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杀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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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杀无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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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给谌吉唱歌,肖鹰飞唱歌也是很情绪化的人,唱到有些歌,可能太动情了,谌吉会笑他肉麻,然后听着听着会笑着低下头,或者别过头去,不会直接看他,笑容也许隐藏了没放在眼前,可是就会看着肉肉的耳朵带着一些羞怯的粉红,还有露出来的后脖颈,白白的,从头发和衣服的间隙中的那一点点光亮。好象是柔顺的,但是因为别过头去了却又上那脖劲里透着说不出的调皮。 
说到调皮,谌吉就会老说他是长不大的孩子,拿他和他家里那个小黄毛丫头比。肖鹰飞的肚子里就咕咕的冒着酸泡泡。肖鹰飞不喜欢他拿自己当弟弟或者妹妹,也就在那时,自己会…… 
“在想什么,看你又笑又皱眉的?恋上哪家姑娘了?”头被亲昵的敲了一下。 
“方姐,你什么时候来了?” 
方楠年轻的时候妩媚天娇,但是到了四十,就已经显得有几分老态。她此时笑得很妩媚,带着些调逗,毫不客气地坐在桌子上,“啪”打着了火机。似乎想抽支烟,但是看了一眼肖鹰飞,又把烟收起来了。表情慢慢变了,有几分无奈,“啪啪”看着打火机一下下的闪动。 
“怎么了?有心事呀?” 
“到了这个年龄要是没有心事哪不是白痴呀。”方楠娇笑起来。 
“听说,老板安排你接了一部戏,而且挑战度还有些大?”方楠自动地转了话题。 
“是的。”肖鹰飞也不回避。 
“演而优而唱,唱而优也可以演呀。哎,你知道吗,好多人等着抢你的饭碗呢,夏至青不是也要来出唱片吗,今年最受欢迎的男歌手,听说是你最强劲的对手,毕竟他的戏为了他积累相当多的人气。” 
“可是那个角色……”肖鹰飞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演得好当然好,演得不好,演砸了场,哎,激流勇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肖鹰飞的脑子里咕噜出来好一些词,比如老节不保。 
“万导演是名导演,他的好多电影都在国际上拿了奖,你有这样的合作机会还担心什么呢。如果不是真的看中你的实力和符合这个角色,他又怎么会约请你呢?” 
肖鹰飞颓然地倒在桌子上,恨不得象一个乌龟,就能有一个壳让他就那样缩进去。 
“算了,你也够烦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来是和你说,我的告别演唱会那几首曲目可得给我好好练,我可不想丢脸才不想回中国来。你要是这样没精打采的,就等着吧。” 
“嗯,放心了,方姐。不过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人。” 
“是呀,除非你答应和我姐弟恋。”方楠的手放在鹰飞的脸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姐?” 
“算了,看把你吓着,象我这样的老太婆,其实就适合老头子。老头子呀,就是比你们这样的小孩子懂得心痛人。”方楠的手收了回去,轻轻地笑了。 

****** 
谌吉走了一段路,他觉得有人一直在跟着他,而且那个人甚至一点也不回避在跟踪他的事实。 
谌吉为此觉得已经快发火了。 
谌吉碰到那个娃娃脸好几次了,他不喜欢这一点。感觉被人偷窥,现在他有些能体会为什么鹰飞那么烦记者。说到这个,他心里突然想到,每天又是周末。可是他给鹰飞挂了个电话。鹰飞说要出外景。那样就可能会有三个星期没有见到了。谌吉的心理有些难受。电话里总是只有一句,累,下次再聊吧。可是下次的下次,还是只有这一句。生活里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好象都无法沟通,都无法交流。甚至于怀疑自己。想着想着,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他收住脚步,开始凶恶地盯着那个娃娃脸。 
“嗨!这么巧,在这里看到你了。”娃娃脸施施然好象是没事一样,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 
“不会吧,这只是刚好和你同一个方向呀。”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谌吉的眼睛已经快喷出火来。 
“别急别急。”李宪生的脸上露出狐狸一样狡猾的神情,“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我没有当众向你的妹妹揭穿你的谎话?” 
