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战士 作者:余之言[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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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战士 作者:余之言[出书版]-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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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敌人。谁再干扰国家要害部门和罗长虎同志本人的工作,谁就是现行反革命。

王子亭的汗都下来了,把信双手还给那位负责人,拉起章红玉就走。

章红玉把王子亭推了个趔趄,恶狠狠地说:“怕死的东西!你少动我。我是革命烈士的家属,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做过地下工作的革命者。谁说我是革命的敌人,谁就是现行反革命。我不走,枪毙了我也不走。我一定要把叛徒罗长虎挖出来。王子亭,你怕事你就回去。他们这个说法,我不答应。什么了不起的鬼部门,我这一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鬼。”

快吃晚饭时,来了一个女人。王子亭见是那个叫叶真真的人。她带来了几件衣服和食品,好生劝了章红玉一阵。

章红玉背对着她,不屑给她说话。叶真真起身想离去,章红玉却一把抓住了她,说:“找到了你,就不愁找不到罗长虎。不把那个叛徒交出来,你这个叛徒的情妇就别想回去。”

这时,上来两个身手不凡的人,像是上次在黑虎镇开枪的两个人,把章红玉按到椅子上,挽起叶真真快步离去。

章红玉追出来,叶真真他们已经上了一辆高级轿车走了。王子亭无奈,只身一人回到了熊林城。他对李双玉说:“现在要想办法让你妈回来。否则,不知道你妈要在北京惹出什么事来。”

李双玉问有什么好办法。王子亭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双玉说:“看来,只有你去一趟北京了。你会有办法让你妈回熊林的。你先上火车,想一路,到了北京,你就想出好办法来了。”

李双玉由王子亭陪着就真的去了北京,到站时也就真的想出了办法。

王子亭把李双玉送到信访部门口,说:“你进去劝劝你妈。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说服她的。你要对你妈说什么,我不想知道,你们母子的事我不掺和。我在马路对面等你们。”说完走了。

李双玉见到章红玉,把她拉到一边,附耳说:“妈,罗长虎不是叛徒。我爸才是真正的叛徒,真的。”

李双玉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章红玉大骂道:“你个不孝的东西。再胡说我撕烂了你的嘴。”

李双玉捂着脸,又说:“你打死我我爸也是叛徒。”脸的另一边又挨了重重的一掌。

“我有证据。回熊林我给你看日伪档案。那些材料都是我亲眼所见,信不信由你。”李双玉眼含泪水,跑了出来。

章红玉追出来大喊:“我不信,死也不信。”

章红玉要回去时,恰巧叶真真又来了,送了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章红玉没有了锐气,也不理她。叶真真好奇地问:“怎么肯走了?”

李双玉觉得这个阿姨很可信,趁别人不注意,就悄悄说了声:“我们有过去的日伪档案,证明罗长虎不是叛徒。所以,我妈就肯回去了。她要亲眼看那些材料。不然,她不信。”

叶真真睁大了眼睛,站在那儿不动了。然后,就问详细情况。李双玉就不再说话。

章红玉回到熊林城,不吃不喝不休息,第一件事就是要李双玉拿出证据给她看。

李双玉就去找了诺娃和坏鼻头。

诺娃和坏鼻头自然非常生气,埋怨李双玉泄露了他们之间的秘密,给这批档案带来了危险。

诺娃和坏鼻头商量,坚决不把档案交给李双玉。李双玉就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ABC2 昔人未乘黄鹤去

这一天,坏鼻头提议赶快转移他们掌握的李万玉叛变的档案,否则,这些东西有危险。被足智多谋催化得更加成熟的诺娃,却摇头说:“这是下下策。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李双玉把这一秘密告诉了他妈,那公安局长肯定就闻到了信息,早已暗中盯上了我们。只要我们一靠近藏档案的地方,他就会冲上去进行搜查。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放在原处别动。这些天,我们必须远离档案的藏身之处。你要知道,王子亭也想先得到这批档案。他想立头功,借破获这个多年的大案而扬名东北三省。”

诺娃越来越神了,果然被她言中了。之后几天,他们俩出去活动,总觉得有人暗中监视。他们俩就恶作剧般地与暗中之人打游击,捉迷藏。暗处的贼眼贼人被他们玩得团团转。

他们开心极了。他们不会交出那批宝物的。一旦交出来,王子亭会利用它弄大事情,章红玉也会销毁证据,保她丈夫的清白。

在与王子亭、章红玉周旋几天后,诺娃现熊林和黑虎镇突然来了不少陌生人,说是北京国家卫生部派来的。他们拿着证明信,到处宣传要高价收购一种名叫虫蒌的昂贵药材。

随即,这一带便传出,虫蒌能治多种癌症,卫生部要无限量收购。一时间,山里山外、镇里镇外被弄得沸沸扬扬。几天内,卫生部的人就足足收购了一大卡车新鲜青嫩的虫蒌,还有另一辆卡车空着等待收货装货。卫生部的人整天紧锣密鼓地忙着,一边走街串巷收购,一边还亲自上山进林采取药材。

