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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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长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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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了?”田蝶樱没有理会对方神色的变化,笑容可掬。
“你怎么会来?”王既晏不回答她的话,绷紧了神经问。她终于找到了车钥匙,犹豫着要不要解锁。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来看你还不行么?”田蝶樱的语气越发甜蜜,左手支在车窗上,似无意般拂了一下鬈发,风情万种。
王既晏整张脸都黑了。
两个美女在学校停车场一辆破旧的东风雪铁龙爱丽舍旁边对峙,一者春风得意一者苦大仇深,很像上位小三挑衅苦逼原配的戏码,路过的人不免都大惊小怪看上几眼。
王既晏叹了口气,忍住了一拳揍上去的冲动。在自己学校的停车场上公然殴打社会人员,好像并不怎么占理。她拉开车门,冷冷说:“上车。”
田蝶樱坐在副驾上,优雅地系上了安全带。
“我要去康汀奈特大陆。”王既晏双手握着方向盘,看都不看身旁妖娆的女人一眼,偏偏那个奇怪的名词被她咬得很重,似乎是在强调。
“我也去啊,这不是就搭个车嘛。”田蝶樱娇嗔,从手包中掏出小镜子开始补妆。
“你是花都的,但我的通行证是幽冥国的。”王既晏还在挣扎。
“你把我带去幽冥国,我再搭个顺风车就行了。”田蝶樱有点不耐烦,“我说你这小姑娘就是废话多,愣着干什么,开车啊。”
汽车沉闷地在堵车的高架桥上一步步挪着。既晏绷着脸一言不发,车载音响正播放广播,是郭德纲的相声。两人谁都不说话。既晏专心致志地开车,眼光好像要把堵在前面的那辆车都烧出个洞,蝶樱百无聊赖地拈起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看。那个平安符是木雕,一个细长的眼睛图腾;她又看着王既晏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有个红宝石所镶的一模一样的图腾。
快出城时,田蝶樱突然说道:“既晏,我等着你打败我的那一天。”
王既晏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笑道:“我从来没想着去和你比,我想痛扁的只有你师父。”
田蝶樱噎住了。她想了片刻,笑道:“也好。”
爱丽舍出城到了高速公路入口收费站。此时正是2012年1月20日周五下午,万家灯火的时候,高速路入口处排成了长龙。既晏没有排队领卡,直接过ETC专用车道。在通过收费站的瞬间,后视镜上挂着的眼睛平安符突然不自然地快速旋转起来,眼珠闪着强烈而诡异的蓝光,像是个LED灯;既晏没有迟疑,一踩油门冲了过去,眼前景色刹那间变了,就像是乍通过一扇门,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本来高速公路两边都是农田,而现在她却在一条荒凉的山道上疾驰;道路一侧是万仞绝壁,另外一侧是无底深渊,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花,扑在挡风玻璃上;就着汽车大灯,路旁蓝色标牌上的字清清楚楚:“您已进入康汀奈特大陆,前方25公里幽冥国”;远处的山谷和山麓,能看到摊开的一片朦胧灯火。王既晏露出微笑,尽管车还在疾行,她却挂上了二档,轻轻舒了一口气。
王既晏,女,今年20岁,就读于某大学一个很不吃香的专业,现年大二,还有两年就可以卷铺盖滚回家待业。学习成绩尚可,不过还属于学渣范畴;长得不错,有点小姿色,但也算不上女神。爱好翘课和玩电脑。属性闷骚。
她和千千万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在名叫“本”的世界拥有这样的身份:庸庸碌碌的大学生,为着学分和绩点拼命,等混到毕业,拿一张学位证,考研工作嫁人,经历这世界所有的悲欢聚散,饮食男女。
当有一天,因为种种巧合,像她这样的普通人,突然发现了“本”世界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出于好奇推开了那扇门,冒冒失失就闯了进去,从此无论是她的生活,还是她的三观,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既晏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掉到这么个神奇的大陆中去,在一个君主□□国家里担任重臣,同时被唤起的,还有一段模糊而摇晃的记忆;当她回归正常生活的时候,却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更为神奇的是,她竟然还没有精分。
她的王曾经告诉她,这个世界名叫“天堂”。