“什么谎话。”谌吉不光要气得结巴了,而且脖子都气红了。 
“你我心知肚明,今天给你个机会吧,请我吃餐饭,封住我的口,以后呀,关于那天你是不是真的有去出差的事情我就再不会提起了。” 
“你还真会想?你和我妹什么关系,我和我妹什么关系,凭什么你说的话我妹会相信,而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这些话说出来我会怕。” 
“咦,看你平时都那么闷声不响的,怎么一开口都象放机开枪一样呀,吡哩啪啪的呀。”李宪生被他说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只有一个劲的嘻皮笑脸的。 
“算了算了,我给你陪不是还不行吗?”说着李宪生过去拉着谌吉。 
谌吉警惕地扫视着他的手。 
“干吗?难不成和你还是男男授受不亲了?看你这神态呀,就象我小时候看的武侠剧里描写的,好象你是那女扮男装的那一个。不过就我们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我想你一定不会是女人,不会是谌祥的姐姐。”说到这里李宪生好象是说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 
谌吉是笑不出来的,不过谌吉看着李宪生愉快的脸,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真的被他拉过来一起坐着喝咖啡。也许真的是无聊。自己没有正常的社交,也没有朋友交谈,和鹰飞在一起以后,整个世界就是他了一样。 
“也许你真的有些本事吧。要不真不会想象你能采访到那些人。”咖啡会苦,谌吉往里面加了奶,又加了糖。 
李宪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总是让我感觉很奇怪,你很理性,与人保持距离,象你这样的人本来应该很纯粹,可是你又很好说话,其实不舍得拒绝别人,要不你不会坐在这里。” 
“我不是你的采访对象,你不需要研究我。就算你把我写成文字,也不会有人感兴趣。”谌吉冷冰冰地回答。 
“那倒不一定。什么事都不可能是一定的。” 
听到李宪生神秘的说,谌吉的心加快跳了一秒。“如果你再继续用这种剌探的语气在说话,那我想我们也不可能象你说的还能做什么朋友了。” 
“对不起,你别介意,我的职业病。”李宪生忙说,“哎,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我就随便一说,我们聊些别的吧。”他哭笑着说,“别我连留你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吧,那让我感觉会很锉败。” 
看谌吉半天不吭声,他又只好再找个话题“你呀,一定没女朋友吧?象你这样的怪脾气的人真不知道有哪家姑娘会受得了。” 
谌吉开始有点难受了,他决定赶快喝掉这杯咖啡然后走人。 
“我也是。”娃娃脸的脸上有点难得忧伤,“连恋爱也没有过,真没有办法。哎,女人会觉得我长得太没安全感了。当我是小孩子,这群以貌取人的婆娘们。要是长得象他这样会好吗?”他随身翻过咖啡屋里放在墙角的杂志。 
娱乐周刊上,醒目夸张的标题,“禁忌感情,看他爱上一个他;千娇百媚,看他隐藏一个她”。“他长得那么男人,也会有人找他演同性恋,这个世道真怪,现在同性恋很时髦吗?”李宪生忍不住挖苦了几句。 
谌吉抬眼看了他一下,默不作声的拿过来杂志。 
“你也会对八卦感兴趣?哈,真想不到,我一直以为我的服务对象是婆婆妈妈的女人。哎,你干吗?你准备走了。” 
谌吉如同面对的是一杯啤酒,一口气将稍有些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掏出钱包,取出零钱,“我和你AA。我不喜欢八卦,也不喜欢八卦记者。” 
“老天,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不应该存着职业歧视。哎,你等等我。”李宪生手忙脚乱地也在钱包里找着零钱,最后只好甩下整钱。只是等他赶出咖啡屋的时候,谌吉的人已经不在了。李宪生挠挠头,“妈的,该不是把我当同性恋要躲我吧。也是,我也太不正常了,一男人好好的女人不找,非找个男人喝咖啡。” 

谌吉坐在出租车里,他的心情已经完全被鹰飞将去出演一个同志给震惊了。 
手机被他紧紧地抓在手上,汗和手温将手机晤得湿乎乎地粘手。谌吉没有办法打电话,他不能坐在车里和鹰飞说话,可是把手机抓紧让他感觉到他能够更贴近鹰飞一些,这样让他知道,他还知道鹰飞在想什么。或者他至少是知道鹰飞还在他可以寻找到的范围以内。 
去演一个GAY是打算把他自己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被人认同,那么是不是更多的人会来问,不是一般的好奇,而是盘问,而是要把他所有的隐私都血淋淋的剥开,不光是伤害鹰飞,而是自己,会不会有人知道他和鹰飞的关系,他的家人如何想?如果社会不认同,鹰飞能承受从那样的高空里坠落下来吗? 