诺娃和坏鼻头及一些年轻人,整天跟着收采药材的人转。其实,诺娃他们不是为玩而玩,他们有他们的任务,就是当收采人接近藏档案的地带时,就千方百计地把他们引导到其它地方去。比如诺娃会说,前面山沟这种药材更多,我们带你们去吧。诺娃还会说,前面路不通,有沼泽地,前几年吞进过一个人去。北京来的人很听当地人的意见,以便更顺利地收采更多的好药材。跟着他们,诺娃也理所当然地采摘了一些虫蒌,轻松地换了几元零花钱。

这期间,诺娃和坏鼻头把兴趣从与暗中监视他们的人身上,转移到这些收山货的人身上了。尤其是其中几个人紧紧地吸引了他们。因为这些人牵着狼狗进山挖取药材。用狗采药这是头一次听说,更是头一次见到。于是,诺娃他们就整天跟着这帮人转。这天,诺娃突然对坏鼻头说:“这里面不对劲,王子亭带着几个人,在暗地里跟着采药材的人。”坏鼻头说:“不是的。王子亭是在监视我们。”诺娃嫌他想得浅说:“现在王子亭监视的不再是我们,而是这伙神秘的收购和采挖药材的人。”

后来,这种迹象更明显了。每到深山老林、坡沟山洞等一些隐秘的地段,王子亭的人就有意阻拦收采药材的人,找种种借口不让他们进去,待公安局的人先进去后,才对他们放行。

在王子亭把注意力转到收采药材的人身上后,章红玉全力展开了对诺娃和坏鼻头的心理攻势,异常热情地留他们在她家吃饭。吃着吃着就流起了眼泪,弄得诺娃和坏鼻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李双玉这几天眼圈一直红红的,说:“大家要理解我妈的心情,她做梦都想看到那些档案。多年前,我妈发了毒誓要寻找到那个叛徒。当罗长虎出现后,她以为替夫报仇的机会来了。可现在突然石破天惊,她的丈夫竟然就是那个叛徒。她不信,不见真凭实据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一天看不到这批档案,她就一天消停不了。她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刚刚知道丈夫被害时还痛苦。丈夫被害,是英勇的,光荣的,光明正大的。而丈夫是叛徒,则是可耻的,羞于启齿的,遭人唾弃的。她在熊林县城和黑虎镇一带是闹叛徒闹出了名堂的,是以此扬名白山黑水的。而如今,竟然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结局。所以,她心里难以承受,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最后,诺娃和坏鼻头商量,看来不让章红玉见到档案是不行了,她会节外生枝,不知会折腾出什么事来。于是,他们决定让她看一看档案。但是,她必须先做出承诺:她不能留下一纸档案材料,不能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王子亭。

章红玉表示十分理解和感谢,只要能让她看到档案,什么条件都答应。

诺娃和坏鼻头制定了带章红玉去看档案的周密计划。在一个黑夜,他们带好手电,在镇内镇外转了几圈,又在深山沟里蹿了几个来回,待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悄悄靠近了藏档案的地方。

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那些档案不见了。诺娃通身冷汗都下来了。大家进行了认真分析,一致认为是王子亭弄走了档案。于是,他们连夜找到了公安局。

王子亭等人恰巧刚刚回来,几个人正七手八脚往屋里抬一个麻袋。麻袋刚放定,诺娃他们几个也到了屋里。

王子亭见这阵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向旁边使了个眼色。几个警察就上来推他们出去。

章红玉来了横劲,一步冲到麻袋旁,就伸手解麻袋。王子亭上来把章红玉拉到一边,让她少搅和,别多事。

诺娃对大家说:“别解了,这麻袋里不是档案,里面全是书。这是我和坏鼻头弄的障眼法,藏在别一处的假档案。”

“王叔,你们快把那包真档案拿出来吧,”诺娃走近发愣的王子亭说,“让章阿姨看一眼吧,不然,她会疯的。疯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王子亭急了:“两个小毛孩子,给我公安局玩起捉迷藏来了。还会弄这套把戏,亏你们想得出。可我们没有搜到那包真东西,我们以为这就是真的。”

章红玉似乎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上来就抓住王子亭的胳膊:“别给孩子们逗了,快拿出来让我看一眼。你别拿那些东西当宝贝,除了我们烈属和你们公安局的,没人对那东西感兴趣。”

诺娃一听章红玉话说得有毛病,就纠正她:“你不再是烈属了,你现在已经是叛徒家属了。”

章红玉瞪了她一眼:“我不信!”

