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情似雨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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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情似雨浓-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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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呃,对!”孟斯凡不着边际地支吾着。

    什么跟什么?温雨浓不解地蹙起秀眉,斯凡哥的神色不大对劲。

    “先进来再说。”她招呼着孟斯凡进房,倒了杯水给他,才在他身旁坐下。

    她沉静地望着他,善解人意地代他起了个头。“斯凡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

    惊诧一闪而逝,雨浓竟由他眼中读出了丝丝愧疚的味道。

    “斯凡哥?”他的沉默,令她惊觉事态的不寻常。

    “是……这样的。”孟斯凡咽了口口水,困难地启了口。“孟氏近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快点设法,孟氏很快就会成为历史名词……我……现今唯一有足够能耐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只有雄霸一方的傲风堡,只要堡主风悠辰首肯,孟氏……就有救……”

    “那就去请他帮忙呀!傲风堡之所以威势傲人、势力足以执掌半片江山,堡主定有其落拓超凡的气度、仁厚为怀的胸襟,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我想定能说服他伸出援手。”她不明白,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孟斯凡该做的是竭尽所能的力挽狂澜,而不是无济于事的跑来告诉她这些话,她并不能对他的事业有所助益,不是吗?

    接下来的话解释了她的疑问。

    “我……去过了,而且去了不少次,但傲风堡主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见我,更别提正视在他眼中看来微不足道的小小孟氏,就算听过,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我本以为已经绝望,直到最后一次……我不晓得他怎会突然注意起这件事,他的得力助手代他传下一句话,说……”他望了眼雨浓,再无颜出口。

    “说什么?”雨浓疑惑地追问。

    她发誓,这一回她肯定孟斯凡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惭愧与歉疚!

    但,问题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需要他这么心虚不安?

    “他的意思是……向我索取代价。”

    “代价?应该的啊,非亲非故的,我们总不能平白教人家帮我们。”她理所当然地回道:“他要什么?”

    如果雨浓知道风悠辰的条件是什么,她还会说得这么天经地义、顺理成章吗?

    孟斯凡足足盯了她好久,直到雨浓心里开始发毛,不安的感觉油然升起,攫住惶然的心——

    “你。他要的代价是你。”

    “什么?”雨浓惊叫出声。“开什么玩笑!”

    她何时蹚进这浑水了?

    她煞白了脸,颤声道:“斯凡哥,你在开玩笑……”

    “不,没有,我也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风悠辰确实指名要你,我以为你该比我清楚事情的缘由。”

    清楚?呵!她脑袋瓜现在比谁都还迷糊,一个声势如日中天的少年英雄,竟指名要素昧谋面的她,她甚至不晓得他如何得知她的存在,以风悠辰的财势,要任何一个女人,哪一个不是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多少绝色佳丽趋之若骛,他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得到她呀!也许她该觉得受宠若惊,但,此刻她只有满心的悲哀。

    该死的风悠辰!乘人之危的小人!她气愤地握紧了拳,无论以往她对风悠辰这个人有多深的赞誉,也全在此刻如数收回,她气自己居然曾经莫名其妙地崇拜过他!

    “雨浓……”孟斯凡欲言又止地唤道。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你真想这么做?”她惊疑地瞪着面带愧色、默然无语的他。“说话呀!你为什么不否认?”

    在她灼灼的逼视下,孟斯凡黯然垂首。

    渐渐的,一颗心在死寂的时间流逝下,不断沉入寒彻心扉的谷底,他的沉默,彻底敲碎雨浓渺茫的期待。

    她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痛心着自己爱恋了八年的男子竟是这般没骨气,轻易地向时势低头、由着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也就是说,你甘心受人威胁,同意拿我来换回你后半生的安逸?”孟斯凡呀孟斯凡,你怎能如此伤我!在你心中,我温雨浓究竟算什么,一样买卖交易的货品,可以任人转送?我并不求你的感情回报,但,将一个心里只有你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中送,你怎做得出来,你怎对得起我!

