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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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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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看吧,”郑朗摇头道:“也没有那么简直的,堤岸高低大小,水流宽细缓急,人工的来源,粮钱等等,朝廷中会有多少人反对……”
“就是状元所说的分裂?”
“不是分裂,王三郎,自古使然,我们这个国度历史太悠久了,于是内斗成了我们最拿手的东西。朝廷有惩前代之患,将权利进行层层分割,更加重了这种内斗的产生。但不分割,权臣必然误国。权臣之例更不能开……”郑朗又想到了蔡京。
而这个财军政三权一起抓之先例正是王安石为了改革之便开的先例。
掣肘得太狠了,索xìng将权利一起抓过来。
他是好心的,然而有几个权臣有他这样的德操?
“王三郎,中庸也!”司马光大笑道。
“唉,中庸倒变得大了,”郑朗叹了一口气,越大这本书越难著。
不过好在只要不是落实在实事上,言论上,这些直臣们大多不管的。
“但不是圩,还有其他的。”
“是什么?”
“商埠!长江功能不去提它。此地有多条大河,青弋水贯穿宣州许多地区,甚至歙州、池州部分地区,江对岸便是濡须河,濡须河上通巢湖,从巢湖自淝水直达庐州,又从舒水通达舒州。然江北岸因为山势与江水的曲折,多有积滩,不便设置码头,唯有在芜湖县才有最佳的港湾。”
在宋朝谈商业不是一件耻辱的事了,商税与官办商业与专营所得,也是宋朝巨大财政收入最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后来南宋的大臣陈亮为国家财政所逼,苦逼的说:圣人之惓惓于仁义者,又从而疏其义曰,若何而为仁,若何而为义,岂以空言动人也,人道固如此耳,余每为人而言之。而吾友戴溪少望独以为财者人之命,而yù以空言劫之,其道甚左,余又悲之而不能解也。虽然,少望之言真切而近人情,然而期人者未免乎薄也。
虽然戴溪提出,财富就是人的xìng命,薄也,可言真切而近人情。孔夫子说什么仁义的神马,是夸夸其谈,是空谈,能当饭吃么?所以利乃是义的存在物质基础,是不可能缺的。
直接说孔夫子不对。
有些主观成份,不是孔夫子不对,而是后人一味曲解得左了,孔夫子也说过,只要给我钱,我会为人家执牛鞭子。还有所谓的齐家,何谓齐家,不仅让家中安定,最少有个温和生活吧。
这个言论太过jī烈了。
人除了财产外,还有其他的财富,精神财富同样不可少的。
但在这种大背景下,只要不是视财如命,一般士大夫对商业不是很反感。
这一勾画,人未去,对太平州那块处女地的大方向就有了。
几小眼睛皆放起亮光,王安石道:“好远大的目标。”
“目标可以远大,但无yù速,无见小利,yù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知道,譬如登山,山渐高视其远也,然趋一步,必视其足下,反之,山之愈高,人之愈险。”这一句话出自郑朗那篇《齐家
“正是。”郑朗微笑起来,还有什么让王安石知道yù速则不达,更让人高兴的吗?
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连房屋都震得摇晃起来……RQ!。


 第二百二十章 处女地(二)

四儿惊慌的站起来说道:“大郎,大郎,地震啦。”
急切之下,不知她那来的大力气,居然将郑朗一下子拖出屋中。
其他人也往外跑,然后莫明其妙的相视。
响过后,一切很正常。
究竟发生了什么?
郑朗想了想,想到了响声来源之处,道:“不好。”
说完拨腿往外跑,心中念着阿弥陀佛。
有可能有麻烦了,几个少年与小婢一起跟着他跑到外面,大街上也涌出许多百姓,与四儿一样的想法,以为地震了,什么地震会有这惊天霹雳般的响声?
没有人管,狐疑的谈论响声来源。
有人听出来,猜测是火药作在试火药,但更多百姓否认了,以前也试验过,可那来这么大的响声?
听着大家议论声,郑朗的汗滴了下来,道:“去火药作。”
几人来到火药作,火药作正在往外抬人,不少人!
