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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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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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腥朔⑾衷街萦腥藄ī物偷税,sī何物不知,这人与张从革有姻亲关系,曾sī下请人托请过张从革。
这两案应当皆不小,否则不会张扬出去。
但这时两人时为两浙正副转运使,位高权重,无人弹劾,于是有人劝司马池,你去弹劾江张二人报仇吧。司马池不从,被人称为长者。
是包庇还是长者,不去考究。
但说明了这两人品行不端,也未必与历史相仿佛,可是郑朗还是很担心的,自己那批犯人没有处斩,石介一逼,不少人蠢蠢yù动。这两人来的正是时候。
还是不一定,可是江钧没有上任,他儿子就来到杭州胡作非为,一叶知秋,逼得郑朗索xìng先发作,让这个脓包先长大,挑开挤出脓汁。
富弼盯着两张收条,喃喃道:“好大的手笔。”
王安石道:“不多,这次我们不前去,以后还会有。”
“现在怎么办?”富弼迟疑地问。有两策,依此为把柄,让两个转运使乖巧一点,此时不叫包庇,是叫宽容。
还有一个办法,继续两败俱伤下去。
郑朗有权查处杭州境内案件,但没有权利查处两位转运使,江张二人一口咬定我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也不大好办。不就是喝一个花酒,又不是他们两个人喝花酒,喝花酒的官员不要太多。纵然处罚下来,也仅是贬职。
那么郑朗也会贬职,有可能也连累了他四个学生。
作为富弼,希望是前者,不是不能得罪这些人,他自己本身就是君子党,敢于进谏。但大事要紧,有这个把柄,两人老实了,没有必要火拼。原先郑朗在家中商议时,也希望是前者,所以王安石临走时说了一句,井水不犯河水。
这时严荣说:“要么,问一问郑大夫。”
是商议了,但没有想到会捉到两万贯的钱柜收条,事情有了新变化,还是通报老师一声吧。郑朗离杭州城不远,人就在富阳。既然严荣这么说了,几人同意,立即派人将信送到郑朗手中。
郑朗也愕然,然后寻思,大约这二人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两万贯收条,否则不会大咧咧继续放在锦盒里。至于两败俱伤,他就没有想过。只要金子银子与铜块一起运回来,自己派人将两人的家抄了,朝廷也会装聋作哑。除非大局已定,那么会有人翻出老账,可那时翻出来还有什么威力?
他也不想火拼,可难得的两万贯收条,不利用可惜了,想了一想,既然江大少一来杭州,就要拼爹,那么就拼爹吧。
这些送礼的官吏有盐仓官,还有盐场监官,牵连到盐官、仁和、钱塘三县,复交给韩绛、吕公弼与薛利和、石介主审。
看看谁的爹是李刚!
对三位知县下了一条命令,两位转运使才来没几天,这些官吏们居然用房屋、美女与巨款贿赂他们,胆大包天,给我严查。!。


 第三百零二章 杀鸡(上)

但不久后郑朗回到杭州。
拼爹也拼不长的,一旦吕夷简与韩亿得到两个儿子的动静,必定会写信反对。
例如韩亿,宋朝发展到今天,兼并很严重了,仅郑朗知道的如他本家比部员外郎郑平,占真定良田七百顷,也就是七万亩地。一个比部员外郎,况且更大的权贵。
丁谓当政时,打算占购故相向敏中在长安华严川的田,派韩亿前去喻意,而韩亿对向敏中的儿子说,土地,衣食之根本,千万不能出卖。是不畏权贵,或者是守旧?
这样的人,万万不会让坐看儿子在杭州“胡作非为”。
倒是吕夷简更为老辣,他让儿子来杭州是为了混政绩的,也许会观望一阵子再做决定。
所以这件事速度必须要快,带了一些竹纸,匆匆忙忙赶回杭州。
见了富弼,富弼道:“郑知府,为什么我感到心中有些不安?”
“那是,如今连转运使我们都敢动,你想一想,从两浙到江淮,一个盐字牵连到多少官员?”
在郑朗记忆当中,北宋一朝,因为sī盐一事,造成数次起义,也不能算是起义,与王小bō方腊一样,属于不得志的sī盐贩子,sī茶贩子,才对朝廷心怀不满的。他们并不是那种过不下去的佃农,也是小康家庭的小商人与小地主,但人心不能满足,想要更多。可总体来说,是制度造成的结果。但没有因为sī盐,揭开什么大案,这是北宋官场的潜规则。倒是后来,特别是清朝,查出数起特大盐案,处死无数官员。
富弼有些sè变。
“富兄,你连陛下都敢骂,难道还怕这些官吏?”
“不是……”富弼说得很勉强。
“难道富兄也象一些人那样,以为陛下仁爱,骂一骂没有事,于是便骂,博一博清名。”
“郑知府,你怎么说出此语!”
