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销魂窟 作者:风雪千山(晋江vip2013-04-04完结,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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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销魂窟 作者:风雪千山(晋江vip2013-04-04完结,牛郎)-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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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尚,你来晚了。”向晚纤手轻拈玉杯,将那醉生梦死饮下,笑容比月影更皎好。
  柳云尚风姿儒雅,来到向晚身边揽她入怀,提起白玉壶仰头将那整壶美酒倾倒入口中,又“啪”地一声抛下,那壶转瞬间碎成一地。
  向晚笑着用玉手轻指那壶的残骸道:“这是无牙用尽了功夫让那白夫人送的,却被你这样糟蹋。”
  柳云尚高贵儒雅的面容褪去斯文,有股难以言喻的放浪,却见他轻眯双眸笑道:“晚儿在意的是那壶,还是我柳云尚呢?嗯?”说着,手臂一紧便俯身吻住眼前女子水果般诱人的唇。
  月光下,男子俊美宛若仙人,女子魅惑有如恶魔,白色和紫色交融相拥,一吻已毕,俱是□浮动。
  突然向晚“嗤”地一声笑着推开身上的男子,只道:“今晚有得是时间,却忘了大事。”说着,只见她扬声叫道:“平之!”
  语音刚落,却见一株木槿花下,黑衣男孩轻步走出,手中端着一个碧玉做成的托盘,在他的脚下,叫作兔子的黑猫伸了伸懒腰优雅地跟了上来。
  向晚掀起那托盘上盖着的软绸,月光灯影下,一枝羊脂白玉雕成的笔静卧在紫色的软缎上,泛着柔和华美的光泽。
  “这是红鸢从九公主手中讨来的,说是天下用得起这笔的人只有你。”说着,便将那笔执起道:“先朝皇帝为鼓励科举,做此笔以赐文人,共有三枝,分别为绿、黄、白三色,这枝白玉是三枝中的极品,传说只有前朝宰相用过,那九公主求了当今圣上无数次才得来,云尚看着可喜欢?”
  柳云尚星眸低垂,看向那玉笔,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却仍伸手接过,羊脂玉温润柔滑,握在手中说不出的舒服熨贴,仿佛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可他儒雅俊美的面容上却满是嘲讽。
  向晚见他不语,不由疑惑道:“不喜欢?”
  柳云尚回眸见女子巧笑嫣然,勉强一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晚儿居然会送它给我。”
  “什么日子?”向晚妩媚地笑,轻抚着他胸口的软缎柔声道:“我的云尚今天过寿呢,难道忘记了?”
  宛若一语惊醒梦中人,柳云尚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片刻间俊美的容颜上却浮现着嘲讽和悲凉交织的笑容只轻声道:“寿辰?原来如此!”说完,却蓦地大笑起来。
  向晚轻眯着猫一般的眼眸望着眼前的男人不语,她早应该发现今天的他有所不同,兰陵第一公子,当今皇帝都十分推崇的柳云尚竟然会在她的手下做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这在以前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可他的心里藏着的深沉不可名状的哀伤,又有几个人知道?
  星月之下,柳云尚的笑容俊美无瑕,又无奈嘲讽之极,却见他轻执玉笔道:“我原以为这人地之间再无人记得我柳云尚的生辰,不想还有晚儿为我祝寿。”说着,便又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向晚却不问他原由,只是用纤手抚去他唇上沾着的残酒,面色有着少有的沉静温柔,只道:“放心,晚儿永远在你身边。”
  柳云尚听了这话,身体一颤,回头望向眼前的女子,却见她美目宁静,目光清澈如水地看向自己。喝下的醉生梦死酒在腹中渐渐温热,上升至胸口,是无法言喻的温软。于是便拉着向晚笑道:“我今日既是寿星,晚儿愿不愿为我做一件事?”
