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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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罚-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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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银山镇这边的驻军渐渐发展起来了,四个月前,镇上的驻军由原来一个队增加到了两个队。不过那个时候虽然有两百五十多号士兵,但是严重缺枪,所以一旦遇到土匪,连这些土兵都吓得要逃跑。

现在算是好多了,尽管这两队驻军的武器装备不怎么样,可起码能算得上人手有一支枪了,足够壮壮胆了。

不过余少阳所在的二排,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山匪。一来因为二排驻地是在镇子南边的山沟子里,位置距离受匪患的区域较远;二来则是二排都是新兵,在这里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而且人人懒散平庸,就算是山匪打到镇子上来了,他们都不会也不敢去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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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章遇匪

常言道:官匪一家人。

这句话原本是没错的,可是自从去年发生了大革命之后,不仅仅银山镇的镇官更换的勤快了,驻扎在镇上的队正官更换的也是飞快,他们几乎做了不几个月就通过县城的关系直接就提拔走了。镇官和队官都是军政官衔最基层的职务,在那些有钱或者有势的人眼中,就是把平白身份变成官职身份的一种工具罢了。

就在三个月前,余少阳所在的队伍刚刚调来一名新的队正官,这已经是他记忆中的第三位队正官了。可笑的是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到现在二排、三排的士兵都不知道这名新队正官的名号。反正用不了多久又会调走,何必劳神记这个名字呢?

正是因为这些管事的大人物都不管事了,自然与山中匪类的交情就渐渐淡漠了。也就是这两年的时间,银山镇这边的土匪越来越活跃。

天色越来越暗了,白日里的暴晒在这个时候化解了不少。运输队伍看着蒙蒙的天色,想着一天没吃一颗粮食,如果天黑之前赶不回去那翘首已久的晚饭也得变成泡影了,于是不由自主的都在心中有了紧迫感,纷纷的加快了步伐。

“龟儿子们,现在知道晚了?狗东西,叫你们这么慢吞吞的,今晚你们就喝西北风去吧。”走在最前面的梁排长忽然冷冷的责骂出了一句话。

梁排长突然的说话,倒是让走在后面的余少阳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梁排长自从中午休息结束的时候开口叫起了队伍继续赶路,接着整整一下午就再也没说话了,任凭队伍里几个懒散的士兵拖拉着行进速度。现在天色向晚了才开口责备,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更重要的是,这与梁排长平日严谨的作风大相径庭了。二排谁都知道,整个排里梁排长是最不苟言笑的一个人,管理排下的士兵们都很严厉。难道梁排长整个下午被太阳晒得没脾气了?

余少阳收起了自己的疑问,或许是自己刚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心中多疑了吧。

士兵们都低着头,虽然脚下快了起来,可是每个人的脸上还是一副怏怏的神态,丝毫没把梁排长的话听进去。反正他们都习惯了,挨骂挨打,自己经历的还少吗?只要不挨饿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跟在梁排长身边的刘定文马上摆出一副趋炎附势的样子,转身对身后士兵们补充的吆喝了一句:“他妈的,你们挨饿那是活该,竟然还害得梁排长和老子陪着你们挨饿,真是活腻了你们………。”

然而就在这时,突发事件发生。

刘定文的话音还没落,只听到左侧山坡上的林丛之中,“砰”的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刘定文感到自己后脖颈溅上一大片热乎乎、粘稠稠的液体,赶紧伸手去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立刻大惊失色了起来。这手指上的一大片鲜红的颜色,赫然是血。

顿时,整个正在行进中的队伍全部都惊愕住了。

刘定文的心凉了半截,赶紧在自己身上身下的摸了摸,生怕自己哪里被枪击中了。可是还没等他找到所谓的伤口,就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士兵,惊恐的瞪大双眼,伸出一条胳膊指着正前方。

“刘棚长………刘………”士兵战战兢兢的说着,可是支支吾吾半天,没把完整的话说出来。

刘定文赶紧顺着这个士兵指的方向回头看去一眼,只见先前还说话来着的梁排长已经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捂着喉咙,大股的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流溢出来。

此时梁排长还没断气,充血的双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惊恐,穿着军装的身子还不停的抽搐着。

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山道左侧的山坡上再次换来枪响。这次可不止一枪了,噼里啪啦的枪声响了一大片。守在前后两辆牛车旁边的士兵各有三两人中了枪,载倒在地上。这三两个中枪的人并没有命中要害部位,倒在地上一边痛苦的挣弹,一边歇斯底里的哀号着。

“山上有人,山上有人!”有一个士兵连连喊了起来,话音还没落,人已经抢先跳到山道另外边的低洼地里躲了起来。

护送队伍立刻陷入了惊慌,这些毫无经验的新兵们今天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遭遇战。

