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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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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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契丹的莽撞,这个宰相心机更深沉,这才是最可怕的。
让他更担心的是没藏讹庞,回信了,速度很快,契丹三军齐发,火烧到眉毛,没藏讹庞没有心思再拖下去。在信中直接责怪他办事拖拉,不就是一个野皇后嘛得到好处赶忙答应,如今是与契丹作战重要,还是没移氏重要?
眼光短浅的家伙!
但杨守素敢怒不敢言,这大半年来为了清洗,没藏讹庞已经杀死许多大臣只他沮丧地与宋朝搭成协议,并且连一个纸面的文件也没有,都是口头约定。
将这一行人送走,有些贪生怕死的文臣心中还是担心的。不知道西夏缓过这一口气,如何报复宋朝。
郑朗也没有再做解释。
不是怕他们报复,而是怕他们不敢报复。
这一战只要自己从中布置好了,夏辽之间会持续好几年打到那地步西妥什么家底子也打空了。只要他们敢报复师出有名,郑朗不介意提前将西夏拿下。
继续将重心放在黄河上。
赵祯下诏,命天章阁待制施昌言都大管勾澶州修河事,王德基同都大管勾,张谔与张士程同管勾饽叠河口。
这四个都不是最佳人选,但郑朗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故没有作声。
诏书下,言臣弹刻王德基失职今年黄河水势浩大,中书自五月份就下令,着沿河各州府严加警戒还是出现这样前古未有的大决堤,渎职如此,王德基有何资格同管勾澶州河事?
又再下一诏,命郭承佑为澶州修河部署知澶州,又让燕度同知澶州兼管勾修河事,翰林学士宋祁、入内都知张永和往商胡埽视决河及计算工料。
人选仍然不理想,除了燕度外,其他三人对水利皆不善欠
郑朗还是没有作声,似乎又恢复到初任首相那种低调的时光。
赵祯感到奇怪,问:“郑卿,为何你不发一言?”
“陛下,臣还没有想好良策,故不言。”这些天郑朗认真的将所记得的知识一一梳理,黄河此次决口,正式改为两道,一为东流,一为北流,不能两流全部保留,要么取其北流,要么取其东流,从宋仁宗起争执,一直争到宋神宗、哲宗,直到北宋结束,还没有出现良策。同意北流的有欧阳修、范纯仁、苏辙、范百禄等重臣,东流的有贾昌朝、富弼、文彦博、王安石等人。东流占着主流,一度让王安石将北流完全截断,看似成功了,实际最后失败。议论北流的同样失败。
没有任何借鉴资料,除非采取自己献的第一策,但那样,需要动用无数人力物力财力,最少花费数年时间才能建功。朝廷那有这么多财力可以动用?要么学习杨广,不顾百姓死活?
散后,郑朗对叶清臣说道:“道卿兄,我们去黄河看一看。
博采众长,叶清臣对水利十分精通,看看叶清臣有没有好的办法。两人一道来到黄河边,到了八月,河水始平,又加上澶州北方数万平方公里的超级大水库的容纳,黄河水早低了下去。河水轻轻拍打着堤岸,仿佛一首催眠曲。浪花声十分轻柔,只是河水浑浊,就象大团泥浆水一样,向东流去。
郑朗走下堤岸,将乎放入河水中,随后拿出,连手上都似乎沾有一层浊意。
扭头问:“道卿兄,你有何治理黄河之策?”
叶清臣手一摊,说道:“行知,你都没有良策,让我有何良策。治河之道,一是使用你的办法,束水冲少,下游迅泄。朝廷没有这个经费,以我看,这恐怕还是治标之策。要么上游地区禁耕禁牧,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郑朗在想,叶清臣世在想,他同样想不出来,最后与郑朗一样,索性闭嘴不说。郑朗叹了一口气:“这个首相不好做啊。”
叶清臣啼笑皆非。
两人返回京城,郑朗得到一条消息,没移皆山带着家人,刚刚抵达京城。
“哦”,郑朗淡淡应了一声。
引起他的好奇,不仅引起他的好奇,许多人都感到好奇,没移氏究竟生得什么样的姿色,能让一代枭雄神魂颠倒?没移皆山一到京城,就引起围观,但是让观者失望,没移皆山父子都骑着马,没移氏坐在一辆马车里,始终没有露面。
赵祯却来到中书,让几位宰相坐下,问道:“朕能不能诏见西夏那个皇后?”


 六百二十二章 死马

郑朗想笑,估计赵祯与自己心理差不多,对这个没移民感到好奇,不过他心中略有点担心,怕自己被美色所迷,故跑到中书来找抽了。
郑朗没有说话,但有人说话。
陈执中、庞籍与文彦博头顶上皆飘着三丈高的火焰,庞籍沉声问道:“陛下,有何理由召见此女?”
继续将人家当成西夏的皇后,就得尊重,不能召见。若不将她当成皇后,一个普通的女子,为什么召见入宫?特别是这种青春年少的女子。只有一个可能,皇上准备纳此女为妃嫔。
纳没移氏为妃子?
