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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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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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浣溪看得啼笑皆非,摇了摇头,将信收入袖中,转头道:“乐寒,你会养马不?”
杨乐寒一怔,笑道:“这倒不会,不过我可以试一试,不行的话,就让经常雇车那家的老纪来帮忙,应该没有问题。”
“那好,踏雪就交给你了,这可是侯爷的宝贝……”说到这里,心念一动,暗骂这人无赖,人虽然走了,却是将马儿留在她这里,意思明摆着,打着马儿的旗号来去自由!心头有缘气恼,也有一丝微甜,更有一丝酸涩,别人都对自己用心良苦,偏偏那人却……
叹一口气,走去了屋里。
一日忙碌倒是不觉,松懈下来就是胸口发紧,坐立难安,不知老人到底要跟自己说些什么?趁着老师还没回来,一人坐着也是没事,就唤了两个少年一起整理昨晚所收的礼物,黄芩与白芷忙着拆开包裹,取出物事,让她一件一件查看。
沈奕安和卫临风都是大手笔,除了珠宝香料、绸缎刺绣、蜂蜜果脯这类常见礼物之处,沈奕安还给老师送了一支足有千年的老山参,和这个朝代最好的茶叶,名唤碧萝珠;而卫临风则是给老师送了上等燕窝鹿茸,还有一副珍贵的名人字画,正好是老师所喜好的前进大家的真迹。品茗与书法,是老师大半辈子以来除了医术之外最有兴致的嗜好,之前一直隐藏极深,都是到了封邑,条件好了之后,才慢慢流露出来,为人所知,看那两人心细,专门问了两名少年,所以能够投其所好。而楚略的礼物则十分简单,只一张纯白虎皮,一对夜明珠,月青布包裹严实,除此之外,却无其他,跟大堆礼物摆在一起,略显寒酸。
捏着那厚实的虎皮,正在发呆,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轻声道:“老先生好似不太喜欢楚大哥……”
说话之人,正是黄芩。
君浣溪心头一沉,抬眼问道:“为什么?”
黄芩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感觉是这样。”
君浣溪秀眉微蹙,不解道:“芩儿,老师是不是说了什么?”
黄芩答道:“老先生开始一直盯着楚大哥看,然后就问了楚大哥的名字,之后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站在老先生身边,我看到他的面色不太好……”
奇怪,楚略在三人之中相貌不算最好,但是也绝对算得上是个五官端正俊挺的美男子,不至于面目可憎到令人讨厌的地步吧,为何老师仅是一面之缘,就对他心生不满?
“老师,这是为何呢?”
一声自语之后,身边一片静默,不知什么时候两名少年已经悄然退开,面前立有一人,须发皆白,神情肃穆,正是恩师君正彦。
“老师,你回来了……”
君正彦点头,缓声道:“我也不说废话,这三人,我昨晚都见过了,确是人中龙凤,对你也是一片真心挚情,我家阿溪的眼光着实不错。”
君浣溪急道:“老师,我与他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君正彦轻笑一声道:“你不要辩解了,老师是过来人,这年轻小伙的眼神心思,我自然明白,那几下打,他们不会白挨的——对了,你心中可有怪我这个老家伙下手太重?”
君浣溪低头道:“弟子不敢,老师教训得是。”
“阿溪,”君正彦低唤一声,敛一笑容,“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念着当看送你披风的楚略……”
君浣溪心头一跳,身子撑起,急道:“老师,我没有!”
“阿溪,你心性随意,从不在意身外之物,唯独对那件披风,视若珍宝,悉心收藏,不仅是两个孩儿,就连你老师我,都是看不到,摸不着,这个,你还不承认吗?”
