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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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 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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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的性格是恣意张狂、我行我素、爱恨由心,积极主动,不相干的人说些什么只当是狗屁,根本不往心里去,所以完全不知道心思细腻的上官婉儿会对那些流言蜚语如此在意。
上官婉儿来而复返,弄得太平公主莫名其妙-,还以为宫里突然传了什么紧急消息召回上官待制,所以她并未着恼,反而有些忐忑,不知宫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原本客人们都在厅中闲坐,要等婉儿到了才开席,婉儿无故退走,又没留句话来,太平公主便吩咐开席,客人就坐,饮酒行令起来。
此刻,高戬刚刚行了一个酒令:“厌厌夜饮,不醉不归”。这是引的《诗经》的句子,别人要对酒令,不但得按照他这首令的蕴意、形式,韵脚,而且也必须得是《诗经》里的句子。
这是文人平素交往很常见的活动,最是考较学问,若有那剽窃诗词文章的假斯文,一碰上这种场合立马露馅。便是杨帆,只有幼年时打下的底子,也应付不了这种文人饮宴行令的场面。
高戬一个首令把大家难住了,崔苦思半晌,突然举筷一碰酒击,大笑道:“有了!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众人抚掌大笑,连称妙-句,太平公主微笑着,正要让高戬罚酒一杯,一名侍婢悄然走进来,对她附耳道:“殿下,杨帆求见!”





、第六百九十五章 马脚

“各位慢饮,本宫有些事情,离开一下!”
太平公主拿起雪白的丝帕,优雅地擦擦嘴角,向几个酒兴正浓的客人含笑点头。
众人都在饮酒,唯有惠范和尚在一边煮茶,他刚加了一勺盐下锅,听见太平公主的话,忍不住笑道:“殿下莫不是对不上高司礼的酒令,想要逃酒么?”
众人大笑,太平公主不置可否,只向众人微微一笑,轻移莲步,姗姗地离去。
小书房里,杨帆正随便地翻着一卷诗书,忽听脚步悉索,一抬头,就见太平公主已经站到面前,妩媚鲜润得一如鲜花绽放。
“二郎,你今日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事……”
杨帆还没说完,太平公主已经走过去,身形翩然一转,丰臀便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杨帆的大腿上,杨帆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圆润的大腿上拍了两记,笑道:“有点沉了!”
太平公主吃吃地笑:“没办法,如今正装着怀有身孕,轻易不得出门,鞠蹴更是练不得,比起去年确实胖了些。”
她眸波一荡,睨着杨帆道:“胖得难看么?”
杨帆上下其手,很快就抚上了上下两枚半球,一副考量研究的模样,最后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还好,都胖在了该胖的地方,这纤腰长腿,可是没长什么肉!”
太平公主“噗哧”一笑,打落他作怪的大手,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好啦,我的大忙人,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商量?”
杨帆正容道:“这件事,有点小小的麻烦,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我的令月去办才最为妥当。”
太平公主听他唤自己名字,心里一甜,却娇嗔地白他一眼,道:“少拍马屁,快说正题!”
“好!”
杨帆从善如流。先在她的丰臀上“啪”地拍了一记,回味着那极富弹性的触感,说起了他的事情。
太平公主听完,脸上一直挂着的浅浅笑容消失了,黛眉微蹙。不悦地道:“他的生死,郎君去理会什么,为了此人冒此奇险,何苦来哉?”
杨帆道:“没有什么理由,只为一份交情!”
太平公主凝视他半晌,轻轻一叹,道:“你呀。不该感情用事的。”
杨帆道:“我要直接把他弄走,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希望……他能自己认清事实,自己死了心。否则,我帮了他,他还以为我是害他。若非如此,也不会求助于你了。”
太平公主见他决心已定。不禁苦笑一声,凝眸思索片刻。缓缓摇头道:“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祸害!你把他救走,如果他再惹出什么是非来,事情暴露,会影响你我的大计!”
杨帆道:“关于后事,你尽管放心,我打算把他送去的地方天高路远,就算他把天捅塌了,皇帝也不会知道。更何况,我自有办法不让他惹事,他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见了我找去看管他的那个人,也得服服帖帖。”
杨帆道:“只是,如果我直接把他掳走,他不死心,还要怪我多事。总要让他自己明白,他真的是大祸临头,他才能醒悟过来。所以我才想请你陪我做这场戏,而且……此事也并非只有麻烦,这么做,皇帝那里,你也能多搏几分欢心。”
太平公主咬着丰润性感的唇,思量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恨恨地道:“冤家,人家总是拒绝不了你!罢了,依你之计行事便是!”
※※※※※※※※※※※※※※※※※※※※※※※※※※※
障子门拉开了,姜公子出现在门口。
还是一尘不染,还是洁如白雪,还是高高在上,冷峭得仿佛昆仑的雪山,高傲得仿佛站在昆仑山顶漠视众生蝼蚁般挣扎的神灵。
“收拾行囊,回返范阳!”
