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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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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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胆大
第一百九十章胆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橄榄枝


第一百九十一章橄榄枝
小富在家里面一等没有消息,二等没有消息,我准备以死直谏,乍没有钦差上门要我的命呢?
事实吕夷简与小皇帝被这封奏折也气坏了,可最后吕夷简没有追究。他要的目的仅是废掉郭皇后,去掉仕途上的最大绊脚石。郭氏如愿以偿被废去,打发到了长宁宫冷藏起来,再闹下去,没有多大意思。
北宋养士大夫的政策,使这群士大夫皆不要命。处理一批,又来一批,何时是了?并且时机也不对,若夹在范仲淹与孔道辅闹事的时候,那么小富会倒大霉。不是针对小富,值得吗?但会用这篇奏折大做文章,用在范仲淹与孔道辅等人身上。
并且扪心自问,无论是什么理由,手续走得不对,所以小皇帝与吕夷简感到有些心虚。
于是这篇奏折就消失在庞大的存档当中。
倒是郑朗让吕夷简注意起来,仅说了一句,三劝皇后才能行废黜之举。小皇帝听不出来,吕夷简却从这句话听出许多意味,是郑家子对自己同样不满,可为什么不挑明了说?难道他知道孔范等人必然失败?
也没生气,郑朗这份沉稳让他很欣赏。
做大事就要这种沉稳劲,象孔道辅他们,让他们做一做宰相,试试看,国家准得乱。
看了看外面一把翻飞的积雪,赵祯喃喃地说道:“瑞雪兆丰年哪。”
“是啊,陛下,纷争结束,是要做做正事的时候。”吕夷简道。
“好,就依卿言,不过在这之前,朕想改一下年号,原来天圣年号,似有二人圣者之意,后改明道,朕也觉得有日月并举之象,是不是因此而引起了旱灾与蝗灾?”
吕夷简没好作声。小皇帝的话他不是很赞成,可今年的旱蝗灾,让大家折腾苦了,内库多年攒下来的积储基本在数月之间,被用之一空。改一改年号,说不定会带来喜庆。
“吕卿,改景祐吧。”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所以改了这个年号。
“就依陛下之意。”
改年号,毛毛雨,没有那一个大臣反对的。
改过了年号,小皇帝开始拼命了,以身作则,勤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连刘娥也不及,赵匡义勉强可以比一比,若真比,只有后来清朝的雍正才能比他此时的勤奋。每天上朝办公,只要有奏章,全部亲自批阅,最后连吕夷简都看不下去,劝道:“若小事都要让陛下过目,恐非陛下会伤身。”
劝之不听。
但事情有没有结束?早着呢,更大的风波,小皇帝更悲催的时候,是在明年……
如果在废皇后上,言臣还能说出一份道理,但在明年,简直是在胡搅乱缠,所以郑朗对这群言官一直不抱有好感,这种感情都延带到了郑朗对欧阳修与包拯等人的看法上。
……
杏儿用手捞着小雪花,说道:“郑郎,明年年色一定会好。”
“嗯……”郑朗应了一声,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明年会发生很多事,小皇帝又累又对自己苛薄,差一点累死吝死,明年黄河……可问题的关健自己怎么去说?
对小皇帝说,明年的京东段黄河改道,会淹死许多百姓,然后许多言臣往你身上乱泼污水,胡说八道程度可以诛灭九族?
或者说我会夜观天象,扯么
真的不能想,一想这些事,连学习都没有办法静下心。继续埋头苦读,连小皇帝那样说了,此次省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唉,无形带上了一个包袱。
正在这时候,外面小沙弥进来禀报:“郑施主,外面有一个妇人找你。”
“妇人?”
“大约四十几岁,近五十岁左右。”
郑朗古怪的迎了出去,不认识,问:“请问大娘是……”
“我是司马三郎的母亲。”
“原来是聂大娘,请进请进,”郑朗热情的招呼道。
聂氏挥了一下手,身后两个家仆抬来大批的布帛,她又对小沙弥说道:“这是我给你们寺庙的香火。”
“阿弥陀佛,谢过女施主,”小沙弥高兴的说道。他可不是知日大和尚,香客给了香火越多,他们小日子会越好过。
聂氏又对郑朗说道:“小郎可是郑解元?”