王德用、蔡齐、李咨,相关的小吏,以及工匠,大约一共有近三十人,一起中招。
对火药特性,不象唐朝,皆有了解,爆破时全部堵上了耳朵,十几斤没有事,可偏偏两百多斤,响声有多大。然后就是气流的冲击,问题也不大,最近的那个负责观察的小吏离得也有七十几步,一百米开外,人被气流冲倒罢了,最后一波攻击才是致命的。
天气阴晦时雨,地面有些潮湿,溅起大团大团的湿泥。离了一百多米远,甚至两百米远,这些湿泥不可能将人身体炸成一个个洞眼。但正是因此,大家才疏忽起来,更没有料到它的威力。这是火药作的试验场所,地面看不到任何浮草,有的泥土含着一些小砾石。幸不多,但被巨大的爆炸力冲溅起来,象小子弹一样迸到诸人身上。
观察的那名小吏被气流冲腾起来,翻了一个跟斗落到地上,其他的人同样不大好受,震得两耳欲聋,有的人身体不好,都生生震晕过去。接着这波泥巴流迸射过来,真的痛啊,特别那些小砾石有的生生挤入皮肤里面。晕过去的同样也痛醒过来。
无一幸免,全部受了轻重不等的伤。
火药作其他地方的工匠连忙将人往外抬,得抬到火药作的中堂及时治疗。王德用身体结实,醒得快,耳朵还嗡嗡的作响,全身上下痛疼万分,看到两边许多百姓观看,可听不到声音。然后看到郑朗,气愤地说道:“你……”
一气之下,又晕了过去。
严荣奇怪的问:“状元,他为什么说你。”
“别问,我们一道过去看看,”郑朗道。这只顾往外抬人,多少人受伤啦,况且他还看到蔡齐、李咨,以及其他十几名穿红穿绿的官员,人抬得越多,额头上冷汗冒得也越多。
赵祯正在中书,也不能说没有作用,这一段时间呆在中书,看着几位大佬处理政务,对他成长同样很有利的。外面就有人过来禀报:“陛下,各位相公,大事不好,西府三位相公全部出事了。”
“出什么事,慢些说,”李迪道。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三个宰相出了事?
“三个相公,还有军器监的十几名官吏,火药作的一些工匠,全部出事。”
三个宰相出事,赵祯眼睛呆了一下,立即喊道:“抬玉辂。”
休说三个宰相出事,就是一个宰相出事,也是大事了。
前面禁兵开道,上了玉辂,其他几位大佬连车轿都来不及坐,提着官袍跟着玉辂往城外跑。
不近,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火药作中堂。赵祯下了玉辂,看到无数百姓围在中堂门口,但陛下到来,让禁兵清理走,只是郑朗师徒没有动,全认识,然后郑朗一脸担心的站在哪里看着里面。
赵祯根本就没有管他,大步流星跨了进去。
这一回所有人耳朵全部恢复了听觉,还是嗡嗡的作响。里面有许多大夫,正在小心地替这些人治疗伤口,蔡齐苦逼得不知怎么弄的,被一块小鹅卵石击中了腮帮子,两个牙齿顿时掉在地上,身上还有一些小伤口。李咨脸上钻了两个小洞,身上的不提了。其他人都是如此。
最倒霉的是那名小吏,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疗伤还在继续中,天气热了,衣服单薄,许多人身上让小砂石象子弹一样穿了进去。有的还钻的很深,一一拨出来,又没有什么麻醉药,大夫一粒粒往外拨,痛得哇哇地叫。 
赵祯问:“诸卿,你们是怎么啦?”
“我……”王德用气得直哼哼,说不出来。
只有军器监一名主薄稍好一点,当时为了表示谦逊,他站在王德用的身后。爆炸时,王德用伟岸的身影堵在前面,帮他抵住所有喷来的泥团与石砾。可是气浪喷来时,王德用巨大的身体冲向后面,一下子将他压倒在地,身体自然条件反射,想用手撑地支撑,但他自己一百来斤加上王德用两百多斤压在手腕上,咯吱一声,好了,手腕错了骨。
大夫接他接骨,找上吊带。算好的,只是痛得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没有其他的伤。
伏下来,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明白了,难怪郑朗小心的站在门口,赵祯有郁闷地说:“将郑状元喊进来谨见。”
“喏。”
郑朗带进来,一个个赔礼道歉,然后道:“奇怪来哉,它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
无论是什么,还是火药,非是黄火药,塑三塑四,以及后世更厉害的**。怎么造成这种情况?王德用气得又哼哼起来。
郑朗又小心地问大夫:“诸位相公与官属,有没有危险?”
这名大夫答道:“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其他的危险倒是没有。”
只有那名观察的小吏受伤最重,同样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有可能很悲催,没有半年时间身体是恢复不过来了。
郑朗心定了定,不出人命最好,一出人命,有理也说不清,思绪清晰起来,又问道:“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你说呢?”蔡齐也气愤起来,不怀善意地问。
郑朗挠头,问:“用了多少?”
好象是库房爆炸,才有了这样子。
负责配料的工匠道:“两石多……”
“两石多……为什么不离得远远的?为什么用这么多!”郑朗额头又滴下汗。这不是试验,是想搞谋杀啊。***,你们想死不想活,别拖俺下水啊。
“去看看。”赵祯兴趣来了。
只要有威力强大的武器,他皆感兴趣。赢弱的军事,更使朝廷君臣对犀利的武器产生了渴望。
一行人拐到刚才试验的场地,地面上炸出一个方圆两丈多的大坑,因为雨天多,地面潮湿,此时涔出水来,不知道有多深,可其他地面散落着一个个泥块,后面不远处的一面墙也震倒一大片,能看到刚才爆炸时的威力有多大了。
郑朗伏在坑边上看了看,再次抚胸道:“还好,还好。”
吕夷简问:“还好什么?”
