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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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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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冒顿心中隐隐兴奋,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会失败的理由,他手中有近三倍于秦军的精锐骑兵,最让秦军致命的是他们还有数十万子民的拖累,这些就足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可是韩信的不按常理出牌也打乱了他的部属,他原来的计划是先锋缠住秦人队伍,然后其他大军就像饿狼一般蜂拥而上将秦人彻底的咬死。面对秦军的反攻冒顿显得十分谨慎,他担心兵力过于薄弱而被秦人趁机歼灭,所以不但不紧紧跟随,反而减慢了速度,等待着后续大军的到来。

谨慎是冒顿时刻谨记的二个字,当年他在漠北追击韩信的时候就是因为麻痹大意才被韩信得手,成为了他一生的耻辱。所以从此以后冒顿遇事谨慎,尤其是碰到韩信这种喜好奇兵之人,他便愈发是慎重起来,生怕被韩信所趁。

所以他对秦军的屡屡挑衅充耳不闻,而是将大军紧紧的缩为一团,耐心的等待着后继大军到来,不给韩信任何的可趁之机。

既然已经胜券在握,那又何必去冒风险呢?反正秦人的队伍绝对逃脱不出他的手心。

殊不知韩信要的就是他的谨慎,若是冒顿将队伍化整为零避而不战,转而绕道四处袭扰秦人的撤退队伍,那一定会让韩信极为头疼。冒顿的小心也为韩信带来了更多的时间,他一面派人督促队伍火速南下,一面派出使者南下和赵歇商谈。

赵歇是最早起兵的几个大诸侯之一,他原是赵国的公子,是惠文王的曾孙,赵国灭亡后便流落民间,在市场靠着给人搬运杂物为生。当年陈胜派武臣经略河北时,张耳和陈余跟随武臣重建了赵国,并劝武臣脱离了陈胜自立为赵王。后武臣被叛将李良杀死,陈余和张耳逃出了邯郸,找到了赵歇重新返攻回了邯郸,立他做了赵王。

后来章邯大军北上围攻钜鹿,陈余北上代郡征集了精兵数万,南下囤军于钜鹿之北。

当时围困在钜鹿的赵歇和张耳派出敢死之士突围而出向陈余求援,让他攻击王离的围城大军已解钜鹿之围。陈余因为惧怕北军的强大,便不肯出兵,这让张耳寒心不已,两人本是刎颈之交,多年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却因此生出了裂痕。

钜鹿之战后,张耳为了表示不满便向相国陈余请辞,没想到陈余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这让张耳愤怒不已,最后率大军出走跟随项羽入关。赵歇则听从陈余的主意打算坐山观虎斗,坐视楚国和秦国生死鏖战,并未跟随项羽入关。

赵歇和陈余的观望态度让项羽十分恼火,他自立为西楚霸王后,分封天下的时候便故意将赵歇从赵王改迁为代王,而反秦功劳显著的陈宇只是封侯而已。追随他入关的张耳却被封为了常山王,封地在赵地的精华所在邯郸郡、钜鹿郡和衡山郡。

项羽的不公也让赵歇和陈余对他恨之入骨,这也就给了秦国和赵国合作的前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秦代的人一样懂的。在韩信大军出征的时候,秦国派出的使节偃师道就已经渡过了大河踏上了赵国的领土,他是奉命前往晋阳和赵歇商谈秘密会盟一事。

虽然偃师道的谈判结果韩信仍然不知道,但他料定了赵歇不会干涉他和匈奴的战斗。赵歇手中的兵力原本就不多,若是损耗在无谓之上,那冒顿一定不介意顺手灭掉赵国的,将河东之地收为匈奴的牧场。

所以不论谈判结果如何,赵歇都一定是坐拥坚城自守,任由秦军和匈奴交战。

赵歇的观望也为秦军南下消除了阻挡,数十万南撤队伍便全力向太原郡奔去。韩信在得知匈奴的会合大军已经赶到,便立即掉头便跑,在冒顿追上他之前逃之夭夭。

他不是傻瓜,让秦军和数倍于己的匈奴大军正面交战,那不是送死那是什么。如果没有南撤队伍的拖累,韩信或许能仗着奇谋不弱下风,可有了南撤队伍的拖累,他的骑兵就丧失了最为重要的机动力。南撤队伍成了他的一个死结,他必须全力去保全而不能置之不理。

韩信脱离和匈奴大军的接触后,疾驰撤了回来和王泾会合。靠着争取到这二天的时间里,南撤的秦人队伍终于赶到了雁门郡和太原郡交界处的一处小关隘,翻过这座关隘,便是赵地了。