“是。”
“谢过郑解元。”儿子在郑州闹的事大,也传到了凤翔府,司马池一听跳起脚来,可他本人又不好去郑州。于是让妻子代他前来郑州教训这个儿子,再看一看,若不行将儿子带回去。
聂氏到了郑州,没有到郑家,就听到儿子让郑朗带到京城,于是又追到开封。但这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妇人,司马光启蒙教育正是这个妇人教导的。实际上司马光很小的时候,并不象现在表现那么聪明,因为是小三子,贪玩,不安心读书,即便读了也记不住。正是此妇,耐心教导,慢慢将他天赋开发出来。
来到京城后,因为传到了凤翔府,太遥远,事情变了性质,于是没有立即过来,做了一番调查,才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并且也看到了郑家子在里面付出的苦心。
可以说郑家子不但在教儿子学问,教他做人,治国,对于后面的,聂氏很无语,咱儿子才多大一点?但想一想王家那个更悲催的三郎,什么话也不说了。还有郑家子为儿子铺的道路。聂氏说完深施一个大礼。
“聂大娘,切不可,”郑朗虚扶一把,将她带到禅房,又将司马光喊来。
司马光看到母亲,高兴的扑过来,喊道:“娘娘。”
毕竟还小,离家好几个月,同样思念亲人。
“跪下。”
“喏。”
“自己将后衣掀起来。”
“喏。”
聂氏从行李里抽出一根荆条,劈里啪啦往司马光后背上抽下去。
郑朗急得抓耳挠腮,看看她抽了好几十下,说道:“聂大娘,能不能听我说一言?”
“解元请说。”
“上次他们激怒范讽,也是因为我之故,若抽……”至少给我一份面子吧,又说道:“我平时也教他们尊师重道,只是范讽对我产生了误会,始终纠缠不清,所以他们才看不下去的。”
郑朗劝,聂氏不好再往下抽,饶了司马光一马,王安石看了心中戚戚,他家中同样家教很严,不知道父母亲会不会派人到京城来抽他。
抽仅是敲打一下,随后又给司马光带了大量行李,谈了一会儿,问清楚情况后,这才回去。
聂氏前面一走,后面知日就过来了,对郑朗说道:“郑施主,老衲要去一趟五台山。”
“此时去五台山?”
“不去怎么办,这里让你弄得俗气冲天,我没有办法呆下去。”
“大师想外出云游,何必用我做借口。”
“老衲还与你打诳戒?随你说了。”大和尚不想争辨。
“别急,大师,妾与四儿妹妹替你缝了一件僧袍,正好抢工抢出来,顺便带上。”是江杏儿与四儿买的厚麻布,合伙做的。本来江杏儿准备用兽皮做,更暖和,想一想多半这个古怪的大和尚不同意,于是作罢。
“老衲不能收。”
“大师收下吧,严格说郑郎也是你的学徒,当收之。”
知日忸忸怩怩半天,才勉强的将僧袍收下来。但走出禅房时,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郑朗也在笑,大和尚,你这样子,就不要谈什么了啦
没有想到大和尚前面一走,后面访客就找上了门。原来有知日挡着,若不是司马光母亲是妇人,让小沙弥不解外,其他人一律让那扇寺门拒之门外。
现在没有挡箭牌,访客就来了。
小沙弥机灵,主动说:“小施主,这里是佛门净地,闲人莫入,若要烧香还愿,请到前院去。”
然而来客一报名头,小沙弥不敢作声,乖乖地将此人带了进来。敲了敲门,说道:“郑解元,吕郎君求见。”
郑朗将门打开,眉头皱了一下,司马光母亲不远千里,从凤翔府赶来,不得不接见,其他的人,郑朗一个也不想前来打扰。看了看,一个少年人,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忠厚之气,但不认识。
“你是……”
“见过郑解元,我是吕公著,受家父之命,前来打扰了,恕罪则个。”眉头同样皱了皱,对郑朗很有好感的,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喜欢闭门苦读,前来打扰,多有不便,可厉害的父亲命令,他岂敢不听。
“吕公著?你可是吕相公家的三郎君?”
“咦,郑解元也知道我?”
我不知道你才见鬼呢。对吕夷简郑朗未必很反感,但肯定是没有好感。可对这个吕公著印象蛮好,王益会教子,吕夷简也会教子,四个儿子皆是人中龙凤,吕公著却是其中的佼佼者。
同样,也是将来一个纠缠不清的重要人物。
然而他来是何用意哉?郑朗不相信了,堂堂的一个吕夷简会产生将儿子放给自己做学生的地步,就是自己敢受,别人也会痛骂吕夷简的。狐疑的问:“吕相公让你前来是……?”
“家父说郑解元,与王家三郎、司马三郎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所以让我偶尔前来拜访,受教学习。”
不是做学生,而是做好朋友
郑朗心中产生更大的疑惑,前来受教学习是假的,隐隐是吕夷简为儿子将来送来的橄榄枝,这个吕公著很聪明也很好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与自己三人同行。仅是为了儿子,肯定不是吕夷简自己,他那么生猛,怎么需要自己帮助。可就是儿子,自己值得吕夷简这么做吗?
