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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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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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一听赵平说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又心疼起来,欲要追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芳心一片紊乱。
赵平淡淡一笑,忽然叫来侍儿,道:“某方才临走之时曾命你等备下酒菜,某回来还要和公主一起庆贺新正,你等这便把酒菜上上来吧!”
侍儿答应着去了。
刘清却看着赵平的伤处,有些惶急地说道:“仓舒,你还是先回去找个医士看看吧,你这伤——”
赵平伸手拦住,道:“殿下放心,无碍的。若是这一点小伤就能让我便受不了,某在战场之上,早该死过十回八回了。”
刘清只好看看天色,道:“只是,这天都快亮了!”
赵平有些不悦地说道:“公主敢是不欢迎某在此多呆吗?若是如此的话,某立即就走!”
刘清吓了一跳,急急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赵平截住道:“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好,某在这里讨你几樽酒便走!”
过不多久,酒菜便送了上来。那卢胭脂倒也有些眼力,竟然立即去了大小姐的娇之气,主动在一旁服侍起赵平和刘清二人饮酒来。她倒酒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倒在樽大半,也洒出不少。不过,赵平望了她一眼,也没用苛责,他端起酒樽,向刘清道:“这一樽,先敬殿下,祝贺殿下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刘清连忙举起酒樽,道:“仓舒客气了,妾身能脱出樊笼,全赖仓舒之力,这一樽应当是切身敬你才是!”
两人便相对饮了一樽。
赵平又举起酒樽,道:“今日乃是——哦,昨日乃是新正,新春又至,某祝愿殿下青春永驻,笑容永存!”
刘清忙举樽道:“也祝愿将军永远神勇无匹,驰骋无敌!”
两人再次相对饮了一樽。
卢胭脂正待要继续倒酒,赵平却伸手拦住道:“公主,你昨夜一夜未眠,这来回百里有余,你既受惊,又受累,身子早该乏了,某这便告辞,你好生憩息吧!”
刘清一愕,没有想到自己方才屡劝赵平先回去寻医疗伤,他却坚决要坐下来喝酒。等到酒菜上来了,才喝了两樽,他便又要走。
忽然,她明白了赵平的心意。一个没有和亲友坐在一起饮酒庆贺的新正便不是完整的新正。赵平其实早有告辞之意,只是不愿让自己的新正之期留下遗憾而已。刘清心又生出另外一种情愫。
若说方才赵平亲自把她救出樊笼,她的心所充塞着的,是感激还有因为他受伤而引起的歉意的话,如今就是感动了。赵平的这个举动看似微小,却体现了他的细心,以及他对自己由衷的关怀。
刘清顿时一阵语塞,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待得她回过神来,却看见赵平已经站起身来,正要往门外走去。她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让妾身送送仓舒吧!”
赵平连忙回绝道:“天寒地冻,殿下还是在屋内呆着为好,出门容易受风寒!”
刘清笑了笑,却没有停下来,而是跟在赵平身后走了出来。而卢胭脂正要跟出去,想了想,忽然又停住了两步,看着两面的两个人,眼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采。
方才回来的时候,刘清倒也不觉得,此时在屋内呆的时间一长,再走出门外的时候,就感觉这屋外确实有些寒意了,微风吹过,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刮过人的脸面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
赵平回过头来,笑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转身正要走人,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要紧的话忘记说了一般,又回过身来,望着刘清。
刘清方才喝了两樽,俏脸本就有点微彤,再被赵平这双锐目直视着,更是羞赧不已,不但脸上的那层红晕渐渐扩散,就连耳根子也变得通红。她羞涩地低下头去,轻声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赵平忽然微微一哂,上前一把拉住刘清的柔夷,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说道:“后日就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嫁,你觉得后日办婚事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
刘清哪里想到一向严肃刻板的赵平居然会有此一问,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她嘴上嘀咕着说道:“你休要胡说,人家哪里说过要嫁给你了?”