章红玉等人在公安局闹了好一阵子,最后发觉王子亭真的没有搞到那些档案。

大家都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王子亭生气地说:“你们这些孩子,总给大人搞鬼把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那帮人得了手。”

诺娃恍然大悟:“坏鼻头,我们没有想到呀,北京来人是有别的目的。”

第二天,收采药材的人满载而归。黑虎镇上很多人出来看两辆卡车缓缓离去。人们还有些恋恋不舍,盼着卫生部再来收购虫蒌。

两辆卡车刚开出去不远,公安局的车突然追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子亭下车,说要检查一下才能放行。

收购人不让,说车上有许多干货药材,装上卸下的都弄碎了。

王子亭态度很强硬,说公安局执行公务,烂了也得搜查。他下令卸车检查。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收采人不干了,非要公安局包陪损失。王子亭一拍腰间的手枪,凶狠地说:“再啰嗦全给你们扣了”。

收采人麻利地开车走人。

诺娃他们也跟来了。她凑到王子亭身边说:“北京人贼聪明,他们不会把档案藏在这两辆车上的,肯定连夜弄走了。”

“就你事后军师。我看你来当这个公安局长算了。”王子亭没好气地说。

几天后,上级公安部门来了几个人,把章红玉叫到了他们住的红星招待所,同她谈了半天话。

章红玉回到家,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说不闹,除了睡觉就是直着眼看房顶,像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王子亭觉得,这段时间章红玉经历的太多,精神损伤过大,就请了假在家守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第四天,章红玉开始给王子亭说话,一说就是整整一天。王子亭从章红玉这里得到了一些情况,这和他前几天的判断是吻合的。

章红玉说:“前几天上面来的那些神秘之人,大概是国家哪个重要部门派来的。他们收购药材是假,查找档案是真。他们得到了那些档案,向我宣布李万玉是真正的叛徒,并出具了日伪档案作证明。”

章红玉说:“这一群神秘之人,又都是和善之人。他们没有难为我,还给政府做了明确交待,不能难为章家母子。叛徒是叛徒,妻儿是妻儿。无论怎样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也不能以此为由而游斗章家母子。这是国家那个重要部门的指令,并把一份红头文件留给了政府。谁闹章家的事,就拿给谁看这份文件。”

章红玉说:“北京方面的人还一再强调,叛徒真相只有政府主要领导知道,再就是章家人知道,希望大家要保守好这一秘密,都要为章家人今后的生活和工作负责。”

章红玉说:“北京来人临走时说,这也是罗长虎同志的意思。罗长虎同志专门交待,章红玉是无罪的。现在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不要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章红玉说:“我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

章红玉说:“我还问北京来的人,李万玉现在哪儿?来人说,要是知道他在哪儿,早就把他挖出来了。这么多年了,他现在也许还活着,也许早死掉了。”

章红玉说:“我对北京来人说,让他死去吧。从今天起,李万玉在我心中彻底死了。他们说,上面有指示,李万玉叛变事件到此就结案了。既然多年不见李万玉出现,就以死论处了。以后不再提起,也不连累他人。他们对熊林政府负责人也是这么交待的。最后,他们希望我尽快走出阴影,以后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整整一天当中,章红玉面对着王子亭多次痛骂李万玉是个没骨气的东西,怎么会做出有损他们夫妻革命气节的事。不仅祸害了那么多英雄的生命,还使自己的妻儿遭了这么多年的罪。说到痛恨处,她就有些失常,跺着脚地骂:“可耻的叛徒!该死的叛徒!”好像这叛徒与她毫不相干,还完全像以前那样痛骂叛徒。王子亭觉得,章红玉一时走不出那个怪圈。多年来,她一直在痛恨那个叛徒,作为一种意象已经深深刻在了心底。有时,她骂的是那个她多年记恨的却又不知名谁的叛徒。有时,骂着骂着就又回过味来,接着再骂真实的叛徒李万玉。

她说,多年来,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为了实现寻找叛徒、继而为丈夫报仇这个理想而活着的。有这个想法支撑着,她在寻找中生活,在生活中寻找。那些年,她遇到了很多坎呀难呀的,都没有使她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生出改嫁的心。是后来他王子亭的出现,才有了今天婚姻的另一种结局。她为她的李万玉守了这么多年,已经对得起他了。所以,后来她与王子亭结婚是心安理得的,是自觉自愿的。

她说,现在等来的、盼来的、寻来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前些年,她围绕谁是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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