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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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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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大臣都林牙并修国史萧罕嘉努将此事记载于史册,辽兴宗觉得有些不美,命人删除。罕嘉努再次加了上去。辽兴宗想了想,得,还是你牛,并且表扬道:“史笔当如是。”
又问:“我国创业以来,谁是贤主?”
“穆宗。”
辽兴宗奇怪地问:“穆宗嗜酒,喜怒不常,视人命如草芥,卿何之谓贤?”
他说得还算委婉,此君乃是契丹史上有名的暴君,不但是睡王,杀人如麻,正是在他主政时,屡败于柴荣,丢失三关。因为虐待手下,看到陆续有许多同伴被杀,不甘心坐以待毙的近侍小哥、盥人花哥,联合厨子辛苦等六人,趁辽穆宗酒醉之时,用菜刀将其乱刃分尸,成为契丹史上一大丑闻。
但怎么办呢,是自己太祖父,辽兴宗不好说的过重。
罕嘉努答道:“穆宗虽暴虐,人乐其生,终穆之世未有过。但近rì来秋山伤死者众,臣故认为穆宗以贤。”
辽兴宗默然,这似乎与我无关,是这些老虎与黑熊自己儿跑出来伤人的,难不成取消伏虎林秋围?让伏虎林建立一个黑熊老虎自然保护区?
与郑朗无关。
又熬了三个月,每熬一天,逃跑的时间便临近一天。只有chūn天时,那是一次生机。其他时间,根本没有机会。
但麻烦找上来。
他一直好奇的萧耨斤亲自找上门,一次未见过,听说又黑又丑,一边行礼,一边偷看了一眼。不能说多丑,中姿,当然对于皇家来说,这种相貌可以说是很丑陋。比如说赵祯的后宫,郭氏与曹氏也不算很丑,但载于史册说长相不好,相比于其他艳丽的妃嫔们,是很丑了。至于黑,多是北方厉风吹的。黝黑,可没有黑得象炭头一样。若不是这份黑,相貌还能提高一分。
萧耨斤冷哼一声,问:“你便是那个将我们契丹搅得天翻地覆的南朝官员?”
“启禀太后,臣当不起。”郑朗从容答道。说俺们将西夏搅得天翻地覆还差不多,什么时候在你们契丹捣个乱的?倒是你儿子弄得俺们仙仙yù死。
“听说你带梁王狩猎?”
“太后,臣那有权利带梁王狩猎。”郑朗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就是你指使梁王不顾危险,用刀只身手刃猛虎?”
“与臣没有关系。”郑朗非但没有气,心中狂笑,凭借耶律洪基敢只身用刀手刃猛虎,你当真你孙子是大侠萧峰不成?
萧耨斤又提高声音,喝斥道:“陛下狩猎无度,荒废政务,导致百姓为熊虎多死伤。难道你又教导梁王狩猎无度吗?”
“非也,臣之所以狩猎,仅是散心,业余爱好。倒是狩猎是契丹祖宗传统,臣是汉人,与臣别无关系。”
“伶牙俐齿的东西。”
一个东西,让郑朗脸上终于不悦,正想反驳,辽兴宗与萧惠一道跑进来,听闻母亲找郑朗麻烦。辽兴宗有些急。现在想收其心来不及,母亲一捣乱,会前功尽弃。自己是劝不服母亲的,将小舅喊来帮忙。
萧惠一把将萧耨斤拖到一边,说:“大姐,过来,弟弟有一些事对你说。”
萧耨斤扭头还冲着郑朗喝了一句:“你这个小南蛮,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郑朗捏鼻子。辽兴宗捏鼻子,两人相视大半天,不约而同乐了起来。辽兴宗说道:“郑卿,你初来我朝,便指桑骂槐,讥朕不孝。朕也想孝顺,但你也看到了。”
俺想孝顺,可摊到这个极品母亲,让俺们怎么孝顺法?
郑朗想说什么,但面对这个事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萧惠开始做姐姐的思想工作,说道:“姐姐。你说人能不能上天?”
“五弟,你说什么诨话!”
“但此子便让人上了天,飞到高空处。”
“什么?”
“今年元宵节,此子为凑南朝皇帝的兴,指挥士兵、工匠与宫女,于一个半时辰。做成一个庞大的金龙,金龙下系有吊蓝,还有一些机关,吊蓝里载人,上放帛花,飞到三十多丈的高空,于吊蓝里放帛花,数十万南朝京城百姓见此奇景,一起跪下山呼万岁,这可是我朝四个使者亲眼所见。”
“是怎么做的?”
“这是尽兴,若是姐姐喜欢,我们可以让此子替姐姐做一个。我只想说明一件事,此子学问不可估测。在南方担任地方官,从未出过大海,居然知道海外哪里有什么矿藏。几乎言者必中。由是南朝益富。又于西北,数次击败元昊,一度元昊带领十几万人马,差一点在他手中全军覆没。此等文武才,我朝能有几人?”
“你想说什么?”
