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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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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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另有所图罢了。”

武帝的声音很低,对着新坟轻道:“今**为我而亡,实是有些出我意料,只可惜你于我虽有师徒之情,可我于你却无师徒之谊。”稍是一顿,武帝再道:“你怕不知这些年来,你恨那行云,恨崆峒,恨中原武林,实则都是错的,当年你父率众马踏肃州却是我背后所迫。”

似是回忆,武帝的声音更低:“当年我在你父面前稍露武功,便将他惊住,随后我又稍露对你的欣赏之姿,你那父亲便一心求我收你为徒,我当时也没有拒绝,只道需要大笔钱财。其实我知万马堂虽然看似风光,可却是山匪性子,钱财来如流水,去亦如流水,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积蓄,所以你父便为你冒险,冒着与崆峒交恶,去袭了肃州。其后万马堂虽然被打的散了,可你父在中原武林搅风搅雨,最终于太原边家,被行云所杀,说将起来,起因也在于我。”

武帝将往日秘辛娓娓道来,只可惜马斤赤却是听不到了。

抬了抬头,看着天色渐晚,武帝的神色不变,看不出悲喜,依旧缓道:“不止你那父亲和叔叔,便是你,我也不准备久留,论起资质,你却也还算不错,只可惜太缺智慧,性情暴躁,难堪大任,便是将万马堂堂交与你,都难打理得当,反还可能惹出祸事来,更何况万马堂如今已是无用。”

说到这里,武帝的话头忽然一顿,似是说的够了,一时又沉默起来。就这样,直过了盏茶的工夫,武帝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站了起来,先是将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那一壶酒,尽皆洒在坟前。

随手抛了那酒壶,武帝转过身去,遥望东方,这正是萧宗赫等人远去的方向,自方才的回忆之中醒了过来,武帝的眼中猛然闪过一丝厉色,又暗含着一抹疑惑,自语道:“你又是谁?”

似是疑问,又似不需要答案,武帝只停留了片刻,便缓步回行。

如今的天山之上,乱糟糟的,以前山上都是天山门下,人本就不多,又相对有收敛。而如今,天山剑派走的一个不剩,万马堂众则留了下来,毕竟山下哪及山上的房舍精致?这群马匪自然不愿再吃苦,一阵的吵闹下来,自然愈的乱了。

更何况武帝被迫放走木莲子等人,又放走天山门下,沙海天山已经名不符实,万马堂的人心早已不稳,有死忠马家的,便要为马斤赤报仇,而那心思活泛的,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远走他处。如此一来,更无一丝齐心,也多添了几分嘈杂。武帝远远瞥了一眼,却对这些人却是一概不加理会,只管闭关休养去了。

便如此,时日匆匆,转眼又是过去月余,萧宗赫一行人终于出得大漠,转身入了关。有这月余的走走停停,萧宗赫的伤已经痊愈,木莲子等人的伤重,又没有萧宗赫这般的修为,所以依旧带伤在身,只不过又丹神的丹药圣手,都好转不少也就是了。

进到关内,众人先是寻了客栈安顿下来,好生洗漱一番,随后众人这才再聚一起,便听萧宗赫安排下一步的安排。

“中原虽大,可我们这些人太过显眼,余下的大派也必然不会任由这许多魂级高手在外,所以这一行的去处,大家若不嫌弃,便随我回安乐谷如何?”

萧宗赫说的很是客气,木莲子等人闻言,也没有反驳,就如他方才所言,这百多天山门下,再加上四个魂级高手,任是唐门点苍都不会坐视,更何况武帝虎视耽耽,谁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就连本是有心离开隐居的丹神夫妇,也没有提出异议。尤其是听闻安乐谷,夫妇二人也动了心,便见丹神笑道:“听闻那山谷周遭俱是悬崖,只有一个入口,十分的安全。”

萧宗赫点头道:“正是如此,只不过如今那入口被点苍和唐门联手堵了上,又派人看管,却是不让我们出来。”

木莲子闻言,忽然奇道:“那君儿你……”

说到这里,木莲子一省,萧宗赫既然都来了天山救下自己,那必然是另有出口了,只不过这是安乐谷的秘密,自己这时来问,尤其当了外人的面,终究不妥。

萧宗赫却似浑不在意,当下笑道:“就是有些钱财的人家,还要留个后门以防万一,更不说安乐谷原本是我万剑宗避祸之处了,怎不会有条后路?不瞒师父,若不是安乐谷有这另外出路,徒儿当初在太室山上,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带人回谷。”

木莲子闻言,点了点头,也便在这时,门外脚步声起,却是进来一个天山门下的小姑娘,报称外面有人来寻萧宗赫,还有信物奉上。萧宗赫接过一块小木牌,点头道:“这原本是我万剑宗传信之物,看来是有消息传来。”

