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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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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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恍眼,他已经在嘉靖身边呆了二十来天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个算是漏题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这个算是漏题吗
都在宫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呀,这一忙,还真把日子都给忘记了。
吴节倒是吓了一跳,这个嘉靖皇帝事儿也真多,自己又是写稿,又是替他看折子、算帐,又是陪他谈玄论道,搞迷信活动。除了皇帝神神鬼鬼的那一套,还真学了不少东西,长了许多见识。
就是太累,又忙,若不是嘉靖提醒,还真把乡试这件事给忘记了。
见吴节一脸惊讶,嘉靖突然道:“怎么,舍不得出去,不想要举人功名了?是不是想永远呆在朕身边,要不,进司礼监行走吧。”
神色依旧冷淡,可眉宇间却难得地带着一丝笑意。
吴节大骇:“真君,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三代单传,尚未成亲。”
嘉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不说还好,朕倒有些心动了,黄锦,安排一下。”
黄锦也笑了起来。
吴节这才知道嘉靖是在开自己玩笑,
平日里,嘉靖皇帝可是个冷面人,整天都是一副别人欠他银子的模样。想不到今天却也活泼起来,显然是心情极好。
嘉靖:“没成亲啊,恩,朕倒是不能做这种事情。等你中了举人,功成名就,还愁没有豪门望族的巴巴儿地跑过来提亲。”
吴节不好接这个茬,讷讷几声,就要告退下去,说是要回书斋整理一下这段时间处理的书稿,明日也好出宫。
“且等等。”嘉靖皇帝收起笑容,皱了皱眉,突然问:“吴节,这次乡试准备得如何?”
吴节:“回陛下的话,臣早已经准备妥当,应该不难上榜。”
“如此就好。”嘉靖淡淡地说:“你是朕身边人,若连你也中不了,传将出去,却是一场笑话。黄锦,你才学出众,且指点一下吴节。临阵磨枪,总归是有些用处的。朕身子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辞。”吴节和黄锦同时慢慢地退出门去。
从嘉靖那里出来,回到书屋,吴节将这段时间写的《石头记》草稿都归拢在一起,放进包袱,又将这段时间经手的公文一一分门别类地归置好,移交给侍侯在一边的一个司礼监书办。
等那个小太监出去,黄锦在坐在屋里悠然地品着香茶。
吴节看看时辰已经不早,笑道:“黄公,你还真的要给我补习吗?还有两三天就是乡试,现在突击也没有用处。再说,这阵子你老人家也没少跑我这里来耳提面命,放心好了,这次乡试吴节肯定是会过的。”
黄锦放在茶杯,笑笑:“万岁爷有旨意,让我同你一道临阵磨枪,黄锦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敢抗旨啊。不过,依你之才,这次考试当不在话下。所以,补习一说,也没必要。可咱家又不好就这么走了,左右手头无事,咱哥俩就聊聊好了。”
吴节也给自己的茶杯续了点水,坐到黄锦身边:“黄公,你还别说,入宫这些天。你我坐一起,不是说学问,就是谈公事,还真没机会这么悠闲品茗,谈天说道。今日正好得这个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
“偷得浮生半日闲,偷得浮生半日闲,说得真好啊!”黄锦反复将这句念了两遍,叹息:“我在这宫中争了一辈子,回头想来,又何尝得过半日的闲暇,这心就没静过片刻。”
吴节笑笑,喝了一口水,正要再聊。
黄锦却突然问:“顺天府的乡试你报名没有?”
吴节“啊!”一声站起来:“倒将这事忘记了,不成,黄公,我得马上出宫。”明天就是重阳节,节日期间,顺天府学政衙门肯定要放假休沐,等节日一过完,黄花菜都凉了。
按照规矩,这事应该由陆家学堂统一去报名。可自己请了这么长时间假,也不知道陆家学堂帮他把名字报上去没有?
这事倒是疏忽了。
“不急,等下就送你出去。”黄锦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反问:“吴节,知道这次乡试的主考是谁吗?”
吴节有些疑惑:“黄公,这事却不知道。再说了,顺天府乡试的主考是谁又有什么打紧,我又不需要揣摩考官口味。上得考场,拿了卷子,直写就是。”
黄锦呵呵一笑:“此人倒是你的老熟人了。”
“熟人,谁啊?”
黄锦:“你在四川院试时的恩师包应霞包大人。”
“啊,是他!”吴节大吃一惊:“我家恩师回京了,他不是在外巡按吗?”