“大姐,你听我说,即便教导梁王,一举一动,陛下都在注意,此人乃是君子,教梁王也是文武道,仁孝道,又劝陛下多多孝敬你。那是当着许多人面在幽州说的。别人能恨他,大姐,你可不能恨他。”
“此人来契丹倒底想做什么?”萧耨斤与辽兴宗母子不和,辽兴宗也不放心让她过问政事,内幕不知。本来萧惠也不想说的,可怕这个宝贝大姐不省事,拼命的找郑朗麻烦。被逼着,将他们计划一股脑道了出来。
但他也低估这个大姐的极品程度,听完,萧耨斤说道:“那你将此子喊来。”
“大姐,算了,你也要考虑国家……”
“五弟,你以为我喊他做什么?我喊他来说刚才是误会。”
萧惠不相信地看着她。
“难道我还骗你!”
萧惠心中也是这么想,争归争,大姐总不会不顾国家,于是对郑朗转达。
郑朗一听,头皮子有些发麻,此时,包括辽兴宗在内,都没有他对这个萧耨斤清楚。这个神经病,弄不好,真能不顾轻重,命令侍卫将自己拖出去杀了。
无奈,对郭逵说道:“你跟着我后面。”
关健时候,能让郭逵挡一挡,免去生命危险。
理了理头发,再整衣冠,前去拜见萧耨斤,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的味道。
无比悲愤的来到萧耨斤大帐。
比他想的好,不象刚才那次见面,满脸严霜,萧耨斤不是多喜悦,但也没有多少寒意,仅是绷着脸。绷脸就好办,上去行礼。
萧耨斤说道:“郑相公,坐。”
没有说请,但提到相公,郑朗心中更加放松,坐下来。姿态还是很坦然的,实际心中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萧耨斤说道:“郑相公,本宫听闻你能指石成金?”
“臣没有这个本事。”
“你多次大败元昊。”
“那是将士同心的结果。”
“可本宫刚才听我弟弟的言论,为什么与你所说的不一样。”
“魏国公抬爱。”
“若你没有本领,为何担当我儿如此敬重?”
“臣更不敢当,不过侥幸陛下对臣十分优待。”
“这么说你很感动了?”
“臣一直对陛下很感动,正是两国国君大肚,放下前代恩怨,使两国和好,百姓得以休生养息,万家不因战火而团聚,此乃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萧耨斤冷笑一声:“你倒有菩萨心肠。”
“臣也不敢当,但臣以为,是人,总要有一颗慈悲心肠。”
萧惠在边上抹冷汗,大姐还是不饶人哪,幸好是此子,若是别人,在大姐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早就崩溃了。
想劝,又无从劝起。
萧耨斤又问道:“这么说来,你打算投诚我朝?”
直到此时,郑朗脸sè才变得难堪起来。契丹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可不能揭破。自己需要一种暧昧的气氛拖延时间,契丹需要时间缓冲,慢慢使自己归心。一旦到揭破之时,也就是必逐生死时刻。要么自己投降,要么自己就得死!辽兴宗需不需要这种结果,自己需不需要这种结果?
萧惠说道:“大姐,怎么问出这句话呢?”
不是笨人,萧惠不顾自己是太后,迅速将郑朗拖走。
但问了出来,已经造成恶劣的后果。
三人走出来,萧惠说道:“郑相公,刚才太后之言,乃是戏语,别当真。”
一个太后当着使者的面,还能是戏言?郑朗此时头也昏,不知怎么回答,默默带着郭逵离开。萧惠想安慰,但还得进去将大姐拦住。
走在路上,郭逵惊讶万分地问:“郑相公,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太后?”
让郑朗怎么回答?
这个好母亲为了打压耶律宗真以及耶律宗真的儿子耶律洪基,不惜让契丹冒着发起内战,产生分裂的危险,况且是招揽自己一个宋朝的大臣,比起前者,自己算什么?
然而让她一闹,郑朗处境反而变得很艰难。
回到帐蓬沉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化解的良策。若是神智正常,能哄能骗,关健这个女人神志不正常,怎么办?
他头痛,辽兴宗更头痛。
命苦的小皇帝与萧惠坐在帐蓬里也在苦思良策。说得不到郑朗的心,必杀。但当真有那么好杀的?一杀,宋朝有大半可能xìng不会给岁币,若是宋朝皇帝愤怒,只要将这岁币的一半转增给元昊,元昊贪财,自己新败,必然两国联手。一旦联手,两国入侵,宋朝怕,契丹也怕。
必杀,那是万不得己的一步棋。
实际上安排了许多计划,比如广散谣传,听说宋朝那边开始震动,已在产生影响。这仅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几个书法大家在拼命临摹郑朗笔迹,需要时间。还有几个少女接近郑朗,郑朗防范益松,只要偷到郑朗的官印,在空白纸上盖上几十张,以后可以伪造郑朗写的奏折,那么郑朗也就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些计划需要缓冲时间。
但母亲一来,全部闹黄,辽兴宗咬牙说道:“来人。”
派侍卫将母亲帐蓬包围起来,保护太后安全,实际是一种软禁,母子关系,见鬼去。
然后看着萧惠,问:“萧卿,你说朕该怎么办?”
