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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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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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缓也就够了,朱玉望向唐逸的眼中,复杂起来,似是欣赏,又似是惋惜,不过眼前这形势得来不易,朱玉转眼便是收拾心情,朝下再度大喝。

正文 银辉闪处落如雨。三四六

银辉闪处落如雨。三四六

朱玉在旁似是又做了一番劝降,之后似又再说了些什么,不过唐逸却没有听的太过清楚,他内力尽耗之下,震骨传声几是无用,仿佛又要回到失聪的那一刻。也就在这一刻,唐逸就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就似开了闸般,丝丝缕缕的清新之感,直从头顶冲将下来,遍体的舒爽,唐逸甚至不自觉的合起了眼睛。

唐逸的体内,玄天神功那阴阳两气虽然几近枯竭,但你缠我绕的度却是更快。头顶天,脚踏地,唐逸人在中间,一时就似能沟通天地一般,体内阴阳二气的缠绕运转,就似一个旋涡,将头顶上的先天之气扯将下来,再传到脚下,自地下流去,虽然这一番天地沟通,自己只不过是个通道,但也并非全无好处,每每一道先天之气经自己,便都能被玄天神功留下一些,虽然少,但却胜在源源不断,如此一来,自己还没有运气调息,内力便开始缓缓的补充起来。

感觉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唐逸心下哪不惊诧?随即暗想道:“我方才做了什么,以至这玄天神功竟然大有变化?是我内力耗尽反激的玄天神功与天地沟通,还是说我方才的心境暗合天道,以至玄天神功有了感应?”

玄天神功本就是拼凑而来,唯一还算了解此功的裴悲也死了,唐逸根本便找不到人来询问,只有把这问题闷在心里。好在如今感觉舒爽,想来这变化应是好的。毕竟如今内力恢复的度,要比以前快上一倍,怎都是令人满意的好事。

内力渐渐的恢复,唐逸再运起震骨传声,随即脑中传来声音,却是朱玉在一旁与自己说话。

“倭寇都降了?”

闻听朱玉所言,唐逸把眼睁开,虽然赤瞳尽去,不过城下的变化仍然看的清楚。

朱玉正在和自己说话,虽然自己只听到后面一半,不过那意思却是明了,有自己以箭阻住双方,借这短暂的停顿,朱玉的喊话终于起了作用。虽然援军中的汉子大多是与倭寇不共戴天,可如今他们能占尽上风,却也是因为朱玉使的计策,否则只凭他们这千人,哪拼的过四千倭寇?

侯酬勤也没有再来开口鼓动,此刻的他,正停下剑,抬起头望着城楼上的一男一女,眼中神色复杂,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森见群真此刻则是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如今这一降,于自己的名声大损,可终归是留下性命。

江阴城。

县衙。

城里城外的倭寇合在一起,可说这一战俘虏了几近三千倭寇!一下子俘虏这么多人,还要遣人看管,就连许蓉都没有这个经验,忙乱可想而知。又兼援军杀的疲惫,也需休息,所以这大战过后,江阴城的守军几乎没有一人闲着。

也正因此,县衙后堂如今只有三个人留下。

唐逸、朱玉、侯酬勤。

坐在本是原本县令的书房里,朱玉半依在唐逸的身上,动作虽然有些个暧昧,不过出现在朱玉的身上,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十分的自然,就似天经地义一般。

其实朱玉也不想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实是那麻药当真有些厉害,她强撑到城外倭寇尽降之后,再无力支撑,便是回来,都是由唐逸背了的。

想到自己被唐逸背了回来,朱玉转眼看了看他,就见他的神色丝毫不动,朱玉不禁心道:“要是别的男人,以为我生就这副普通的模样,倒也就算了,但他明知我本来面目,肤相亲之下,却还能如此镇静,倒真有些出人意料。”

感觉的到朱玉的目光,唐逸善意的微笑了笑,实际上他背着朱玉,感觉着那娇躯在背后磨动,年轻气盛的他,怎会无动于衷?只不过唐逸的心里还有唐月,更在担心不知下落的冯茹,那一丝的绮念方生,转眼便就被唐逸压了下去。也因念起冯茹,唐逸面色更是沉了下来,转头死死盯住侯酬勤。

侯酬勤坐在对面,穴道早被唐逸制住,不过他也没有反抗,好像认命一般,安静的坐在那里,此刻见唐逸望了过来,也丝毫不惧唐逸眼中的厉色,只管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唐逸闻言,不答反问道:“你可听过唐逸此名?”

侯酬勤一怔,随即点头道:“听过,此人年纪不大,可名声却是远播,隔不多久,便令人惊讶一番,就算南直隶这等武学衰微之地,亦无人不知。此人以智动江湖,年纪轻轻,毫无基础,便游走于名门之中,就连崆峒这等的大派都被他瞒过。”

说到这里,侯酬勤一顿,看了看唐逸,有些诧异道:“莫非你便是唐逸?不过你这副模样……”

唐逸也不隐瞒,一指自己的脸道:“易容而已。”

侯酬勤自然惊讶了一番这易容之高,不过眉头随即又皱道:“唐兄不是去了嵩山?听闻那嵩山决战,二百年难见,唐兄身在唐门,必然不会少了前去,怎会又到了这里?”

