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道之祸起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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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道之祸起萧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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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头望了望太阳,随即又放平了脑袋。
这个时辰,应该是退朝了?
对朝政不怎么熟悉的她如是推测。
“我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郁无庄忽然建议道。
慕朝栖纳闷地看向身侧的男子,眼神里透出的疑惑溢于言表。
“我要是过去了,不是让他们为难吗?”郁无庄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这就似笑非笑地解释道。
他的意思是……身为一个终年不朝、无人问津的病秧子王爷,倘若同文武百官一道前行,别人是该向他打招呼呢,还是装作没看见?
恍然大悟的慕朝栖没有接话,但心里却为郁无庄感到不值。
打抱不平的情愫浮现于脸上,被侧首而视的男子逮个正着。
这个傻丫头,看起来挺机灵的,原来也有掩饰不住的时候。
不过,这好像恰恰是为了他。
思及此,他不由自主地用玉唇勾出一个惬意的弧度,忽而话锋一转道:“只是,岳父大人或许也在这人群里,我不去拜会一下,是不是不大好?”
经他如此一提,慕朝栖这才想起,她的“亲爹”兴许也在这百官之列。
“王爷若是惦记,改日与朝栖一同去看看爹娘便是。”女子不紧不慢地提议罢,盯着那群行走中的大臣,遽然面色一冷,“不必去尝那世态炎凉。”
呵……他的王妃果真不是个好欺负的——对外,那可是有见地得很哪。
郁无庄险些哑然失笑,但好歹还是忍住了。
就在此时,他那双含着笑意的凤眼,不期而遇地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瞳仁。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更新,您看得见;可您的支持,我找不到诶……
20
20、偶遇 …
一名身着武官朝服的年轻男子,正不紧不慢地向郁无庄所在的位置走来——男子的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近半百的文官。
很快,慕朝栖也注意到了两人的靠近。
待到对方并肩走近了些,她才惊讶得睁大了眼。
是卢老爷——她眼下的“亲爹”?他看到她了?
那与他一道过来的人,是谁?
四双眉眼,两两组合,彼此对视。
直到来人同时站定在跟前,慕朝栖才彻底看清了陌生男子的长相。
双眉偏浓,微微上扬,目若朗星,炯炯有神——倒是同她的陆大哥长得有三分相似,令她不禁生出几分亲切感来。
“下官参见王爷、王妃。”未等萧王夫妇开口,卢大人就拱手作揖,先向他俩行了礼。
“岳丈快快免礼。”郁无庄随即伸出双手虚扶一把,态度诚恳地说着,“无庄先前身子不爽,未能同朝夕一起归宁,还望岳丈恕罪。”
“不不不,王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卢大人赶紧摆了摆手,诚惶诚恐地作答,“王爷玉体为重,玉体为重。”
他说这话,倒不是仅仅是出于客套抑或对皇族的敬畏。
虽然这七王爷无权无势,但眼见他一身贵气又这般温文有礼,自己不想以礼相待也难。
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和自己的“女儿”相处得委实不错,夫妻俩这么站在一块儿,实属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令其不由生出些许宽慰。
他若是能够长命,自己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只可惜……唉……
“爹,您和娘的身体可还好?”就在卢大人暗自扼腕叹息之际,慕朝栖温婉的声音传至耳畔,结束了翁婿俩短暂的寒暄。
“好,好,谢王妃关心。”卢大人连连点头,斟酌着措辞道。
“爹——”孰料面前的女子忽而拖长了音调,面露嗔色地唤了一声,“您别左一个‘王妃’右一个‘王妃’了……”她降低了音量,甚至还略低下头,就好像此刻的她,只是个在爹爹跟前撒娇的女儿,“听着怪别扭的……”
卢大人见状不由微微一愣,所幸他及时回过神来,明白了这是“女儿”故意做给旁人看的——目的就在于,让他们这对父女看上去更自然、更真实些。
于是,中年男子立马爽朗地笑了笑,接过话头慈爱地说:“你这丫头……”
他又不好意思地看向郁无庄,拱了拱手,道:“让王爷见笑了。”
“岳丈言重了。”郁无庄目不转睛,微笑着给予回应,“无庄也觉得,既是一家人,还是不要生分了为好。”
“呵呵……王爷说的是。”卢大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这时,慕朝栖自顾自地看着卢大人身边始终未置一词的年轻男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挑起了新的话头。
考虑到他是同卢老爷一块儿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因此,她认为可以一问。
“哦,这位是卫将军,穆离穆大人。”卢大人一边介绍着,一边注目于郁无庄,“特与下官一同前来,拜见王爷与王妃。”
“下官穆离,见过王爷、王妃。”见话题被引导到了自个儿的头上,剑眉星目的男子不卑不亢地向萧王夫妇分别行了抱拳礼。
“卫将军免礼。”郁无庄伸出右掌,略略向上一提,以此示意。
卫将军,二品官员,掌握禁兵,预闻政务。
慕朝栖打量着眼前这个尚未至而立之年的男子,心下难免略有诧异。
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这么高的位置——都和卢老爷同级了。
那么……为何他会想来拜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在别人都对这个王爷视若无睹甚至避之不及的时候?
