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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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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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过头看向床上紧闭着双目的莫子谦,一抹厉色在眸底划过一道弧线。

冷煞宫早已于五年前被绝杀殿彻底剿灭,连带着冷煞宫宫主在内的共三百五十六名杀手全数葬身火海,化为灰烬,堆成一抔黄土!而今,莫子谦他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暗影,竟可以将我十八暗影拖住将近一个时辰!本以为莫家在莫子涵战死,冷煞宫灭绝,雅妃失宠后便成不了大气候,自此没落,却不曾想极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莫家,的确不容小觑!

莫子谦,我着实低估了你……

我所不知的是,在我扬袍转身而去的那刹,一双深邃的眸子乍然睁开,复杂的盯着我渐远的红色身影,神色莫测……

【鼠害篇】 第二十八章 不能怨爷

既然某人都可以泰然自若,完全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爷自然不会无聊的挑起不愉快的话题。

其实要真算起来,爷并不是个大肚的人,相反,却是个小鸡肚肠睚眦必报之人。常常是别人拍爷一下,爷会立马抡起锅盖将人揍成猪头;别人若是胆敢拍第二下,爷二话不说,当即放出猫咪拿爪子拍他个魂飞魄散!尔今倒不是爷改性了,变得仁慈宽容了,而是爷不屑和这种低等生物计较!试想,若是身后一只疯狗霍得咬了你一口,你莫非还得扭过头回咬一口不成?

余光偷瞄了某人,见某人正端着剔透的白玉勺,垂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动作高贵优雅的喝着荷叶粥,爷眉毛一剔,心里小小的鄙夷一把,手里剥虾的动作愈发的顺畅……

一双精明的老目时不时的在门外以及爷两点一线徘徊,八字眉耸起,狐疑渐深。

目光最终锁定满嘴油腻,正吃得不亦悦乎的爷,迟疑半晌,莫老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知门外的那些壮士此举为甚?”

门外,一干暗影排成一字,头顶黑色大锅,单脚立起成金鸡独立状。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黑锅,还有如黑锅似的一模一样的臭脸,远远望去,嗬!还别说,煞是壮观恢宏哩!

鼠眼连抬都懒得抬下,爷撇撇嘴,爱理不理的开口:“爷可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怪癖。要是八卦的想要知道答案,直接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他们不就得了,作甚问爷?”

松垮的老皮抖动异常,莫老头气撅了胡子,狠狠剜了爷一眼,一摔筷子,愤恨离席。

“老爷……”莫母担忧的唤了声,也撂下筷子,小步追了出去。

偌大的饭桌上,只剩下吃的津津有味的爷,如惊弓之鸟的莫小小,以及不改面色的莫子谦。

“你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不要迁怒父亲。”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右方传来,波澜不兴的语调让人听不出喜怒。

抬眼,望着空空的座椅讶然一呼:“呀,原来岳父大人这么快就吃饱离席了!饭量还真是小哩!”能节约多少粮食哟!

下位处投来的怪异的目光令爷火速将鼠眼一转,精光乍乍的鼠光令某生物惊慌失措的低下螓首。

“娘子,你刚才作甚那么盯着为夫?莫不是突然发现你的亲亲夫君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举世无双俊美无敌,因而心生恋慕,滋生情愫?哟,小脸红哩!莫非真的被为夫一语言中,娘子你暗恋为夫?不用不好意思,暗恋就直说嘛,害羞个啥劲啊?你不说爷怎么能知道你的内心真实感受呢?不用担心给为夫带来困扰,反正暗恋爷的大有人在,也不差你一个。其实啊,爱的话就要爽快的说出口,不要憋在心里,一憋再憋,再憋完了还忍着继续憋。等到实在憋不住了,终于憋出勇气想要表白时,却后悔不跌的发现原来爱人早已远去了!所以啊,娘子,恋爱要趁早,若是爱为夫的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呀,娘子,你的俏脸着火了哟!红彤彤的,就宛如天边的一抹云霞,贼贼好看哩……”

“够了!”泰然自若的表象无法再维持下去,莫子谦怒容满面:“小鼠崽,不要欺人太甚……”

“来来来,多喝点这黑米膳粥,明目活血补气养颜不说,还可以滋阴补肾呢!娘子你可真是需的很呢!”站起身,爷噙着痞痞的坏笑,将面前的黑米膳粥倒在了莫小小的碗里,望着她愈发殷红的脸蛋,故意低下头硬是对上她那躲闪惊慌的眸子:“娘子,喝啊,可别辜负了为夫的一番心意……”

未等爷将话讲完,爷的领子就被人一把揪起,被迫从莫小小身边离开。

怒沉着一张俊脸,莫子谦转向脸红的几乎快烧着的莫小小,低声令道:“小小,你先下去。”

似乎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莫小小面色一松,撩起裙摆,急不可耐迈着莲步往门外匆匆奔去……

收敛笑意,嘴角斜斜的歪起一个弧度,爷扯扯衣襟,不耐烦的盯着他找剁的爪子:“放开。”

对爷的命令置若罔闻,仍旧找剁的揪着爷的衣领,莫子谦眸色隐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听,听听!天地可鉴嚯,这真的不是爷先提起不愉快话题的!爷明明难得大度的说好不计较的,明明难得宽容的放过了某低等生物,是某些人不识好歹,非得旧账重提,非得逼爷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进而逼爷旧账重算!

