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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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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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攀做贵人妻
作者:冷影寒秋


第一章 不给力的爹

想必是夜深了。徐莹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那轮怡然自得散着明亮光芒的圆月,脑中却是空洞洞的。收回目光,她低头看了看手中提着的灯笼,里面的火光早就灭了。瘪了瘪嘴,她慢慢地朝那烛火通明的主屋走去。
屋里早已不复之前的喧嚣,可是在徐莹的印象中,仿若只是片刻之前,这里还聚满了喝酒吹牛的族人。只敢匆匆扫视了堂中的几人一眼,徐莹悄无声息地朝后院走去。
走近院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她娘,那个正站在灶台边麻利地洗着陶盆与竹箸的胖妇人。慢慢地朝灶台边走去,她在靠近时低声叫了一声“娘”。
那胖妇人徐邹氏回头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丝毫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问道:“灯行可尽兴?”
徐莹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道:“不过如此。”
“怎么无人烧你的灯笼吗?”徐邹氏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女儿手上那盏白晃晃的灯笼依旧完好无缺。灯行时互烧灯笼是常有的事,毕竟灯行也不过就是图个欢快热闹。
听到这话,徐莹顿时怒火中烧,“他们想烧,可被我躲过了。”
徐邹氏看着女儿气呼呼鼓着的小脸,笑道:“莹儿又何必太过较真,烧了也是无妨。”
“我偏不让,他们又能耐我何!”徐莹红着一张脸,气恼地接着道,“他们笑话我是女儿家,还故意进了宗祠不让我跟。”
徐邹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安慰女儿道:“既是如此,莹儿又何必再生气。来娘这边,帮娘把这些陶盆与竹箸放到厨间的竹篮里收好。”
徐莹听话地上前拿陶盘,却不由好奇地问:“娘,明日便没有宴席了吗?”
徐邹氏有些疲累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娘可是过够了这年节,莹儿还没有过够吗?”
徐莹这才恍然,过了灯节,新的一年便要正式开始了。抬头看了看天,她黯然想到:难怪今晚的月色要这般妖娆。
很快母女两人便将厨间收拾妥当,相携朝自家走去。可令两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自家的门竟然被人从里间插得死紧,两人费了九牛五虎之力,怎么也无法推开!
“莹儿,你说你爹他不会是故意将咱们母女关在外面了吧?”徐邹氏心中慌乱,不由得想向自家不过六龄的女儿寻求安慰。
徐莹对自家已有两年不常在家的爹颇为生疏,因而对当前的处境也是十分慌乱。
这个年节她可没少听故事。这时想起自己听三姑六婆们讲的那些抛弃妻子的事,竟不由得慌张起来。
难道自家的爹也要像那些负心人一般因为她娘生不出儿子,她和姐妹们都是女儿就要抛弃她们了吗?
可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过是几个时辰前,就在她闹着要去和族里的小子们一起去灯行时,她家的爹不是还坐在堂间和其他族人一起大口地喝着酒吗?
“爹,开门啊!我是莹儿!”徐莹一边大声叫,一边用力拍着门板,希望她爹能听到她的声音。
徐邹氏也急切地拍着门板。她不敢像女儿那般大声叫唤,生怕自己声音太大,邻居们听到响动会来看她家的笑话。可是她心中也是有万般不甘心,想她肚中还怀有他徐某人的骨肉,莹儿还年幼,他竟是如此狠心在这冬寒之夜将她们母女关在门外!
努力地镇定了一会心神,徐邹氏对自家女儿道:“莹儿,你且快去你祖父母家唤你祖母过来。兴许听到你祖母的声音,你爹便会来给我们开门了。”
徐莹半信半疑。在她的印象中,自家的祖母一向寡言少笑,并不见其与她爹有多亲近。况且因为她娘总是对抚养她们几个女儿力不从心,如今又再度怀有身孕,却极少得到祖母的关心与协助,婆媳间已是久结嫌隙。而她爹也因为她娘的诸多抱怨,对祖母心中有怨。
尽管不抱希望,徐莹还是快步朝祖父母家跑去。一路上她回头看了好几次那似乎跟着她前行的月亮,心中越发空洞起来。
所幸祖母尚未入睡,听完她的讲述,便一脸寒霜地带着她朝不过数百米之外的家走去。门口那站着的胖妇人显见得就是她娘,此时见到那张胖嘟嘟的脸,徐莹尽管依旧不知所措,心中却是踏实了许多。
那一夜,最终也没人能将酒醉的徐某人叫醒。
徐莹跟着祖母回了主宅,并首次获准和小姑徐世萍与自家大姐徐枫在一张榻上歇息。那段期间,因为初进女学,年方八岁的徐枫一直与相差仅四岁,且在同一女学的小姑徐世萍同出同进。徐莹因刚开始在族中学堂接受启蒙,此时并不为自恃甚高的女学生们所接纳,因而已经受自家大姐徐枫的冷淡有一阵了。
三女徐敏此时不过四岁,自一岁多上送去外祖父母家寄养,因长得浓眉大眼,颇为可爱,受舅父母喜爱,还养在外祖家,自是无人担心。
最令徐邹氏担忧的是自家年仅两岁的女儿徐菀一向与他们夫妻二人同榻而眠,当日因早早便睡下了,所以早已被徐某人抱回了家中。此时也不知情况如何,她爹可有照看好她?