唐逸眉头微皱,这侯酬勤镇静自若,侃侃而谈,实是反常。要知道侯酬勤表现的越是自如,便越有问题,他若不是有所恃,那便就是不把性命放在眼里了。不过唐逸仍然答道:“嵩山决战已了,西盟已胜,我自然可以脱身。且决战之后,余下名门,均觉东南倭寇猖獗,所以有意为百姓除害,我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

侯酬勤闻言,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两位前来,我虽然也有怀疑,便道这等高强武功的人,又会是何方神圣?可怎都想不到会是名门中人。”说到这里,侯酬勤看了眼朱玉道:“这么说,这位便是唐月唐大姐了?如此看来,酬勤输的倒也不冤了。”

既然唐逸能把自己扮的老了,那眼前这女子自然也能把自己扮的年轻,侯酬勤很自然的想着。毕竟对他来说,朱玉和唐逸出双入对的,依偎的如此自然,不是传闻中与唐逸两情相悦的唐月,还能有谁?更何况女子有这么高武功的却也少见。

朱玉闻言一怔,没想侯酬勤竟然把自己认做了唐月,登时摇头失笑起来,只是笑过,朱玉却没有开口解释。唐逸见状,眉头稍是一皱,可终究没有多言,便就随那侯酬勤误会。

一时屋里竟是沉默片刻,不过侯酬勤随即打破了这份沉静,又自问道:“酬勤有一事不明,虽说两位此来,本就有意要剿倭寇,但想想,应该怎都不会知我之目的如何。更何况酬勤举这义旗也不过半月的工夫,想来两位也不会早得了风声。”

唐逸心下虽然着紧要问他冯茹的下落,可却又忍了住,闻言点头道:“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才去了侯府。”

侯酬勤闻言,更是奇道:“两位不过临时起意,等到我家,酬勤一力招待,不曾怠慢,却不知两位是如何现我的破绽?”

唐逸看了看这侯酬勤,他既然自认有破绽,那便说明他并不否认其怀有异心,只不过这份镇静实是令唐逸暗皱了皱眉头,就如自己方才所想,侯酬勤如此表现,不是有所恃,那就是根本便不再有生念,将那生死抛在一旁。

“若是后者,那可就不好办了。”真要是连自家性命都不再看重,唐逸可不知自己能不能从侯酬勤的口里逼问出冯茹的下落。

心念电闪,不过唐逸的面上没有露出半分的焦虑,只管言道:“你的破绽可不只一处。”

侯酬勤似是更加奇怪,当下笑道:“原来我这破绽这么多,却可笑我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言罢,侯酬勤住了口,只把眼睛来看着唐逸,似是在等待答案。

至于朱玉,她那麻药的劲力作,虽然因修为深厚,还能一直保持清醒,但也懒的多言,只管舒服的依在唐逸的身旁,侯酬勤看的清楚,也就省了麻烦,只管来问唐逸。

唐逸见侯酬勤望来,沉声道:“前几日,酒宴之上,我等行那引蛇出洞之计,侯公子可还记得?”

侯酬勤闻言,神色一动,随即笑道:“这才不过四日,酬勤哪会忘记?”

唐逸毫不为之所动,继续道:“先在酒宴之上,当众将如何剿倭说的仔细,便连行程也都定下,且时间紧迫。那些奸细闻听之下,必然按捺不住,便要立刻寻找机会传递消息,如此,便可自待他们主动现形,除这后顾之忧。”

侯酬勤点头道:“不错,唐家大姐的计策确实令人佩服。”

朱玉闻言,笑了笑,然后竟将眼睛合了起来,好似就要睡着一般。

唐逸心下有些奇怪这朱玉为什么任由侯酬勤误会下去,不过却也没有细想,当下继续道:“不过虽然说是引蛇出洞,可这蛇也有高下之分,似殷仁那般的,他真要想传出去消息,怕以侯府的能力,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现吧?”

闻言,侯酬勤的眉头一皱,有些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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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的章节名是345章的,事先说明一下,呵呵。

ps2:明天九千字。

正文 少顷。三四七

少顷。三四七

唐逸看了看侯酬勤,却没有等他说话,便就再道:“殷仁的修为可是不低,侯公子那天匆匆而来,便道这殷仁是倭寇的奸细,我却反是对侯公子产生了怀疑,以殷仁的修为,他又不似有多愚笨,怎会那么容易便被识破?”

说到这里,唐逸一顿,再道:“想来侯公子应该没有拿到那殷仁是奸细的证据吧?”