守关的赵军不知道是得到了上头的命令,还是因为畏惧秦军势大在秦军到达前就已经逃的人去城空了。王泾派人迅速接掌了关隘,城门大开让南撤队伍火速通过。

韩信赶到时队伍正在过关,仍有大半的秦人在关外排队等待着。韩信阴沉着脸看着迎面走来的王泾等人,有些恼火的说道;“匈奴人就在我身后没有多远了,最多一个时辰就会追上来了,队伍必须要加快速度。”

王泾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些宝贵的时间是韩信冒着极大危险才争取来的,一旁的邱石倒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上将军,这不能怪大将军,那些老百姓动作实在缓慢,我们已经尽了全力。”

韩信心知错怪了王泾,却也没有心思去道歉了,此刻匈奴大军已经逼近,他如何能不心急如焚。他从关中冒险北上,费尽了千辛万苦才走到了这一步,眼看就要成功了,所以不论如何也不能前功尽弃。

韩信强自冷静了下来,伸手问亲随要来了地图,摊开细细看了一番,伸手指着一处地方沉声道;“这里是两山交接之处,又是南下必经之路,我们若是在那里布置步卒防线,靠着密集的刀盾阵到可以抵挡一段时间,只是……”

韩信说道这里顿了一顿,环视诸人缓缓的说道;“只是这支步卒不会有援军,也不可能跑的过匈奴人的快马。”

韩信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所有的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这支断后的队伍是一支弃子,唯一的任务就是阻击匈奴,尽可能的为队伍南撤争取到时间,直到全部战死才算完成了任务。

韩信没有看向诸人,而是移开了目光,因为他不想强迫谁去送死。沉默了许久,王泾开口说道;“我去吧。”

“不行。”韩信摇了摇头,“你是主帅之一,若是你死了对士气的损失会非常大的,况且北军的情况你远比我熟悉,我需要你的配合。”

“我去!”蒙石闷着头大声吼道,他心中早已经热血绿色,早就无所畏惧,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好怕的。

这回韩信没有开口,却是王泾开口骂道:“滚回去,你忘记你是大将军唯一的后人了吗?你想让蒙家绝嗣吗?”

蒙石咬着牙,憋得脸红脖子粗,终于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中,许久一声轻柔的声音才从角落响起,“我去吧。”

韩信将目光转向丁峰,丁峰则回之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去吧,我是北军的军侯,蒙陛下的圣眷才升为了副将的,正好可以为国尽忠。”

“丁峰……”王泾忍不住张口喊道,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紧紧的看着他。

丁峰微微一笑,看着王泾说道;“泾少,蒙你不弃,一直拿我当兄弟一般。关中的兄弟们千里迢迢来救援我们,怎么能让人家去断后呢,要断后也应该是我北军之人去。你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我北军男儿,生死又何惧之有!。”

正文一百四十五章置之死地

邱石站了出来一把推开丁峰,大声道:“换我去,你还有伯母妹妹要照顾呢,我全家就我一个,一死百了。”

丁峰却哈哈大笑道;“小石头,从小你就事事输给我被逼着认我做了大哥。既然我是大哥,那大事情当然是我来做,你去做什么?

邱石赤红着眼,紧捏拳头大声吼道;“我们是兄弟,没道理让你一人去送死,大不了我们一起去,要死的话路上有个伴也痛快些。”

丁峰却摇了摇头道;“石头你别意气用事了,泾少手中能用的兄弟已经不多了,我一个人送死就够了。既然你当我是兄弟,那我的母亲就拜托你了,还有我妹妹,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去娶了她,不要在三心二意了。”

说完便也不给邱石说话的机会,立即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秦军中集结的号角被吹响,一万名步卒脱离了大队转而逆向北行,在宽约二百丈的山谷处依托着地势密密麻麻的排起了方阵。每一名秦军士卒都沉默着,只是机械的按照北军的操典排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

丁峰并没有隐瞒他们,他们心中都很清楚此战恐怕绝难生还。

可是他们不能后退,因为背后就是他们的父母妻子,如果匈奴人的铁骑杀到了关下,那绝对是一场屠杀,无论是平民还是士卒都不能幸免的屠杀。

与其屈辱的死去,不如为亲人和袍泽们奋力一战。

这世上最可怕的军队不是拿着锋利武器、穿着精致铠甲的战士组成的,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奋力一战的弃子。因为他们不惧生死,所以无所畏惧,哪怕即将迎来的是二十多万匈奴铁骑的疯狂进攻。

秦军士卒们沉默着望向北方,紧握着着手中的兵器,静静的等待着随时可能杀到的匈奴骑兵。

死寂一般的沉默,没有人愿意说话,因为害怕一说话就会影响了军阵中的肃杀之气,每一个士卒都将身躯紧紧靠着身边的袍泽,彼此相互的依靠也让他们心安不少。在战场上,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生死袍泽了。