随即就见萧宗赫着人进来,来人是个中年汉子,生的颇为精干,利落的将手信一封交了出来,随即告罪一声,退了出去。对于萧宗赫手里的信,木莲子等人都有些好奇,毕竟这些人如今都没了耳目,就连濯星仙子也是如此,天山剑派本就没有剩下多少人,声威不复以前,在中原的眼线早失。所以,这些人对如今中原武林究竟如何,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十分的感兴趣。当然,这些人也都自持身份,怎也不会强索。

萧宗赫看的很快,随后也没有多加隐瞒,便将那信给了自己的师父,便即言道:“信上所言,嵩山决战之后,唐逸就兑现之前诺言,更有飘渺天宫、点苍和那昆仑三派响应,和上唐门,一共四派总记千人,去往东南剿灭倭寇。”

倭寇之祸,众人也都有耳闻,当下点了点头,暗道这是好事。

唐星与唐逸的关系最好,此刻那信又不在他的手上,当下难得的开口问道:“那结果如何?”

萧宗赫看了眼唐星,微笑道:“信上所言,唐逸使的暗渡陈仓之计,早行了一步,先是解了江阴之围,杀倭寇近千,更是俘虏三千倭寇于江阴城中,再后去到杭州,查出群倭聚集之处,于临平山一把火,连烧带熏,将万余倭寇尽截屠灭,自此东南再无大患,就算有些倭寇,也不过零星而已,成不得气候。”

唐星闻言,面上似乎没有上变化,不过萧宗赫却是自唐星的眼中看出一丝的放心和高兴,显然是为他的姐姐和“姐夫”的平安而放心,又为他们的骄天功绩而由衷的高兴。

“那他们可否已经回转唐门?”唐星稍是一顿,又想到姐姐和唐逸既然成功剿灭倭寇,那应该已回传,以他们的脚程,如今回到川中都有可能。

唐星这么问来,其中的意味,萧宗赫怎不知道?既然自己方才说了,点苍和唐门很可能会起冲突,那这四百唐门子弟,外加唐逸、唐月这两大高手回到川中,不论是留守还是外派,都大增唐门实力,唐星自然关心在意。

“依信上所言,唐门四百人众已自踏上归途,不过唐公子和令姐却并未一起回来。”

木莲子此刻已是将信看完,转手交与丹神,见唐星的眉头微微一跳,怕他误会,忙解释道:“陆上倭寇虽除,可他们在海上的落脚补给之处却依然存在,依唐公子的意思,若只清除陆上倭寇,不过治标,却不是治本之策,虽然这一次消灭倭寇,将近一万五千之巨,但只要那海上的补给落脚之处仍在,倭寇便会源源不断的赶来,时日一久,再积蓄足够实力,依旧会来犯我东南。“

见唐星的面色恢复正常,木莲子目露钦佩道:“如今中原武林元气大伤,依唐公子所言,不可能分出人手常驻东南,一旦这四派千人离开,过不多久,怕是倭寇之患重来,百姓好不容易安定些日子,又要惨被洗劫屠戮,所以他说动了朝廷水师,与其一起出海,进剿倭寇,誓将倭寇根除,标本兼制,才算功成。”

丹神这时也看的完了,当下点头道:“便是这个意思,那位唐公子可当真不凡,也难怪行宗主夫妇与老朽提过不只一次。论起智计武功,均是惊人,更难得这份为民之心,实可当的上我辈楷模!”

不过丹神随后话锋一转道:“但那四十九院若真如传闻所言,既有实力,又与我中原武林仇深,那可就是我中原武林的又一桩祸事了。”

丹神的面色转忧,洗月仙子没有多看那信,有自己丈夫看过便已足够,当下将信给了自己的两个师妹。濯星仙子看的十分快,毕竟有关唐逸之事,前面已经说完,最后这四十九原才是她心奇所在。

不过濯星仙子看过之后,却是嫣然笑道:“这四十九院忽现江湖,究其过往,与我等名门大有宿怨,此刻正值嵩山决战之后,倭寇猖獗之时,他们忽然出现,哪是不对名门不利啊。”

濯星仙子之言,听似关心名门安危,可实则却是幸灾乐祸,木莲子闻言,暗自摇头,心道:“当年天山剑派祸起,其余名门俱是在旁袖手,虽然为此重开了嵩山之盟,但所商议的,却是各自利益,全不提天山剑派。如此一来,眼下这四十九院出现,怕反会被她当作对名门的报应吧。”

当然,心下所想的这些,木莲子可不便说出来,当下只道:“眼下倭寇之患虽然没了,但名门大派因为嵩山决战,七派俱伤,只要四十九院有唐公子口中所言的一半实力,一半的仇恨,那可就是我中原武林的又一场浩劫了!”