侯酬勤点头道:“确实如此。”随即一笑,便见他再道:“就如唐公子所说,那殷仁如此出众,必然引人注意,唐大姐如此智慧之人,怎不怀疑?再有我说他是倭寇奸细,在唐大姐那里,不过是做个印证罢了,哪还需要证据?”

唐逸看着侯酬勤如此痛快,眉头一挑道:“侯公子怎就这么有信心?要是我们没有怀疑殷仁呢?”

侯酬勤摇头道:“那可不会,因为他本就是货真价实的日本国人,旁人虽然看不出破绽,可落在唐大姐和唐公子的眼中,自然逃之不过的。”

便在这时,朱玉忽然睁了开眼道:“那殷仁的身份如何?”

侯酬勤如此毫不犹豫的便将殷仁出卖,很显然,这两个人不是一个路数,这么一来,便连朱玉都对殷仁的身份起了兴趣。

不过闻言,侯酬勤却是摇头道:“酬勤只知那殷仁原名四十九院音人,乃是日本国内武道大家之后,至于他此来究竟为了什么,我却不知,只知他此来,必不会是相助倭寇的。”

这话却无需侯酬勤来说,殷仁真要是有心去助倭寇,大可直去江阴,以他的身手,要越过城墙击杀许蓉,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到,一旦许蓉被刺,江阴群龙无,还能守上几日?

唐逸和朱玉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道殷仁的来历倒真是有些个出人意料。稍一沉吟,朱玉再是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姓名?”

侯酬勤一笑道:“这自然有人告诉我,唐大姐若是想要知道真实情况,不如直接去问那殷仁却好过来问我。酬勤人单力薄的,哪会了解太多?”

唐逸的眉头登时一皱,心道:“我本是以为那殷仁在明,侯酬勤在暗,就算有人起了疑心,也好推出那殷仁来引人注意。可如今听来,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也便在这时,侯酬勤再道:“可恕酬勤直言,只凭殷仁,还不足以让两位这么怀疑酬勤吧?”

唐逸放下心思,点头道:“确实,殷仁的修为虽高,但此人的智慧如何,我们也仅仅是一面而得,猜测而已,并不如何详知。如此,也不能便认定他不会一时失手,反被侯公子截得了消息,查出身份。”

说到这里,唐逸的面色一沉,语气转眼便是冷了三分道:“殷仁如何,只不过是怀疑,可你那地下密室里,所禁之人,却是千真万确!想一个能举义旗,救万民于倒悬之人,私下里却暗囚女子,这里外之别,是不是大了些?这算不算足够怀疑你的证据?”

侯酬勤闻言,面色也终于一变,不过片刻之后,便就冷静下来,叹道:“果然,十五那日给两位安排到了隐香院,我便暗觉不妥,其实那密室深藏地下,任谁都不可能听到半分的声息,但即使如此,我仍觉不安,便一心想给二位换个地方,可不想,仅仅一晚,便被唐公子现了破绽。”

说到这里,侯酬勤摇头苦笑道:“果然饮酒误事,大事当头,不能稍有放纵自己,眼前便是教训。”侯酬勤所言之意,唐逸心下明白,他便是说,若不是那日醉了,有他安排二人住处,也便没了今日之败。不过这世上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侯酬勤自然清楚,当下却也仅仅感叹,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悔意。

闻听唐逸说起自己曾住过一晚的小小院子里,竟然隐了密室,朱玉强提起精神,心道:“他早在侯府之时,便就似是觉察出了不妥,临行之前,还曾叮嘱过我,要我小心侯酬勤,只是他一直没有将内情说将出来,如今看来,他半路折将回去,可是有了结果。”

俏目转去,先看了看在那感叹的侯酬勤,又再转向唐逸,就见他不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否则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这天下间可没有滴水不漏一说。”

侯酬勤闻言,没有答话,片刻之后终道:“既然如此,我便承认。此行,酒水里落下麻药是我,有心助倭寇夺下江阴的也是我。若是没有两位忽然到来,以酬勤的计划,是要以援军诈开城门,之后那麻药效力行开,瘫软他们的手脚,随后放倭寇进得城去。之所以如此做来,为的不过是那江阴城里的钱财。两位也应知道,朝廷禁海,我侯家日薄西山,眼看便就衰落,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好过坐以待毙。”

将前后和盘托出,侯酬勤顿了一顿,随即自嘲道:“当然,如今看来,我却是输了。不过自古成王败寇,既然如此,两位要杀要剐,却是随便了。”

侯酬勤所言的这些,虽然听起来十分惊人,不过这些也早被唐逸和朱玉猜到,听闻之下,并不多惊讶,只不过与自己所猜的加以印证而已。只不过侯酬勤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令朱玉的面色有些难看,当下沉声道:“成王败寇?听你这么说来,反还有怨气不成?”

侯酬勤望了眼朱玉,摇头道:“有怨气又如何,酬勤不惧一死,难道临死之前,还要将怨气隐在心里?”

朱玉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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