他也蒙,幸好没有出人命,否则他也有责任啊。
“量还没有放大,大约急,密封性还不大强,埋得浅些,又没有在里面放铁蒺藜铁钉。否则,否则……”三样有了一样,今天三位宰相,十几名官吏将会无一人幸免。那么天会塌下来的。
吕夷简也在滴汗。
然后郑朗又在寻思着,大约以前的黑火药配料不准确,里面又塞了太多乌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蒺藜火球,在三样主料里,硝虽未达到百分七十几,已逼近百分之六十,不象唐朝仅占三分之一,本来威力很大的,可在里面又加了竹茹,也就是竹子里面那层薄皮,采料难,功效在火药里又低,这是为了增加燃烧功能的,还有麻茹、小油、桐油、沥青、黄蜡、干漆等十几种配料,更降低了黑火药原来的比重与爆炸威力性。并且这些配料有可能与黑火药三种主料产生一些化学反应,使它爆炸的威力性进一步下降。
说到底,爆炸威力仅是辅助作用,它本来的辅助作用燃烧、放毒与制造烟幕,却成了它的主要作用。也是舍其本求其末。但不是宋朝人笨,本来它从唐朝配方演变而来的,那种三三开制的配方,注定只具有燃烧性,而非爆炸性。所以制作出来的相关武器皆侧重于燃烧。
官吏试验时,抱有老观点,认为里面仅是三种主料,并没有其他的配料,所以量多,却十分安全。于是出事了。
淡淡地将原因一说。
还不能讲得过多,怪异!
“倒是一件很厉害的武器。”吕夷简道,怎么办呢,那么多人一起趴在中堂上,也要说说它好处吧,不然深究下去,自己与郑家子皆会很麻烦的。
“想将它演化成武器,需要很长时间研发,敌人不可能让你将这大包大包的火药埋在地上,任你点燃它的。但可以用在开矿与采石上,有民用价值。国家一年会有许多采石用量,矿亦如此,会提高国家供铁、供铜数量。”
说到这里,郑朗脸上略略出现一些笑容,想将它使用到武器上,需要很长时间摸索,不过宋朝最大的危机还有很长时间才到来,到那时候,应当有更犀利的武器研发出来,那么东京保卫战中,不会如此被动。
赵祯问:“郑卿,你是如何知道的?”
同样是一件头痛的问题。
郑朗想了一想,答道:“臣家村庄上也有一个鞭炮作坊,去看了看,问了一下火药的演化史,发现了焰硝、硫磺与木炭比例在不断的改变,其实凡事皆有阴阳,阴阳调和得当,安然无事,放在朝堂上一片详和,放在火药上,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若调和不得当,朝堂上争斗分裂,误国殃民,放在火药上,阴阳失调,就会产生如此的破坏性。其实天地初生之时,是阴阳是五行,天地万物皆有各自的属性,若找出它们的规律,会发生许多异想不到的事。”
说得很玄乎,越玄之又玄越好,而且说研究格物,物理化学的,会有很多人不齿,但说研究阴阳五行,会立即成为一门高深的学问了。顺便进了一谏。
又说道:“这种调和,恰恰是中庸之道中的最重要一节。”
“又是中庸啊,”赵祯不言语了,听得多,反正不是他学的那个中庸,又不好说冯元没教好,不如不问。
……
大约没有死人,似乎琢磨到新火药会带来许多好处,所以诏书很快下来。名字有些长,朝请大夫、中卫大夫、天章阁直阁、知太平州、赐银鱼袋。
朝请大夫是文散阶,从五品,上面还有开府仪同三司、特进、中大夫、中散大夫,下面还朝奉郎等文散官。
中卫大夫则是寄禄官,也是从五品,天章阁直阁则是馆阁官,有两种性质,一种是正规的馆阁官员,翰林学士、知制浩与翰林侍读学士,但也在向职称演变。第二种是一种荣誉职称,以学士为馆,昭文馆、监修国史与集贤院,这是最尊贵的职称,非宰相不能兼之,另外现在与后来陆续的又有观文殿大学士、观文殷学士,资政殿大学士、资政殿学士及端明殿学士,其中观文殿同样非宰相不可兼之。最次的就是阁学士,龙图阁、天章阁等等,分为学士、直学士与待制、直阁四种。
这三种或者荣誉职称,或者是寄禄官职,不是实职所在。不过不容易了,两个大夫,确定郑朗士大夫的地位,虽是最低一种大夫,但自此真正进入士大夫的行列,考虑到他的年龄,前途已经让他人感到艳羡万分。
崔有节混到现在,仅是禄官混了一个大夫,散阶还是从六品的通直郎。
至于馆阁官员,虽是最低一级,同样也不错了,一经此职,遂成名流,而且入馆阁直,必须是进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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