不错,这四十九院出现的消息,以及他们的来历,正是唐逸有意散播出来的,甚至还叮嘱朝回赶去的那四派门人,着这千人在路上不停传说,为的就是要天下人尽皆知晓。如此,即便帮不上什么忙,也要让世人知道,一旦此刻少林武当出了事,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飘渺天宫在东,唐门、点苍还有昆仑在西,这两下里一传,不多时,便天下皆知。

对此,木莲子的心下暗自感激,毕竟青城如今也仅有些许新入门的孩童和家眷在山上,四十九院若在暗处,那他们要做什么恶事便不会有顾忌,而眼下被挑的明了,虽然不见得能当真阻止他们,可毕竟令他们生些忌惮,束些手脚。

“只不过这也仅仅是为那些人制造一些障碍罢了,我们不知他们究竟来意如何,若他们当真要报千年之仇,仅仅靠这些阻碍还远远不够!”

木莲子说到这里,对自己师门青城的担心更甚,这一瞬间,下定决心,此行绝不能去安乐谷,无论如何也要回青城山去!那四十九院若当真有歹意,那自己就算不敌战死,也绝不能坐视不理!便是死,也要死在青城山上!

“只可惜我中原武林,竟劫难重重。”木莲子想到这里,不禁摇头一叹。

正文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零

劫难重重,华山危、少室将倾。四零零

“阿弥陀佛,想不到我少林竟劫难重重。”就在木莲子感叹之时,亦有人远在嵩山少室,心生同感,不禁高宣一声佛号,声中十分悲凉。

新修的少林本院前,感叹之人乃是少林座之一,舍利院座广殊大师。本不过五十余岁的他,在得知少林精锐俱与万剑宗葬身万羊岗后,登时苍老十年,如今再有强敌临门,心神俱疲,骤然望去,就似七八旬的老翁一般。天色还未晚下,依旧在白日里,便有敌人登门,却是没有半分的避讳,这是何等的蔑视?

少林的精锐一战俱毁,就算有个别伤重,没有与万剑宗一起堕入地下的僧人,这短短时间里,也定难养好伤势,至于自己身后这些门人,更不过只是习过年许,连基础都未能打好的孩子。其实就是这些孩子,都已是广殊大师所能寻来一战的最后力量,可见如今少林已然窘迫到了何等地步/

至于眼前这些人,不用他们张口,广殊大师便已心中有数。四十九院!自日本岛上而来!关于这四十九院的传闻,江湖早沸沸扬扬,又经过唐逸刻意宣传,这些人的来历意图,怕是整个中原江湖无人不晓。

广殊大师望了望对面所立的数十人,这些人以三者为尊,领头三人怕都有魂级境界,虽然广殊大师自己不过剑罡级,但他却敢肯定没有看错。毕竟那三人的修为,广殊大师自问一个都看不通透,尤其为之人,一把长刀足有六尺,正半悬空中,显然与以魂御剑的原理相通,这修为自然也不会逊于中原武林的魂级高手。

虽然广殊大师并不了解刀剑修行究竟有什么区别,但对手的武功绝非自己能敌,这却几乎肯定,更何况对方只高过自己的就有三人,还不算他们身后的数十好手,仔细数数,三十有余,一个个气定神闲,就只他们动手,如今少林便抵敌不住。想到这里,广殊大师不禁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那百多不到的少年僧人,暗摇了摇头,心下满是无力。

不过广殊大师所不知道的是,四十九院这边却也并不好过,这次乘兴而来,本以为隐秘,中原武林早乱的和锅粥也似,失去名门的威慑,几乎所有地方门派都按捺不住,肆意争杀开来,又有谁来注意自己?二百年来,名门好似座山一般,稳稳的压在这些中小门派的头上,莫说撼动,便是望上一望,都需仰视!如今可是天赐良机,压抑了百多年的中原江湖,一旦没了约束,登时惊人的混乱起来。而四十九院此番远渡重洋,来的人都是精锐,为求度,所以精而不多,总共不过百多人马。这区区百多人现身在这浩瀚混乱的江湖,怕是连朵浪花都溅不起来。可谁知,事实偏偏出人意料,不过几日,四十九院的大名竟落了个任人皆知,虽然中原江湖上所传的泛泛,但终归是露了行藏。

“鄙姓泉古,单名一个拓字,乃四十九院,明王寺次座。”泉古拓的心里虽对四十九院的形迹暴露十分不满,可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反是一派云淡风清,与他身后那三十多凶神恶煞般的手下比起来,大不相同。

“明王寺乃四十九院中的护法所在,除却院尊之外,十大明王便是本院武功最强之人!莫看我家兄长名为次座,可那座荒木不过是一莽夫,实是远远比不得的!”就见泉古拓左手一个矮小的中年人在那直声高喝,口里炫耀,神态之间更是桀骜无比,丝毫不将少林群僧放在眼内。

泉古拓闻言,微微一笑道:“名三,论起武功,为兄确实不如荒木先生,院尊定下的排名,自不会有错。”

那被唤做名三的矮小汉子见泉古拓如此说来,本想争辩,可看了泉古拓一眼后,却终究没有坚持,稍是沉默片刻,随即反过口问广殊大师道:“你这和尚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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