“咳、咳咳……”未等慕朝栖思考出个所以然,身旁的郁无庄就突然咳嗽起来。
“王爷……”见“女婿”还是不可避免地表现出了病态,卢大人不禁眉头一皱,担忧地看着小夫妻俩。
慕朝栖下意识地侧过脑袋,伸出一掌轻轻地替男子顺气起来,倒也没在意边上还有两个人看着。
“这儿风大,王爷……这是要同夕儿一块儿出宫回府吗?”鉴于看到郁无庄他们的时候,两人是和自个儿往一个方向去的,卢大人便作出了上述推断。
“咳……咳咳……”郁无庄掩唇咳着,不忘颔首表示肯定。
“那王爷还是速速回府吧。外头凉,可切莫受了风寒。”卢大人真心诚意地提议。
“那恕无庄……咳咳……这就告辞了……”郁无庄艰难地抽空作答,径自向对面的两人行了个礼。
“恭送王爷、王妃。”一文一武两名官员不约而同地欠身回礼。
慕朝栖亦向两人低眉略施薄礼,转身扶着郁无庄迈开了步子。
“王爷……无庄,你认识卫将军吗?”走近宫门之际,郁无庄已然停止了咳嗽,是以,心怀疑惑的慕朝栖得以轻声开口询问。
“不认得。”郁无庄侧首面色如常地瞅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
“是不是觉得他很奇怪,居然会主动跑来拜会于我?”
被一下揭穿的慕朝栖只能默默无言地与之对视。
“呵……”郁无庄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继而转动脖颈望向前方,“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与众不同的。只要他没有恶意,我们以礼相待便是。”
他说得不无道理。
并未特别留意“以礼相待”前边的那个人称,慕朝栖赞同地点了点头,与郁无庄一起走出了宫门,发现宫外正停着一辆马车。
她不由得记起了第一次出入皇宫和昨个儿进宫的场景。
两次来时都是坐轿子,上次回去时半路上换了马车——这一回,索性直接坐马车回府了。
正做着可有可无的回忆和小结,她看到郁无庄已然先行上了车,然后回过身来向她伸出了手。
她倒也没有多想,这就大大方方地把右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之中,在他的帮助下跨上了马车。
待一男一女相继坐定,车夫就挥鞭策马,向着王府行进。
车厢内足够宽敞,坐上两人丝毫不显拥挤——比起上回临时找来的那辆,这一辆无论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从内里来瞧,都精细了许多,显然,是事先备好的。
诚然,上个月在宫中意外遭遇了嫣妃对晴贵人施以酷刑的突发事件,郁无庄只想着能让慕朝栖快些回到府中,自然只能潦草地找辆车来——但这次就不一样了,他猜到宁安太妃会留他俩住上一宿,因而可以事前就吩咐府里的下人:第二天驾着马车到宫外等候。
至于为什么这一次不直接坐在一辆车里进宫,非要来时分坐轿辇而去时同乘马车……
郁无庄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
他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正在腹中捣鼓着他的那点小心思,郁无庄就毫无预兆地咳嗽起来——老天爷似乎是在责备他将大智用在了这些小事上,故而用一阵嗓子眼的奇痒打断了他的思绪。
反复的不适无疑引来了慕朝栖的注目,她敛起细眉看着他咳得双肩抖动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起身去轻抚他的背脊。
“我怎么觉得……你咳得比昨天厉害了?”她照实说出了自个儿的看法,手头温柔安抚的动作并未随之停滞。
“……”他能告诉她,是因为昨夜她和他之间那一拳的距离,给了冬夜的寒气以可趁之机吗?