    她的悲哀,他永远不会懂。

    “雨浓,你这么说不公平,我只是想保住前人留下的基业,不愿它到了我手中便颓败没落,我这么做并没有错,你这么指责我并不公平。”他振振有辞地反驳。

    “那么你拿我来交换,对我而言就公平吗?”她戚然反问。

    他哑然了。

    她凄楚地一笑,忍住不让胸口泛滥的悲意化成泪珠滚落,别开脸不愿看他。

    “雨浓……算我求你好吗?就算不为我,也请你看在孟家八年来对你的照顾,你……”

    “你在拿恩情压我?”她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不,不是。”他急忙的否认。“我只是……”他放软了语调,祈求般的握住她的手。“雨浓,孟家毕竟是你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你忍心看着它家破人亡吗?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可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一丁点的感情,就请为这段感情做最后一件事,相信你也不愿看我成为孟家的罪人……”

    “够了!”雨浓用力甩开他的手,闪着泪光的眼眸心寒地盯住他,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竟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

    先是拿八年恩情压她,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求她,再来呢?连她对他的感情他也能利用……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如果他还有点尊严骄傲,她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温雨浓!你真是瞎了眼,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值得你情系八年吗?

    望着他担忧而小心翼翼的神色,她心头的悲哀更深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如你所愿,反正,在你心中我什么也不是。记住,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今后,我们两不相欠,八年恩情,我算是还清了!”

    孟斯凡闻言,喜形于色地拉住她的手,满心愉悦地猛道谢。“雨浓,谢谢你、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

    雨浓麻木地抽回手,凄凉地一笑。“你知道你这一句谢谢,我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是我的一生啊!”

    而他,却还能笑得如此开怀。温雨浓,你总算看清盲恋了八年的男人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了吧!

    纵然,在他眼里,她察觉了不明显的愧意难安,然而,这一切对她已不再重要了。

    她甩甩头,暗暗告诉自己,温雨浓与孟家再无任何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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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雨浓进了傲风堡。

    环望雅致的偏厅,多少人妄想踏入这片土地,与傲风堡攀亲带故,而她呢?她从不指望与傲风堡有任何牵扯,却在众人又羡又妒的目光下来到了这里;可有谁知道她内心的凄苦?有谁知道此刻的她只想放声痛哭?

    两天,只有短短两天!孟斯凡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将她往别的男人怀里送吗?付出了八年的感情,换来的却是这样残忍的对待,还有人比她更悲哀吗?

    “比我预料的还要早。”

    带着讥嘲的语调自门口处响起,雨浓错愕地望去,不由惊喊:“是你?”

    思绪一转,她立刻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有这个可能吗?这个自命不凡、目空一切的傲慢男子,竟然会是……老天!她几乎无法承受这强烈的震撼。

    “我说过,你会是我的。”风悠辰淡然回应。

    “原来你……该死!你好卑鄙!”她愤恨地咒骂,燃烧着怒焰的眸光射向神色自若的风悠辰。

    面对她的狂怒,他回以气定神闲的一个扬眉,淡淡地嘲弄道:“有孟斯凡卑鄙吗?我再怎么卑鄙,也不会无耻到把自己的女人亲手送给别的男人。”

    嘲讽的语调,深深地刺痛了雨浓,然,她不愿在风悠辰面前示弱。“他再卑鄙也是你逼的,若不是你乘人之危,他又怎会被迫牺牲了我。”

    寒芒掠过深邃的黑眸,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逝,卓伦的俊容只剩下冰冷神采。“这么维护他?好个爱到深处无怨尤的痴情女。”

    没有温度的森寒语调,竟令雨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不关你的事。”她强自镇定,生硬地别过脸。

    毫无预警地,风悠辰迅捷如风地欺近她,在她的惊乱下扣住她的肩,冷冽的寒眸直望入她错愕的眼底,沉沉地道:“温雨浓,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只要是你的事,绝对与我风悠辰有关!”

    “为……为什么……”她傻了,迷惘的脑袋一团乱。

    “你是我的,我说过我会证明!”他再一次重复。

    雨浓浑身一震,使尽全身力气挣脱他,气得只恨不能狠狠一拳挥向他。

    该死的男人!就为了他的“证明”,她却必须用一辈子的痛苦来承担!

    “你是我见过最卑劣、最混帐的男人!再多的形容,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恨意于万一,风悠辰,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风悠辰平心静气地听她骂完,然后深深沉沉地回望盛怒的她。“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对我大呼小叫,你,是第一个。”

    所以,这对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他要报复?他要证明所有的女人都必须服从于他?

    天杀的!这男人比孟斯凡更自私、更可恨!只为了一己的情绪好恶,便将所有的人把玩于股掌间任他逗弄,为的只是证明他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威势。

    小小的拳头握得死紧,她咬牙道:“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弑夫吗?”他满不在乎淡淡地笑了。“你不怕遗臭万年?”

