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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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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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则时不时抬头看着元生,又看看自己王女,竟心中慢慢酸楚了起来。
元生浑然不觉周身变故,他只顾着看着南湘欢喜的傻笑着,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手指绞着手指,脸上红晕更是厉害,南湘被看得左右不是,索性夹起一块粉糕送他碗里。
元生再笑了笑,咬咬唇,乖乖的张开嘴嚼了几下咽了进去,又只顾着盯着南湘的脸出神,没有了动作。
南湘一计不成,又端起肉粥,舀了一勺仔细的吹了吹又送到他嘴边去,“来,张嘴。”
元生脸顿时通红,又打量了一番,扭捏着吃了下去。
南湘正准备将汤也依样画葫芦的送过去,只听见元生小声地憋出一句话来,“王、王女啊元生、元生自己来……”
南湘放下碗,这才自己吃了起来。
这孩子,若待他太好,他总会不可置信,甚至下意识推拒,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这种怯生生的习惯。
元生小口小口的吹着粥,眼睛一边盯着南湘不放,直到南湘觉得被盯着实在是吃不下干脆问道,“我脸上有东西么。”
“没、没……”元生放下碗,他害怕吃相不美,不敢尝试有汤水的食物,他瞧着满桌菜肴,最后伸手取了面前的瓷盘里堆满的樱桃,樱桃红艳轻巧,归鸿一般。
他小口啴着,仿佛无它事,一边吐核,一边又偷偷的朝南湘忘来,触碰到南湘的眼神,又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飞快又故作无事的侧了回去。
“说吧,又怎么了。”南湘放下碗筷,轻笑。
元生见南湘也放下碗,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先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见南湘只发笑不说话,又低下头去嗫嚅着嘀咕,南湘凑近去听才听得清楚,“我舍不得……我就舍不得吃,也舍不得不看,我就想把王女看得清清楚楚的放在心里搁着……想着我就欢喜……”
南湘面便轻笑微滞,瞬间被这明明白白的爱意击中死角,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又夹了菜放他碗里,尽力安抚道,“没事,我会来陪你的。只是你怎么不吃东西呢?”
元生又扭捏一番方才说道,“元生怕吃相不好看,怕被笑,怕吃得太多不淑男,吃了又吃又怕长胖,怕今天和王女一起吃了明天还想一起吃——所以元生不敢吃。”
南湘抿嘴,猛的被“淑男”二字雷得有点外焦里嫩。顿了顿,南湘只拍了拍元生越来越低的头,叹道:“淑不淑男无所谓,男孩子嘛,跳跳脱脱才好啊……”
元生星星眼的无限爱意感激不尽。
南湘独自吹着粥心里嘀咕着——淑男?饶了她吧。
用毕,南湘又嘱托元生仔细身子后,方才从小院里出来。
杏笑问,“王女,今天还去其他地方么。”
南湘直想唉声叹气一番。
杏又笑着说道,“殿下只见三个侍君就不打算再见了,这对其他人恐怕不大合适呐。”
是是是。
她雨露均沾,平等待人,她不说重话不刺激她人,她就一圣母总行了吧。
抱琴在后面偷偷的笑。
南湘回头瞪他一眼,抱琴耸耸肩膀,摊开手,继续笑。
南湘深觉内疚。同时满心迷茫。
她努力将元生安抚至心情平和,直到元生嘴里喃喃着“王女~呵呵~”,还一脸的满足的依偎在身边时,她才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小小的,甜甜的,单纯的,不应该被伤害的。
南湘不忘主题的开始与他闲聊。她是来寻求帮助和同盟的,即便内心有迷茫和动荡,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好在元生虽则年轻,头脑却十分敏捷,口齿伶俐,说话跟珠玉掉落银盘一样清脆:“元生最喜欢的便是折腾自己的庭院了。各种花木我都喜欢,抡起栽种我也可以毫不客气的自夸,我虽不是最好顶好,但却是也不差。除此之外,嗯……元家是世袭异姓王,我母亲在巣洲是巣洲王。巣洲靠海,是寒江的下游,风景可好了。王女你还记得寒江,巣洲么?”