然而,这也恰恰证明了,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比不过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了。
过犹不及,果真是亘古不变的四字箴言。
看来他前几天的决定,是正确无误的。
“车夫可靠吗?”就在郁无庄暗中思忖之际,慕朝栖忽而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声快语。
他咳了几下,抬眼凝眸于她。
“回风雅居吧。”
慕朝栖会意,不声不响地坐了回去。
一路无话——直至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
郁无庄先一步双脚落地,与上车时一样,风度翩翩地助他的王妃下了车。
两人不紧不慢地入了王府,双双一言不发,直奔别居而去——落在某些人眼里,那是各有想法。
难得亲眼瞧见王爷的一些丫鬟们先是禁不住小鹿乱撞,后是因目睹那郎才女貌、夫唱妇随的画面而芳心尽碎。
忠心从不属于王府的个别下人目送那一双璧人远去的背影,开始思索要不要把这一好像不是很有价值的情况禀报给上头。
才“刑满释放”的火云兴奋地趴在屋檐上,等着看“夜不归宿”的主子一大早牵着王妃的小手出现在府中的“感人场面”,结果毫无疑问是让他失望的。
见慕朝栖昨日一夜未归故而担心至今的陆修刚松了一口气,心头就莫名其妙地堵了一堵。
当然,慕朝栖并不知晓上述各人的心中所思,她一心随着郁无庄入了风雅居,刚一落座就忙不迭盯着他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大夫,换一副药?”
郁无庄定睛瞧她。
她会直截了当地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已经证明了许多问题?
“怎么换?”但是面上,他仍是不动声色地反问。
“我知道这府上有不少不是你的人,其他的,大概也帮不上你的忙。”慕朝栖眸光一转,看着别处,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这么些年来,他们对你……应该早就放松了警惕才是。”
“何以见得?”见女子的目光忽而重新落回到自己的眸中,郁无庄不慌不忙地发问。
“我初来之时,也有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说着,慕朝栖忆起了刚嫁入王府那阵子的事。
彼时,总有那么几个丫鬟,连她去哪儿都会问上一问,可是到了后来,她们大概是觉得她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千金大小姐,是个安分守己、有名无实的王妃,就渐渐地不再过问她的行踪了。
“但只过了约莫半个月的时日,她们就不在意我每天都做了什么又去了哪里了。”收起了简短的回忆,慕朝栖继续言之凿凿地分析着,“既然那些人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对我放下戒心,那么他们守了你这么多年,想来也应该早已不再防着你了。”
郁无嗔的人,果然是连主子亲自指婚的人都监视上了,还真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啊……
不过,他又好得到哪里去?
记起曾几何时对她的怀疑,郁无庄遽然心生歉意。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敏锐地捕捉到了男子一闪而过的失神,慕朝栖不解地注视着他的眉眼。
“当然有。”以极快的速度猝然回神,郁无庄若无其事地笑道。
“那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并未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男子昙花一现的闪神上,慕朝栖兀自就着方才的话题探问道。
“……”郁无庄沉默了片刻,对着一本正经的女子微微扬起了薄唇,“这王府里可信可靠的,就只有火云、水色……”他顿了顿,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眉清目秀的女子,“还有你。”
信任的眼神里仿佛还掺杂着其他的情愫,令慕朝栖见了不由为之一愣,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自顾自地问:“水色是谁?”
“我的侍女。”
“哦……”
两人一时无言,直到慕朝栖又问:“不能让火云悄悄带人进来吗?”
话刚出口,她就自己否决了这一方案。
这天下的大夫,倘若预先知道是要七王爷看病,那定是不敢答应的。
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绝大多数人都是为自己而活——明哲保身,她怪不得他们。
“没有人敢接我这个病人。”在她已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郁无庄更是将其化作语言,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口。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慕朝栖并未替自个儿辩解只言片语,而是凝神思考起可行的办法来。
郁无庄毫不介怀地笑了笑——其实,他从她方才有所觉察的神情中,已然读出了七八分。
此刻,他更是凝视着她蹙眉沉思的容颜,任由她清丽沉静的姿容一点一点地摄去他的心魂。
然而他并不知晓,女子的脑海中已遽然冒出了一个人影,令她几乎将欲亮起的眼眸又旋即黯然。
那个人可以帮他。
但是,一旦请来了那个人,现有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她在他的眼里,就不会再是如今的卢朝夕了。
慕朝栖徐徐抬起眼帘,对上男子一贯温雅的明眸。
很遗憾……她无法为了他,舍弃苦心经营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可知信任的眼神里兴许掺杂的其他情愫是指什么?
21
21、夜访 …
后来,换人换药的话题自是无疾而终。
诚然,郁无庄并非无知怯懦之人,若是有好的法子,他早就用了,何苦等到她慕朝栖来提醒他?
思及此,女子也只得暂时放弃。
但如果……她能早日完成她的计划,那他是不是就可以……
不……来不及……都说他已经只剩下……四五个月的寿命了。
四五个月……怎么会这么短呢?
曾几何时,她听闻那数月的命限,至多只是有点儿同情罢了;可现如今,一想到这一限期,她竟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是夜,慕朝栖独自一人坐在卧房的床榻上,愁眉不展。
烛光随着窗缝透进来的寒风微微摇曳,仿佛能映出她眸中的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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