总不能派人将自己亲生母亲拉出去砍首示众……
萧惠嘴里也瑟瑟地发苦,自己这个大姐可以说是天下无双,有可能天下也无双。(未完待续)RQ


 五百五十四章 救命法宝

郑朗想了大半天,摇头。不但自己在想解决办法,他也猜到辽兴宗同样在想解决办法。很古怪的一幕,但一点也不搞笑。
种逵同样想到后果,急得在帐蓬里乱转。
忽然郑朗笑了。
“郑相公,想出良策?”
“没有良策,而是一种实际,契丹想招降我,是不是很明显。”
“是,但不能直接说出。”
“可我们却是知道的。我想从契丹逃跑,契丹人知不知道,也知道,杨洗与王嗣行不知道我们内情,可我以前也对这些侍卫暗示过,会有办法带他们逃离契丹。他们背叛,难道不告密?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即便这个太后捅后,双方继续装傻,捅开又如何?”
自己高明的仅是金手指,论计谋,自己一人能抵上契丹这么多大臣,才怪。
话音刚了,萧惠已经进来。
郑朗说道:“魏国公,刚才太后之言,让我颇感不安。”
“郑相公,不必担心,太后许多年不理政务,不知道情况,才说出那番话。”
“但我来到契丹也有很久,当初陛下邀请我协助贵国科举,我也照办了。秋天来临,我也到回去的时刻。”
“郑相公,我主在北朝久慕你的大名,得偿一见,十分高兴。况且南朝皇帝写给你的诏书也说过,许你便宜行事。这也是为两国友好,不生战端,造福黎民百姓。况且我们契丹四时捺钵,你还没有看完呢。不如到明年chūn捺钵后,再回南方如何?”
“chūn捺钵啊……恐怕我未必适应北方的寒冷。”
“郑相公,再委屈,还能让你冻着。”
“那么以此为限。”
“一言为定,要么今天来我帐蓬里聚一聚,一是压惊。二是表示你对小女的载培。”
“好。”
萧惠脸上释然地走出去。
郭逵有些发呆。
郑朗问道:“仲通,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政治。”
“政治?”
“厚……”
“政治厚颜无耻是吧?”
郭逵不便回答,这一绕会将郑朗绕进去。
郑朗不气,说道:“政治本来又黑又厚。黑心,厚颜无耻。可要记住一句话,无论怎么厚黑,在造福自己时,别忘记国家与百姓。”
郭逵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幕让他有些感慨,已经将脸皮撕开,居然双方就当没有事情发生。包括郑朗。此时郑朗在他心中神圣地位严重下降,但多了一份亲切感。反正郑朗肯定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种君子。
略松一口气,这一关渡过去。郭逵呷了一口茶,说道:“郑相公,但对我们大宋来说,还是过于耻辱。”
“我要的便是这种耻辱。宋朝许多人苟且偷安,若知耻还不后勇,宋朝再无上进心。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国家。等待的只有灭亡的命运。仲通,这一次前来,我们能看到契丹许多地方。你也要细看。羞侮不怕,怕的是不知道怎么将这份羞侮雪回来。”郑朗说着,看着远处连到天际的大森林,虽此行很凶险。一旦成功,将会为自己增加一份很好的资历。
回去时,郑朗已经开始准备着手,再对宋朝进一步的改良!
这需要能力,也需要威信。
晚上,来萧惠帐蓬里饮酒,辽兴宗亲自带着耶律洪基过来助兴。还让耶律洪基敬郑朗一杯酒。相谈甚欢,权当白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这让郭逵进一步认识到政治的厚颜无耻程度。
但自这一天过后,平安无事。
一直到秋捺钵结束,又要换地方,十月移驾中会川。怕母亲多事,辽兴宗索xìng将母亲放在中京城内。咱也不关你。你自己儿呆着。
没有母亲掣肘,辽兴宗又得到一个好消息,四个女子呆在郑朗身边,家贼难防,郑朗防不胜防,让她们偷到郑朗印信,还是官印,但不是偷,而是在纸上敲章,敲了一百来张纸,将印章又放回原处。
辽兴宗看到这些盖着章的白纸,大喜过望。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伪冒郑朗写奏折,招降郑朗计划将会事半功倍。将它们交给刘六符,写文章,写字还是让汉人来办。
高兴之下,大聚契丹群臣侍宴,也将郑朗与郭逵一道喊来赴宴。
辽兴宗命群臣博酒,输者罚喝一巨觥,与郑朗无关,估计这一巨觥下去,郑朗就会分不清东西南北。
耶律洪基看着郑朗表情,高兴地将巨觥举起来示威。看来这个汉人老师还有许多不如自己的,例如箭术,例如喝酒。
郑朗翻白眼。
师徒二人用眼睛对话,可酒宴出事了。
轮到契丹南院宣徽使耶律义先与北府宰相萧革对博,耶律义先抚然道:“臣纵不能进贤,退不肖,但安能与国贼博哉?”
这两人的矛盾颇类似早年范仲淹与吕夷简的矛盾,耶律义先看不惯萧革席宠专权,多次对辽兴宗进谏,说萧革狡佞喜乱,一朝大用,必误国家。
郑朗转过头,看着萧革,有什么反应。
萧革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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