因徐邹氏坚持要进家门,在隔壁三叔徐世远的帮助下,徐某人家被破门而入了。
待徐邹氏进得屋去,就见自家房中是一片狼藉。徐某人显然是吐过,歪着头打着呼噜正睡着死沉。见此情景,徐邹氏慌忙开始寻找起自家四女儿徐菀的踪迹来。这丫头睡觉从来便没有老实过,有好几次都差点让她滚到了床下。
在床榻四处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小丫头的身影,徐邹氏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她气急地去拉自家当家的被子,想向他询问徐菀的去向。谁知被子一拉开,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瓜便露了出来。徐菀正趴在她爹的腿上睡得香甜!
一把将徐菀抱起,徐邹氏借着窗外的月色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四女儿。只见她平素狭长的细眼此时闭得紧紧的,似乎并不因为有人打扰而有丝毫不适。见她睡得安适,徐邹氏总算是放下心来,只是眼角在瞥向徐菀额心的红点时,却不免自责与内疚。
第二天一早,徐莹在祖父母家用过早饭,便迫不及待地朝家跑去。临进门时,看着被卸下来的木门,她不由得歪着头摸了摸脑袋。
一进房中,一股酸臭之气便扑面而来,徐莹不由得捂住鼻子,惊呼道:“娘,好臭!”
徐某人此时正因宿醉而头晕脑胀,靠在床头兀自懊恼。
一大早他娘便过来教训了他一番,责备他不该大冷的天将自家娘子与女儿关在屋外。再加上徐邹氏显然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更令他郁闷不已。此刻听到自家女儿的话,他不由得气从心来。
“臭什么臭,你个臭丫头知道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眼里就只有你娘!”
徐莹因她爹这一喝,不由得委屈地流起泪来。
徐邹氏见女儿哭了,瞪了徐某人一眼,终于将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她是臭丫头,就你香喷喷。反正不受你待见,你又何必管她眼中有没有你!”
徐某人顿时瞠目结舌。“你,你,你”了半天,板着脸不语。
他心中知道,女儿们与他不亲近,就是他的娘子,也对他有颇多愤懑。可是他的心里也苦闷啊!
按照当朝律法,生女则得缴纳人头税,直至其成婚;而生儿则可免税,且族中还会赐予新生儿土地。当今政局不稳,虽无战事,各地却在大肆修建防御工事,家家户户都不得不定期派壮丁出去服兵役或是劳役。他徐某人无儿却有四女,不仅要亲自去服所得十分菲薄的劳役,还要缴纳沉重的税赋,这如何能令他不苦闷!所幸他家中尚有祖上传下与早年积下的几亩良田,且服役之地离家还不算太远,偶尔可回家照料一二。可就是这样,一家人的日子也是过得乱七八糟、七零八落。
昨晚几杯黄汤下肚,又听族中老人怜悯他当前的处境,可怜他如果再得一个女儿可该如何是好。他本已伤感不已,愤恨老天为何频频不从人愿,恰逢自家娘子抱了熟睡的四女儿徐菀过来。见到四女额心的红点,想到他不过几个月没归家,回家时四女额心便平添了一块印记,且有越长越大的趋势,他心中的悲凉便无法自抑。
抱着四女归得家中,他突然害怕起那几个月后便要出生的孩子还有那压在肩头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沉重负担起来,借着酒劲,他将木门紧紧拴住,将徐菀往榻上一放,便呼呼大睡起来。
作为徐家之主,妻女仅有的依靠,徐某人徐世徇深知自己昨晚的行为有多么伤她们的心。况且他此番的服役之期未满,不日便要离家,又何必与妻女再生罅隙。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掀被而起,穿好衣裳,故意板着脸问自家娘子:“徐邹氏,听说你昨晚让人将家中的木门拆了?好个败家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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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族学难混

年节过后不过两日,徐世徇便再度告别妻女离家了。徐莹对此已是习以为常。徐世徇三个字对幼时的她来说,常常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还不如徐某人来得清晰。
生活慢慢重回轨迹。徐邹氏不仅要照料三个女儿,操持家计,而且还要去田间耕种,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即便是她身体强健,又是劳苦惯的,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了。亏得徐某人临行前去主宅哭诉了一番,让自家爹娘多怜惜他的妻女一些,这才让徐母松了口,勉强答应会不时代为照顾他的几个女儿。
因为祖母的妥协,徐枫和小姑徐世萍待在一起的时间愈发长了。
