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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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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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屯长面带难色,上头下的命令是追捕韩信,不论生死,意思就是说只要他提着韩信的头颅回去便是大功一件。可看韩信这副样子,他却忍不下心来杀死,反倒是同情心十足,但要放了他那绝无可能。

要知道私放重犯,那可是重罪。

屯长犹豫了许久,最后才看着韩信拱手道:“韩将军,你在漠北的不世之功我们北军中早就传开了,说实话,弟兄们心中都对将军你佩服至极。你一世英雄,生死当轮不到我们这种小虾米们来决定,但要放了将军你,我却是不敢。”

“将军你也是北军的人,我们北军现在这副乱相你也知道,大帅的命令我是肯定不敢违抗的。所以还请将军配合下我们,我们送你去见大帅,让他决定你的生死。”

韩信干笑数声道:“那倒要多谢了,又能让我多活会了。”

屯长命人找来了些树枝,简单的扎了副担架,将韩信放在上面。又怕被其他人看见,便在韩信的身上覆住了树叶和杂草,在他脸处盖上了件衣服。

韩信见眼前一黑,张嘴想要抗议,心想对快死的人也这待遇,真不厚道。却张了几下嘴唇没力气说出,便也懒得去说了。

这些人都是大手大脚的大头兵,哪会懂得照顾伤员,韩信躺在担架上摇晃的厉害,仿佛整个五脏六腑都要颠了出来。心中却觉得好笑,没想到在秦朝还会有晕车的感觉。

也不知道摇摇晃晃了多久,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又被放下。听见一阵马蹄声赶来,又听见一片跪倒声齐口喊道:“参见将军。”随即脸上一轻,衣物被挪走,一片光亮。

忽见阳光让韩信的眼睛被刺的有些睁不开,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看见一张脸在上方看着自己。有些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邱石认清是韩信,便扭过头去朝王泾点了点头。王泾会意,看向跪在地上的士卒们平声说道:“都起来吧。”

“你就是屯长?”

屯长刚刚站起身子,见王泾又问他,便慌忙的跪下说道:“禀告将军,卑职左军三营屯长冯七,正是将军您的部下。”

王泾点了点头,道:“这次你们立了大功,我会像大帅如实禀告的,你们大可放心。”

众人皆露出欢喜之色,原本他们见一队骑兵驰来,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不由担心起王泾会和他们抢功。见王泾如此说便放下心来,却没留意到这队骑兵正在缓缓的散开,隐隐将他们包围住。

一旁的丁峰见王泾眼色递来,便忽然厉声道:“动手。”

话音才落,数十名骑士手中的剑已经挥下,将愣在那的步卒砍杀殆尽。只有几名隔着稍微远的步卒缓过神来,撒腿发疯般朝后跑去,却被骑士一一射死。

王泾缓缓的收起弓箭,面色坚毅,浑然没有半点当初整天惹是生非的少爷样。漠北一战要说改变最大的人,那无疑是王泾。一场场残酷的战斗唤醒了他体内继承自王翦和王贲的血液,让他迅速从一名半大的男孩蜕变成一名合格的秦军将领。回到军中后,他便发疯般的操练军士,也是在操练自己。原来整天在一起鬼混的世家子弟们也和他们断了来往,而是搬进军营,整日也只是待在军中。

王泾看向担架上面如白纸的韩信,又看向他身上可怖的伤口,脸色微微一动,下马走上前轻声问道:“韩信,你还好吧。”

韩信这时已经知道是王泾他们了,冲他咧了咧嘴,算是打了个招呼,道;“王泾,没想到我临死前看见的居然是你。”

王泾微微一笑,声音平缓的说道:“放心,见到了我你就死不了了。”说完回头轻轻颔首,手下的人会意上前,拿出了早已准备的伤药替韩信细细的包扎上伤口,又喂他服下了一枚药丸。

“这是我从父亲那偷来的上好伤药,都是始皇帝赏赐给我父亲的,至于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自己了。”王泾看着韩信说道。

“你小子到挺大方的。”韩信被包扎好了伤口,被二人扶了起来,看向一地的尸首不由皱眉道;“这些人其实都没什么错,你真不应该杀了他们。”

王泾重重的哼了声,道;“你到学会假惺惺了,不知道是谁在漠北对我说不能有妇人之仁的。不杀他们你就要死,你死,或者他们死,你选一个。”

韩信一笑,道;“那还是他们死好吧,我这人其实挺怕死的。”

王泾见他浑身伤势如此重还有精神和自己开玩笑,不由气结道;“你都这样了,还有劲贫嘴,老老实实的给我闭上嘴。”

韩信果然依言闭嘴,王泾又哼了声,便吩咐手下之人将尸体掩埋,细心的抹去痕迹。反正这数月来整队的秦军借巡逻出逃的事情并不少见,若非细细调查也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又将韩信小心的搁置在一辆准备好的马车上,带着他一路南下。

