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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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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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还在犹豫。
大黑脸怒了:“人家军区侦察兵比武出来的你还信不过怕啥啊?你没考过复杂地形车俩驾驶这一项吗?”
士官想想:“是!”跑步过来钥匙塞到我手上还用力的握握千言万语尽在这一握,半天没松开,他才看着我的眼睛说:“小心点儿!出了事儿我一定要收拾你!”
我被吓坏了拿着钥匙不敢接。
“妈拉个巴子看你把人家孩子吓得?我是纸糊的吗?!”大黑脸怒了,“赶紧滚!去把那什么花儿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就别回来跟山里喂狼崽子!去!”
士官一敬礼:“是!”
马上利落的从车上取下橡皮艇气管船桨什么的开始吭哧吭哧打气。
大黑脸过来扶我:“咱们走!开车耍去!”
我犹豫的看士官:“这合适吗?这个班长……”
“他就想运动运动操舟玩。”大黑脸挤挤眼问士官,“你说是不是?”
士官就立正:“——是!”
居然没有任何不愿意!
我就纳闷,这两个多小时自己操舟可不是一件很让人享受的事情!屁股坐疼来回换地方都没有用处不说,还一路没人说话呢!
大黑脸就拉我:“这狗日的地方从那个狗日的大队长到下面没一个不是鸟人!走!开车耍去!”
士官突然起身:“等等!”
大黑脸回头:“还想作啥?”
士官摘下腰间的手枪和枪套,甩给大黑脸:“你带着用,你不在我拿着也没有用。”
大黑脸接过来:“这还差不多!——走!汉子,我带你打兔子去!这山里兔子可多了!”
我就跟他走了。
我就开车——这车也真是太鸟了!
一下子就四轮驱动出去了!别看长得象小王八但是绝对不是小王八的速度是野兔子的速度!我们在林间穿行大声笑着叫着闹着。大黑脸不时喊快点再快点跟孩子一样开心,我本来就是孩子所以就更加开心!
我们拐上公路一路的检查哨远远看见那辆车连拦都不拦,赶紧把红白相间的栏杆升起来我们一路畅通无阻!那些狗日的检查哨戴着跟二战电影里德国鬼子差不多的大头盔戴着狗头臂章一身迷彩穿着大皮靴子,还挎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弹匣子在后面的自动步枪——那时候驻港部队还是刚刚组建啊!谁见过啊?杂志上都没有解密——看上去耀武扬威的但是一看见是001车就赶紧站的跟钉子一样早早在路边敬礼——我那时候感叹这个狗头大队真是训练有素啊对大队长的车都这么尊敬可见是对上级的命令绝对是不打折扣完成的。
不过我当时也纳闷,纪律这么严明的部队,怎么军工就把大队长的车开出来了呢?而且还随便拿士官的手枪和子弹上山带我打兔子?
不过就是那么一想而已而已。
我毕竟是个孩子,玩的心态占了上风我也就光顾着飞车什么都不问了。
一路上所有的车辆一看001车过来就赶紧靠边所有的司机和带车干部都远远跳下来敬礼。
我看的很开心一股捉弄了这帮狗日的狗头大队的狗头军官和士官的快感。
但是如果我注意的话,不会看不见他们疑惑的眼神。
但是我怎么可能注意呢?你不到18岁的时候操心的是什么呢?不是玩吗?
我跟大黑脸一直混到天快黑,打了兔子山鸡还游山玩水,他对这一带简直是熟悉的不得了到哪儿都知道地方,还一指就说那是多少多少高地多少多少高地。枪也打的好的不行不行的,跟我算有一拼。我就觉得真鸟啊!连军工的军事素质都这么鸟,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个狗头大队啊!
然后他就送我到距离新训队不到2公里的地方,还找了一条河沟子让我下去滚几下一身泥水就说好了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你就被淘汰了!那花儿我回头让他给你送来!
我就点头然后就走,走了几步我回头001车还在,大黑脸就站在车上那么看着我依依不舍的。
我就跟他摆手笑:“军工老大哥,我回头去车辆维修所找你玩去!”
他就笑,就摆手让我赶紧走。
我就走,心里特别舒畅觉得特好不仅作弊瞒了狗日的高中队狠狠的报复了他一次,还认识了这么好的军工老大哥!我在狗头大队就不觉得孤独了,虽然马达他们对我也好,但是不像这个军工老大哥能带我玩儿啊!