请相信,这里绝对不叫天堂,上天堂的时候不可能身边还要坐着一个讨厌的人,此人还有个玛丽苏的名字。在经过一块写着“幽冥国境内三途城,减速慢行”的路牌之后,王既晏把车开进了那片灯火。这里像是一个稍大的市镇,稀稀拉拉分布着一些房屋,街道两边的路灯昏黄,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雾气四起,很像《寂静岭》的拍摄现场。
作为康汀奈特大陆五国之一,幽冥王国跟别的国家确实没法比,人口就是第一大硬伤。
“幽冥还真是荒凉啊。”田蝶樱叹息道,“我以为花都的人口已经够少,没想到还有幽冥垫底。”
既晏没有搭话,也没有减速,爱丽舍飚过三途城和内城,直到遇到“前方二百米火车站,直达中华城、花都,车票八折”的路牌,她才猛地一踩急刹车,停了下来,惯性把田蝶樱狠狠摇了一下。
“谢谢你了,小师妹。”田蝶樱知道她是故意的,却没说什么,理了理头发,拎着包拉开车门,高跟靴敲在石板路面上蹬蹬作响,“你的车技和两年前比真是没什么进步啊。”
王既晏看着桃红色的身影走远,无声地骂了一句bitch。她关掉郭德纲的相声,掉头向皇宫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日更30004000
其实故事也很简单,一个女孩子在自己心灵和另一个世界漂泊浮沉之间的挣扎,始终都想要去看清真正的男主,也在这个过程中成长

、第二章 国王与米琮

皇宫前有护城河,是当时随着皇宫一同挖掘的,直接从山上引来了山泉,绕着皇宫流淌,流入冥王湖,两百年来不曾停歇。如今的护城河作用等同于摆设,已经成为皇宫景观的一部分,吊桥也变成了坚固又美观的水泥桥,一次可供两辆小轿车驶过。
王既晏身份特殊,宫中的侍卫也都认得这辆破破烂烂的黑色爱丽舍是幽冥长女的坐骑,不会上前阻拦。因此既晏直接把车开进了皇宫花园,停在宫殿前的停车场里。
在夜色中,宏伟的宫殿倒更像是鬼屋,束柱旁照明的火把已经在几十年前换成了电灯,但是光线也不好,在走廊和墙壁投下阴森的影子;玫瑰窗后透来朦胧幽暗的光,好像吸血鬼在其中开番茄party,就差盘旋于城堡尖顶的蝙蝠了。既晏停下车后,对着汽车后视镜检查了下自己仪容仪表,然后才迈着紧张兼之激动的步子,走过蛇口一样的透视门。
宫殿的大厅装潢奢华,显得空荡荡的,比起皇宫,更像是一个教堂。悬吊拱顶玫瑰窗旁的水晶灯折射出梦幻而璀璨的光,照得墙上挂画《堕天使》中路西法的表情闪烁而狰狞。说实在的,既晏并不是很喜欢这里。在她看来,这就是教堂和皇宫的生硬结合,简直像把最好的东西和最糟糕的东西放在同一个房间中去。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金发男子坐在宫殿大厅的壁炉前,戴着金丝边眼镜,手中随意翻阅着英文版波德莱尔诗集。男子是法国波旁王朝贵族的打扮,暗红色外套上有着骑兵金黄色肋纽状装饰,但是他没有戴三角帽或者王冠,金色长发打着卷披在肩上,蓝眼睛带着冰冷的笑意。事实上,他从正面看如好莱坞男星一样英俊潇洒,从侧面看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和残忍,足以可见他是个复杂的人。他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也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法伦一世留心着身后的动静。他听到皇宫门口的卫士说:“晚上好,幽冥长女,王上正在等您。”然后有人进来,那个人脚步轻软,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亡灵一样,小心翼翼靠近他,在离他五米的地方单膝跪下行礼:“幽冥长女见过王上。”
他脸上笑意逐次刻深,却未转过头,只是淡淡说:“起来吧。我说过,你和我单独相处,不必这么拘礼。”
“不敢儹越。”
“你跟我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回学校考试了,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么你仍然是幽冥长女,做你该做的事。你明白吧?”
“我明白。”
“不必紧张。去给我弹一首曲子吧。”
既晏起身,向大厅一侧的三角钢琴走去。她识货,知道这架钢琴是施坦威O180,市价80万人民币,比她摸过的所有钢琴加起来都要贵,即使放在这个装潢豪华空旷的客厅里也丝毫不显得突兀。
她掀开一尘不染的琴盖,弹起《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从外表上看,国王法伦应该有日耳曼的血统,金发蓝眼,很像她曾经对着YY的党卫军照片中某一位。据说在“本”世界中之中,他是美国籍但是多国混血,若干年前来到康汀奈特大陆后,承袭幽冥先王禅让而称王,总之设定很玛丽苏;虽然他中文说得十分流利,但为了让他更深入了解中国特色文化,既晏时常给他演奏这种极有乡土气息的曲目陶冶情操。
法伦听到琴声零落响起,他摘下眼镜小心地放在衣袋中,慢慢转过座椅,两手交叉放在下巴上,蓝眼睛含着笑,一动不动地盯着既晏。既晏余光瞧到了,心里不由有点发慌。她向来害怕法伦的目光,说不清楚是爱慕还是恐惧,但会本能回避着。
好不容易一曲终,既晏刚想扯个理由溜之大吉,就听到国王说:“既晏,我要与北国联姻,娶北国的德鲁伊公主,你觉得如何?”