赵平“哈哈”笑着把她搂在怀里,说道:“大后天,某就要出征了,你若是不愿意后日行婚礼的话,就恐这事情就不知道该拖到什么时候了。”
刘清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赵平却笑道:“你放心,某平生经历战阵无数,从来不曾遭遇败绩。这一次以强攻弱,更是志在必得,你不必为我担心。”
刘清这才回想起赵平以往的辉煌战绩,对他的信心重新占据了上风。她忽然一把抽回小手,向屋内跑去。
“那件事,你做主吧!”赵平只听见这随风飘来的一句话。

42。战和
大汉公主下嫁小侯爷为妾室,这简直是破天荒的消息。
这两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赵平不说,他乃是太原城乃是整个并州、新州的擎天之柱,百姓们对他的敬仰可谓难以言喻。他要办喜事,百姓们也是跟着欢欣不已。
而刘清虽然没有那么高的名望,但她的知名度也是极为高的,原因无他,她的身份太敏感了。她是当今天子的亲姐,极为尊贵,却愿意屈尊为滕妾,这不可谓不稀罕。
不过,考虑到刘清的身份,赵平还是决定让她继续留在公主府居住,并不搬进赵府的后院居住,而且这成婚之礼也在公主府行,不过就是请一种亲朋好友吃喝一顿,热闹热闹而已。这纳妾之礼和娶妻大不一样,并不需要搞得十分隆重,这就足够了。有些人家纳妾,就是派一面轿子把新娘抬进府便了,更加省事。
只是,刘清终究是公主,大家都担心她心会有怨怼。以公主之尊为滕妾,这乃是亘古未有的事情,更何况这纳妾之礼还行得如此马虎。不过,今日来赴宴的这些人多半都是并州和赵家关系很好的名流还有赵平的一众得力手下。他们都是正在赵平的角度为此事担心的,却并没有多考虑刘清作为一国公主,流落到这个地步的感受。
但很快,刘清的亲自出面粉粹了他们心的这种担心。只是刘清笑靥如花,仪态大方,一身的艳红色新装披在身上更添喜庆之气。大家开始还以为她是强作欢笑,但待得看见她端着酒樽向自己走来,频频劝饮的时候,他们才赫然现,公主的这种欣喜居然是出自内心的,此时大家心对赵平的佩服真可谓五体投地了,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大家放下顾忌,开怀畅饮,这一夜果真有好几个人醉得趴下,不过也正是这些人等癫狂才使得这个本来并不甚热闹的酒宴变得热闹非凡。
长安。
过去的一年对于李效来说,实在是丰收的一年,他的军队往东、南、北三个方向不住地开疆拓土,已经为他打下了一个莫大的疆土。天下十三州之,已经有凉州、雍州、司州、兖州、青州、徐州这六州的全部地盘落入了他的手。他同时还握有荆州北部的广袤地盘。可以说,天下之地,已经有将近一半落入了他的势力范围之了。
如今的他,说兵威可谓四海皆知,气焰之强劲,一时无两。
当然,一切都是有利就有弊,世上不可能总是好消息,坏消息总是一直伴随在好消息的旁边的。
如今的李效,地盘太大了,虽然军队的数量已经已经过百万,但多半不是嫡系军队,这些军队可以用来打小战,却不能用来打恶战。因为他们的人心尚未归附,效忠之心还有限得很,上了战场难免左右观瞻,不会死战。一旦战局不利,他们就会率先撤退。
但是,李效一时之间又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他手下的将领就只有这么一些,要统领这些兵马,就必须要使用很多的降将来统领他们的原来兵马。这些军队,在战时可以为偏师,可以为运粮军,却不可以作为主力。
而且,他的军队也不止有这么一个问题。由于常年征战,他的军队可以称得上是人困马乏了,军已经普遍滋生出了厌战之心。李效自己就是带兵出身的,据他自己所见,若是现在把他的所有嫡系军队都派上战场,除了他最精锐的西凉铁骑,其他的军队最多恐怕只能挥出七成的战力。
除了军队之外,他的最大问题来自于民政。他的通知的这几个州,西凉乃是蛮荒之地,自来贫瘠。原的几个州本来都是富庶之地,只是经过这几年的战乱之后,已经早非当年度繁盛景象了,到处田地荒芜,民生凋敝。这已经激起了很多次的民变,虽然都被一一镇压下去了,但地方上的贼寇之势却还是一日比一日盛,有些比较偏远的地方,甚至官员都要受到强人掣肘,时时向他们献上方物、财帛以求得平安。
这些问题,李效当然是要想办法去解决的。但说实在的,他自己并不擅长民政,而且他手下也缺乏擅长民政的才俊。而且解决民政的问题就像是治病一般,需要长期服用汤药、经常将息调养才能渐渐有起色。就算是有通天彻地之才,也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将这个问题解决掉的。所以,这几年,尤其是今年以来,他一直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治下的百姓们一拨一拨地向并州逃难。虽然他也下令严禁,并且对于被抓到的逃难者一概除以重刑,但那些穷得绝望的百姓们死且不惧,又何惧酷刑?这逃难的势头根本不是政令所能阻止的。
而在李效看来,他值得忧虑的问题还远远不止这些内部事务。外患远远要大于内患。
他的外患不是别人,恰是他北部的赵平。