为什么一点征兆也没有?那个周末,鹰飞回来得晚,自己已经先离开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鹰飞的宿舍处。 
门口的保安似乎看了他一眼,谌吉心里很慌,他突然发现自己太给自己压力了。而且太慌乱了。稍微镇静了一下自己,他坐上了电梯,站在房门口,才想起自己没有想原来一样准备好钥匙,他翻口袋想掏出钥匙来,手一直抖。他找不到钥匙了,按了一下门铃,主人没有回来。不知道怎么了,谌吉觉得腿很有些软,他滑落下去,坐在门前,靠着门,静静地等着。 
电梯开了,谌吉还来不及站起来,肖鹰飞踏出来了。看着他的时候,神色吃惊加上一些不知所措,谌吉还在想他怎么全无关心的神色的时候,另一个人踏出了电梯。那是秋宗实。这个人的出现把谌吉一切的动作一切的语言都卡在喉咙里了。 
秋宗实没有说话,只是似乎想从他们神色之间察觉出来什么一样。 
谌吉先开了口,“我,我想找你借一笔钱。有急用。” 
他那种好象受了巨大打击的态度和神色给这句话增加了一些说明力。秋宗实退开了去一些,转到走廊处的露台,看背影似乎是在吸烟。 
谌吉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太冒昧了。我来之前也没有通知你一声。” 
肖鹰飞完全不知道情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来借钱,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又偏偏这么不碰巧,在出外景前准备回来拿一些东西。秋宗实热情地说有车送他过来,他不好推托,也不好意思就让人顺路邀请上来了。 
他故作平淡地问,“要多少?”他拿出了钱包,现金不多,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给对方取款卡。 
他犹豫的态度莫名的剌伤了谌吉,自己算什么呢? 
推开了鹰飞,他拼命按着电梯的按纽。电梯门一开他就一头扎了进去。 
走到夜风里,他的头脑才稍微冷静了一下,也许给鹰飞闯祸了。现在庆幸的就是,自己并没有真的掏出钥匙。要不也许在外人面前就真的是太多说不清的。不,他缓缓转动脑子,苦笑了一下,我可以装成是清洁工、钟点工,或者是修马桶的。 
“你朋友?”秋宗实看着谌吉走了,问了一下心神不宁的肖鹰飞。 
肖鹰飞的情绪还在刚才中,有点恍惚,看着秋宗实感觉他嘴巴张张合合了一下,就是没有听见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痛,痛得嗡嗡地响,耳鸣一样。 
秋宗实轻轻地推了一下他,似乎说了什么。肖鹰飞无意识地摇摇头,示意他自己还有反应,打开门进了屋。他在屋里转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把自己要带的东西抓了放在手里,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 
“要不要喝点水?”他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看饮水机,走到近前,才发现,饮水机里已经没水了。 
“对不起。”肖鹰飞尴尬地说,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出来。 
“不用,我不喝酒,我要开车。”秋宗实抬起手拒绝了。 
“嘣”地一声,肖鹰飞仍然选择拉开了易拉罐,狠狠地喝了几口下去。 
“我们走吧。”他抬步向外走,秋宗实落在后面,眼光放在他专门上来要拿的那包东西上,走了过去,把他塞在肖鹰飞手里。 
肖鹰飞脸有些发窘。 
秋宗实已经走到他的前面,按着电梯的键,“你的这个朋友我见过,好象是原来陪你来考试的那个。” 
肖鹰飞心里彻底地被秋宗实的记忆震住了,他故作轻松地说,“是呀,原来的好朋友,多年没有联系了。” 
秋宗实没有再问下去,没有把他曾经从玻璃窗里见过他们走在一起的说出来。 
肖鹰飞没有特别地去想秋宗实的感觉。 
他只是希望能快点到目的地,让他能给谌吉打个电话。 


车上没有什么人说话,仍然是音乐,听得肖鹰飞有些困意,蜷起身子,把头靠在车窗上,打起盹来。 
肖鹰飞好象是做了一个梦。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大学里,他和谌吉刚有了关系,两个人租了个小房子。有一天晚上,他想和谌吉做爱,夜很黑,他的欲望很强,他翻过身去抚摸谌吉,亲吻他的身体,很结实的身体,中国人好象不管怎么练,好象也不可能有很突出的肌肉,谌吉也很瘦。但是那经过煅练的身体,平滑而温实的肌肤,每一寸里都都透着生命力,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然后谌吉被他弄醒了,突然推开他,问他是不是把他当女人,他愣在那里,一时给不出答案。然后谌吉就冲出去了,没有带钥匙,就那样冲出去了。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吵架,或者还算不上吵架。他不明白谌吉怎么了,在想什么,他一个人留在黑黑的屋子里,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谌吉回来。 
然后谌吉终于回来了。谌吉在推自己,自己怎么睡着了。 
他猛地从睡梦中醒来,眼睛因为张得太突然,反而把叫醒他的人吓了一跳,是秋宗实。车厢里是浓浓的烟味。 
“我们到了。”秋宗实告诉他。 
“哦。” 
“上去睡觉吧,这样睡毕竟是不舒服的。” 
“嗯。”肖鹰飞没说什么,拿了行李,进去了宾馆。 

他已经急不可耐的要给对方打个电话了。扫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他顾不上。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很快被接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肖鹰飞有些紧张,他觉得自己好象不知道怎么开口,好象一瞬间变得极陌生了一样。所有的语言在一时都显得虚伪。 
咳了一声,他冲口而出了一句,“我想要你。” 
梦中那还没有实现的欲望好象突然从黑暗中又继续压了回来,在这一瞬间,肖鹰飞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占有对方,来感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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