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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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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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等人来到静室时,沈浩等人正聚在桌前商议,宽大的书桌上堆满了文书、案卷。聚精会神的沈浩等人并未现赵平与郑裕的到来。
赵平与郑裕、雷喻相视而笑,也不打扰几人,便在一旁坐下,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议论。
吕原神情郁郁的坐在书房,赵家先是将王家灭门,紧接着又将自己的弟弟枭示众,事前只是简单的和自己打了个招呼。这其的意味对于吕原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人来说,再明了不过了!
显然军方已经开始了权力重组,并州已经开始往赵家手过渡了!并州易手如今只是时间问题了!
想到此处,吕原沉重的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心,但吕原深知,凭借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赵家的!况且自己已过花甲之年,年轻时毫无节制的生活使得他的身体透支严重,如今怕将不久于人世了!为了保全自己一家人,他只能放手!
凭借他对赵麟的了解,赵麟并非那种赶尽杀绝之人,当若是自己恋栈不去,后果却是难料!
吕原为人说的好听一点是没有野心,说的难听一点便是不思进取,懦弱怕事,加之年老气衰,做起事来自然是畏畏尾。此时的他已经被赵麟这一连串的行动吓破了胆!那里还有半分争胜之心?
的确,赵麟剿灭王家、夺取壶关,同时将上党木氏的私军歼灭,使得上党木氏元气大伤,使得本就遭受巨大打击的晋阳赵氏又失去了一大臂助。这几手可谓是干净利落、老练狠辣!
如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两个儿子。由于是年得子,因此,他对这两个儿子,特别是次子吕征,简直是溺爱非常!因此养成了吕征自大骄狂的性格,远不如长子吕澈沉稳老练。
想到此处,吕原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需要把次子送离并州!否则,说不定那天就会为自己惹来大祸!
一阵敲门声响起,吕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进来。”
吕澈轻轻的掩上父亲书房的雕花木门,赶上几步,躬身行礼,“孩儿见过父王!”
吕原看着自己的长子,强打起精神说道:“弘嗣此来何事?”
吕澈在吕原下坐下,迟疑了一番,看到父亲有些不耐,这才说道:“父王,那赵家欺人太甚!今日竟将王氏的两千余顷良田据为己有!”
吕原闻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便是一阵恼怒!两千余顷良田,这赵家真的是太过分了!正要拍案而起时,却遽然一惊!顿时出了一头冷汗,这些身外之物,争了又有何用?
吕原在心底长叹一声,权利、财富的诱惑,自己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却还是经受不住啊!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微笑着对吕澈说道:“弘嗣,此事不必管他!”
“父王!”吕澈一听,顿时急了,“噌”的一声,便从椅站起!

五七 谗言1
吕原止住了气恼的吕澈,“弘嗣,此事休要再提!由他去吧。”说着,吕原微微的叹了口气,“赵家如今羽翼已丰,非是我等可与之抗衡!弘嗣务必要忍让一二。”
吕原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吕澈坐下,“汝素来沉稳,孤倒是放心!只是弘昭暴躁,若是留在晋阳,迟早要与那赵家冲突!因此,待年后,孤欲将弘昭送往洛阳,弘嗣意下如何?”
吕澈听着父亲的言语,知道父亲此时已经是心灰意冷了,早已没有了争胜之心,凭自己恐怕是劝不回来的,当下只得在心叹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全凭父王做主!孩儿并无异议。”
吕原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便如此定下,上元节之后,便让弘昭动身!”说着,把头靠在椅背上,“弘嗣若无它事,便下去吧。”
吕澈无奈的躬身施礼,离开了父亲的书房。刚刚出门,吕澈再也忍受不住胸的怒火,恨恨的跺了跺脚,便去找高宏去了。
高宏正在与吕原送给他的侍妾调笑,见一脸怒气的吕澈来了,连忙迎上前去,躬身说道:“世子大驾光临,宏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吕澈强自压住心头的怒火,勉强扯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说道:“无妨,倒是某打扰先生了。”
高宏一脸微笑的把吕澈让到坐,挥退了一脸晕红的侍妾,待吕澈做好,高宏方好整以暇的说道:“若是宏未曾猜错,世子定是为王氏那两千余顷良田而来!”
吕澈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被高宏打断,“王爷定然命令世子,将此事放过!不知宏猜的可对?”
“正如先生所言!”吕澈叹了口气,心的怒火此时终于得以宣泄出来,“那赵家实实欺人太甚!竟如此目无人!”吕澈将旁边的茶几拍得山响,“非但如此,还将王氏名下的盐场两处、商号二十余处尽皆霸占!”
高宏依旧是一脸的微笑,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等吕澈泄完了,这才放下手的茶盏,微笑着说道:“世子不必生气,且听某一言!”