君浣溪被说中心事,一进惊骇,只抚着胸口,嚅嗫道:“我,我不是……”
“阿溪,你先听我说,不准打岔,听我说完——”君正彦略一抬手,肃然道,“关于你的婚事,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能够恢复女儿身份,自主婚姻,那沈奕安身家富足,性格讨喜,无拘无束,则是最适合你的对象;若是不能,则可选卫临风,他世袭侯位,一身本领足以令天子喜欢,又与当朝天子有血缘关系,其身份背景保你去除束缚,一生平安也是不难……”
“至于楚略——”君正彦停顿一下,轻咳两声,又道:“出身江湖,身无所持,那和身血腥气我很不喜欢,你听着,以后少与他来往。”
“但是老师……”
“没有什么但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由着你,只是这终身大事必须由我做主!”君正彦一声过后,即推门出去,踏出一步,复又回头,轻叹道,“阿溪,我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够一生快乐如意……”
老师,她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可是女儿家的心思,他又怎会明白,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说到底,她只是心不由身,性难容情啊!继而想到那人,心头又是微微刺痛,自己不是没给他机会,但是他执意放弃——也许,这就是他的真实心意吧,纵然自己在旁人眼里千般好,他也是不愿相与,只能相拒……恩师有教,岂能不从,既然如此,那就另觅良人佳婿。
跪坐在地,心绪难平,一时间,怔然成痴——楚略这个名字,自今夜起,从心底生生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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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欲揽天下 第十一章 意外相遇
又是新的一日来临。
忙了大半天,总算是松懈下来,正听得几位同僚说起最近朝中几件大事,就有太监来传,说是建章宫黎妃面上长了湿疹,指定要自己前往诊治。
好在这症状只是初期,倒不十分严重,于是上了外敷药膏,开了内服方子,一切妥当之后,这才背了药箱慢慢返回。
走到御花园门口,迎面一群宫装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被围在中心的少女容貌娇美,笑颜如花,正是六公主宇文子婴。
“下官参见公主。”行礼之后,便是退至一侧,垂手静立。
宇文子婴并不离开,却是径直朝他走来,口中唤道:“君大夫,我有事情问你。”
君浣溪微微一怔,道:“公主有事,请说无妨。”
“我问你,你前些日子给许美人特制的那个什么七白面膏,真的是太神奇了,就是名字怪了些,你到底是怎么做的,都弄了些什么药材在里面。”
七白面膏?
君浣溪一愕之下,转瞬明白过来,笑道:“那个叫做面膜,起外敷美容的效用,那名字是随意取的,只因为里面加了白芷、白芍、白术、白芨和白茯苓等药材,配以牛乳和珍殊粉……其实并不像公主说的那么好,而是比较缓慢,要长期敷治才能出效果。”
“你骗人!”宇文子婴显然不信,低叫:“前一阵许美人脸色青黄,那般憔悴,而现在,别人都说许美人一天一个变,宫里好些人都注意到了,这不是你的功劳么?!”
君浣溪哈哈笑道:“公主有所不知,一个人的肤色容颜,必须外敷内养,双向调理才行,前些日子许美人因为子元小公主的病情,郁郁不安,纠结于心,所以气色自然就差了;后来子元小公主病一好,这做母亲的心情一好,吃得香睡得好,身体自然就也好了,所谓心宽体胖,正是这个道理。”
宇文子婴听得连连点头,赞了几句,朝他伸出手道:“君大夫,你不能厚此薄彼,那个七白面膏,我也要。”
君浣溪笑了笑,摇头道:“公主,你天生丽质,又正值年少,这个时候用不着这些东西,我到时候给你开个膳食单子,注意营养均衡就是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宇文子婴一口打断,很是坚持,“我也想变得白一些,好看一些,免得别人说我又黑又丑……”
“又黑又丑?”君浣溪哑然失笑,自然看她,正色道,“恕我直言,公主的肤质细嫩,颜色是非常健康的蜜糖色,另外公主的五官长得很好,娇俏可爱——所以旁人胡说之言,用不着过多理会。”
这一番话,直面评点当朝公主,若是旁人说起,自然是大不敬,可是从面前这俊秀绝伦的男子口中说出,却让人只觉得诚挚无伪,平和自然,根本想不到什么越礼违规。
宇文子婴心头一宽,小嘴却仍然撅了起来:“那个坏人,嘴巴那么恶毒,还说什么我比他的心上人差远了,哼,他从来眼高过顶,又呆在那么远那么偏僻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心上人,无非是气我罢了……”
君浣溪听她碎碎念叨着,不由好笑道:“谁这么大胆,敢这样说我们美丽无双的子婴公主,若是被我听到,一定好好骂他不可。”
“他……他……”宇文子婴脸色晕红,没有吱声。
例是一旁的宫女拍手笑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位新近册封的卫侯爷……”
卫临风?
君浣溪瞥见眼前少女又是羞恼又是欢喜的模样,心中登时明白过来,这个子婴公主,嘴里说归说,心里却很是在意那个高傲无礼的男子!
是啊,东士公子卫临风,生得俊美出众,英姿不凡,子婴公主对他一见倾心,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这人也实在可恶,居然说人家公主又黑又丑……
君浣溪暗自好笑,正要安慰两句,忽听得几道吸气之声,但见她身后的宫女面色一变,纷纷低叫:“公主,是侯爷,侯爷过来了!”
不会吧,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啊——”宇文子婴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抓住君浣溪的手臂,四处张望,惶急道,“哪里,他在哪里?”
宫女伸手一指:“那边,和太子殿下他们一路过来了……”
君浣溪定睛看去,只见那边甬道处直直走来三人,均是身着朝服,气度非凡,为首之人正是当朝太子宇文明瑞,左侧之人年纪略轻,面相也是俊逸斯文,而走在右侧那人,凤眸微眯,斜睥过来,唇角勾起,面上似笑非笑,不是卫临风,却又是谁!