马队行了半日,到了一处渡口,唤来了渡船过河后便停了下来。

王泾策马来到马车旁边,拍了怕车窗,韩信闻声醒了过来。经过半日的休息,再加上王泾的伤药确实灵效,韩信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血色,看上去气色好了些。

王泾看着韩信说道:“已经过了大河出了上郡的地界了,再往前的太原郡并不归我们北军所属,我们这大队人马往前恐怕会遭到驻军拦截。”

韩信笑道;“那就送到这里吧,你们再不回去,恐怕你父亲会起疑心。”

王泾点了点头,面带迟疑,许久才缓缓说道;“对不起韩信,我并不知道父亲会对你下手,事发后我才知道经过的。”

韩信张嘴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恐怕我的人头现在就挂在肤施城头。”

王泾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仍然坚持的又说了句;“对不起。”他其实是在为他的父亲道歉,为他们王家道歉。

王离这一手确实很卑鄙,利用韩信的才能获取了盖世之功,却占己用,随后不但不心怀愧疚,反而欲杀之。

韩信微微一笑,却也不再说。问王泾要了一匹马,便在旁人的搀扶下翻身上马。

王泾有些担心的看向他问道;“你的身体可以吗?”

韩信哈哈一笑,一挥马鞭,掉马转身留下一句话便离去,

“有何不可,这大好的江山,怎会没有我韩信驰骋之地。”

王泾目送韩信身影消失,这才低声说了句。

“保重。”

正文第九十三章杀人偿命

河东之地,始分于晋,战国时属赵、韩,秦时置太原、上党、河东三郡。**吧(。pS8。)东有井陉关,西和南临着大河,中部却是一马平川,是为东西要冲,兵家必竞争之地。

赵国强盛之时,曾提马跨河虎视强秦,令秦人不敢东望。当时天下之强兵,无外乎出自秦赵二国,连赫赫有名的战国四大名将,秦赵也平分秋色,各得其二。及至长平之后赵国便一蹶不振,秦国这才真正的称霸七国,继而一统天下。

河东土地肥沃、沃野千里,人烟也极为稠密,是秦国继关中、巴蜀后的第三大粮仓。这三郡因为较早的被秦国吞并设郡,战国后期赵、韩两国又积弱无力反攻,所以在统一战争中受到的破坏并不严重。人心思定,百姓也大多过着简单宁静的生活。

不过二世元年的十月,河东之地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自河南出发的起义军武臣所部,在赵国世族张耳、陈余的帮助下,所到之处,皆是望风而降。才不到二个月的时间,武臣就攻下了邯郸、巨鹿、恒山三郡,并且在邯郸自立为赵王。

称王后的武臣野心迅速膨胀,在张耳和陈余的鼓动之下,派出了两路大军分别攻取河东和燕地,想赶在北军南下之前尽占河北之地。

因为北方有北军庇佑,所以秦国在河东三郡驻兵并不是很多,武臣的西征大军出井陉关后轻而易举的就攻下了上党全郡,南面和周市的部队会师分治河东,北面则继续北进攻下了晋阳城。因为畏惧北军的强大实力,故而驻足不前,只是派兵四处去攻占属县。

赵人和韩人对劳役繁多的秦国当然没有什么好感,同样对来自楚国的起义军也一样没什么兴趣,虽然有了张耳和陈余等旧赵贵族的拥立,可赵人骨子里还是排斥这群外来的楚国人鸠占鹊巢。赵韩之地本来就武风极重,于是大批的赵人纷纷聚众结寨自保,既不效忠秦国,也不响应这个‘伪赵’。

但民以食为天,更多的老百姓仍然是为了生计而劳碌奔波着,城头上变幻的大王旗,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已经到了午后,田地里忙碌完的漳老头放下了锄头,从篮子里掏出了干饼狠狠的咬了一口,就着水咽了下去。刚想喊老伴来一起吃饭,却听见老伴在远处大呼小叫,便急忙放下干饼,抓起锄头冲了上去。

见老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漳老头悬着的心才放下。只见自己田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漳大娘用手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的说道;“老头子,你看这人是死还是活,怎么躺在我们家的地里。”

漳老头警惕的握着锄头,靠近围着地上那人转了一圈,又用锄头小心翼翼的将那人翻过身来。

却见是名很年轻的男子,脸色苍白,身上穿的虽然破破烂烂却仍看依稀可以看出是秦兵的衣甲。还有几处伤口缠着厚厚的棉布,可能是包扎时间太久了,看上去脏兮兮的,已经被渗着血水浸透了。