“呵呵,我只听说离水是圣音最长的河流。巣洲是寒江下游,入海口的地方。今城则是离水和寒江交汇的地方对吧。”南湘微微含笑的看着元生说起自己家乡便忍不住眉飞色舞的兴奋模样,回忆起自己看书所知道的信息。
圣音同她以前的家乡一样,寒江离水相当于她的长江黄河。只是寒江离水呈十字型,在今城相交。今城既是圣音的帝都,又是一个商务交流的重要码头。极其富庶繁华。
巣洲则是靠海一郡,盐务航运对外贸易都是巣洲主要经营的事项。只是作为一个异姓王,巣洲有着不算低的自治性质却不能掌控军力。因为与巣洲相隔的便是朝廷屯兵的重镇,相互持衡维持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不过还好圣音被分封为异姓王的数量并不多,不过寥寥几个开国有功的大臣得到此项封赏,其他的人都因为时代更替而逐渐失去头衔没落了。
除此外,圣音重要的城市还有靠近邻国畅国的锦官,靠近北国的曲沫,以及与大奚接壤的蓉城。各有各的特色夺胜之处,具体留待后文。待南湘与元生徐徐交谈直至午时,杏,墨玉,还有抱琴锄禾四人已准备好吃食,前来请两人用餐了。
杏和墨玉分别抱着两个食盒,锄禾端着镶金的盆子,里面盛满水,抱琴则捧着洗漱的茶盅,梳妆盒子伺候在旁。
刚坐在椅子上,杏就端来茶盅,南湘接过一漱便吐在锄禾捧在一边的小金盂里。
墨玉则用温热的帕子在脸上极轻的擦洗一番,使人精神一振。待饭前的洗漱完毕后,才端起盛着香片的紫砂杯,喝茶润嗓。
锄禾捧着来食盒,抱琴打开盖子一碟碟的取出,一面笑道,“王女总是喜欢吃些清淡滋味的菜,今日有公子一同品鉴菜肴,可不能连带着公子也随着王女吃斋饭吧。”
南湘笑瞪他一眼,说他贫嘴。
抱琴将碗碟一一放好之后,才收了笑颜退到一边。
一碗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的桂花粥,腌的各类豆子,也有几个小小冷盘。桂花糖蒸的新栗粉糕奶酥雕花的玉露团绿豆红豆酥是小点心。菜式也清淡,几个清炒的菜肴,和三四道荤食。还有一碗酸笋鸡皮汤,一碗虾丸冬瓜汤,一碗建莲红枣汤,几个水晶杯子盛着椰浆,姜蜜水还有酸梅汤,甚至还有一盘红艳艳的樱桃。
碟子碗勺杯子摆了一桌,南湘正准备动筷子时,只见那门帘儿一挑,珠玉串串叮当叮当的一响,元生梳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新衣,摇摇地走了出来,翘着嘴打量一圈,又对着南湘略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跟着立在一边。
只见南湘一个人安逸地坐着,面前摆了一桌子的食物碟子,四五个人站在旁边伺候着,刚举起筷子,又放了下去,心里有些别扭也吃不下咽不进。
平时在她那主屋那边,她早让杏墨玉锄禾抱琴他们养成了同席吃饭,说说笑笑的习惯。只不过杏虽拗不过她的吩咐,却仍固执要求,只能单独在王女面前时她才敢如此大胆,若有他人在,她是死也不能与王女同席而坐的。
所以今日在元生这,重新变成她一人坐着,在别人注视下咀嚼食物的尴尬情形,实在让南湘颇为不适。便问道,“米粥啊这些汤水还有吗。”
杏道,“回王女,这些都是盛了小锅过来的。”
“我知道在这里你是肯定不坐的,我也不勉强你。”杏会心一笑。南湘转而向元生道,“那元生,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哦,你坐过来吧。”一边说着,一边把位子腾开。
元生单纯明亮的眼睛带着欢喜,轻快道,“啊这可不符规矩。不过王女开心,元生也开心。”话音一落,便施施然一屁股坐下来,笑眯眯的样儿满心欢喜。
南湘失笑。亲手给元生递过筷子,笑着叫开吃,自己也举起筷子夹起点小菜斯文的嚼着。
杏见南湘动了筷子,时不时夹点菜给元生公子便低下头不胡乱张望。锄禾也是一副鼻观眼一动不动的样儿。
只有抱琴和墨玉二人不安分。抱琴时不时露出一抹兴味的笑,让人摸不清头脑。这种笑意极其隐秘,仿佛只有他自己能懂得。他总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儿,南湘早已习惯。