哦,几日不见,他脸上痕迹倒是尽数消除,恢复光洁了。
“子婴,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个人是……”
宇文明瑞身边那人唤了一声,面色不悦,眉宇紧皱,目光直射过来。
君浣溪随他眼光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宇文子婴多半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却是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眼见几人都是直直看过来,暗叫不好,赶紧往后退去。
一只长臂更快一步过来,轻轻一拉,便是将她拉到身边,在耳畔低低一声,几不可闻:“你的手,以后不准别人碰……”
没等她反应过来,清冷的男声又在头顶响起:“子婴公主,有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知道么。”
“我……我……”宇文子婴瞥他一眼,一跺脚,转身就走,心里却是一阵乱跳,欢欣雀跃,他不喜欢自己与别的男子亲密,那么他对自己……”
“公主!公主!”随行宫女唤了几声,见她已经跑远,于是朝宇文明瑞一行匆匆行礼,口中唤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四殿下,见过安定侯爷。”
四殿下?难道他是那位生性淡泊不谙世事的四殿下,宇文明翔?
宇文明瑞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这才面朝一脸微怔的君浣溪道:“君大夫,别来无恙?”
君浣溪压住心中疑惑,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宇文明瑞点头,正要伸手,卫临风却是抢先一步将她扶起,口中叫道:“对了,我们一路都在说你,太子还不相信我们早就认识……”
“我一介草民,实在不敢高攀侯爷……”君浣溪淡淡一句,不着痕迹躲开他的大手,心头微微气闷,这个无赖,独占欲怎么那么强,他以为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么?!
“好了,君大夫,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四皇弟,昨日刚回宫……”
果然是那位常年身在郡国,游历四海的四殿下!
“君浣溪见过四殿下。”
“君大夫不必多礼。”宇文明翔应了一声,面色和缓下来,眉宇间一缕轻愁,却是抹之不去,只侧头道,“好了,皇兄,临风,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府了……”
“明翔,晚上我做东,一起去群芳阁喝酒。”
宇文明翔轻轻摇头,脚步却是不停:“我有事,就不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卫临风微微挑眉,好笑道:“这家伙,半年前在我府中做客,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比女人还不如……”
说到女人这个词,却是意有所指朝她瞥来,似笑非笑。
君浣溪瞪他一眼,又听得宇文明瑞轻叹一声,说道:“明翔这次回来,性子真是变了不少——”
“少放些心思在明翔身上,你真正该担心的人,是你那二皇弟,这回表舅病逝,他一直安分守己,闭门不出,我只怕……”
宇文明瑞面色一黯,继而直望着他,眼光闪耀,沉声道:“临风……你来帮我!”
卫临风轻轻摇头:“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是不愿淌这趟浑水的……再说你蓄谋多年,那孟玉堂与你亲如兄弟,孟丞相是对你不会有二心的,你还怕什么。”
“临风!”宇文明瑞低叫一声,回头看向身旁神情尴尬的君浣溪,唤道,“君大夫……”
此时再是愚笨的人,也明白他眼中的含意,君浣溪心底将那口无遮拦的家伙狠狠骂了一通,立时行礼告退。
“等下,我还有事找你!”卫临风却是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转向宇文明瑞,正色道,“放心,浣溪与我关系非常,不是外人,不必瞒他。”
见鬼了,什么叫关系非常,不是外人……
君浣溪俊脸绷紧,当着宇文明瑞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暗自懊恼,自已方才真不该抄这条近路,竟然撞上这些人,听到这些内幕,以致惹祸上身。
宇文明瑞看了看卫临风,又看了看君浣溪,沉吟一阵,终于点头道:“那好,君大夫的人品心性我素来景仰,也是城心相邀的,既然如此,你们都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希望,你们都能来帮我。”
说罢,叹一口气,却是一脸慎重,负手而去。
待得他走远不见,君浣溪举目四望,见得周围无人,这才一拳朝卫临风挥去:“去你的,你自己好意思说什么不想淌浑水,却将我拉了下来。”
卫临风挡住她的来势,哈哈大笑:“知道吗,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君浣溪瞪他一眼,懒得再理会,绕开他朝前走去。
没走两步,卫临风便是大步追了上来,大手一伸,就将她肩上的药箱拎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快还给我……”
卫临风将药箱轻松挽在手里,微笑道:“这药箱么,若是我没见到也就罢了,既然被我碰上,当然该我来背。”
“可是,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你怕什么?”
卫临风说着,得意一笑,大步朝前走。
君浣溪抚一下额,无奈追上:“你是侯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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