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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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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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一手把持财权,国家才得以稳定发展。
直到崇祯那个糊涂蛋将财权下放到大臣手中之后,情况就开始变得不妙起来。
清朝皇帝一说起明朝的帝王,大多鄙夷地说一句“贪财好色”,不断地朝他们头上泼脏水。其实,清朝皇帝的贪婪比之明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清朝皇帝要用钱的时候并不向内努或者国库伸手,而是向各省督抚摊派:老子要过生日了,礼金拿来;老子要修院子,你得随个份子……至于钱从何来,谁管你,反正钱少了,你这个官儿也不要当了。
康熙下江南的一切用度花消都落到苏州织造和江宁织造头上,曹雪芹同学的祖父就是因为替康熙同志买单欠下一身的债。等到雍正追款的时候,拆东墙补西墙,就差卖屁股了。就这样,还是没办法把这个窟窿补上。
就因为欠了公款,有了把柄,曹家后来的遭遇非常凄凉。
清朝皇帝不是不要钱,他们要钱大多不走明帐。而且,用完钱之后,立即就翻脸不认人,无耻到这等程度,也算是绝了。
明朝皇帝爱钱不假,可都依着规矩来,行得正,坐得端。而他们的收入来源也多是皇庄皇田、矿产赋税,倒没有盘剥百姓。
到崇祯皇帝时,更是穷得都穿带补丁的衣服了。
可为什么名声就这么坏呢,吴节前一阵读明史的时候也是越读越糊涂。
在屋子里站了大约半个时辰,吴节汗流浃背,热得都快脱水了。
算盘声总算是停了下来,嘉靖皇帝叹了一口气,抬头楞楞地看着头上的藻井:“云在青天水在瓶,俗务缠身,又如何能达到那般境界?”
叹完,嘉靖将目光挪下来,落到吴节身上:“等下本真君要求雨,你可会写醮斋时的青词?”
吴节倒是记得几篇求雨文,却不知道合不合用。
忙上前道:“回真君的话,吴节倒是能写这种文章。只不过,写之前,得弄清楚真君要为什么地方的百姓求雨祈福,如此才好落笔。有句话叫着,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晴却有晴。我天朝广大万里,各地各方差异极大。若不问情由地求上苍下雨,旱的地方固然得到雨水滋润,可有的地方就要涝了。”
嘉靖点点头:“正该如此,自然不可能乱下一通……咦,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晴却有晴。写得好,妙啊!”
嘉靖眼睛大亮:“可是你作的?这个晴字究竟是晴天的晴还是情意的情?”
吴节这才知道自己说失了口,因为这个时空没有唐宋两朝,很多诗句和典故都和真实的历史上大不相同,他也经常在这上面闹笑话。
这句诗来自己唐人的《竹枝词》是一首爱情诗,吴节虽然有心显摆。可在皇帝面前念这种诗,也不太合适,只得支吾了几句,说这是四川的民谣,对付过去了。
嘉靖:“我还以为是你的诗作,你先前所念的那首‘证得身形是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就非常不错,比起翰林院的大学士们还做得好,或许,也只有杨慎能与你比肩吧?”
说起杨慎的名字,皇帝面上露出一丝厌恶:“杨慎算什么,这样的东西他是写不出来的。”
嘉靖:“吴节,这篇青词是为徐州百姓求雨的。”
正要详细说下去,却听到外面有太监的声音传来:“阁老,陛下正在闭关,你不能进去。”
一个老人的声音柔和地响起:“万岁,老臣严嵩求见。”
皇帝的脸色立即阴森起来。
吴节也面色大变,一直以来,他都装着不知道嘉靖真实身份的样子,和皇帝之间也有了默契。套用后世的一句话,不以功利为目的的交往。
吴节心道:这下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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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突然出现了一个竞争者
真的是个大麻烦啊!