我走了好远那个大黑脸还坐在车里,默默的看我,还摆手,真的是依依不舍。
我成年以后,才慢慢知道一个道理,叫做高处不胜寒。
我当然是及格了而且狗头高中队也没有看出来,我及格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大家都觉得我一定及格。但是我心里在狂喜——狗日的高中队,我真是给你和你的狗头大队上了一次眼药啊!我就觉得我赢了一个回合。
然后那个广东士官就悄悄来找我,把那束花儿还我了。
我看着花儿特别高兴,他就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后来一直就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我知道,那些老资格的军工在部队就是主官还要让他三分的。何况是这么鸟的敢把001狗头车开出来的上过前线的老军工?


第三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3616 10:48:00  字数:10626

 37,你为什么不当我的兵?
很多年以后,我的一个女友在收拾我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在我的大柜子的最底下翻出了一个破旧的91迷彩大背囊,上面还缝了很多补丁。她知道我当过兵所以不是很奇怪,但是打开这个背囊后很纳闷——我那个乱七八糟的性子,怎么能够把这些东西收拾的这么整齐呢?她就翻出东西来看,都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什么的,甚至连洗白了的八一大杈都有。
我当时在电脑前面码字,也没注意她在干什么。
最后她出来了,拿着一个已经发黄的大信封,上面还写着部队番号什么的,是我在军人服务社买的。她把大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放到我面前,疑惑的问:
“这是什么?”
我抬眼一看。
她把东西拿出来,一个一个放在桌子上。
一只对着我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阴森白牙的大灰狼的狼头,狼的头顶有一个八一红色五角星,两侧分别是TZ和BD四个大写的字母;狼头下面交叉着一把雪亮匕首和一道黑色闪电,装饰着中国军队传统的黄色麦穗。
我的臂章。
两个一套,一个彩色的,是我们日常佩戴的;一个暗绿色的,是我们训练和演习佩戴的。
两套胸条,一条彩色的,一条暗绿色的。
图案是一样的,都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狼牙特种作战大队”。
还有我的黑色贝雷帽和迷彩色的大汗巾,已经压出了褶皱。
再有,就是一顶同样折出褶皱的蓝色贝雷帽和配套的蓝色汗巾,还有盾型的国旗臂章和圆型的联合国UN臂章。
还有,就是我的迷彩布作封面的相册和几个日记本,有两个个还是雷锋同志在学习作的封面,我记得那年我们服务社进了一年这种日记本,郁闷的我不行不行的;还有一个日记本是蓝色的封面,上面有英文的中文的口号“赴某维和,无上光荣”。
一个三等功的勋章和勋带。
我的红色封面的党证。
已经作废的绿色封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士兵证。
还有什么?
一束风干的野兰花标本,从那个蓝色封面的日记本中掉了出来,滑在了我的桌子上。
久违的芬芳一下子散发出来,上面还隐约有血迹。
我的鼻子一下子酸了。
泪水吧嗒吧嗒掉下来。
直升机的轰鸣声,密集的枪声,洪水的波涛声,热带丛林的眼镜蛇的丝丝吐信子声,叫声,电台的呼叫声——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电话里面小影的笑声:小庄小庄你看见我了吗?我在电视里面的最左面我们班的女孩都上新闻联播了……
还有火。
还有呢?
血。
……
咣!
我一拳打碎了电脑的键盘怒吼:
“谁让你打开我的东西的?!”
女孩的脸吓白了,因为我的脾气一向都是不慌不忙懒洋洋的,很少发怒——我印象当中自从她是我的几个女友当中的一个以后也没有过,她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不鸟的小庄了。
但是我发怒了。
我就那么下意识的一拳,电脑键盘轻易的变成了一堆碎片在空中飞扬。
然后片片落下的同时,我看见她的泪水下来了。
我就那么坐在那儿。
她调头就进卧室哭去了。
我就那么坐在那儿。
看着一桌子的青春。
我就那么坐在那儿,看着我一桌子的青春,看了一下午,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点表情也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就那么坐在那儿。
我还能坐在哪儿?这个不鸟的城市一个可以让我鸟一把的地方也没有,而且我现在也确实不会鸟了。
我已经是个不鸟的小庄了。
我就那么坐在哪儿,一直到黄昏,她哭累了拿着装好自己的衣服和化妆品的阿迪蓝色背包出来经过我的身后。
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抱过来:“别走——”
她吓了一跳,然后温柔的抚mo着我埋在她怀里的头。
“你怎么了?”
我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泪水开始无声的流。
“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我不说话我就是哭,无声的哭,泪水浸湿了她的胸口但是我还是哭,哭的不行不行的。
她不再问我,就那么抱着我,抚mo着我的脑袋上杂乱的长毛。
我哭够了天色已经全黑。
屋里没有开灯。
月光下,我抬起脸:“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你说?”她等了好久了。
我看着她的脸,酷似小影的脸:“我喜欢过一个女孩。”
她笑了:“这有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喜欢过一个男孩呢!”