墨玉则瞪了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元生两眼,见着南湘替他夹菜的时候又忿忿的侧过脸去,正好对着杏颇冷凝的眼神,便没再张望,低下头去。
元生只顾着看着南湘欢喜的傻笑着,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手指绞着手指,脸上红晕更是厉害,南湘索性夹起一块粉糕送他碗里。
元生再笑了笑,咬咬唇,乖乖的张开嘴嚼了几下咽了进去,又只顾着盯着南湘的脸出神,没有了动作。
南湘又端起肉粥,舀了一勺仔细的吹了吹又送到他嘴边去,“来,张嘴。”元生脸顿时通红,又打量了一番,扭捏着吃了下去。
南湘正准备将汤也依样画葫芦的送过去,只听见元生小声地憋出一句话来,“王、王女啊元生、元生自己来……”
南湘放下碗,这才自己吃了起来。元生小口小口的吹着粥,眼睛一边盯着南湘不放,直到南湘觉得被盯着实在是吃不下干脆问道,“我脸上有东西么。”
“没、没……”元生放下碗,面前的瓷盘堆满了归鸿一般的樱桃,他小口啴着,仿佛无它事,一边吐核,一边又偷偷的朝南湘忘来,触碰到南湘的眼神,又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飞快又故作无事的侧了回去,南湘突然觉得好笑,这朗朗乾坤的撒娇,纵然带点粉脂,也端的可爱。
“说吧,又怎么了。”
元生见南湘也放下碗,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先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见南湘只发笑不说话,又低下头去嗫嚅着嘀咕,南湘凑近去听才听得清楚,“我舍不得……我就舍不得吃,也舍不得不看,我就想把王女看得清清楚楚的放在心里隔着……想着我就欢喜……”
南湘不知该如何回应,又夹了菜放他碗里,安抚道,“没事,我会来陪你的。只是你怎么不吃东西呢?”
元生又扭捏一番方才说道,“元生怕吃相不好看,怕被笑,怕吃得太多不淑男,吃了又吃又怕长胖,怕今天和王女一起吃了明天还想一起吃——所以元生不敢吃。”
南湘抿嘴,猛的还没淑男二字雷得有点外焦里嫩。顿了顿,南湘只拍了拍元生越来越低的头,叹道:“淑不淑男无所谓,男孩子嘛,跳跳脱脱才好啊……”
还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出来,南湘吹着肉粥心里嘀咕着——淑男?饶了她吧。
等从元生的小院里出来后,南湘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终于能松一口气,不用去担忧别人,实在是轻松了许多。
杏笑问,“王女,今天还去其他地方么。”
南湘停下脚步,刚才说轻松了一些,此时负担又上身了。南湘直想唉声叹气一番。
杏又笑着说道,“王女只见三个侍君就不打算再见了,这对其他人恐怕不大合适呐。”
是是是。
她雨露均沾,平等待人,她不说重话不刺激她人,她就一圣母总行了吧。南湘唉声叹气。
抱琴在后面偷偷的笑。

晓梦迷蝴蝶,殷殷思心托杜鹃(一)

从元生的湛华阁出来,还是坐着轿子。
南湘嫌坐得乏了,索性叫停休息。
下了竹轿,只见面前流水潺潺,一带清冽流水从花木深处曲折泄于石缝间隙处,汇成一股清流流淌而过脚边,又奔向前方。
南湘天性便喜欢亲近水。此时见流水清冽沉静,实在让人欢喜,便蹲下身去。
先只是用手试探着触进水里又慢慢收回来,真是清透得近乎冰凌的水。后双手合拢,捧起一把清水,泼于面上。
杏见状赶忙递过一方手绢,站在身边略带不满的絮絮念叨着,“王女您要洁面这有热水可以端来不是,王女您不知,王府有一泓冰泉,这水可是从那口冰泉里渗出来的,可冷着,要是受激着凉怎么办,王女千金之体可不能再有一丝的恍惚,您身子还虚着呢,要是着了凉感了冒,殿下……”
南湘知道杏总是一个担心的命。也不嫌她啰嗦,含着笑意左耳听右耳出。
扫视一圈,只见左右两边分有两条岔路,一条顺着流水由南而上,一条则是穿过林丛顺着西边前进,两条都是宽敞的大路,便打断唠叨,问道,“杏啊,现在又是怎么走?”