漳老头摇了摇头道;“看样子是死透了,一点反应都没,倒是可怜,这么年轻就死在这异乡僻壤。唉,这世道呀,还不如不打仗,老老实实交多点税就是了,哪会死这么多人。”

又看向老伴说道;“老婆子,咱当做个好事吧,挖个坑把这个年轻人埋了。”

那漳大娘见到死人当然害怕至极,闻言急忙点头,帮丈夫一起动手挖起坑来。倒是漳老头年轻的时候在赵国当过几次兵,死人见得多,便也习以为常。

一人大小的坑很快就挖好了,漳老头吃力的拖着年轻人的尸体,想要放进坑里去。岂不料那年轻人却还没有死透,被拖着走的时候手微微一动,漳老头却当做没有看见,继续拖进坑里却。

漳大娘却是眼尖看见了,急忙制止住丈夫,上前摸了摸那年轻人的额头和胸口,睁大眼睛说道;“老头子,这人还有气。”

“又没什么区别,他受这么重的伤,看样子也快死了,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不一样的。”漳老头横了她一眼,乱世中人命如同草芥,打过几十年仗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说,你没看见他身上穿的是秦兵的军服,估计是从城里溃败下来的逃兵,受了重伤支撑到这里才倒下的。要知道那些义军已经打到了我们庞县,我们家要是收留个秦兵,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漳老头轻轻推开老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呢,你就当没看见,先回地里去吧,这里我来处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他也一样,我们管不了的。”

漳大娘点了点头,面上还是有些不忍,最后才咬牙拧头转过身去,缓缓的走开。身后听着丈夫吃力拖着的沉哼声,以及重物着地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轻轻的呻吟声。漳大娘忍不住回过头,正好看见那年轻人的脸颊。

“快停下。”老伴突然的一声大吼让漳老头楞在那里,高举正在锄土的锄头也来不及落下。只见漳大娘状若发疯般冲上前去,用颤抖的手抹开那人脸上的泥土,颤声道;“老头子,你不觉得他很像我们的宛儿吗?”

漳老头上前轻轻的拉起老伴,声音低沉着说道;“老婆子,别胡思乱想了,宛儿要是活到现在,也应该快四十了。”

漳大娘掩住鼻子,泣不成声道:“可当年他也是这个年纪呀,也是这么年轻,你看他,看他的脸,看他的眉角,长的跟我们宛儿几乎是一摸一样。老头子,我求求你好吗,我们救救他,就当他是我们的宛儿。”

漳老头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是圆脸,而且黑黝黝的,这人是尖脸,又长的英俊,哪里会跟自己儿子有半点相似。看来老伴是因为想念儿子过度,才会觉得二人长得一摸一样。

两人的独子十八年前被当时的赵国征去驻守代郡,却不料三年后赵国就被秦国所灭,儿子十五年来也一直杳无音讯,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着老伴满脸哀求的泪眼,又想起十有**已经死去的儿子,漳老头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动摇了,咬了咬牙心想:也罢,既然老天把这人送来他们这,想必就是天意要自己夫妇救他。

韩信从昏睡中缓缓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神情恍惚。伸舌狠狠的咬了一口,剧痛之下才让精力重新凝聚了起来。

望向四周,只见自己在一张土炕上,屋子是简陋的泥土房,只有简单的几张木桌木椅。韩信有些迷惑,自己这是在哪呀,又强打起精神仔细回想起晕倒前的事情。

那日离开王泾后,一路骑马东行。他本来就身受重伤,王泾给他药虽然神效,可也是针对外伤而言,对感染发烧却是无济于事。

韩信越走越觉得头沉,最终支撑不住从马上掉落了下来,晕了过去。被老夫妇救了回来后也一直发着低烧,昏迷不醒。

像他这种体格健壮之人,从小就没生过任何病,突然来一次便如同山倒般垮下,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多亏老夫妇把他救回家中,又细心照顾,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韩信努力的坐起了身子,依在墙上打量着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时半掩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漳大娘端着陶碗走了进去,见韩信坐在炕上不由一愣,随即大喜道;“你醒了呀。”

韩信茫然的点了点头,那漳大娘急步上前,将手中的陶碗递了过去,关切的说道;“来,快喝一点。你受了重伤,身子弱,应该吃点东西。”

韩信有些魂不守舍的接过了陶碗,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虽然满是补丁却很干净。

漳大娘看出了韩信的不解,便笑着指着一处木柜道;“你身上穿的太脏了,又都是血渍,我就帮你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你的已经洗好了放在那里。”

“哦。”韩信点了点头,精神渐渐的有些回复,又看向手中的陶碗,见里面盛着的是黄稠稠的一碗小米粥,看上去光泽十分诱人。韩信这十几日来都是靠喝着粥水维持着,肚子里早已经饥肠辘辘,便接过木勺大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小碗米粥就被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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