刘定文个头矮小,很快就从人群里穿了过去,也跟着跳到山道下面的低洼地。他靠在洼坡上缩着脑袋喊道:“他妈的,你们找枪子呢?快闪呀。”

士兵们立刻学着刘定文的样子,纷纷的朝山道另外边跑去,可是山坡上的枪声没有停止,对准这些正在奔跑的士兵后背一阵猛打。好几个士兵还没来得及跳进洼地,就被子弹在打中了,有的一枪毙命,有的受伤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嚷嚷嚎叫。

余少阳并没有像这些六神无主的新兵那样茫无目的的找掩护,他在梁排长刚中枪倒地的瞬间,人就已经闪到牛车后面。此时,他看了看前面三米远的洼地里,一窝子士兵们都颤颤巍巍、惊魂未定,全部伏在洼坡上,没有一人敢冒头反击。

妈的,竟然连敌人是谁都还没摸清楚,照这样下去,队伍不是逃就是死。

余少阳心中暗暗的愠怒,他将手中的汉阳造拉栓上膛,然后蹲下身来趴在地上,透过牛车的轮子向山坡上看去。自己之所以不急着跳到洼地里躲藏,就是要利用更近的掩体,先看清楚敌人的情况。

只见山坡浓浓郁郁的林木丛中,稀稀拉拉的大一片动静。虽然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肉眼没办法辨别出敌人详细的情况,但是余少阳凭借多年的特工经验,从这林木动静里依稀可以推断出,藏在山坡上的人不少于二十人。

山坡上的枪声已经停了下来,只有躺在山道上的几个受伤的士兵还在嚷嚷着。

在枪声停下来后,藏在洼地里士兵总算有喘气的机会,他们纷纷的拉栓上膛,希望还有反击的时候。

这时,刘定文趴在洼坡上探出了半个脑袋,他先看到了躲在牛车后面的余少阳,愣了愣之后,也不去管这个人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老兵油子了,遇到这样情况还是有点经验的,于是扯开嗓门朝山坡上喊道:“喂,山上是哪一路的弟兄,我们可是资中县前哨的官军,劫财没财,可别给自己道儿上惹麻烦………”

砰!一声枪响。正打在刘定文的眼前,吓得他赶紧把半个脑袋缩了回来。心里还不住的骂着:狗日的,敢向官军开枪,脑子叫驴给踢了?

看到这帮自称官军的队伍被打得狼狈不堪,山上的人群忍不住哈哈嘲笑了一番。有一个人从林木中露出了半个脸,肆意的讥讽道:“还官军?瞧你们这些龟儿子的狗样,识相的赶紧跑路,你们的这两车军火,大爷们笑纳了。”

这人说完,抬起枪对准了受伤躺在山道上的一个士兵,毫不犹豫的就扣动了扳机。枪声一响,子弹正中那士兵的头部。鲜血夹着脑浆飞溅而出,这个士兵顿时终结了性命。

“看到没?”那人在射杀了这个士兵后,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径直的从山坡上的林丛中站起了身来,“这就官军的下场!”

山坡上的人群叫好声一片。

余少阳躲在牛车后面,透过车轮子看到了这个人的模样。对方穿着一个短褂子,两个臂膀子就这样袒露在外,额头上还有一道刀疤,一副凶神恶煞的样貌。

“下面的官军给老子听好了,大爷们可都是银峰山义王寨的人,最后警告你们,现在赶紧滚蛋走人,不然………。哼哼,一个不留。”刀疤口气十分猖狂。他好整以暇的把自己手中的步枪重新拉栓上了膛,抬起枪杆子对准山道上的另外一个受伤的士兵又是一枪。

这一枪没有命中头部,但是却击中了胸部。这个士兵挣扎了十几秒,痛苦的断气了。

这厮的枪法还真是了得!

虽然余少阳对于眼前的两个同袍连续毙命,并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动,这是做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特工的心理素质。但是对于站在山坡上的刀疤如此下狠手,他心中却很是疑惑不解。官匪一家人这是很寻常的道理,就算现在银山镇的官军和山匪关系不如以前了,但是犯不着这么狠毒,难道山匪就不怕激起了官军公愤,招来报复?何况不仅下了毒手,还气焰嚣张的自报家门?

更重要的一点,山匪向来是有自己的规矩,劫财劫物那是为了谋生,犯不着招惹是非、多树敌人。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另有隐情似的。

余少阳沉了沉气,决定在静待一下。

躲在洼地里的二排所有官兵,全部都不敢多吭声。有几个位置稍微隐蔽的士兵还冒出半个脑袋来看了看外面的动静,这些士兵在亲眼目睹山匪连续击毙两个受伤的同袍之后,心中更是惊恐不已。

这些山匪常年耍枪杆子,无能是枪法还是手段都比他们这些刚编到队上的新兵强多了。他们这些新兵别说刚摸上枪没几个月,而且大多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出身,首先就没有处理这样突发事件的经验,其次更没有面对这样杀戮的勇气。一下子全部六神无主了。

一个看到外面情况的士兵慌忙蹲下了身,脸上一片惊恐的说了道:“完了完了,他们把王小五和赵三多给打死了。”

“怎么办?咱们逃吧!”