吴节心头一紧,嘉靖在他面前一直都装着出一个普通道人的模样,从来没有透lu过自贵为天子的身份。计也就是想让吴节在这里把《石头记》写完之后,再送出宫罢了,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复杂,让吴节起了佞幸之心。
毕竟,这年头的人要想做官,只有科举这条路可走。'。'
若是吴节真的得了皇帝的欢心,将来又中了进士,皇帝自然会大力提携。
对此,吴节心知肚明,也不说破。只提起精神在皇帝目前表现,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中个进士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殿试时,君臣相见,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成全一段佳话,也坐实了吴节天子门生的地位。
可严嵩的突然闯入,把一切都弄糟了。
吴节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皇帝,而今天这一关如果过不去,只怕他吴某人会有大麻烦。
这一刹,吴节直想骂娘。
用眼角的余光看去,触目就是嘉靖yin森森的表情。
吴节心中一凛:这个皇帝可不是善茬,思维也奇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原来是严阁老,进来吧。”嘉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怒意。
个身着二品朝服的老人吃力地走了进来,正要跪拜,嘉靖却指了只旁边的锦墩。
吴节心中也是好奇,当下收拾好心情,定睛朝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jiān臣看去。老实说,他对这家伙非常没有好感,主要是这次méng古人入寇一时。他指示手下人游而不击,放任敌人在京畿重地烧杀抢掠。实在可恶。
可这一看,却看到一张端正的满是慈祥的脸。
严嵩的头发和胡须都白了,看起来仙风道骨,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美男子。
“谢陛下。”严嵩轻轻地坐在锦墩上,还没开口。嘉靖皇帝就道:“朕听人说阁楼最近病了,既如此,正当在家颐养,也不用来西苑了。”
这话说得刻毒,意思是。你老严捅这么大一个漏子,我不找你麻烦已经是格外开恩。你本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是,怎么反朝我面前凑,这不是彼此找不自在吗?
严嵩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多谢陛下体惜,先后都是臣等的过错。不过。徐州大旱。江淮的事情胡宗宪最清楚,是否诏他进京,一是赈灾,二是问问江浙的战事。戚继光同倭寇大大小小打了四十余仗,如今,战事正在关键之事。两淮旱灾。若是起了乱子,影响漕运。前方却有麻烦。”
嘉靖却是一声冷笑:“神仙下凡,还得问问土地公高兴不高兴。你那门生倒是了不得了?”
他从长案上拿起一份蓝布封面的文牍,慢慢走到吴节身边,递过去:“徐州大旱的情形,里面写着,你自己看,斟酌一下等下那篇青词该如何写?”
这大概就是奏折吧,吴节脑袋有些木,接过去打开一看,正是凤阳总督发来的八百里加急,说是从去年冬天开始,两淮就没下过雪,春天以后,雨水更是少得可怜。眼见着就要播种冬小麦了,可地里都干得裂了。子,请朝廷速拨赈济银子支援灾区。否则,一旦冬小麦绝收,百姓乏食,必将ji起民变。
嘉靖皇帝的批示很简单,也很直白:着户部议论相关赈济事宜,算出个准数来。
不管心头乱成什么样子,吴节知道眼前的情形已是凶险异常。进一步天王,退一步地狱。
如果这篇青词作好了,中了皇帝的意,将来中了进士,立即就能大用;否则,就算自己考试得再好,皇帝一个不高兴,这辈子,至少在嘉靖皇帝死前,自己也没有出头之日。
可抄什么上去才好呢?
青词我是背了不少,求雨文也记得几篇。
这东西字少,一篇也不过百余字,当初吴节在这上面还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可自己所记的青词中绝大部分都写得不怎么样,很多还都是普通道士的作品。
这种质量的文章自然是无法打动嘉靖的,要抄,就抄最好。
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了。
听到皇帝这句话,严嵩这才迟钝地抬起头来看了吴节一眼。刚进来的时候,他还真没留意吴节,以为他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可现在定睛看过去,却发现这个少年嘴chun上有一圈淡淡的胡须,喉结也很明显,显然是外臣。
能够在皇帝身边贴身shi侯的外臣……我怎么没听说过官场里有这么个人物?
严阁老立即留了神,心中一凛:皇帝让他写青词,想来这人是此中好手。若被他抢先一步,我岂不白来这一趟?