  向晚微笑不语,却已默认。
  见状,柳云尚俊美儒雅的容颜飞上一抹魅惑的笑容,轻轻啄吻着眼前女子的柔夷道:“我要看你的身体。”

  醉生梦死人难寐

  第三章
  紫缎如水,沿着光滑柔腻的肌肤褪下,向晚匀称美妙的身体被月光撒下一片银色,猫一般慵懒的眼眸风情万千。
  柳云尚执酒一杯饮尽,将那玉笔沾着残酒,慢慢沿那玉般的肌肤描绘。微凉润湿又轻柔的触感,让向晚优雅地闭上眼睛,猫儿一样轻叹。
  柳云尚笔走蜿蜒,末端收势在平坦的小腹,渐沉的月光下,湿亮的水痕清晰可见“家国天下,黄粱一梦。”
  “啪”地将笔丢在小几上,柳云尚蓦地从身后将向晚温暖柔美的身体拥在怀里,俊美儒雅的容颜隐没在阴影里,声音有些沙哑:“从此以后,再没有荣王后人,只有晚儿的柳云尚。”
  向晚不语,轻抚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这样一个男人,才华卓绝,名冠天下,可却因皇权而永世不得施展报复,老天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此吧?
  “云尚……”向晚语音轻柔,“替我做一件事。”
  “好。”柳云尚轻吻香肩,温存至极。
  “替我取一件玉器,雕着凤仙花纹的玉器,在别人得到它之前弄清来历,交给我。”
  柳云尚未答言,却将向晚打横抱起,月光下星目恢复了光华,只道:“晚儿放心,它一定是你的。”
  向晚娇笑着揽住眼前如玉般的男子,身上虽未着寸缕,空气中却没有一丝□的味道,清澈的目光有如孩童,只道:“不许反悔。”
  柳云尚仰头朗笑,声音清悦,只抱紧了向晚向屋内走去。
  月亮彻底沉到了西边,星光也看不见了,屋角处,黑衣的平之仰望天空,天使般纯静的容颜甜美清透,“兔子,天要亮了。”
  黑猫金子般的眼眸亮闪闪的,抖擞精神轻叫了一声,敏捷地跃入黑暗中,很快就不见了。
  天,真的亮了……
  度过黎明前的黑暗,太阳重新升了起来,金光耀眼,扫尽一切阴霾。
  兰陵太守府在阳光下映出一片金碧辉煌,琉璃瓦光彩夺目,压在石青色的房屋上,宛若金子。
  后府里的下人们早已经起身忙碌起来,清晨的阳光下,却见一个上了年纪却略有风韵的青衣妇人手提着一个木屉匆匆往后宅正房来。
  青翠的草木间衬着绯红的窗纱,蒙胧间有曼妙的人影晃动。
  屋内,兰陵太守夫人君爱茉一身晨衣,云鬓散乱坐在梳妆镜前,铜镜中映出的女人眼若秋水,肌肤盛雪,绯红的绸缎艳丽到极至,有着不顾一切的张扬。
  有人轻叩房门,极有规律的两下,又两下。爱茉起身开门,见是提着木屉的青衣妇人,便转身又坐回到了梳妆镜前。
  那妇人回身关好了门,这才回来将那木屉放在小几上,转身施礼道:“夫人忍着些,很快就好。”
  爱茉秀眉轻挑,微微冷哼道:“三娘尽管下手。”
  被这样不冷不热地嘲弄,被叫做三娘的妇人仍是面不改色,只上前去伸手褪去了爱茉身上大红的晨衣。
  清晨的阳光沿着窗户上方的细小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一条极细的光线,照在光洁如玉的肌肤上,仿佛是有哪个拙劣的画者将红色的颜料残忍地抹在爱茉柔美曼妙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的,是着数不清的鞭痕,深红、浅红,还有还渗着血丝的。
  看着镜中映出的惨烈,爱茉笑的异常美艳,任三娘用药棉轻轻擦拭伤口,皮肤上虽痛,却抵不住她心里的绝望。