黄锦:“已经回京十来天了,早在一个月前,礼部就去信让他回京做主考。”他将先后情由说了一遍,解释说因为乡试关系重大,考生一旦中了举人,就有做官的资格,朝廷对这事很是看重。因此,依常例,各省乡试时都要从翰林院派人做主考。
包应霞正好被派到顺天府,主持今年的乡试。
如乡试这种正式的公务员考试,制度非常完善,除了正副主考,还有若干阅卷官、誊录、弥封。不过,是否被录取,判断一份卷子最终的名字,还是得由正副主考说了算。
包应霞是主考,他说的话自然算数,不过,还得副主考点头才行。
“今科顺天府乡试的副主考叫陆凤仪。”说完这一席话,黄锦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人刚从南京调回京城,吴节你听说过这人吧?”
吴节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折子和公文,对明朝政坛上的事也算是有个初步的印象。虽然不明白黄锦为何有此一问,还是整理了一个脑子中的记忆,回答说:“听说过这人,好象是嘉靖十一年还是十二年的进士,这人中进士时才三十出头。可宦途一向不顺,在外做了多年七品知县。嘉靖十六年的时候,因为年纪大了,被发放到南京户部做给事中养老。
上个月他不是上了一个折子弹劾浙直总督胡宗宪欺横贪淫十大罪,大略说:胡宗宪本与海寇头目王直为同乡,其所任蒋州、陈可愿等人皆为海寇奸细。在江南剿倭中,胡宗宪按兵玩寇,且许王直任海防官,与之约誓和好。近来长夜纵饮,坐视江西、福建之寇。侵冒军饷,睃削民财,督府积银如山,聚奸如友,宣淫无度,大纳姬妾,克扣上供岁造布匹银两,滥给倡优,市贩官职,私役官军。请重加惩治。
因为前线战事正值要紧之时,陛下就将这份折子留中不发了。
怎么,这人来北京了?”
“吴节你真是好记性。”黄锦点点头:“他回北京也是陛下点头的,大概是要起用了,且在顺天府主持今年的乡试。乡试结束,就有派遣。”
吴节一阵默然,心中明白,南京那边虽然也设六部,可就是个养老院,这个陆凤仪一把年纪了,估计在户部给事中位置上再干两届就会光荣退休。可就因为弹劾胡宗宪,得了皇帝心意,竟要被提拔了。
看来,嘉靖这次是铁了心要动严嵩。要动严嵩,必然要先剪除胡宗宪这个得力羽翼。
可怜胡总督也算是个人杰,在抗倭战争中也算是有功于国家和民族,就因为跟错了人,却要落到如此下场,可惜了。
倒是这个陆凤仪好嗅觉,好眼力,可为了个人前程,竟然不顾前方战局,人品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不过,黄锦在我面前提这人做什么?
吴节心中疑惑,看了黄锦一眼:“黄公缘何说起这个陆大人?”
黄锦:“顺便聊聊而已,不当真的。对了,我因为是内侍,没经过科举,对里边的事儿也挺好奇的。说起八股文,咱家还真没认真揣摩过。听人说,八股文章作得好的,可以随意在里面镶嵌进去几个字儿,无论什么字,加进去,却无半点违和。”
吴节:“若是高手,倒也不难。”这个黄锦,怎么提到八股文上面了。他虽然说得谦虚,可吴节却是知道的,这家伙也是八股时文好手。
黄锦:“对了,我得了一个题目。前几日吧,咱们司礼监的四个内侍闲着无事,突然想到,咱们从小进内书堂读书,在学问上的功夫并不比外面的人差多少。真若上了考场,也不知道会得什么名次。于是,大家伙就拟了几道题目比试,结果不分上下。
后来一想,能进司礼监的,谁不是饱学之士。一般的题目,再作一百篇也分不出胜负。
于是,就有人提议,干脆来个嵌字游戏,就是出了一题目,然后给四个字,必须在破题时用上。这个题目真是难啊,咱家却败给了陈洪那个后生,至今还耿耿于怀。吴节,你帮我想想,这个题目该如何破题?”
吴节:“黄公请说。”心中突然一震,感觉到有些不好。
黄锦眼睛突然大亮,如一把刀子刺来,让吴节感觉到眉间有些隐约发涨:“那日的题目是《子谓子夏曰》,小题,破题部分要连用四个‘一’字,真真是难煞咱家了。吴节,你能——做——出——来——吗?”
“子谓子夏曰”一句出自《论语》,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意思是:孔子对子夏说:你要做高尚的儒者,不要做以儒为职业的小人物。
黄锦这一字一顿,咬字极重。
吴节身体一凛,随口道:“却也简单,不就是破题吗?且听来:儒一而为不一,圣人一勉之一诫之焉。”
黄锦失惊,击节叫道:“好,甚好!”