只淡淡地摞下这么一句话,姜公子又“哗啦”一声拉上了房门,他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他不想让属下看到他也有过脆弱。
随着障子门重新拉上,袁霆云的表情精彩起来:“公子终于想通了!”
他立即转过身,用不影响到公子的声音急促地安排起来。
监视向君向大学士府的有三个人,领头的姓冯,叫冯高人。
冯高人的老爹当年是个绿林中人,后来天下渐定,绿林混不下去了,这才洗手归田。
冯老爹当了半辈子山贼,也没攒下多少钱财,只买了几亩薄田,算是有个安顿之处。这时冯老爹已经四十出头的人了,既已安家落户,便开始张罗传宗接代。
可他既不富有,又是个无亲无故的外来户,想找个媳妇着实有些困难。后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不情不愿地说了门媳妇。
其实他这媳妇长得白净漂亮,娘家又是开油坊的,无论哪方面条件都不错,唯一可惜的是,她个子太高,一个女孩子,将近一米七八的个头儿,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一个噩梦,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比他还高一头的女人。
而比她更高的男人虽然不是没有,可是要适龄适嫁各方面匹配,那就难如登天了。眼看着闺女岁数越来越大,因为她一直嫁不出去,三个哥哥又担心她分家产,对她整天冷眉冷眼的,弄得老丫头天天以泪洗面,这才将就了冯老爹。
冯老爹个子不高,当山贼的时候,这是他的优势,所以二十多年来,在无数次官兵的围剿之中,他总能化险为夷,可是娶个比他高出这么多的媳妇,冯老爹也是“亚历山大”,很长一段时间,他下地、收工,都要跟村里人错开时辰,免得一路同行,被人拿这事笑话。
他给儿子起名“高人”。是把他一生最大的期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了,不盼别的,就盼儿子长高一些,别重蹈他的覆辙,因为媳妇个头儿太高惹人笑话。
可惜冯高人有负父望,他完全继承了他老爹的优秀基因,就为这,他从小没少挨他爹的揍,一边揍还一边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长得这么像我干吗?你长得这么像我干吗?”
不过,个矮也有个矮的好处,至少他现在扎块包头,系个围裙,在巷里支个棚子卖胡饼。谁一看都觉得他天生就应该是干这个的,所以向府进进出出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多看他一眼。
冯高人热情地招揽着生意,也从未朝向府多看一眼,但是进出向府的人,总要经过他的胡饼摊子的。
冯高人是从外围紧急调来的,不是杨帆不信任他直接自长安接管的那票人马。而是因为那些人原本就跟在姜公子身边,一向目高于顶、旁若无人的姜公子可能始终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可他身边如袁霆云之流却一定认得,所以必须得用生面孔。
原宋州县令孔维浩的身份被古竹婷发现以后。杨帆对“洛水诗社”的所有重要人物都进行了监视,向老学士正是“洛水诗社”的发起人之一。
新春期间,一向冷清的向府也是人来人往,这对冯高人的监视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不过经过他的仔细甄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尤其是他看过的画像中的人物,一个都不曾出现过。
今天,冯高人还以为又会很无聊地度过一天,过年了,居民们也都大方起来,来买胡饼的人很多,冯高忙着烤饼、卖饼、收钱,而向府门前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但是当他特意挑了两个大一些的胡饼,挟到油纸包里,笑眯眯地递给两个小孩子的时候,向府大门突然打开了,先是拥出几个牵着马的骑士,紧接着门槛抬起,一辆轻车从里边驶了出来。
轻车后面跟的还有人,都是骑士,每个人牵的都是耐力最好的长程健马,鞍前挂了刀,鞍后背着马包。骑士们都穿着羊皮袄,羊皮套裤,头上还戴着狗皮风帽掩耳,外罩羊皮斗篷。已经快出了正月了,天气不再那么寒冷,如此打扮,只能是……跑长途。
冯高人的心停跳了一拍,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几位客官,请稍等、请稍等,小老儿把这锅饼子先捡出来!”
冯高人对几位等着买饼的客人说着,揭开了一旁的蒸笼,拿起竹夹子,往旁边的大簸箕里捡着一个个刚刚蒸熟的胡饼,一双锐利的眼睛从那袅袅的蒸气间紧盯着向府门前。
“哟!向老学士,这是要出远门儿吗?”
一个邻居偶然经过,向扶着拐杖出门的向老学士笑问。
向老学士是官,那个邻居是民,但是当官的很少有跟左邻右舍摆谱的,人家要是有个大事小情请到你了,也绝对摆不得架子,该送礼得送礼,该登门得登门,逢年过节互要串门拜年的礼数不能少,要不然是有损声誉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所以向老学士笑吟吟的,很客气地回答:“哦!小犬在范阳作官,公务在身,不能回京。今儿老夫打发儿媳过去照料他些时日,让他们小两口儿也聚聚。”
“哈哈,老学士疼儿子呀!”