  昨夜她的丈夫又因房事而发怒,原本是驰骋沙场的武将,却不想在做了太平将军后被人伤了要害,虽然前妻留下一儿一女,可武文德仍不能从自己无法人事的打击中站起来。
  新娶的妻子年未双十,妩媚娇艳,青春的气息在她的身上掩也掩不住,可他却只能任她牡丹般绽放,而无法采撷。于是爱茉变成了他心中的刺,绝美又尖锐非常的刺。
  她知道他的秘密,知道曾经是威武大将军的他,兰陵人敬佩的太守大人不过是一个不能满足妻子的男人。这让武文德膨胀的自尊心难以忍受,于是鞭打暴力便成了家常便饭。
  起初爱茉还挣扎过,可最后却听之任之了,与其在痛苦中让残暴的丈夫得到心理上的满足而变本加厉折磨自己,倒不如默默咬牙承受,多少次,她在鞭打中晕过去,却仍一声不吭。
  沉默的反抗让武文德疯狂,却让爱茉平静。
  多少次,当她挣扎在死亡与晕迷的边缘时,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
  在冬日暖洋洋的午后,他一身简单的布衣,略带风霜的鬓角掩不住清新儒雅的气质,身上永远有淡淡的书墨香气。他抚她的头,叫她小茉儿。吻她的唇,如羽毛轻柔,轻声地低叹,抱着她的手永远干燥而温暖。
  她喜欢看他平静淡泊的面容因为自己而动情,喜欢他怀抱,他的吻,还有他每次都嘎然而止的激情。
  “为什么不要我?”十六岁的爱茉渐渐散发出绝代的风华,美艳不可方物。
  他吻着她的额头,仿佛尝尽人间悲伤般轻叹,“小茉儿要有更好的人来爱,比我更好的男人……”
  爱茉怒极挣脱他的怀抱,“别想把我推给别人,我要你,就要你!”
  这时,他淡泊儒雅的面容上就会流露出不可抑制的痛楚,清朗的双眸灼热又绝望地看着她,却只是看着她。
  爱茉一辈子也忘不掉这双眼睛,就算后来父亲死了,家业败了,而她被半嫁半卖进了武家,那双灼热又绝望的眼睛,仍时不时地在爱茉的睡梦中出现。
  在活着看不到希望时,她也想过死去,可是耳边却是他温柔的声音:“小茉儿,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幸福,要幸福……”
  幸福……对她来说是太奢侈的东西,当她被武文德折磨的时候,当她身上痛的整夜整夜不能入眠的时候,只能守着他这句话活下去。
  那日花神庙前的书斋里,见到柳云尚的瞬间,还以为是他又回来了。宽衣广袖,兰陵第一公子的风仪如日月,可却比他多了一份冷漠。
  是的,她看得出他的冷漠,哪怕他一直在笑,温润儒雅,目光中的冷漠却躲不过她的眼睛。那是绝望至极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只是他的心里还有希望,这与她不同……
  “夫人,可以了。”三娘的手法一贯沉稳,那些鞭痕上了药,显出不真实的红色。
  爱茉起身,褪去晨衣,匀称完美的身体泛着青春的光泽,内心却已经腐烂。
  纤手挑起一件绯红的衣衫,她想起了敏之。
  “夫人真美。”当她第一次穿着这身绯衣出现在他面前时,这位兰陵世代书香程家唯一的公子掩不住目中的惊艳。
  程敏之是单纯的,单纯到相信自己爱上了他。程家将儿子管教的太好了,他不去烟花之地,不会宿醉不归,不会和女人调情,更不会对一个有夫之妇有非份之想。
  可是自从遇到爱茉,一切都不同了……
  绯衣如云,美若虚幻。
  爱茉撩起长发,玉簪轻挽,有几丝秀发温柔地垂下,别有风情。镜中的人笑了,她就是要如花般美艳,让认识武文德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年轻夫人,只有这样,等到他们知道这位兰陵太守的秘密后,才会更加蔑视。