徐世萍此时已有十二岁,在其所在的女学中颇有才名。据传其很小便能咏诗,且识文断字,强于背诵,常常协助夫子监查其他女学生背诵与习字。徐枫进女学不过几日,便对这个小姑崇拜的是五体投地,整天像个小跟屁虫似地跟着她的后面。年幼的徐莹也十分想见识一下自家小姑的才学,可是等她好不容易有资格进入女学时,徐世萍却仿若人间蒸发一般离家出走,失去了踪迹。
却说徐莹此时在族学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当世人信奉“男女七岁不同席”,因而有男女学之分。可是在七岁之前,年幼的孩童一般会由族中派专人启蒙,且无男女之分。
此番与徐莹一起接受启蒙的共有八人,除了自家二叔的儿子,只比徐莹小百天的徐皓,其余有五人是旁支的儿子或女儿;另有俩兄弟并非徐氏家族子弟,只因自家族中人丁单薄,故借靠在徐氏族学中启蒙。
令徐莹不快的人主要是徐皓。
俩人年纪相差不大,又是一脉之传,按理说应该是最为亲密无间。可因为徐邹氏间或会在女儿们面前抱怨徐母亲自教养徐皓,却对她的几个女儿不闻不问,令徐莹早就对徐皓有些反感。尽管她知道徐皓是祖父母首个男孙,二叔徐世鑫天生聋哑,二婶凑巧也在儿时因病而聋哑……
徐皓自然是会说话的,只是许是因为自家爹娘都不会说话,祖父母又严厉的关系,他的话并不多,且在徐莹听来,没几句中听。虽然寡言,但他年纪虽小,却喜拉帮结派,打起架来又十分凶狠,同龄者皆不敢得罪于他。徐莹自是也避他唯恐不及。
在族学中忌惮于夫子的威严,不过六龄的他也不敢太过放肆。顶多是和其他几个小子一起,拉拉女生的小辫,随便翻甩她们的书册,不耐烦时踢踢桌椅,偶尔挥挥拳头威胁一下她们罢了。徐莹有时间恼了,会用力瞪他,可谁知他却仿若未见,反正也不痛不痒,表情欠揍极了。
“走开,再不走我告诉祖母。”徐莹惯常只会这么威胁她。
“随便你。”徐皓根本不在乎,该干嘛还是干嘛。
徐莹于是只好忍。因为她知道这些揪辫子、甩书册的小动作在祖母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谁让徐皓在外早已是恶名远扬。
徐莹常常可见他的脸上不是有抓痕,就是有青紫,真不知平常他都去了哪里鬼混。
有一次,她远远地看见徐皓站在一座高约十几尺的土坡上顽耍,正要绕道而行,谁知徐皓一眼便看到了她,大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徐莹”。徐莹怎会想理他,拔腿就走,谁知徐皓竟恼了,猛地从高坡上跳了下来,追上她问:“叫你没听见啊?”令她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眼前依旧活蹦乱跳的徐皓和不远处的高坡发呆。事后她抽空还专门跑到土坡下探查了一番,发现土坡下有些软土,这才释然,有点理解能那煞星为何从那么高跳下却还完好无损的事实了……
又许是因为时间都用在了琢磨怎么追鸡斗犬、结团闹事及逞凶耍狠上,他的启蒙知识学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而这也令得徐莹更加不快。
“喂,夫子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一下课徐皓就拦住了徐莹。
“刚才夫子讲了很多,你指的哪一句?”徐莹并不抬头看他,慢腾腾地将书册整理好收进包袱里。
“别装傻,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说完还冲徐莹挥了挥拳头,也不管她根本就懒得看他。
徐莹翻了个白眼,站起来绕过徐皓便出了学堂。只是在临出门时,忍不住回过头冲着徐皓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要说徐莹自己也鄙视自己竟会在恶势力面前低头,可往事实在是不堪回首。
不过是一个月前,徐皓再度盯上了她。所谓棒打出头鸟,她不过是被夫子表扬了几次,便成了徐皓的眼中钉肉中刺。说来徐莹也是命中该要得罪这煞星,每次夫子表扬过她的功课,接下来便会将徐皓的功课批评个一无是处。一来二去,徐皓便不乐意了,干脆功课也懒得交了。可夫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见打骂不管用,他便直接将徐皓的劣行告知了徐母。也不知徐母怎么教育了徐皓一番,他总算是老实了几天。
可谁知,随后徐莹的悲惨命运也拉开了帷幕。
有一日下课后,徐莹内急着急去茅房,就在她快要进茅房之时,徐皓突然拦到了她面前,将茅厕门堵了个死紧。徐莹顿时急得脸都白了。
“徐皓,我现在没空和你闹。你快给我闪开!”徐莹气急地叫道。
“不。除非你答应帮我写功课。”徐皓笑得贼兮兮的。
“走开!谁理你!”徐莹死劲推他,可却怎么也绕不过去。
“不,除非你答应。”徐皓丝毫不肯退让。
……
“走开!走开!你这个讨厌鬼!”几番纠缠下来,徐莹的脸色越来越煞白,几乎要哭出来了。
“就不走开。”徐皓故作凶狠地朝徐莹挥了挥拳头。
“呜呜呜……”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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