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 作者:非夕(晋江12-6-1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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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夫 作者:非夕(晋江12-6-15完结)-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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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他活着。
  “不要说,不要说……”他再也听不下去,用力扯出自己的手,音调怪异地说,“你一定不会有事!我说的话,你都信的,嗯?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嗯?嗯?”
  君盼不再听沈妮儿说话,走到床位,架开沈妮儿的腿。
  他看了沈妮儿腿间一眼,忽的不再哆嗦,他的脸色沉静了很多,他回头同那些人道:“夫人死了,咱们一起陪葬,一个也跑不了。”
  沈妮儿的腿间全是血。

  母女平安

  接生属于妇孺的事,而医术高明的大夫通常是男性,他们对接生这种事,向来不屑一顾。
  君盼吩咐人把扬州城医术最好的大夫“请”来。
  沈妮儿不知道,君盼已经养了自己的手下,那些人属于打手的性质,帮着他为非作歹。要账的时候,抢夺地盘的时候,这些人都很有用。沈君盼为了养他们,费了不少银子。
  现在,他们最大的用处,就是把所有的好大夫都请来。他恨恨想着:如果沈妮儿有事,所有人都一起死!小妮儿怎么能那样残忍?!要他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她太残忍了!
  小妮儿依旧在头顶虚弱地说着话:“君盼……如果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叫孝儿……希望他孝顺自己的爹,同我一样心疼他……”
  “我不要他!”他掰着沈妮儿的腿,眼神阴鸷。
  如果那个该死的孩子害死了小妮儿,他会把他掐死的!
  “你活着,我们全家便都活着,你若是不在,我们一起死。”他冷冷地说。
  沈妮儿怎会舍得丢下君盼和尚未出生的孩子?不过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
  房间外有些嘈杂,变得机灵的婆子跑进跑出的传达消息。
  有几个大夫来了,要求进来诊治。
  君盼便坐回沈妮儿身边,握着她的手。
  小妮儿出了不少汗,他用空下来的手给她拭汗。
  婆子在他耳边低语道:“十一少也来了,带了自己的贴身大夫,说是先给夫人用点这个药,能恢复些力气。”
  君盼便看了婆子递上来的药丸,他知道这东西是能让人上瘾的毒,他也曾用过,确实能够去疼和振奋神经,不过只服用一次是不会上瘾的。况且要想帮小妮儿挺过这一劫,他别无选择。
  那大夫竟然是帮衬阮夫人玩弄他的长须老者,两人彼此匆匆对视,君盼冷冷别过来脸。
  “妮儿,”他同沈妮儿说着话,“吃了药是不是好些了?”
  沈妮儿虚弱地抬起眼皮,嗯了一声。
  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不停地。
  **
  孝儿出生了,母女平安。
  君盼看着那团皱皱的小东西,满心厌恶。
  他曾如此期待她的到来,然而此时,他太后悔了。
  能伤害小妮儿的人,统统是他沈君盼的敌人。
  “再也不生,咱们咱也不生了。”他给虚脱的小妮儿擦身,吻着她说。
  “我看看……”沈妮儿身上却散发出母性的光辉,她伸手同接生婆要孩子,“我的孝儿……”
  她以为自己看不到她,没想到居然能抱一抱,真好。
  沈妮儿吃了那种药,神经还很振奋,她把小东西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亲着,心疼地说:“她太小了,君盼你看,孝儿好可怜。”
  “妮儿,她一点都不可怜,她可恶。”君盼瞥了那团连眼睛也没有似的肉,那东西真的很丑,胳膊腿儿蜷着,只会张大嘴巴哭。
  想到就是因为她,沈妮儿吃了那么多苦,他就无法不恨。
  他不去看她,专心伺候沈妮儿。
  已经恢复安静的门外,又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
  沈妮儿刚刚入睡,憔悴的脸上浮上一抹烦躁。
  沈君盼蹙起眉,快步走出去,就看到几个下人抓着一个脏兮兮傻大个儿,推推搡搡着。
  沈君盼冷下脸,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他认得这人,曹松。
  沈妮儿早产的罪魁祸首。
  他没空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不知死活,自动送上门来。
  曹松嚷嚷着说:“妮妮!我要看妮妮和小宝宝!让我看!”
  “看?”沈君盼冷笑一声,冲过去一脚踢中曹松的肚子,他怕给沈妮儿吵醒,压低了声音狠狠道,“我让你看!”
  曹松被他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说不出话来。
  沈君盼就吩咐手下:“把这傻子给我关起来!”
  这时门内传来沈妮儿虚弱的声音:“君盼?谁在外面?”
  曹松闻言就要挣扎,被沈君盼又一脚踹在胸口,旁人捂着他的嘴,他只能发出吭哧吭哧的闷哼。
  沈君盼拍掉衣下摆沾染的尘土,不再看曹松,转换了下脸色,转身推门进去。
  “妮儿……”他小声唤了一声,见沈妮儿虚弱回头看她,便柔和道,“没事,你睡吧。下人做错事,被我训了一顿,现在没事了。”
  沈妮儿看着他,冲他勾了勾手指,喘息着说:“君盼,你过来,我有话讲。”
  “嗯,”他乖乖点头,走过去抓着沈妮儿的手,睁着纯净的眼微笑看着她,“有什么事嘛?”