杏回道,“一路向西则是浮香斋,顺水调头向南则是寒渡月寮。”
南湘走回竹轿,言语间俨然带有笑意,“这王府后院你熟,你带我去哪就去哪。”
“是。”
杏想了想,王女喜欢水,便引着往水那头走。寒渡月寮的那位一向冰冷刺骨,不知道这次是否会有所改变。只有拜托那位别冰冷得让人不可亲近,现在的王女谁也不识得谁,是能早见就多几分胜算多几分影子在心底。
杏眼前仿佛拂过那清淡的身影,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
南湘正闭着眼睛假寐着,忽然感觉到身边仿佛有什么东西轻巧的掠过,盘旋着总不离去。
诧异睁眼,瞥见触手可即的蝴蝶翩翩而来,又翩翩而去。
这蝴蝶团扇一般的大小,颜色非常的漂亮,翅膀上点点磷粉在阳光下幻化出浅浅的光芒。仿佛通人性似的,蝴蝶试探着贴近南湘,半晌方才静静停驻。
那极细微的一点触感让南湘惊喜得不敢动弹。
谁想蝴蝶没有定性,嗖的又突然飞离开来,碧空之下几个腾跃便再寻不到影子。
南湘笑,“我就不信了,这蝴蝶莫非是有灵性的不成。”便挥手让轿夫跟着蝴蝶远去的方向前行着。
杏赶忙又跟了过去,竹轿又回到不远处的岔路口调转方向,向西走去。这又走向另一条路去。
……
……
一路追寻着蝴蝶而去,七拐八弄却不出大路,似乎有明显的目的,南湘隐隐约约觉察着这蝴蝶是不是太同灵性了,就如同向导一般。
南湘微皱眉头。
路途的最末是一个花香四溢的小园前。
蝴蝶翩跹在此处飞舞不动,南湘抬头一望,门前牌匾清清楚楚,——浮香斋。
南湘踏下轿子,走到门前轻轻一推。
——数不清的蝴蝶有如幕帘一般,遮天蔽日的朝南湘袭来。
震惊之下忙侧身相让。
匆忙动作中,却从蝴蝶飞过的隐隐缝隙中看到一抹异常明艳的色泽。
来人轻轻伸手,蝴蝶成群轻巧飞过,落入掌中,更多则停落衣上。听闻声响,那人回头顾盼,神色是拿捏得极端合适的微讶,混着微喜。
千万种蝴蝶翩翩环绕,这人笑靥比着万般的色泽更鲜艳。
他牵引袖口蓦然一挥,蝴蝶纷纷飞起,百花在一瞬间齐齐绽放吐露花颜一般。男子笑意更深,那蝴蝶扑簌的翅膀洒下点点银粉,使得整个人飘忽不定,如同升腾于天际。
“草儿见过王女。”男子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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