赞叹了一声,他又深深地看着吴节:“如此,吴节你今科顺天府乡试,当无忧也。好好考,必须中,否则岂辜负陛下的期许。好了,立即出宫,我派人送你去陆家族学。”
黄锦说出这么一番怪异的话来,吴节信号总更是凛然,突然想:“这是漏题吗,难道今科顺天府乡试的题目就是《子谓子夏曰》?不对,不对,我手头的资料上明明不是这个题目啊!”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下第一风月奇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下第一风月奇书
乡试对吴节的意义异常重大。
如果说,童子试只相当于高考的的话,乡试就等于后世的公务员考试。
只要得了举人功名,就具备了作官的资格。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中了举人。就算是吴节再也无法穿越回现代社会,再也无法使用金手指,甚至将以前背熟的考题、诗文尽数忘光。凭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同黄老太监的私交,要想做个七品知县,甚至中央部院的小官混吃等死,也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
可如果连乡试这一关也过不了,自然没有后话。就算有通天的人物在背后扶持,也毫无用处。
刚才黄老太监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肯定有其含义。他这人可是个宦海老鬼,绝对不会拉着自己说废话。
可是吴节明明记得这科顺天府乡试的题目不是〈子谓子夏曰〉啊,他说这些又是想做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以至影响了真实的历史,起了蝴蝶效应?
在出宫的路上,吴节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死活不得要领,等到了陆家族学,也没理出个头绪。
“公子,已经到地头了。”驾车的太监恭敬地对吴节说。
吴节这才一振精神走下车来,心想:管他呢,就算考题变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背了好几百篇八股文范文,到时候大不了重新挑选一篇抄上去。就算题库里没对应的文章,乡试要考好几天,有的是时间穿越回现代社会,到时候再去查相关资料就是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安稳下来。
今天因为来得早,学堂还没有散学,代先生还在讲课。
等吴节的身子出现在书屋门口,屋中的学生们都是一阵骚动。
“啊!”陆胖子猛地站起来,忍不住叫了一声:“节哥你回来了?”
代时升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将手中的书扔在桌子上,大喝:“你还知道回来,吴节,这阵子跑什么地方去了?”
吴节有些不好意思:“先生,吴节找了个清净的道观温习功课。”
“温习功课,哼哼,想来你长出息了,看不起我的学问了,怎么却又回学堂来了?”代先生一声冷笑。
吴节郑重地说:“先生,学生前一阵子心绪烦乱,也读不进去书,真的想找个地方静静心。如今,身心已然调整到最好,眼见着马上就要进考场,就过来向先生请教。”
“请教,当不起。”代时升更怒,指着外面的太阳地:“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先生,就去站一个时辰。”
众生眼睛里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尤其是那陆轩和林廷陈,神色中更是带着一丝恨意。
“是,先生。”吴节也不解释,从容地后退,站在了外面。
书屋中,代先生还在咆哮:“陆畅,你也去罚站。”
“啊,先生,我……”
“还不快出去。”
“是。”胖子的声音里全是委屈。
被罚站,吴节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来学堂读书,换他是代先生也是气愤难平,尤其是他吴节还是代先生一直都看好的得意门生,这么自甘放纵,断不可忍。
可是,吴节还不知道自己乡试的名字究竟报上去没有,这事没有办妥,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几乎忍不住要转身离去,直奔顺天府学政衙门。
可古人对天地君千亲师五字看得极重,若违逆授业恩师之命运,传了出去,却对自己名声有极大损害。
因此,虽然心中越发急噪,可吴节却还是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不片刻,胖子就走了出来。
吴节一看陆畅,顿时就大吃了一惊:“胖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却见那陆胖子一张圆脸已经小了一圈,下巴都尖了。眼睛也深陷进了眼眶里,看起人来,很是呆滞,半天才转上一圈。以前的双下巴也剩下了一层,身上地衣服也显得宽大,软耷耷地披在身上。
“我怎么了,还不是为了备考,一连苦读了二十天,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我快要死了!”胖子悲号一声:“我这是自讨什么苦吃呀,咱是陆府嫡孙,将来有爵位可以继承的。这辈子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一样荣华富贵。”
“可你不也挺过来了。”
“是啊,不堪回首,不堪回首。还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后两天,我得好好睡上几觉。对了,节哥,等下散学,我做东,咱们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那感情好啊!”吴节一笑:“可是,我得先回家去一趟。”
“等下吃了酒再回去也不迟,又不早这一时片刻。你不是想见唐不二吗,你陪我吃酒,我明天带你进府。”
吴节气得笑起来:“胖子,你这是胁迫我吗……胖子……”
喊了几声,却没人回答。
转头一看,胖子却抱着院子里那根桂花树睡着了,口水鼻涕糊了满脸,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姿势也能睡着,好大难度。
正要笑,学堂散学了,学生们次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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