估计明天皇宫大门能让言臣强行拆掉,甚至都会波连到郑朗。
陈执中说道:“陛下,近来言臣对宫内十分不满,认为修媛狐媚陛下,国家这些年大半辰光皆是多事之秋,乃是危国之象,陛下不小心发奋图强,守住祖宗家业,为何对女色如此留恋?”
文彦博说道:“陛下,当初收留没移氏,是想利用她的号召力,使西夏诸族投奔我朝,削弱西夏力量,即便西夏继续于边境看守森严,必须常年驻扎庞大的边军,增加西夏开支,二是不让诸族投奔我朝,必使诸族产生怨气。如果陛下若贪慕美色,传到敌境,便不会产生这个效果,反而使西夏人感到耻辱,上下齐心,西北危矣。这个简单的道理,陛下难道不懂吗?”
庞籍又说道:“陛下,当年天宝年间,唐朝疆域几乎是我朝五倍以上,纵横天下无敌,国家米仓泛滥成灾,扎钱的绳索糜烂,百姓安居乐业,然迷恋美色后,一朝崩溃。我朝国库空空如也,天下百姓嗷嗷待哺,四周皆强敌环绕,灾害连连,不及天宝时盛世十分之一请陛下三思MT……”
三人轮流开火,赵祯怂了,嚅嚅改口道:“朕召见没移皆山可以吧?”
然而赵祯刚才一句让几人皆产生了警觉,陈执中说道:“召见没移皆山可以,终是外蕃之人,臣工正对是否收留没移族产生质疑,故陛下必须携起居郎记录,以示无私。”
赵祯看了看郑朗,又看了看三个宰相,心想,我这是干嘛呢。
没法子,只好命起居郎前去垂拱殿旁听监督,复召没移皆山谨见。
赵祯离开,三个卑相一起盯着郑朗。
这个红颜祸水就是你带到宋朝的,若引出什么不好的后果,完全由你负责。
郑朗心说,至于嘛。若论美女,后世自己见得多,最少在画报与影视里看到过,顶尖的那几个明星,什么菲、玲、冰,她们是很美丽,但能美丽到让一个国家元首不顾一切,不顾国家去追求她们的地步?在宋人眼中,娇小的西施也许更受欢迎,但西施与王昭君、貂婵,传说的成份大于真实的成份,相反,以丰腴而闻名的杨玉环倒是一个真实故事。但当真唐朝败坏是杨玉环产生的,或者元昊**是没移氏产生的。错。她们在中间是起了一些作用,但许用不大,主体还是李隆基与元昊自己堕落。
美女是祸水,是黄河,然利用得当,同样也能滋养万物。例如张氏,有没有祸害宋朝?除了为她那个伯父嘀咕几句外,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滋补着赵祯心田,虽国家灾害连连,却造就宋朝最好的一段辰光。
郑朗一摊手,说道:“陈相公,醇之兄,宽夫兄,我是言臣,还是宰执?”
这事儿宰相只能说一说,主要还是言臣的责任。
三个宰相面面相觑,谁敢将这件事泄露给言臣?郑朗又说道:“其实也不用紧张,我们是臣子,官家是陛下,即便说作用也不会很大,只有一人能将陛下劝住。”
“谁?”
“张修媛。”
“行知,不得乱说,”陈执中喝道。
郑朗没有作声,赵祯即便收了没移妹子,也不会成为元昊,但最好不要碰,毕竟她那个身份有些刺眼。对倾国倾城的相貌郑朗同样很质疑,不过郑朗也害怕万一。
陈执中不悦,认为自己在胡说,其实不是胡说,张妹妹在宫中想上位,想上位必须有大臣支持,庞籍也想上位,想上位宫中必须有一个得力的人替他说好话,不但庞籍,文彦博与张妹妹似乎也有一些不清楚的关系,这个关系不是指那种关系,而是指一种默契的联手。现在一个个都没有见到没移氏,心中担心。没移氏进宫,会发生什么变化?毕竟皇上正是壮年之时。
最少没移氏进宫,最感谢的是自己,而非是庞文二人。自己说了张修媛三字,估计一两天,消息便会传到内宫。
陈执中不知道,所以很不悦。
郑朗没有再说了。
没移皆山父女在许多人瞩目中来到东京城,朝廷也早替他准备好宅第,还给他一个舒国公工部尚书的爵官与职官。不是实差官,然没移皆山在西夏也没有多少实权官职。就包括他的两个儿子,朝廷也给了一些官职。这个结果,比没移皆山预想的要好得多。
没移皆山很低调,带着家人与仆人搬进朝廷赐赏的新宅子后,几乎很少出门,也没有拜访其他的大臣。没移氏出门次数更少,仅出门一次。无论如何,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到京城,从未看到过世间如此的繁华,特别是京城州桥夜市,最繁华处乃是马行街,天下人苦蚊蚰,一到夏天咬得不行,唯独马行街一个蚊子也没有。沿街两边都是吃的喝的,油气冲天,蚊子恶油,热闹非凡,灯火照天,到四更鼓响才罢,即便冬月里大风雪的天气,夜市照常营业,故蚊蚰对此地回避三舍。
因此没移氏在家中婢女陪伴下,来到马行街逛了夜市,但让大家失望的是没移氏居然古怪的裁了一个幕罗,罗布还十分厚实,只看到她身材曼妙之极,却看不到脸蛋是什么样子。
看着那幅粉色幕罗,围观的人满头黑汗。