“放心吧,这件事轻重我会掌控。”
“既知轻重,为什么你偏偏……”富弼准备说一句,为什么你将事情越闹越大,想到博一博清名,不由的语塞。
“我写的中庸,你也看过,直而温之,以刚直公平温和态度决事,但前面有与时俱进,也有一个直字。到病入膏荒的时候,也不得不用重药、虎狼之药诊之。有的事,我不得不对你说了,”郑朗将他的十面埋伏说出来。
“原来,原来……”
“这一回富兄明白我的苦心了,不但人命案,我不好交差,长久下去,连两矿都不保,你说一说,一个转运使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两位转运使会受贿?”
“我也不知道啊,”郑朗打了一个哈哈,很快想到一条理由:“江衙内行为不端,不能证明什么,但我担心,若是两位转运使德操好,我们处罚也得当,不过挨一些小竹杖,养养伤,当作一个教训,虽不快,江转运使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若德操不好,他们能很快勾结到一起,提前将他们弄出两浙,不然后果你也知道了。”
富弼无言以对,难怪郑朗一直在训练那一千几百士兵。大半天后,长吐一口气,埋怨道:“你瞒得我好苦。”
“事关重大,恕罪则个。”
“郑知府,他们必然不服。”
“不但不服,你想一想,江东让范仲淹折腾得天翻地覆,两浙又受到我的影响,有的官员过得苦啊。”
富弼哭笑不得。
“他们有一些人际关系,蛊huò起来,上书弹劾的人会很多。”
富弼还是有一些小手段的,后来硬是扛过吕夷简给他出的难题,但手段始终有限,因此在韩琦数次折辱之下,无还手之力。静下心沉思一会,问道:“后面怎么办?”
“不知道,但得快点结束。并且我还带来一样东西,”郑朗说着,将那几张竹纸拿出来。
竹纸从唐朝就开始出现了,造价很便宜,但工艺落后,不但粗糙,又黄又硬又脆,实用价值不高。到明朝后才渐渐改良了工艺,遍及开来。天工开物记载了简单的方法,与宋代工艺区别就是选材、沤材与石灰。选材必须选春天清明前后时的nèn竹子,早纤维nèn了,迟纤维老且粗,也是眼下竹纸发脆发硬的主要原因。二是沤竹子,必须要沤满三个月到一百天,不同地区的竹子,略有差别。那怕是一天功夫,也会形成区别。三是加上石灰,是起漂白作用。
这是简单的区别,中间还有更复杂的工艺,夹江竹纸从沤到蒸捣操四个阶段,一共是七十二道工艺,富春竹纸还有人尿发酵法的制浆技艺与dàng帘打浪法的抄制技艺。
许多工艺郑朗不知道,但记得一部分,于是广邀工匠,不但杭州本身有许多造纸的作坊,越州更是自唐朝时造纸圣地之一。这两处有许多造纸名家,用官府的名义将他们召集过来,当然,研发成功了,他们自己也有许多好处。竹纸的廉价,众所皆知,一旦工艺改进,只要略略有一些实用xìng,也会产生巨大的经济价值。
郑朗如何知道这些工艺的,他们不清楚,也许是格物的本领,既然能变出蔗糖,大约会成功,将信将疑地被征召来,坐在一起商议。结果两百多名工匠与作坊主,想出了最少有八百种方法。
郑朗看了看,否决一半,还有一半,他也不能做出判断,只好让大家一一研试。今年是不行了,但得到准确方法后,明年两州就会产生巨大的效益,受益最多是杭州西边数县,竹子多,连司马光也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
什么是政绩,百姓过上好日子,政通人和,又能为朝廷创造财富,那就是最大的政绩。
许多种方法失败了。
但已经成功研制出来五六种,有工艺简单的,仅十几道,有工艺复杂的,有三十多道,不过制出来的竹纸都能实用了,其中有一种竹纸工艺简单,成本低廉,质量也可观。还有一种竹纸从韧xìng到光滑度,不亚于一些藤纸,并且白洁喜人,书写流利,唯独不美的,造价偏高一些。但也无妨,再怎么比,它也比藤纸造价低,而且选材广泛。从唐朝至今,许多地方因为大量制造藤纸,已让古藤几乎到了枯竭的地步,凭借这一点,也比藤纸更有意义。
从兜里将竹纸拿出来,说道:“富兄,用竹写一写,看看如何?”
不能看光鲜,要看下不下墨,更不能涔墨,否则依然不美。
富弼用笔随意写了几行字,问:“造价几何?”
郑朗说了造价。
富弼惊喜地说:“它来得太及时了。”
竹纸作用不仅是给杭州带来的经济价值,使杭州无数人家过上好日子。一旦纸价便宜下来,会使更多的人用得起纸,连书本也会便宜,那么会有更多的人读得起书,后面的价值更大。
又道:“递到朝廷吧。”
远方的金子银子未到,有了这个竹纸,也是一个大大的政绩。正好冲上一冲,抵消某些人的弹劾。
“还用你说吗?”