那邻居笑嘻嘻地说着,跟他客气地说着回见,走过去了。
冯高人的眼睛眯了眯,好象被蒸气薰着了似的。
向老学士送儿媳与儿子团聚,没问题,儿子留下娘子侍候老子,这是儿子的孝心。老子打发儿媳去侍候儿子,这是老爹疼儿,也没问题。可向府是书香门第,这儿媳妇大剌剌地坐在车里,让公公站在门前相送?
就算向家规矩大,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头上戴一顶“浅露”也就是了,哪有长辈门前相送,儿媳坐在车里不露面的道理?
他刚想到这里,一个牵着马、头戴风帽掩耳的汉子拍拍马颈,脸往这边看了一眼,冯高人马上低下头去,认真地捡出最后一个胡饼,对客人们热情地招呼:“劳您久等了,您买几个?”
那骑士方才一侧头,冯高人已经看清了他的模样,根据他看过的画像,那人应该就是姜公子身边的侍卫首领袁霆云。
“找到了,竟然被我找到了!”
冯高人的心,像擂鼓似的跳了起来……


、第六百九十六章 偶遇

杨帆这一次在公主府上待的时间不长,他原没打算今天就来找太平公主商量这件事情,只是婉儿跑去看他,因为婉儿未去公主府,需要尽快回宫,在杨府滞留的时间不能太长,杨帆干脆送婉儿出去,也可以多陪她走一段路,这样一来的话,顺道就去了公主府。
太平公主客厅里还有许多客人,这些人中有些是她在正着力拉拢的人,有些是出于同朝廷新兴的张氏势力建立密切联系的目的,正在刻意结交的,所以都不能怠慢了。
因此两人说完正事,只亲昵片刻,太平公主便唤过心腹管事,送杨帆离开。
杨帆离开公主府,径往尚善坊外走去,刚刚拐上定鼎长街,正要拨马回府,忽然从对面积善坊里匆匆跑出一个人来,披头散发,满脸是血。杨帆勒住缰绳打量两眼,看那人抱着脑袋向天津桥跑去,脸上不禁露出疑惑神色。
侍卫任威提马到了近前,轻声唤道:“宗主?”
杨以疑惑地道:“看那人模样,好象是侍御史卫遂忠,怎么会这般狼狈?”
杨帆提马欲走,想了一想,还是吩咐道:“你派一个人跟上去,如果那人确是卫遂忠,查一杏他出了什么事!”
任威芯应一声,唤过一名侍卫低声嘱咐几句,那人便提马追着卫遂忠去了。
杨帆向对面的积善坊里又深深望了一眼,这才拨马而去。
方才那披头散发、头破血流的人,的确是卫遂忠。
卫遂忠今儿是去来俊臣家喝酒的,他此去喝酒,倒不是来俊臣给他下了请柬。来俊臣昔日的党羽几乎都被杀光了,只剩下一个卫遂忠一个人硕果仅存,因此与来俊臣的关系日益亲密起来,他平日随时到来府,来俊臣看见他来,总是吩咐人备下酒菜与他小酌几杯。
这卫遂忠是走孤臣路线的来俊臣的党羽,所以朋友极少这大过节的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所以就成了来府的常客。不过,他今日到了来府,却被来府家人挡在了外面。因为今儿来府来人了来的是夫人的娘家人。
太原王氏虽然从心眼里看不上来俊臣,但是来俊臣的官运却一直不错,以前是御史中丞大权在握,满朝文武、皇亲国戚,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统统在他监视之下,逮着谁都能弹劾。
虽说这个女婿的出身让千年世家的太原王氏感觉有些丢脸,可是在他的维护之下,朝中多次政争,但凡涉及王家的官员都能够得到保全,如此看来搭上一个女儿,貌似也不算吃亏。
如今来俊臣在同州沉寂了几年,东山再起,同时兼任京兆尹和司农少卿,这京兆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任的,由此可见皇帝对他的信任,而且可以预料的是,用不了多久他还会高升或者得到更加重要的职位。
到时候王家少不了还有用到他的地方而这几年来俊臣落魄同州冇时,王家对他不闻不问,双方的关系已经极为淡漠,所以这一次趁着过年王家特意派了些晚辈过来拜年,想跟来俊臣修复关系。
来俊臣近来诸事顺利除了李昭德和杨帆那两个碍眼的倒霉家伙还没被他搞死,几乎没有什么不顺眼的事了。
上一次去龙门摆“烧尾宴,”臊眉搭眼地回来了。不过返程路上,他却发现斜瑟罗所带的那些西域舞娘金发碧眼、体态妖娆,走起路来那小屁股扭得,一个个确实都是勾※魂的小妖精,便向渊瑟罗暗示了一下。
渊瑟罗看来极不舍得,可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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