  沈妮儿叹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放在颊边贴着,轻声道:“这件事与小松无关,他不懂事,定是被人下药陷害了。你不要伤害他。”
  君盼漂亮的脸划过一丝阴霾,他认真盯着沈妮儿,忽的微微笑开,轻声说:“好。”
  沈妮儿这才稍稍放心,叨念着说:“其实他是个好孩子,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他逗我开心。再说,咳……君盼,只要你不怪他就好……”
  君盼亲着她说:“我以后都会陪你,妮儿,你放心。”
  沈妮儿被他吻着入睡,紧紧握着他的手。
  君盼这才卸下微笑,定定发呆。
  妮儿,我怎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不管是曹松,还是下药的那一个,都会不得好死。
  你相信我。

  甘心逊色

  由于早产和失血过多,沈妮儿的身体渐渐开始不好了。大夫叮嘱君盼,沈妮儿月子里不能生气,不能受风寒,更不能行=房。
  不然以后非要留下诸多病根不可。
  君盼谨遵医嘱,把手头上的生意都搁下,专心照顾沈妮儿和孝儿。
  孝儿不是足月生的,因而天生体弱。
  生下来好几天也不会吸=奶,只能用小勺一点点地喂,沈妮儿急得直哭。其实很多孩子也并非一开始就会吮=吸的动作,不过沈妮儿在月子里情绪不稳,很容易就掉泪。君盼怕孝儿惹沈妮儿激动,就给孝儿请了个乳娘专门照看。沈妮儿不依,非要自己奶孩子,她说否则孩子长大了跟自己不亲。
  她生下孝儿就已经耗尽心力,平日里给孩子喂奶总要个把时辰,君盼哪舍得她吃苦?
  没法,只好君盼来喂。
  沈君盼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手长脚长的。那孝儿软乎乎的小不丁点儿,他开始根本无从下手,总怕把孩子的骨头给弄折了。后来想到个办法,找了块孩子大小的软木,用褥子包着,垫在孩子身后,这样抱着,就不怕出意外了。
  这几天孝儿会使劲儿了,挓挲着小手,逮着头发就拼小命地薅,君盼被她生生扯掉过几撮头发,疼的脸都皱了,导致一看见她的小肉手,头皮便不由自主地发麻。他只好用头巾把头发包起来,免受其害。
  赵梅儿来的时候,君盼正坐在椅子上喂奶。左手抱着孝儿,右手捏个小小的软木羹匙,边喂边哦哦哦地哄着。
  头上包着个皱巴巴的方巾,因为怕孝儿吃着吃着就发水,他还在腿上垫了块厚厚的花布垫子以防万一。那模样,活像个品位奇烂的老妈子。
  没想到他会如此喜欢孩子,赵梅儿突然觉得自己也并不是希望全无。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沈君盼略微抬头瞥了她一眼,尽管家丁已经提前通报,他眼中还是闪过一抹寒光。
  沈妮儿月子里不能受刺激,如果小梅在此期间出了什么意外,沈妮儿定会心情抑郁,连带着身体也不能很好的恢复。他不想因为这个女人,让沈妮儿再受半分伤害。
  他又低下头去,颠着腿哄着开始不好好吃奶的孝儿:“哦哦哦,乖哦……”
  腿上的孝儿被他颠地嘎嘎直笑,边咕哝着吐奶,边挓挲着短小的胳膊,四处挥着。她薅不到头发,改抓着爹爹露在外面的手臂,晃着小脑袋儿发狠地抠,两只乌黑黑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赵梅儿笑着走过来,低头捏了捏沈孝肉肉的小脸蛋:“呦,这孩子长得真像沈妮儿,连头发都是一样的卷呢!”
  君盼没有看她,只低着头,摸摸沈孝的小脑袋。
  小家伙力气用尽了,奶声奶气不知所云地叫了两声,方松开手,张了张小嘴儿做出嗷嗷待哺状。
  君盼被她抠的胳膊上净是血印,还得对她惟命是从,忙把尚还温乎着的奶喂给她吃。
  小家伙闭上眼吃得吧唧吧唧的,感觉到身下的腿不颠了,不愿意地哼唧着,君盼又忙颠了起来。
  一边喂奶一边颠腿,他已经逐渐掌握好了规律,协调地不错。
  赵梅儿不被察觉地冷哼了一声,看向倚在床上的沈妮儿。
  她生完孩子憔悴了很多,脸上颜色灰白,头发也似君盼那样胡乱地包着,再加上产后没有运动,她整个人显得浮肿,好像突然便老了好几岁。
  同眉目如画的君盼相比,更是如同尘土了。
  容颜褪色,又只生了个既不像君盼又无法传宗接代的女儿。这个女人还有哪里值得人留恋?