  “夫人,老爷问您梳妆好了没有,客人已经来了。”小丫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爱茉轻拢纱衣,优雅美丽如天鹅。
  三娘打开房门,初夏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房间,绯色纱衣将年轻的太守夫人衬托如夏花般娇艳,美好的让人忍不住叹息。
  兰陵城以奢华闻名于世,太守府更是极尽奢侈,在这个风气极为开放的国家,处处可见金玉满堂。可这些却不是一个小小的太守能负担得起的开销。
  爱茉常常在想,武文德这样残暴,是不是和他平日里对金钱的欲望有关。一个男人失去了身体的乐趣,自然会转移到别的东西上,例如金钱,或是权利。
  清晨的花园里,花承朝露,柳叶轻飞,蝴蝶翩翩,突然花叶间一片纷乱,一个人影从叶浓露重处跑出来,却正是武文德的女儿武从雪。
  她一身鹅黄薄衫略有凌乱,眼角眉梢的惊慌还未来得及收住,便一眼看到了走过来的爱茉。
  这世上有一种恨与生俱来,那就是继女对后母的怨恨。更何况年轻美丽的女人之间原本就有种天生的敌意。
  武从雪是美丽的,像早晨的花朵儿,清新如朝露,散发着淡雅的气息,可是她的恨意却比寒风更凛冽。爱茉的一切行为在她看来都是卑鄙无耻,这样一个貌美无双的女人愿意嫁给自己年近五十的父亲,不就是为了金钱地位?
  于是,她越美丽年轻,她就越怨恨,她越平静,她就越认为她居心叵测。
  爱茉慵懒漂亮的眼眸不屑地扫过武从雪,生来娇生惯养的小姐又怎会知人间疾苦?自己在父母的坟前被强迫着穿上红衣,卖给比死去的父亲年纪还大的男人做填房时,这位小姐却仍为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好看而烦恼。
  她们的人生注定没有交点。
  “夫人去哪里?”武从雪大而清亮的眼晴紧盯着后母。
  爱茉笑的娇艳,只道:“大人为从佑请了西席,我去见客。”
  武从佑是武文德的儿子,年仅七岁。
  武从雪听了这话忽然面有得色,不由冷笑道:“原来从佑又换了先生。”说完便抬头看向爱茉:“听说程敏之原本想亲自教授从佑功课,只是程家死活不允,夫人可知缘由?”
  爱茉但笑不语,武从雪是有些小聪明的,只是年轻气盛,到底沉不住气,难道想借着一点虚无缥缈的理由挑衅?
  想到这儿,她便只道:“程先生学问了得,只在太守府中教授一个小小学童,未免太过屈才,家人不允也是应该。”
  “哼,应该……”武从雪掩不住得意,“未必如此,我倒听说程家不允他来此是因为程敏之不久即将成亲。”说着,便只笑向爱茉道:“程家家世显赫,自然也会娶一位配得上他的世家小姐做儿媳,到时候,夫人再想见程公子只怕是不易了。”
  武从雪一番话说的大有深意,爱茉却笑的妩媚温柔,宛若她不过是淘气的猫儿狗儿,只道:“程公子优雅知礼,即便是娶了亲,也定然会带新妇来府中拜访,那种挑拨离间的损人不利己之事只怕程家人还做不出来。”
  “你!”一席话说完,倒是武从雪先沉不住气,眼前这个女人,明明不守妇道,那日明明见程敏之经夜守在青松寺外,只为了要见一见去拜佛的太守夫人,可此时爱茉却不仅丝毫不承认,言外之意却指责自己在做挑拨离间之事。
  想到这儿,武从雪心中难免气闷,又见爱茉带着几丝嘲讽望过来,便又从容向前厅走去,完全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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