终于,匈奴的骑兵出现在了平原天边的尽头,先只是细细的一条线,随后黑色的乌云犹如海潮水般突然涌出在原野之上。匈奴人的二十万大军犹如山崩海啸一般滚滚而来,夹着这一阵扑面而来的腾腾杀气。

大地在马蹄下微微颤动,每一名秦军士卒都苍白着脸紧咬着嘴唇。二十多万大军狂奔而来的气势尽是如此骇人,仿佛能一往而前摧毁掉天地间所有阻挡。

不远处的秦人队伍见匈奴大军杀至,更加慌乱的朝着关口出拼命的拥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过关去活命。队伍一时大乱,韩信不得不带着亲兵连杀数十个带头抢挤之人,这才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匈奴大军见前方有秦军布阵阻挡,到也没有直接冲击,而是停下了马来观望。丁峰拔出佩剑大声吼道;“弩手预备。”

一片窸窣的甲片摩擦声,千余名弩手齐齐半跪而下,将已经上好弦的弩机平端起。若是匈奴大军杀来,他们手中的弩机将成为收割他们性命的杀人利器。

丁缝冷冷的看着远处的匈奴人,忽然张嘴大声吼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悲凉的歌声传遍了整个战场,也感染了万余名准备死战的秦军士卒,他们皆鼓足了力气,拼命的嘶吼着随着齐唱,这首曾经见证了六百年赳赳老秦的战歌重新在战场上响起。

渐渐的正在关前拥挤的秦人们也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将头齐齐看向北边,一声、二声、十声、百声千万声,几乎所有秦人都张嘴随着和唱。秦风贯彻云际,响彻云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紧握着兵器的士卒们不再害怕,因为他们不再是一个人,所有秦人、整个秦国都在他们的身后。

匈奴大军中一阵骚动,前列的士兵纷纷让开,一队金甲骑兵拥簇着一名年轻的匈奴人走了出来。

冒顿平静的看着远处布防的秦军,听着他们咆哮着的战歌,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他和北军作战多年,自然对秦军的方阵熟悉无边,只是没想到北军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有勇气在城外和匈奴大军对阵野战。

沉吟了一会,冒顿决定不再给秦人撤离的时间了,便开口喊道;“乌珠留若。”

“在。”低声的吼叫声想起,一名骠壮的大汉应声出列。

冒顿用马鞭指着远处秦军的方阵,“带着你的人试探一下,记得不要强攻。”

“是,大单于!”乌珠留若粗声领命,随即满脸兴奋的调转马头回到军中。很快四万多人就脱离了大军的方阵,挥舞着马刀怪叫着朝着秦军猛冲而来。

丁峰面如止水的看着冲杀而来的匈奴人,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放。”丁峰竭力嘶吼着,手中的剑重重挥下,泛着青铜血光的一千多枚弩箭如同狂风暴雨般打在匈奴骑兵的身上,溅起了一片血花。近千人惨叫声跌落马下,很快就被后续的骑兵踩成了肉泥。

“上弩。”丁峰赤红着眼大吼着,“再放。”

数秒之后,秦军的第二轮弩箭又发至,匈奴人的攻势不禁为此一滞,就像海啸中的巨浪碰到了坚硬的礁石,但很快又恢复了狂冲的势头。

两轮射出,弩手已经在没有机会放箭了,便在丁峰的命令下迅速的退入了方阵,大盾随即合上,成了密不透风的盾阵。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停滞的感觉,北军的训练有素在此时一览无遗。

远处的冒顿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他并不缺乏精锐的骑兵,他缺乏的是训练有素的步兵。骑兵在野战中自然势不可挡,可若是要攻城略地入主中原,那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这也更加坚定了冒顿心中摧毁秦国的念头。

不论如何,恐怖的秦帝国都不能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否则草原上的民族将永无宁日。

匈奴人的噩梦只能有一次,而且必须在他冒顿手中终结!

乌珠留若的骑兵很快就冲到了秦军的方阵前,可是却并没有直接冲撞,前队调马纷纷跑向两旁,骑士们掏出了马鞍上的弓箭,张弓借着冲势仰天而射。

丁峰面色一紧,几乎就在箭射出的同时大吼下令道;“举盾!”

阵后的秦军士卒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小盾,丁峰身边的亲兵也举盾为其遮挡。借着冲势下坠的箭雨很快就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自天而降,砸在秦兵手上的盾牌一阵兵兵乓乓作响,不时有士卒惨叫着跌倒,旁边的人则默默的接过盾牌继续高举。

整个秦军方阵就如同缩入壳中的乌龟,浑身坚硬无比,匈奴人如同张牙舞爪的饿狼,却奈何不了坚不可摧的秦军方阵。

冒顿见秦军防备井然有序,在箭雨倾注下损失甚微,相反匈奴人倒是一个个暴跳如雷,只能无奈将手中的箭不停的徒劳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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