这不能怪爷出尔反尔吧?

右手极速一翻,一碗腾着热气的黑米膳粥,星驰电掣般冲着某生物美如冠玉的俊颜飞驰而去!

虽然莫子谦躲闪动作极快,但由于黑米膳粥来势汹汹又猝不及防,乃至大半碗粥生生的盖上了如玉的俊颜,质地精良的玉碗顺着玉脸缓缓滑落,触过狐裘领子,擦过锦缎前襟后,啪嗒落地。

抓着爷领子的白皙大手骨节泛白,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起伏,狐裘围巾下的脖颈青筋凸起,沾满黑米的脸阴沉密布,一双桃花眼红如兔子。隐隐的,爷似乎在他头顶隐隐看见了青烟几缕……

正当爷以为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帷幕之时,莫子谦这厮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瞬间平复了怒意,松开爷,掏出锦帕若无其事的擦拭了起了脸上的污物。

面色沉静的莫子谦反而让爷感到一阵寒意袭身。

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和他相处的愈久,爷就愈发的觉得这人深不可测。

初遇时,他给人的感觉与举止放诞轻佻的花花公子无异。再遇时,虽仍旧以放诞轻佻的面孔相对,但他临走前放下的狂妄之言却令我若有所思。再后来,他的邪痞,他的深沉,他的沉着,他的机谋,他的神秘,他的似海心机,让我愈发的看不懂他……

“怒气可曾消了?”耳边突如其来的温热让我倏地一惊,回过了神魂。

扯出抹灿烂至极的笑靥,爷伸出玉手轻抹了把他那已经擦拭干净的脸蛋,笑语连连:“大舅子,你以后可要记好了,妹夫是不可以染指滴!惹了不改惹的人,指不定连累的会是哪个倒霉蛋呢!”

盯着爷如花的笑靥,莫子谦唇角弯起,划出一道温和无害的弧度:“谨记妹夫的教诲。昨晚是我失礼了,还望妹夫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的好。”

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妹夫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怎会。妹夫的为人作为大舅子的还不清楚的很?”

“客气,客气!”

各怀心思的对视一笑,重新落座,早膳继续。

在落座的那刹,莫子谦眼角瞥过门外的十八暗影,心里一哂。

不小气?

所谓的不小气,就是让门外的暗影们头顶大锅,从子时至辰时,金鸡独立了整整四个时辰……

【鼠害篇】 第二十九章 大方臣子

福无双至,祸必重来。看来大兴元武二十五年注定了是个命途多舛的一年。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岭西贫民暴乱刚刚压制,二月二十三日,呼儿什克大草原上最大的部落萨达尔部落,在部落首领额丹汗的带领下大肆举兵侵伐大兴边境。当下,额丹汗将骑兵分为四路侵入大兴边境--第一路从尚方堡进宣州,到归城瀛洲,第二路从龙门口至阙城,到瀛洲与第一路回合,第三轮从独石口至阙城至宣州,第四路从得胜堡进溯州。四路的骑兵,长驱直入,好像一群豺狼虎豹,钻入犬羊队里,乱咬乱嚼,随心所欲,大兴边城的百姓,无缘无故的遭此大劫,苦不堪言。

萨达尔骑兵来势汹汹,进有尺,退无寸,各个勇猛异常,见人便杀,逢人就砍,边城将士被凶悍的萨达尔骑兵击的溃不成军,抱头鼠窜。幸亏宣大总兵韩生、章普等人援救及时,指挥有度,这才击退了骑兵,城中百姓,还算保全身家性命。

可饶是如此,还是被萨达尔骑兵掳去了人口牲畜八万七千。

野蛮掠夺回的战利品还算是令额丹汗满意,高唱着得胜歌,萨达尔骑兵驱赶着人畜,猖獗的出关扬长而去……

乞增援书如雪花片一般飞入了京城,飞入了朝廷,亦飞入了千千万万百姓的惶慌不安的心里。朝廷闻警,即刻下缴函谷关入宣增援,函谷关总兵刘桦忠奉缴出兵,即日起进驻宣州,严阵以待……

牙齿打着冷颤,手里的密报早已被汗水濡湿成皱皱的一团。

宣州寺庙惨遭血洗,寺内血流成河,陈尸遍地,恐无生还者……

密报说,当时的他,正好于宣州研习佛经……

心脏狂跳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疯了似地逆流!

不会的,不会的!

他师承武林第一高手门下,有一身的功夫,怎会让那些空有力气的蛮人伤的半毫?

是的,他那么优秀,功夫那么棒,怎会轻易被击垮?

或许,说不定是风满楼的情报错误。

说不定当时他刚好有事外出,躲过了一劫?