正整个时候,这个青年已经看完了折子,双手奉还,然后用淡定从容的声音回答道:“禀真君,吴节已经作好了。”
嘉靖皇帝眼中有光彩一闪:“这么快,甚好。”
严嵩也急了,立即费劲地从锦墩上站起来:“陛下,徐州大旱,臣心急如焚。听闻万岁正要设坛作法,而那些青词一向都是由臣执笔。臣这才不请自来,还望万岁恕罪。”
“哦,你也想写青词,很好,就由你来写好了。”嘉靖有些意外,前一阵子他刚办了兵部尚书和大同总兵,又严厉训斥了严嵩。本以为严老头这次是来求情的,想不到却一字不提,反主动要求替他写一篇青词为百姓求雨。
皇帝心中对严嵩的厌恶却淡了许多,脸sè也好看了许多。
对于严嵩的青词,皇帝还是很满意的,这家伙文才非常好,写的东西每每都与他的心意暗合。
先前接到凤阳总督的折子之后,皇帝就算了一笔帐,将需要拨发的赈济银子计算出来。又想是不是该设个祭坛,为百姓求雨。
可他的青词写得实在不怎么样,想了想,记起黄锦说过吴节会写这种东西,就让他过来帮忙。
不过,既然严嵩自动请缨,他写的青词可是经过时间考验的,深得朕心。至于吴节,写不写也不要紧。
他冷淡地看了吴节一眼:“你退下吧。”
“事情好象更糟糕了!”吴节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如果就这么走了,吴某人这次算是载到家了,严嵩这个突然钻出来的竞争者还真是麻烦。”!。

第一百六十三章 烧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烧祭
可是,嘉靖皇帝已经让自己退下了,若不走却是不可能了。
严嵩这事倒不是特意针对吴节,在来这里之前,他连吴节是谁都不知道。只因为这段时间,太原总兵仇鸾一案弄得他头焦额烂,又被皇帝训斥过几回,很有些灰溜溜的感觉。
别看严嵩往日间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可他的权势完全来自皇帝,同所谓的主流君子们也不那么和谐。一旦恩宠不再,那些大臣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够意思的了。
严嵩对于权力一向非常敏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若再不又所动作,岂不是束手待毙。
这一日正好看到徐州大旱的折子,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至于该怎么做,他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实际上,严嵩不过是一个典型的官僚,并不以急智见长。一旦遇事,多半是手下的首席智囊罗龙文和儿子严世藩给他出主意。
如今,罗龙文正在南京主持前线粮秣供给事务,指望不上。无奈之下,只得跑去找躺在病床上的严世藩。
严嵩这个独眼儿子聪明绝顶,如今正卧病在床。
严阁老去见这个儿子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邸报,见父亲来,将手中的邸报一扔,径直开口:“父亲大人若想再得皇帝恩宠,徐州大旱正是一个好机会。既然旱了,朝廷必然拨款赈济;天子必然醮斋求雨。”
“如今这大明朝的户部里有多少钱,只怕皇帝心里也清楚得很,已经是年底了,根本就挤不出钱来,要想筹措款项,此事陛下必定要倚重父亲。”
“至于醮斋,这天下间能写青词的人多了,又有谁能写得过我严世藩。”
说完,他冷笑一声,独眼里一片讥讽,从枕头下抽出一页纸递过去:“父亲只需将这上面的文字背得熟了,不难重得天子青眼。”
严嵩知道这个儿子一向不服自己,而自己之所以能够得到皇帝恩宠,就是因为有他替自己捉刀写青词,出主意。
前一阵子,仇鸾案发时,这个儿子正躺在床上养病,没有参与。结果,事情果然弄砸了,将严家弄到危险的境地。
虽然儿子虽然话都没说,可眼睛里的不满却是显而易见的。
默默接过青词,严嵩也不耽搁,一道烟似地跑进了西苑。
……
“是。”吴节现在就算不退下也不行了,他背着身从容地后退,心中却如闪电一般高速运转。
一边后退,一边道:“真君,既然有阁老亲自主笔,吴节自然不敢献丑,否则,还真变成那《石头记》里的文人雅集,大观园试才题对额了。”
皇帝这段时间看《石头记》看得正入味,先前还同吴节讨论过贾宝玉被父亲勒令在众名士大儒面前,现场为大观院各出题写楹联扁额。
听吴节这么一说,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吴节先前写的那首“云在青天水在瓶”。暗道:这诗写得真是妙到极处,显然这个吴节在玄道上也颇有钻研。至少这样的诗句,严嵩就写不出来。若是让他们比试一下青词,却不知道谁胜谁负?
“呵呵。”嘉靖突然笑了起来:“吴节,且留下,也写篇青词吧。”
听到皇帝这句话,严嵩这才惊讶地看了吴节一眼,神色中带着一丝警惕。
吴节心中一松,只要能留下就有机会,他也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压严嵩一头:“真君,吴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如何敢在阁老面前献丑。”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对嘉靖这人,吴节也是琢磨了好几天了。这人性格刚强偏激,帝王术玩得炉火纯青。最喜欢拉拢一派打击一派,挑起手下大臣相互衅,而自己则在其中玩平衡。
就因为这一手,自他登基以来,如杨廷和、夏言这种一等一的人尖子都载到他手上。接下来在他手中倒霉的还有严嵩父子、陆炳、林林总总,莫不是这个时代的精英。
其实,历史上所谓的名君雄主,大多喜欢制衡。大臣们相互敌视最好不过,怕就怕他们一团和气,合着伙来对付皇帝。
就因为这一招玩得多了,嘉靖皇帝天然对大臣之间的争夺有一种特殊的兴趣,巴不得别人天天掐架。
这种文人之间的比试,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冲突,嘉靖皇帝自然不肯防过。
这一点,吴节算是把握住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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