况且橄榄枝送来了,难题又来了,这个难题不亚于孔道辅他们出的难题。郑朗在此刻,悲愤欲绝。老子仅是一个举子,仅想安心学习,不想开天才托儿所
第一百九十一章橄榄枝
第一百九十一章橄榄枝,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仙子

郑朗只猜中了一部分。
他在寺院前对言臣说过的那番话,在京城广为人知,许多大佬听后,皆认为他有大臣体。也就是吕夷简说的沉稳,还有忠心,考虑事情眼光长远,有责任感与谦虚感。
隐形的看不到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并且这些大佬中,多有品行端正之辈,郑朗不进入仕途便罢,一旦进入仕途,这些大佬多方提携,再加上小皇帝对此子的感情。啧啧好大一块唐僧肉。
某种意义上,值得吕夷简折节攀交。
吕夷简与君子党交恶,然而郑朗不是君子么?不相信,让范讽再去进谏,试问几个人赞成范讽之言,说郑朗是一个伪君子,jiān人,小人?
或者通过郑朗稍稍改善一下与君子们的关系。
是很猛,可整天的让君子党绷旨着脊骨骂,滋味也不大好受。
郑朗是唐僧肉,可不好大啃,背后有小皇帝,他本人虽xìng格温和,但是不喜交往,不喜游学,怎么去啃。然而大和尚一走,吕夷简就行动了,想要啃,首先你家中有天才儿童么?你们没有,我有!
许多方面的考虑,又挂着求学的名声,于是让儿子来到这里。
又一小三子!
郑朗想了半天,头很痛。他头痛不痛,以吕夷简那样生猛的人,会考虑吗?
若同意,君子党们会认为他害怕吕夷简,看到吕夷简生猛,自己倒戈变节。若不同意,自己还真害怕这个猛人哥,一旦吕夷简将自己打上敌人的标签,眼下自己……,………
想了半天,就想到了一条化解的办法,说道:“请进来坐。”
“叼忧则个。”吕公著又是一脸歉意,两个小三子眼中很茫然、
痴呆,这个忠厚的少年,是吕夷简儿子么?
进了屋,吕公著自觉的坐在下首。
“杏儿,给吕三郎沏茶。”
“喏”江杏儿一边烧茶,一边好奇的看着吕公著,师徒三人偶尔也议论一些国事,江杏儿每天听来听去,也非昔日阿méng,若不是考虑细节因素,就是一般的县令,未必有她的政治眼光。
三人言谈中,多次说了吕夷简的权操之术。杏儿心中也在纳闷,怎么吕夷简有了这个忠厚的儿子?
呷了一口茶,吕公著又说道:“谢过江小娘子。”
“不用谢,吕小郎君,你太客气啦”江杏儿欢喜的说。因为她从吕公著身上看到了郑朗许多影子。
郑朗对此少年心中也更欢喜了。
吕公著又问道:“儒学中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臣是排在第一位?”
“是,若没有一个安宁的国家,何来一个安宁的小家。如五代替更之时,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何来父子夫妻之纲。因此以君臣之纲为首。”
“那么《大学》里又何来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这句话是说修德必须先从小我修起,先修小我,后修大我,先修学问,后然正心修身,再治家治国平天下。
“吕郎君,看儒家经义不能从中摘出一篇,上下文要一起看的。
此句前面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何谓大学?
治国安邦也。所以与祥训诘、明句读的小学学问,称它为大学,大学讲治国安邦,小学讲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
“是。”
“又说古之yù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yù治其国者,先齐其家:yù齐其家者,先修其身:yù修其身者,先正其心:yù正其心者,先诚其意:yù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治国安邦非乃小事,
自己没有学问,没有品德,如何去治国安邦。关于这一点,我也多次与王三郎与司马三郎说过,现在我们年幼,是学习阶段,思考阶段,观察阶段,积累阶段。等到明确心中道义所在,国家弊端所在,治策所在,才能真正进入政治。物格后至意诚心正修身家齐治国平天下,所以这一切全部是为了后面服务,包括家齐,使家庭不成为自己累赘,治国平天下才会更安心。因此,这里先言而轻,后言而重。”
“受教,我还有一点不解。”
“请问。”
“此次废后之事,多有青年官员上书,比如富弼”
“他们皆非乃大道,大道者,心正意明后才治国安邦也,但不失之小道。佛家禅宗有云渐悟与顿悟,顿悟太过艰难,往往刻意追求,失之执mí,误入魔所。因此多数人明为顿悟,实为渐悟。富弼等人之举正是此意,一边替主君谋,一边完善自我。至少在道义上,他们没有失去。”
就算他们做错,做得偏jī,在这件事上,也比你父亲要好。
“再比如夫子的《中庸》,说天命谓之xìng,率xìng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人xìng即天命也,无有善恶,因此自我完善而不放纵本xìng,改善自我谓教也。但到了孟子手中谓人xìng曰善,到了荀子手中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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