……
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先是王曾卒,后是蔡齐卒。但另一个名臣韩琦渐渐脱颖而出,上书曰,祖宗以来,躬决万条,凡于赏罚任使,必与两制大臣外朝公议,或有内中批旨,皆出宸衷。自太后垂帘之日,始有假托皇亲,因缘女谒,或于内中下表,或但口为奏求,是致侥幸日滋,赏罚倒置。唐之斜封,今之内降,蠹坏纲纪,为害至深。乞特降诏谕,今后除诸宫宅皇族有己分事方许内中奏陈,自馀戚里家及文武臣僚或有奏请事,并令进状,更不许内中奏陈,犯者重贬,则圣政无sī,朝规有叙矣。
于是赵祯下诏禁皇族以及诸命fù、女冠、尼等非时入宫内。
有积极意义的,不过消极意义就是政权进一步向士大夫转移。
接下来一件事就能看出来。
有时郑朗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商议好了的,开封府推官苏绅疏言,王德用宅枕乾冈,貌类艺祖。王德用状貌雄奇,黑脸,象赵匡胤,懂的。
郑朗看到这份邸报后,哭笑不得,王德用是少年英雄,不否认,就凭借他抢亲这一举动,哪里象赵匡胤?连赵匡胤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可这人是一个地道的武将,盘居东府,文臣难受不难受?
接着孔道辅又说,德用得士心,不宜久典机密。于是王德用罢为武宁节度使。
皇族命fù不能进宫,武将最后一个大佬也倒下来,文臣终于一统江湖。
接着诏李若谷、任中师、韩琦与三司详定减省浮费。
这是好事,节流终是主流,是家为国一个样,大手大脚的,赚再多的钱也不够花。但是怎么节的,能看到韩琦的聪明之处,进言道,今yù减省浮费,莫如自宫掖始。请令三司取入内内shì省并御药院、内东门司先朝及今来赐予支费之目,比附酌中,皆从减省,无名者一切罢之。
从宫中节吧,本来皇宫开支不大,还要节之。
再次诏从之。
韩琦不但进了这两谏,几乎每月要上疏一封,以至这两年中相关的宋朝史书中,有五分之一的篇幅,都是记录他的进谏奏文。可与范仲淹不同,他每份进谏进得恰当好处,十有**被恩准执行。
这一节,一片鸡犬不宁。
就在此时,江钧第一份弹劾书奏献到朝廷。
中书几个大佬面面相觑,什么白蛇,什么临江寺,老子化胡,他们没有看到过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伤风化,将奏折交给了赵祯。
赵祯也不好判断,随着邸报,做了一个批注,让郑朗将那三个戏本子呈上来。
这是开始。
接下来,诸多弹劾书奏象雪花一样飘到京城。
多是两浙官员,也有江淮官员,弹劾郑朗无事生非,让石介查大亭户,查大亭户也可以,但石介是什么人?一介痴书生,在下面查得乌烟瘴气,民声鼎沸,怨气冲天。差一点写再查下去,下面的百姓会造反起义。不行,即便要查,得换一个人。
很明智,掰不倒郑朗,先将石介弄走。不然盐政合一,事情会很麻烦。
接着是江钧的上书,不能撒谎,但能换一种说法。儿子来到杭州,脾气不好,用茶水泼了小婢,不算很过份,让韩绛揪住打了几十杖,作为惩罚,足够了。郑朗再次将我儿子拖到画舫前,挟着妓子一边寻欢作乐,一边让人毒打自己儿子以作助兴。
赵祯有些mí糊,郑朗会是这种人?
继续往下看,奏折上又写道,郑朗不仅如此,明知道杭州吏治**,不作阻止,自己与张从革不知,让几名小吏请到船上宴会,他却派着几名学生暗中监视,并且知道这几名小吏怀揣钱柜的存据也不提醒。席间几名小吏将他们请到另一艘船上,丢下一个锦盒离开。接着郑朗几个学生冲上船来,强行搜索,打开锦盒,对我们载赃。臣指天盟誓,以臣的列祖列宗盟誓,臣从没有打开那个锦盒。
赵祯不由地揉脑袋,派人将叶清臣喊来。
将这些奏折递到叶清臣手中。
叶清臣看了看,道:“江衙内的事,臣还在杭州城中,江衙内行为固然恶劣,郑知府做得略重了一些。”
很公道的评价。
“江钧所奏是真?”
“怕不是,唱的戏本子,我也看过,风化说过了,郑知府也与臣提及他的用意。”
“什么用意?”
“寺院侵田。”
“寺院侵田与戏本有何联系?”
“寺院也在侵田,对此郑知府不想过问,但许多寺院侵占了湖泽溪河,妨碍水利,不但杭州,明州、湖州与苏州皆有,包括淀山湖等湖泽。富弼用地换地。”
“那不就解决了吗?”
“有部分寺院做出退让,但有的寺院刻意挟制,要求过份,居然要以一换五换十。大约郑知府来杭州时就考虑到这一点,编了几出本子,讥讽佛教,打压他们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然后再想办法。”
“原来如此,”赵祯点了一下头,这一来有伤风化的罪名洗脱了。
叶清臣继续说道:“至于石介,臣也听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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