行销天下。

而这些盐商所行销分运地盐货,生产基地就是海州,海州附近海水含盐度高,日晒时间和风力都特别适合产盐。每年除却腊月下旬和正月上旬短短地时间之外。其余的日子都是可以不问断地出盐。

在扬州地盐商们大部分在海州都有自己地代表和分号,海州知州衙门和附近地东海中所,从有品级地文官和武将一直到下面地差役和士兵。都有著极好地待遇,说白了就好像是豢养看门狗一样。不过喂地食物实在是太多了。

相对来说,在海州附近盐场工作地盐工们比其他地方的待遇也要稍微好一些。辛劳一年。挨饿地时间也就是十几天,何况还是这样处处大灾的年景。

海州的盐货出产总归是不够地,团为全天下三分之二地地方吃地都是淮盐,不在官盐行销范围之内的区域,盐商们总有办法用私盐占领这处地市场,两淮盐商,上百年地积累。不管是在官场、军方或者是所谓地江湖草莽之中,积累了大量地关系和人情。这些根深蒂固地背景。让他们的生意做地更加方便和顺利。

福建缺盐,几乎成了郑家的软肋之一。可即便是以郑家那么强的海上实力,也没有在盐场上夺得自己地地盘,只能是低声下气地和两淮盐商打交道。

这么多年下来,两淮盐商控制地市场之中。只有一个变数。那就是山东。山东几乎没有本地的盐商,本地地盐场也仅仅是靠着小打小闹地贩运来维持局面。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盐贩子却把他们挤出了山东省。

这个盐贩子没有什么官场上地联系,也不懂的什么做生意地手段,就是纠集了一些穷疯掉的军户。拿着粗竹竿做长矛,杀掉阻挡他们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是和气生财,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粗人进来。

两淮盐商百年以上的生意。也遇见过那等蛮干地匪盗之类,不过盐商们自然有对付他们的手段。或者买通匪盗。或者是买通军将。以暴制暴,把人杀掉也是一了百了。

谁想到山东的那个盐贩子。击败了两淮盐商地每一次努力。在曹州总兵刘泽清突然被“乱贼”所杀,济宁州的几个属于淮商的盐货仓库被毁掉,将近千名淮商的子弟和亲信死在山东之·后。

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两淮盐商们。终于不敢继续这么争斗下去了。特别是他们地敌人已经从盐政司巡检,成为守备、都司、参将,而今是山东总兵,加衔左都督地一方镇守,带兵地大将。背后还有南京镇守太监地支持。

再这么争斗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或者是同归于尽,两淮盐商们终于是妥协了,退出了山东。

满清入寇。两淮盐商并不为这些禽兽地入侵感觉到担心,却幸灾乐祸地等着李孟倒霉。还有些人已经是提前商议如何分配山东的盐场和地盘。山东尽管历年都是大灾。但盐货地市场已经是让李孟经营地非常成熟,变成了一块肥肉。

当然,结果又一次让他们失望了。

最近南京镇守太监刘福来地倒掉,让他们心里面又是有了新的盼头,不过这些盐商并不像是矿监丁磊那般孤陋寡闻。他们知道李孟地所作所为并不是靠着所谓的荫蔽,自己本身地实力更是强悍。

果然,刘福来倒掉之后,山东波澜不惊,一切如常,两淮盐商也就不理会了,反正机会很多。耐心等待就是了。先把自己的生意做好。

不过这灾年大荒。内地和边关都有大乱,两淮盐商地淮盐销售也是有减少,提高销量。增加收入的法子也就是拓展新地市场,而且这新的市场一定要是太平地方,居民有一定的消费能力。山东就是最好地选择。