  听说她可能再也生不出来了,赵梅儿冷笑一声,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赵梅儿越发地自信起来,她看向不远处的铜镜,那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走起路来依旧是步步生莲呢。
  “妮儿,恭喜你生了个女儿!”她有意把女儿儿子咬重,坐到沈妮儿的床边,背对着君盼,眼神如芒的盯着沈妮儿,她掩着唇说,“有经验的老者都说,我肚子里的十之八=九是个男孩呢!从走路的身形就能看出来,再说酸儿辣女,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嘛?我就不同,天天就想着吃酸呢!”
  沈妮儿看了她一会儿。
  曾几何时,她把眼前这个女人当做一辈子的挚友,掏出心来对待。如果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是她沈妮儿的敌人,那么就算她此时的言语再恶毒,沈妮儿也不会有半分心寒。
  “君盼,”沈妮儿没有回答赵梅儿,忽的伸头冲君盼道,“外头日头很好,别总在屋子里闷着,抱孝儿到外面晒晒太阳去吧。”
  君盼闻言看了沈妮儿一眼,又望了望赵梅儿的背影,半天点头道:“嗯,知道了。”
  他把孩子裹好,开门走了出去。
  沈妮儿听到哄孩子的声音渐渐远了,才坐直了,平静看着赵梅儿。
  赵梅儿也渐渐冷下脸来,先发制人嘁了一声道:“怎么,忍不住想要骂人了吗?但你把君盼支走是什么意思?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凶相毕露的丑态吗?”
  她想到这儿,越发觉得沈妮儿虚伪,眯起眼冷笑着说:“呵呵,沈妮儿,你的虚伪只有我赵梅儿知道!告诉你,不要妄想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他可是君盼的骨肉,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恶毒,他定不会饶你!”
  沈妮儿微微闭了眼,她什么没有经历过?
  她十四岁就独自上门向那些无赖讨债,十五岁就拿烛台把王庆脑袋砸出个窟窿,后来,她与舅母吵架,同君盼私奔……她甚至眼睁睁看自己的男人被人……她觉得自己不会再被任何人、任何事伤害。
  可她真是没用,居然还是难受。
  觉得心寒。
  “小梅……”她仰脸看着义愤填膺的赵梅儿,一字一顿地说,“我当你最好的朋友。”
  赵梅儿一愣,她未想到沈妮儿会突然这么说,她本来做好与沈妮儿大吵一架的准备的。她避开沈妮儿的视线,看着地面心虚道:“那又如何?”
  “如何?”沈妮儿苦笑一声,幽幽说,“是啊?如何?我只是想不明白,我沈妮儿有哪里做错?有哪里对你不住?值得你如此恨我?我想不透,我想得头都疼了,还是想不透。不如你告诉我罢,好让我安心。”
  连曹松那般的痴儿都懂得知恩图报,甚至压抑着药物的控制,硬是不愿伤害沈妮儿。为何她真心对待的挚友,会对她这般横眉冷对,如同不共戴天的敌人?
  赵梅儿盯着地面,忽的冷笑一声,抬起头来,她看着沈妮儿,摇晃着头道:“是!你沈妮儿是个大善人!大好人!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坏的是我赵梅儿!我忘恩负义!我不是东西!”
  她睁圆眼,神情渐露狂态:“我向你借银子,你二话不说把所有私房钱统统塞给我,你够义气!我爹爹欠下赌债,你就算没有钱,也愿意冒着危险陪我去赌场,你够朋友!在赌场里,你大出风头,将那些凶神恶煞的恶棍辩地无还口之力,最后阮十一少为了讨好你,连银子都不要!你够伟大!你善良本分,从不卖弄风情,却照样有漂亮如同沈君盼、优秀如同阮玉楼那样的男人趋之若鹜,微小如蝼蚁般的赵梅儿,又怎敢不对你感激涕零?!”
  赵梅儿闭上眼,苦涩地说:“可你呦没有想过,做你的朋友,太累了!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能到绣坊里做工,赚些银子过活,假以时日,再找个本分老实的男人嫁了,这就是我的心愿!可你的出现,让我的美梦显得那样的不堪!第一次看到那样俊美的掌柜,居然是你的夫君。第一次看到那样冷漠的君盼,唯独对你柔情似水。第一次看到如同神话的阮玉楼,一心想要讨好你……我忍不住想,你比我好在哪里?!你有的,我为什么没有?!我不想让自己如此狭隘,可我无法控制自己!因为我不甘心!我太不甘心!”
  她的声音越发尖锐,到最后高亢地颤抖。
  赵梅儿忍不住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她太不甘心了。
  是啊,谁能够甘心逊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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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盼为了照顾她们母女,整个人都瘦成了竹竿。
  好在沈妮儿和孝儿,都愈发健康了。
  他渐渐开始重新着手生意上的事情,还有赵梅儿。
  她快要临盆,不能再等了。
  那日沈妮儿出了月子,到家里面的园子里晒太阳。彼时孝儿已经学会吃奶,沈妮儿刚奶完孩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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