指不定,他现在正在某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潜心研习佛经禅道……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恶民作乱,外贼骚扰,即使是大兴再昌盛也经受不住这般接二连三的灾难!眼见着国库日益空虚,边城用度需求却愈来愈大,朕心甚忧之!不知爱卿们有何良策,解朕之忧?”豹眼一扫,在鸦雀无声的殿堂上,习惯性的将满是信任的目光锁定了文官列队队首:“申爱卿,你向来足智多谋,对事物敷陈析理,不妨来谈谈你的解决良策?”

足足十秒钟的时间,殿堂里死寂无声,落地可闻针声。

高位上的暴君霎时脸色变得难看,一双豹眸阴霾密布。

前方端坐的老申头已经无法维持冷静自若,冷汗爬上了额头,焦灼的盯着文官队首,老手抵唇重重的咳了数声。

队首的人仍旧纹丝不动。

“少师,少师……”后面的徐克焦急的在身后低声唤着,见前面的人仍不起反应,急乱之余,拿手轻戳:“少师……”

身子猛地一震,我惶恐的睁大眼瞳,凄厉大呼:“不要死!!”

尖锐的余音回绕在恢宏大气的金銮殿里,惊震而森怖,连虚无的空气都仿若被骇得剧烈跳动了起来……

长长呼了口气,我浑身虚脱的摸把额上的冷汗,眼角余光扫过呆成木鸡的一干众人,惨白着一张面色出列,跪下,叩首请罪:“臣因身体有恙,刚刚失仪无状,罪该万死。”

横肉纵横的脸微微缓和了几许,可戾色却未曾消尽:“那不知爱卿有何良策解朕之忧?”

俯首于地,我强打精神:“回皇上,如今我大兴正是举步维艰的时候,作为大兴官员,身受浩荡皇恩,自当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从袖口掏出先前准备好的长方紫檀木盒,恭敬的举过头顶:“为共体时艰,申家卖了永定街的老宅,亦将祖上留下的三百亩田地全数卖掉,申家上下亦每家捐出四分之三的财产,共筹银两五百万三千七百,捐与国库,充当库银。请皇上过目。”

将紫檀木盒递交给前来递呈的王公公,我再次卑恭的俯下身子。

阴云散去,阴过天晴。合上紫檀木盒,哀帝眉开眼笑:“申家有心了!有此忠臣,朕又何愁国不安乎?爱卿快快起身,身子有恙,难为了还坚持上朝议事!来人,给申爱卿赐座!”

豹眼随即若有若无的扫过某位座上的人,干咳几声,沉沉道:“不知还有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

莫老太师自是听出皇上话里的意味,不敢装聋作哑,忙起身俯首叩拜:“臣莫康严愿捐白银一千万两,充当库银,与国同忧。”

戳力不期然的从腰部传来。

错愕的扭头,这才惊觉原来我的座位竟然放在了老申头旁边。

甩甩不太清晰的脑袋,顺着老申头示意的目光,我才恍然原来是莫老头的戏到了。

听到一千万两几个闪光光字眼,哀帝横肉大脸顿时春光灿烂,肥厚的唇也轻快的翻了起来:“爱卿真是为国为民,忠心赤胆,真乃我大兴数一数二的肱骨良臣啊!爱卿快快请起!来人,赐茶!”

“谢皇上厚泽,皇上万岁万……”

“莫老太师真是大方,捐来捐去,竟捐来了家里的一个瓶子。”

突兀的一句凉凉的话语毫无意外的再次令朝堂鸦雀无声。

莫老头隐怒,哀帝大怒:“申少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至大殿中央,于莫老头身旁跪下:“回皇上,臣并无藐视圣上的意思,只是陈诉一件事实而已。据臣所知,莫府正厅所摆放的那前朝汝窑瓷瓶就价值一千万两,刚刚好就是莫老太师今日所捐献的银两。万贯家财却吝啬的只以一瓷瓶捐赠,难道真的印证了一句古话--越富的人就越是吝啬?想至此,臣不禁感慨世态炎凉,人心难测,这才忍不住冒然出口。无状之处还请皇上责罚。”

不用抬头,我亦可以感受的到头顶处的怒光已经转移了目标。

身旁的莫老头瘦躯一颤,顶着高强度芒光,涔涔冷汗顺着花白鬓角滴落于石玉板上。

“臣……臣愿多捐十倍……”

“十个瓷瓶。”

凉凉的话成功的将上位者豹眼里的灼热重新浇冷。

接到头顶上方不甚满意的寒光,莫老太师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触地的双手也不可抑止的颤栗。

“臣愿捐二十倍……”

“二十个瓷瓶。”

牙根痒痒的从齿缝迸出:“三十倍!”

指尖捻起肩上的垂发,语调不温不火:“三十个瓷瓶。”

青筋暴起,牙根紧咬,莫老太师目露凶光的狠瞪着我,阴寒烁烁,恨不能将我给撕裂成碎片。

若是以瓷瓶来作为衡量他捐赠价值的尺度,那恐怕真是将银子填进了无底洞,即便是有倾国财富也恐怕是离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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