“逃?那军火丢了,咱们回去怎么向队官交差呀!”

“是呀,这两车军火可有二十条新式步枪,五万发子弹呢,还有一箱子盒子炮。这些玩意要是丢了,回去肯定会被打断腿了。哎呀哟我的姥姥哟,咋个办撒?”

士兵们七嘴八舌都显得焦急不堪了,有一个胆小的娃儿甚至还低声哭了起来。

“杨老头,要不咱们当逃兵吧,不要回队上了,直接逃到内江去。”有一个士兵忽然提议道。

“啥?你这是要当逃兵呀!咱跑到内江去又能怎么样?”躲在最深处的杨老头冷冷的回了一句。

先前的士兵声音带着一些颤抖的说道:“那你说咋办?跟山匪拼了,把军火抢回来?你也不看看,这些贼人是怎么一枪打穿梁排长喉咙的!”

杨老头胡子糟糟的脸上早就没什么颜色了,他不耐烦的说了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去问刘定文。”

于是所有士兵都看向了刘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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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章一战

余少阳躲在牛车后面,与低洼地距离的不算远,士兵们叽叽喳喳乱作一团的议论他自然全部都听到了。他现在倒是不想发表任何意见,毕竟敌暗我明,双方实力没办法评估,此时就算是撤退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目前躺在山道上的还有两个受伤的士兵,其中一个仅仅是被击中了大腿,意识还很清醒。这个士兵看到了山匪连续击毙了前面两个受伤的士兵,心中自然惊恐不已。此时他还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招来枪子,不过早就看到了躲在牛车后面的余少阳了。

趁着这个空当的时候,他连忙悄声的向余少阳哀求道:“兄弟,兄弟,救救我,救救我!”

余少阳冷冷的看了这个士兵一眼,前世被自己合作三年的拍档枪杀的影像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不过他保持着冷静,在这个时候把这个受伤的士兵拉到掩护物体后面并不是难事,更何况如果接下来有必要一战的话,多一个人多一条枪。

当即,余少阳对那人说道:“把你的枪拿好。”

大腿中枪的士兵连忙抱住了自己的步枪,眼睛巴巴的看着余少阳。

余少阳从牛车轮子向车尾巴移动了一下,然后对那人说道:“把手伸过来,我拉你的时候,你另外一条腿同时发力,明白了吗?”他已经在心中暗暗计算了,自己与对方距离不到两米,如果两人同时用力,两秒的时间就足以将其拉到牛车后面。

那个士兵连连的点了头,用力的把身子向余少阳这边凑了凑。可是他刚刚准备伸出手,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顿时射穿了他的脑袋。飞溅而出的鲜血沾了余少阳一脸。

站在山坡上的刀疤匪冷森森的吼了道:“他妈的,你们当老子是在说笑吗?哼哼,给你们这些龟儿子留活路不走,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说完,手中的长枪一抬,将躺在山道上最后一个受伤的士兵给结果了。

接着,山林中一片尖锐的吆喝声,山匪们的士气顿时达到了最高点。

余少阳感觉这些山匪们的叫声充满了挑衅,粘在脸上热乎乎的血液,更像是一种兴奋剂一般,催化着他内心中的杀意。几秒钟的思考之后,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忽然跃身而起,手中的汉阳造顺势举了起来,对准山坡上飞快的放了一枪,接着又蹲躲了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仅仅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这一枪并不是盲然的射击,他早先就暗暗记下了刀疤的位置,趁着山匪趾高气扬以为山下面的官军毫无反击之力的时候出手,更是打了对手一个严重的措手不及。

凭借自己特工生涯对枪法的造诣,他是很有信心在这两秒的一瞬间放倒那个刀疤,如此一来必定能够大杀这帮山匪的锐气。

山匪士气低落了,对于二排来说不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是有利的。

余少阳的枪法是准的,但是他手中的这把旧式汉阳造也不知道辗转了几手货,枪身之中总有一些零件太过老化或者存在磨损问题。他这飞快的一枪原本是直射刀疤的头部,只不过最终枪声落地之后,子弹竟然击中了刀疤握枪的手。

刀疤猝不及防的一声痛嚎,手中的长枪一下子跌落下来,顺着山坡滚到了下方被一颗树枝挂住了。不过好在他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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