我看着她:“我认真的跟你说件事情。”
她认真的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看我:“你说。”
我思索半天但是我还是要告诉她因为我必须告诉她因为她是最象小影的一个人:
“我曾经是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的特战队员。”
她听了愣了半天。
我说:“是真的,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她笑笑:“不就是当兵吗?我眼里都一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笑着在我怀里撒娇:“你不撵我走了?”
我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拉着我的手坐好:“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谈谈时尚吧!我昨天刚刚买的一件毛衣,我穿给你看,你看看好不好看?”
她小鸟一样飞进里面换衣服要给我看。
我傻傻的坐在那儿。
我还是傻傻的坐在那儿。
我还能坐在哪儿?
你们说呢,我还能坐在哪儿?
那个狗头臂章和胸条发到我手里的时候我一点激动都没有。我身边的弟兄们都是激动的不行不行的。我们挨了一个月的暴锤,最后剩下16个人通过了最后一个礼拜的综合演练(这个演练其实是值得写的但是我怕内容太多一个科目一个科目的写我恐怕一年都写不完,所以就故事向后面走,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回头写了再续上来),除了那三个少尉全都合格了——这没有偏袒的成分,他们基础科目的记分是和我们一样的,而且确实很出众,技术科目的分数高了我们一大节子,所以是前三名;马达班长是士官的第一名,整个新训队的第四名,生子是全体的第五名——我呢?不是兵里面最好的,但是分数也不是低的,是新训队的第十名。这个成绩已经是我卖了那条小命才得来的了!——我后来慢慢发现这个狗头大队真的不是吹出来的,是锤出来的。但是我自己心里还是不喜欢这儿,我是个性情中人现在还是,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们那年的新训队淘汰了4个士官。一个是空手夺器械的训练中起跳慢了不到一秒种,被贴地面横扫的棍子打中了脚踝骨造成粉碎性骨折,彻底歇了,当时我出了一身冷汗——这人一辈子不就歇了吗?但是歇了归歇了,我们该练也得练,标准也不含糊。
第二个是综合考核的时候作弊被抓了(我还是出了一身冷汗怕东窗事发),脱逃训练中居然租了一辆当地建筑包工队的三马子换了便装试图一路闯过检查哨不在山里走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你是农民出身化妆了就可以但是你毕竟是兵不是职业特务啊!化妆侦察不是你的强项,玩不好就别瞎玩。检查哨一看他两眼放光炯炯有神浑身精气神的感觉二话不说先扣下来再说,任你怎么装民工说迟到老板要开除你——在这一带山里,狗头大队要是有必要连警车都敢先扣下来再说何况你一辆破三马子?!结果被扣了想逃跑,你再有本事警通中队的兵也是侦察兵比武出来的啊?!谁比谁差多少啊?几个人一下子就给他按住了先捆住放到一边凉快,等到干部一来当即就给开除了。——后来狗头高中队说,要是他真能这么蒙过警通中队的检查哨还真要他,但是问题就是玩不好玩漏了,这不是胆子大是胡闹真打仗就这个就要有一个分队的弟兄被几百人在山上撵。所以后来我就记住能做到就做到,做不到就想办法但是不能勉强更不能冒险——你们说部队学的东西有用吗?
第三个被淘汰的弟兄是因为偷偷喝酒。在一般的部队虽然也禁酒,但是你喝了酒不算什么,只要不是训练日,只要不是闹事,只要不多喝,总之一句话只要是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就没有人管你这点子淡事。但是狗头大队的规定严的要人命,就是不能喝酒——老队员喝酒要写坚持关禁闭再喝就开回原来部队,何况你这个新来的菜鸟?连臂章都没有领呢居然敢喝酒?那就连禁闭的余地都没有了,直接走人。别看你是什么尖子不尖子的,但是这里的都是尖子,你在老部队被主官看重在这儿可就根本不可能了!——于是这个侦察兵比武的第三名就走了!连犹豫都没有人犹豫,直接让他收拾背囊回去——其实就是偷偷喝了那么一小口被狗头高中队闻出来了,叫他狗头真是不亏了他啊鼻子真是灵啊!
第四个就没有什么说的了,跟地方女青年有点子说不清楚的关系。这事情说了不好听但是在各个部队都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管那么严我至今不知道怎么勾搭上的——所以我说这个狗日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么鸟!——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啊?半夜吗?怎么通过我们的哨兵的?怎么跑了20多公里山路就为了那么一下——我用词不当但是是真的我只能实话实说,然后5点前再跑回来?再摸进我们住的坦克车库?不仅是有那么大瘾头,简直就是飞毛腿啊——军区侦察兵比武的尖子是个什么军事素质你看的出来了吧?——地方女青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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