    “住口!”她愤怒地吼道。“我没嫁给你,也不可能嫁给你!”

    “哦?何妨拭目以待。”他仍是平缓无波的淡然。

    又是这句话。雨浓没来由地一凛,无端感到迷乱。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她不以为然,再一次由他口中得到这句话,望着他自信的神采,她竟有心慌的感觉。

    风悠辰……深沉而令人捉摸不定的男子。他——不是一个能容许自己的许诺成空的人。

    至少,雨浓有了这层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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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傲风堡内的景致是雨浓不曾见过的幽美,前一处仍是百卉争妍的春景,下一刻,她却置身于秋意萧瑟的浪漫枫林中,任飘落的枫红撒满周身。

    这个地方,名为“四季园”,原因在于它同时存在着春、夏、秋、冬等对比鲜明的季节感。

    往前走了几步,开满荷花的池子?!她伫足停留。

    轻掬起被炎炎夏日照得暖意薰然的池水,再幽幽然凝望它自掌心流泄、扰绉的一池水,也许正如她迷茫荡漾的心湖吧!

    风悠辰不曾限制她的行动,傲风堡的任何一个角落她都能去,人人艳羡她的幸运,皆道他待她特别珍宠,无人知晓她满心的无奈。

    她就像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看似娇贵,却悲哀的连自由也没有,天晓得她多想挣脱这道令她窒息的藩笼,回归大地的怀抱。

    愈积愈深的怨与恨,使得她与风悠辰一见面便是针锋相向,挟怒以对,从不给他好脸色看,连她都不明白,他何必这么容忍她,以他的条件,要找上百个对他柔顺温驯的女人绝不成问题,为何如此执着与她纠缠?

    她的一生,当真得这么陪他耗下去吗?她的生命,当真得凋零在与他的这场无聊坚持中?对于未来的茫然,使她有着更深沉的无力感。

    幽幽地一叹,她站起身来,不经意的一瞥,她望见不远处直勾勾打量着她的老人,斑白的鬓发,掩不住天人的威严气势,犀利的眼眸好似能看穿一切般的透视灵魂,直觉的,这个人让她想起了风悠辰,他们有着一样的王者风范,能使所有的人不自觉的心悦臣服、马首是瞻。

    他到底看着她多久了?又为何观察她?

    雨浓迎上前去,她知道他的目的是她。

    “这位爷爷,您和风悠辰有关系吗?”她直觉地问着。

    风老太爷微愕地扬起眉。“何以见得?”

    她偏了偏头,很仔细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们眉宇之间的神韵,以及那股主导一切的卓然气势,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想,那是属于风家人的特质吧!”

    风老太爷一听,开怀地朗声大笑。“好个玲珑慧黠的女孩,悠辰有眼光!”

    什么眼光不眼光,雨浓太了解风老太爷的意思,立即反驳道:“我好不好和风悠辰绝对没有关系,他是他、我是我,别扯在一块儿。”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令他感到愕然。“你不喜欢悠辰?”

    “有喜欢他的理由吗?”她不以为然地反问。

    “但你方才对他有着赞誉。”

    雨浓像要撇清什么似地淡哼。“不争的事实总得承认,何况,我可是看在您的面子,不好太损他。”

    看来这女孩对他的宝贝孙子有不少的负面评价。这倒难得,有生之年还能让他找到一个不会疯狂迷恋悠辰的女孩。

    强忍着笑,他问:“是不是他那又冷又硬的死脾气冒犯了你?”

    雨浓嗤之以鼻。“冒犯?哼,那个夜郎自大的家伙可嚣张了,谁敢在他面前放肆啊,在他唯我独尊的思想中,别人的遵从都是理所当然,哪需要担心冒犯别人。”

    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她就已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愁绪;没法子,谁教她现在是住在这家伙的屋檐下,全部情绪都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

    “关于这一点,他尽得我风家人的真传,全是我‘教导有方’,我这个当爷爷的实在难辞其咎,也就只好认命一点,代他道歉了。”

    爷爷?

    雨浓瞪大了眼。“你是他的爷爷?”

    风老太爷以微笑回应她的目瞪口呆。“你不是早猜到我和他有某种关联了吗?”

    “是啊,可是……”在当爷爷的面前将人家的爱孙骂得体无完肤也就算了,她居然还骂得又溜又顺畅!

    “别不好意思啦,你形容得很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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