吕澈这才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先生有话尽管说来,某洗耳恭听。”
高宏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某试为世子分析一二。赵氏如此做,无非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一则摆脱军方受制于世家之窘境,二则积蓄力量,对抗鲜卑!”
“如今军方已站稳脚跟,不受世家掣肘!其基本目的已经达到!即使没有王氏的土地与盐场,不论是晋阳赵氏还是王爷,都无法继续制约军方!”高宏为吕澈仔细的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吕澈此时也是逐渐的平息了心的怒火,听了高宏的分析后,不由得叹道:“某也明白,军方如今羽翼已丰!非是我等可以制约之!”
高宏点头,“世子所言不错,军方已非我等可以控制!眼下的军方,绝不可轻易招惹!而军方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究其原因,鲜卑连吃两次败仗,元气大伤,已无力进犯,当属主要原因!”
吕澈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鲜卑既然无力进犯,军方自然便有了余力!”
“不错!”高宏目闪过一丝异样,只是吕澈正在长吁短叹,并未觉高宏的异样。高宏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接着说道:“因此,根本原因却还在无人牵制军方!”
“唉!”吕澈长叹一声,“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那鲜卑自不量力,自恃武力,结果却两败于赵平之手!唉!”说到此处,吕澈又是一声长叹,“罢了,此事不提!”鲜卑总归是异族,吕澈虽然不愤赵家的所作所为,却也不好借题挥,因此只好转移话题。
“呵呵,”高宏轻笑一声,“世子多虑了,如今并无外人,某不过是为世子分析当下形势,世子也好心有数!应对起来自然便会轻松!”
吕澈无言的点了点头,便将头低下,高宏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试探着说道:“世子整日留在晋阳,对鲜卑想来不甚了解!某投效王爷之前,曾周游四方,倒是对鲜卑有所了解!世子若是想听,某便为世子略说一二!正所谓知己知彼。”
吕澈端起茶盏,却是不置可否。
高宏见状,站起身来,对吕澈说道:“这早晚之间,极为寒冷!宏乃是山野之人,倒是无妨,然世子千金之体,宏却是不敢怠慢!世子若是不弃,请到内室如何?”
吕澈半推半就的与高宏来到内室之,落座后,高宏开门见山,“世子请安坐,细听某言!”高宏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取出一卷绢册,小心的在吕澈面前打开,“世子请看,这便是某周游天下之时,所画之鲜卑地理!”
吕澈连忙凑过去,细细的观看起来!
“某便从鲜卑军力说起吧!”高宏见吕澈看得认真,便不将绢册收起,指着绢册上用朱砂标注的地方说道,“由于鲜卑乃游牧民族,因此,若说举国皆兵,毫不为过!不过其军制却与我朝相似!也分为边军和京营!”
“鲜卑边军共有六镇!西方的燕然大营经年与新兴的突厥交战,因此最为精锐;北线的木伦大营用来攻略坚昆,乌兰大营攻略丁零;东线大营攻略高句丽;南线的平城、盛乐二营攻略原!”高宏侃侃道来,竟是清楚异常。
“鲜卑六镇,约有兵马四十万左右!”高宏如闲话家常般,娓娓道来,仿佛四十万兵马只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吕澈闻言却是大惊失色!这等军事机密自然不是随便一个人便能知道的,至少他自己便不知道!这高宏却是如何知道的?不过骤然闻知鲜卑的兵力竟有四十万时,吕澈几乎被惊呆了,因此全然未曾理会这些!只是在那里目瞪口呆。
四十万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全盛时期的后汉王朝,兵力也从未曾达到过四十万!
“所谓的京营,便是鲜卑王庭的金狼卫!”高宏对吕澈的震惊恍若未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接着说道,“金狼卫乃是鲜卑最为精锐的部队!当年赵平突入鲜卑境内,便在这金狼卫手吃了大亏!”
“竟有此事!”吕澈闻言不由得来了精神,“不对!”吕澈转念一想,不由得摇头说道,“若非赵平截断鲜卑粮道,当年之战后果难料!先生说那赵平在金狼卫手吃了大亏,却是不实!”

五八 谗言2
高宏斜睨了吕澈一眼,目泛起一丝阴狠,待吕澈朝他看过来时,顿时又恢复了风光霁月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某也是道听途说,至于其实情,却只有金狼卫与那赵平知晓!此事乃是末节,暂且不论。”
“不错,不错!”吕澈连连点头,催促道:“此事暂且不提,先生接着往下说!”
“鲜卑西方之突厥如今逐渐强盛起来,不仅时时进犯鲜卑,更不时进犯凉州!”鲜卑近半数兵力尽被牵制在燕然大营,因此,鲜卑几乎放弃了对并州的攻略!”高宏叹道。
吕澈闻言长叹一声,郁郁的说道:“少了鲜卑的牵制,赵家越的肆无忌惮起来!长此以往,怕用不了多久,并州便尽在其掌握之矣!”