她从琴凳上站起来,垂首恭敬答道:“能与康汀奈特大陆第一大帝国联姻,自然为陛下感到高兴。”
法伦好整以暇地走到她身边在琴凳上坐下,摘下镶着宝石的天鹅绒手套,修长的手指拂过琴键,如触摸既晏指尖的温度,然后他慢慢开始弹奏巴赫平均律钢琴曲集中的某一首,语气轻松:“你是我最为珍爱的幽冥长女,是否愿意效忠于我?”
“我当日已经立誓,当然愿意。”既晏虽然奇怪他怎么会谈起这个话题,但还是本能地回答道。她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上面用红宝石镶出了眼睛的图案,在灯下灼灼闪耀。
“在往后的某一天,幽冥需要你征战伐敌,你要习惯见千人头颅万人热血,方能为幽冥建功立业。”法伦语气温软平和,听在耳中和闲扯家常一样。
“陛下,自从二百年年前康汀奈特大陆之战爆发又平息之后,国家之间已经互相约定不得相互侵犯。”她瞟了眼随着乐曲节奏摇晃的金色大脑袋,小心提醒道。
“你若秉持这样可笑的约定,大战依然会爆发。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幽冥国是新生的国家,也当是康汀奈特中最为辉煌的存在。”法伦虽然语气平和,然而看他的侧脸,既晏总担心他会突然扑过来掐死她。
“另外,西吉斯已死,关于新的先知人选,你有什么建议吗?”法伦问。
“一切听凭陛下安排。”既晏觉得今天自家国王实在有点奇怪,东拉西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而且这些话题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国王平日里是有点神经质,但像现在这么脱线,还真罕见。
法伦回过头,手下依然演奏着练习曲,目光似直接看进她内心深处。
“我有事情想要交付给你,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你可愿意?”
“当然,我乐意之至。”既晏想都不想,冲口而出。
既晏满脸晦气地从皇宫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雪却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她早就该有觉悟,一回来准没好事。
为什么她只要一面对法伦,智商和情商就会通通降为负呢?只会说“是的,明白,属下当尽力而为”,恐怕法伦对自己说“你去死一死”,她也会回答“yes my lord”吧。
难道那货会催眠?
她心里明白,自己她对法伦的感情很复杂,绝非单纯的“对老板的敬畏”,“对男神的YY”,或是“对精神病患者的同情”,好像兼而有之,也好像都不是。
如果有一个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将她拉进了另一个世界,她总会对那个人有些特别的感觉吧。
既晏抹去爱驴挡风玻璃上的积雪,正准备拉开车门,突然敏锐地感觉到周遭气流不太对劲。朔风刮着,却在她面前五六步形成一个漩涡,雪花贴进地面打卷慢慢升腾起来,逐渐形成了堵白色的风墙。既晏双眼能辨视阴阳,她看到风眼之中阴气大盛,黑气成团,凝成一个人形。
既晏疑惑地想,八成是自己平时亏心事做了太多鬼找上门,但在皇宫里拦道,还真第一次见这么白目的鬼魂。
风墙渐散,立在其中的鬼魂身披黑色长毡衣,低头垂手,他离既晏只有三步之遥,既晏甚至能看到血从衣服下摆汩汩流下渗入雪地。
“原来是已故先知西吉斯,真是好久不见。”既晏笑出来,“这么晚,找我有事?”
先知不说话,只是慢慢抬头盯着既晏。他的头颅只剩覆盖毛发骷髅,在黑夜中更显可怖,深黑的眼眶如虚无之门,令人与其对视便觉深陷其中。她想起三个月前西吉斯曾经去学校找她,如今变成鬼还要找她,恐怕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你是先知,我不想跟你动手。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会尽力。”既晏心想两个人这样没效率对峙到天亮恐怕还在这大眼瞪小眼,“有事说事,没事让路。”
先知鬼魂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染了他的血而发黑的雪花盘旋而起,寒风如雕刻者,瞬间雪变形成刀刃尖锐的形状,破空直刺既晏。
“非要动手。”既晏叹息一声,不慌不忙抬起左手,于身前空晃一下,如抓住一把从天而落隐形的剑。她无名指戒指上红色的眼睛猛地亮起,在黑夜中光芒大盛,雪刃在她身前猛地停滞,随即消散,黑色的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王既晏手微收,又蓄力欲向西吉斯鬼魂击去;对方向后疾退,随即消失黑夜之中,四周恢复沉寂。
“莫名其妙的。”王既晏掸了掸落到衣襟上的积雪,站在原地思忖了好一阵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发动汽车在夜色中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下。这里是她在幽冥国的家。
既晏在楼底下翻了一下信箱,空的;又径直上了楼,推开自己的寝室“狗宅”的门一看,房间里乱七八糟,衣服鞋子书本丢的满地都是,跟被贼翻过一样。她有轻微洁癖,看到此情此景就上火,偏偏墙上还贴着一张BL高H海报,画面中小攻正冲着她邪肆狷狂酷霸拽地笑。王既晏再踹开里间门,一瞧架子床的上铺,室友米琮那厮床帏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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