过去的一年之内,他李效的军队固然是战果累累,但赵平的战功却绝对可以用彪炳千秋来形容。因为同样的战,赵平攻占的土地要远远大于李效;同样的战。赵平杀伤的敌人要比李效多得多;同样是战,赵平击败的对手要比李效强很多;同样是战,赵平所耗费的军饷器械要比李效少得多;同样是战,赵平得到的利益要比李效多得多。
好在这种情况只是生在过去一年,若是过去若干年都是如此的话,李效就不必再痴心妄想争霸天下了,直接向赵平投降就可。
李效如今就面临这样一个尴尬,他想战,想尽快攻入并州,攻灭唯一可能给他带来危险的对手赵平。但治下有这么多的问题掣肘着他,他根本难以如愿。他也想静下来整顿展,但并州的展度却比他快,即使几年之后,他李效整顿好了,休整好了,恐怕并州已经在总体实力上过他了。
是战是和,自来都是一个费脑筋的问题。对于李效来说,这个问题越的费踌躇。

43。调兵
正思忖间,忽见一名宦官前来禀报道:“大王,吴先生来了。”
李效一听,连忙让人把吴晶请进来。吴晶这个人还是深知进退的,明日就是新正,若是没有要事,他不会前来打扰自己。
过不一会,就见吴晶被领了进来,李效见他脚步沉重,步频很快,颇有些诧异。吴晶此人作为自己帐下的第一谋士,为人是十分沉稳的,加上他素来注重仪表,一般很少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失态的表现。但是今天,他无疑是有些失态,就连脸上都带着焦急的表情。
“先生请坐吧!”李效随意地说道。他本人乃是行伍出身,对于礼仪什么的,并不是很在意,一般很少有人这么随意的。
吴晶对于这一点已经是颇为习惯了,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先生似乎有什么急事,说吧!”
吴晶有些忧心地说道:“大王应该记得,晶前一段时间程度向大王提过,根据细作探报,并州军最近调动频繁,恐有大动作。”
李效点了点头。对于并州军,谁也没有他这么在意的,原因无他,李效已经把赵平视作他夺取天下的头号也是唯一的敌手。天下余子,已经全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晶经过一番推想,觉得赵平若要动手,无非是从两处着手。其一很简单,也最直接,那便是集重兵直出壶关,直取武陟、新郑,和我军直接进行大决战。不过,晶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如今赵平的军力并不如我军,他军虽然颇有良将,但这也很难弥补人数上的大弱势。况且,这河内郡是我军布防的重心,并州军又多是骑兵,不擅攻坚,赵平即使来了,也难以攻破我军的坚城。所以,这恐怕不是赵平的上策!”
李效冷笑道:“若是他来便好了,孤便亲率大军和他决战,就算和他一个拼一个,甚至用我军两个去拼他的一个,他也拼不过孤!只是,赵平不是笨蛋,恐怕不会如此冲动!”
吴晶点头道:“大王所言甚是!所以,赵平更可能的便是攻击另一处,那便是冀州!”
李效微微一愕,随即恍然地点了点头。这冀州并不是他的管辖范围,反而是他垂涎已久的目标。若不是如今不宜征战,加上担心一动兵戈,冀州便投向并州,他早就率军取了冀州了。但若是赵平趁着自己不宜大动干戈的时候取下冀州,说明他对战局的洞察力确实高人一筹。因为李效自己只要是稍微腾出手来,第一目标不是并州,而是冀州,只要拿下冀州,并州各郡就在李效的凉州铁骑的冲锋路线之上了。
李效之所以意外,以为赵平不会去取冀州的原因便是冀州的军力实在太弱,对于李效和赵平来说,都是一般的不堪一击。但是,不论是李效还是赵平来攻,冀州必然向另外一边求援,甚至可能会直接投了另外一边。所以,冀州正因为其弱,才越的不好攻。要不然,凭着周围这两个强敌,并州早就沦丧了。
“先生多虑了吧?”李效笃定地说道:“赵平若攻冀州,岂不正是为我大秦作嫁衣裳吗?”
吴晶有点苦恼地说道:“如今在下最忧心的便是这个。按照赵平的才略,应该不至于这一点都看不到,就算他一时疏忽,没看见这一点,他的手下谋士可都是俊彦之士,岂能大家都忽略了呢?
只是,大王请想,若是赵平无意用兵,如此频繁地调动军队做什么呢?夸示兵力吗?想来不是,并州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向我大秦示威,因为我大秦的实力远胜于他们。他们若是不欲和我们作战,就应该示弱于我们,即使不得不调动兵力的时候,也应该尽量隐蔽。可如今,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总不会只是为了让咱们紧张一下子吧?这样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花费了大量的钱粮却也只是为了让他们这个新正佳节过得紧张一点吗?”
李效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赵平此人乃是一个务实之人,断不会无的放矢。他这样做,恐怕确实是有所图。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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