因为理学从南宋发起,对宋朝的风气后人往往产生误解。实际宋朝风气禀程唐朝,依然很开放,幕罗是什么年代的东东?宫中的嫔妃出外烧香、回家省亲,也不会戴这个老古董。
有好色的登徒子都想扑上去,将没移氏脸上这幅罗帘扯下耗
这件事在京城引起一些小小的轰动,两府大臣,特别是那些小吏们,同样很八卦,于是纷纷议论。郑朗听了,同样黑汗。
不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就难以知道对方的想法。
没移皆山这样做很无奈。
宋朝的态度比他想像的好,无论事前的侧应,派出军队营救,秦州那块水草丰美的安族之谷,或者来京城的封赏安排,皆比他想像的好。不过他心情一直很低落,因为他的失误,让嵬名浪遇追上,族中近四百名壮丁被嵬名浪遇手下杀死,对于一场战争,人数不多,但对于一个部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而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安顿好族人,奉诏来京,一路又听到一些传闻。若是没移氏让契丹人掳去,是蕃人的事,宋朝不关注,然他们来到宋朝,以后就是宋朝人,关注的人多起来。
没移氏的事迹让一些好事者翻出,连皇上都敢编排,况且没移氏,最后越扯越远,这一路来没移皆山也风闻一点。不是好事情,女儿还小,还要嫁人,本来一个皇后身份就刺人眼,再有这些传闻,谁敢迎娶自己的女儿,难道让女儿以后守一辈子活寡?
阴谋诡计他不及没藏讹庞,军事能力不及嵬名浪遇,但不是一个笨蛋,因此来到京城后十分低调,甚至不让女儿出门,没移氏恳请,没移皆山便让下人缝制一块幕罗,让没移氏戴上,给女儿正名,俺女儿不是你们宋人所传言的那样,是一个好女子。
对此,郑朗没有太在意。
他要的是没移父女所带来的影响,至于没移氏将来,郑朗那有这个心思去管。
京城许多人在议论西夏这个小皇后。
忽然发生一件事。
起因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最后却闹得不亚于陈留桥一案。
京城附近,包括郑州在内,都散布着一些牧监,一是京城附近农田产量不高,却适合放牧,二是京城驻扎着大量军队,也有部分骑兵,需要骑马训练。
这些战马来到五湖四海,大多数不适应京城气候水土,再加上饲养不得法,十之**数年下来,会陆续死去。朝廷也出台一些措施,例如一年一考,生下的马驹多,死的马少,奖,生下的马驹少,死的马多,罚。然效果不大,死马数量往往是生下马驹的十倍以上。
活马值钱,死的马不值钱了,这是相对于朝廷而言的。但对于私人,利用得当,从马皮到马毛,甚至原先贵族刷牙用的马尾巳,到马肉,还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于是设了死马务处理这些死马,然怕一些墨吏不顾国家利益,能有意将活马弄死谋利,管理很严格。宁肯死马烂掉,也不放宽对死马出售的门坎。
导火索便是这些死马引爆。
户部判官杨仪妻子富氏有一个堂姐嫁给许州商人程文昌,姐妹二人关系很好,因此杨仪与程文昌来往密切。程文昌叔叔程守镇有一个商人朋友,商人逐利而行,很正常的表现,便将主意打到这些死马身上。
然他没有资格经营,于是想出一策,冒名中牟死马务官吏,谋取这些死马的盈利。中牟县牧监乃是京师最重要的牧监之一,京师十三县,牧马棚一百二十六座,中牟独占二十七座。这件事发生很早以前,死马务归开封府管辖,那时正好是杨察担任开封府尹。
当时没有出事,然而时间一长,程守颁这个朋友被人发觉,被官府抓了起来,这件事非同小可,程守颁仅是商人,按律重者砍头,轻者也会罚得倾家荡产。于是四处托关系,替他打赢这场官可,那怕从轻处理,也比砍头的好,便找到程守颁。
程守颁没有这个能力将他朋友救出来,又找到他的侄子程文昌,程文昌同样没有本事营救,于是想到他半个联亲杨仪,这一叙叙得多远哪。还不是他叔叔,而是他叔叔的朋友,程文昌兴趣不高,也没有多重视,没有亲自去找杨仪,仅是写了一封信给杨仪,你能救就救,不能救拉倒,当然,能救更好。因为杨仪字日就,所以程文昌落款收信人名字是杨日就。可是送信人是一个糊涂虫,将字当成了名字,直接将信送给开封另一个叫杨日就的百姓乎中。
杨日就收到这封信莫明其妙,但看到居然有人冒充死马务官吏,害怕之下,持信告发。朝廷派翰林学士钱明逸与知制诰吕公绰鞠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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