高宏赞同的说道:“世子所虑极是!此事不得不防!”
“防?”吕澈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却是如何防得?先生难道不见王家之故?”
高宏闻言却是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吕澈,“只需让彼等无暇他顾,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吕澈闻言,心不由一动,他隐隐的明白了高宏言之意,却是不敢细思!所谓一失足成万古恨,万一自己抵挡不住诱惑,行为有差……
吕澈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强打着精神对高宏点头致意,“多谢先生,天色已晚,某便不打扰先生了,告辞!”
高宏自然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当下便笑呵呵的起身相送,“世子慢走!鲜卑盐铁缺乏,只需将这二物控制,便可高枕无忧!”
吕澈心又是一动,脚下微微一顿,终究还是未曾停下,只是匆匆的说道:“多谢先生教诲,某知道了!告辞。”
高宏却是不依不饶,一边相送,一边说道:“某闻知世子与郑诤之女有婚约在身,不知此事可属实否?”
吕澈闻言终于忍不住胸的怒气,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先生休提此事!”
高宏闻言在心一笑,郑谦已然转投赵家,那郑诤乃是郑谦的弟弟,自然也是唯兄长马是瞻,因此早已与吕氏疏远了,两家子女虽有婚约,但吕原今年曾有数次提出给吕澈与郑紫衣二人完婚,却均被郑诤以各种理由拒绝。
吕澈身为当事人,被人如此无视,心的恼怒与气氛自然是可想而知!高宏突然提起此事,吕澈当然是勃然大怒!
高宏却是装作一副不明其内情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那郑诤虽然乃是郑氏的次支,然其实力却也不容小觑!郑谦刚刚自青州迁来晋阳,在此之前,并州输往鲜卑之盐,皆由郑诤把持!世子若想对鲜卑有所作为,这郑诤却是……”
吕澈不耐烦的打断了高宏的话,“某省得,不劳先生挂念!”
高宏目的既已达到,便也不再多言,将吕澈送出后,目送着吕澈的背影转过假山,消失不见后,便也转身回到屋。
却说吕澈,被高宏一席话说得心纷乱不堪,满心烦躁的回到自己房。却不住的思索着高宏的话,心天人交战,一时之间竟然拿不定主意。
对于高宏的身份,此事却已经不重要了,若是被军方将并州完全掌控,届时,在并州,自己一家恐怕连立锥之地都不会有。
因此在他看来,当务之急却是遏制赵家的扩张,其他的任何事情与这个前提相比,都是无足轻重的细枝末节。
忽然想起了郑家,吕澈不由得又是一阵咬牙切齿!这个依靠自家迹的商家,如今竟然忘恩负义,转投了赵家!这还不算,就连与自己的婚约都意图反悔!难道自己堂堂的晋王世子还配不上她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不成?
吕澈越想越怒!父亲又是一副心灰意冷,意欲放弃的样子,难道真要将这大好基业拱手让人不成?吕澈心极为不甘!
踏着黑沉沉的夜色,赵平与郑裕缓缓的走在寂静的长街上,得得的马蹄声分外的清脆,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郑裕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忍不住叹道:“明日便是除夕了!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赵平呵呵一笑,“兄长所言极是,又是一年啊!”
“明年,唉,仓舒可有把握?”郑裕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不管如何,却是不能再拖了!”赵平斩钉截铁的说道,“趁现在鲜卑无力他顾,当尽快整合并州!否则,待鲜卑有所恢复,内忧外患,并州危矣!”
“唉!”郑裕长长的叹了口气,“仓舒所言极是!如今趁鲜卑无力他顾,的确乃是良机!只是,是否有些仓促?”郑裕沉吟道,“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人手却极为短缺,即使将太学学子全部利用起来,也还是不够啊!”
赵平脸上也是一片凝重,“兄长所言极是,人手确实不够!因此,只能缓缓图之!先将世家铲除,此事刻不容缓!待将世家铲除后,其它的便可以一步一步的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已经来到郑家,郑行正在门口等候,看到郑裕与赵平后,郑行一溜烟的奔到二人身旁,殷勤的接过二人手的马缰,“你们终于回来了!”
郑裕笑呵呵的看着弟弟,“这几天为兄不在家,也碰不到彦明,有件事情却是一直未曾和你说起!”郑裕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赵平往自家走去,“仓舒稍候再走不迟,咱们一同商议一番!”
赵平见他说的郑重,连忙应了。三人一同来到郑裕的书房,坐定之后,郑裕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看了看赵平和郑行二人,终于开口说道:“前几日父亲让为兄留意一下,若是有合适的人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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