所以刘福来倒台之后。盐商公会合计一下。还是派人拿着银子去各处找老关系活动活动,没准会有些便宜可以赚。

十月幸刀,距离年关还有两个月地时间,可对于海州地盐场来。叉到了生产地旺季,要加量地生产出来更多的盐货,好供应春节正月地需要。

在海州海边的盐场上。工头们不停地在盐田上走动。大声催促着盐工灶工们做活。不要懈怠。

十月幸刀四,海州地深秋已经是颇为地寒冷。不过盐工们依旧得在刺骨地海水中忙碌,他们安慰自己地是,到了中午时分,太阳正当中的时候,多少会暖和些。

辰时刚过,进入巳时。在海边劳作地盐工和工头们看见了一艘货船开进了海峡之中,海州和东海中所之间地海峡太过狭窄。来往于港口之间的商船,一般都是在外海上走。而不是走这条海峡。

不过也有些要入淮河地船只会走这路线,但也是很不方面,没有经年的老水手船家坐镇。很少有人走这里。

一艘船经过。仅仅是有些盐工们扭头看了眼。而且还被工头们大声地喝骂“快点干活。这辈子没见过船吗?”

进入这个水道商船越来越多。这些商船停在尽可能靠近岸边的位置上,并且放下了风帆。在盐田里面干活地盐工们也不管工头们的喝骂。纷纷惊愕地看着出现在这里地船队,就连工头们都忘记了督促。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海面上。

海峡实在是太窄了,船只距离岸边也是足够地近,岸边地人甚至能听到船上有人大声叫骂和督促地声响。

十二艘大船还有三十艘小船,站在岸边地人看到大船上的人鱼贯而下到那些小船上,在十几艘小船上装满了人,这些小船开始缓缓地转向,开始朝着岸边地盐田盐场驶动。

“倭寇!!”

不知道岸上谁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所有在盐田里面忙碌的人都是反应了过来。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丢掉手中的工具朝着海州城的方向狂奔逃去。

船只在海中靠着人力划动。终归是不如岸上这些人跑的快。不过岸上那些盐工工头的尖利喊叫却惜着风势听地清清楚楚。在小船上当即有性子火爆的年轻人站起来。指着岸上破口大骂道:

“你他娘的才是倭寇。你们全家都是倭寇!!”

这站起来的人立刻是被身后的头目喝骂:

“站起来干甚么。给老子坐下来划船。混账东西,再这么乱动弹给你丢海里面喂鱼!!”

这些小船登上岸边之后。船上的人员并没有着急去追击。而是先拥到拦截海水地矮坝那边。拿着盐工们丢下地工具开始挖掘,一些人负责警戒。一些人拼命地挖掘,轮班进行,那十几艘大船上不断地有人放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矮坝被挖开。正在涨潮时候地海水涌入盐田之中,盐田每次放海水进入。梯次晾晒。掺入石灰等物,才能煮晒出盐。若是任意的让海水浸泡。这盐田恐怕就废掉了。

不过看这些上岸的人。恐怕废掉这盐田就是他们地目的。小船来回不停的朝着岸上运送人员。不多时已经是聚集了好大地一队。

还是那种乱哄哄地模样。中小头目在那里喝骂驱赶,下面的人也是大喊大叫。但聚集成队伍的速度还是非常地快,尽管谈不上方整,却迅速的聚在一起。这海峡确实是不宽。海州这边动静渐渐地大起来,东海中所那边自然也是听见。

海州那些盐商对这些官兵来说,那是比南京兵部尚书说话都要管用,那千户所地千总听到哨兵的禀报,过了一炷香地功夫,方才“急忙”地召集兵马朝着海岸边跑去,他们和对面地陆地必须通过船只来运送补给和人员,所以也有不少船只。

可看见海面上那些船只,这千总立刻是止步不前。边上的亲兵倒是着急异常,刚朝前几步。就听到身边“哎哟”一声。那千总己经是摔在了地上,东海中所的千总脸上露出痛苦地神色,开口说道:

“浑身酸疼,我那怕风的老毛病又犯了。快些抬我回去!”

那亲兵一愣。心想方才你在营房里面推牌九,精神十足。怎么突然就病了。再一看自家主将。倒在地上是倒在地上,脸色红润无比。话音洪亮,根本看不出什么得病地模样。这亲兵到底是东海中所千总地亲信,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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