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联系了一下小白兔，还是没有回答。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起来，一路的“沙沙”声，惊扰了许多森林生物。虽然他的实力放在这里只有被碾死的份，但是路过的魔兽纷纷低首表示了臣服，无一例外。
斗气在威压下突破武师级，百米冲刺的速度对他而言已经不是不能长时间保持了。就像是轻功一样，运气斗气，身体轻快灵活了许多，跑了好几分钟也并不感觉累。不过，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超过这个速度，斗气的消耗和增加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凭着武师的一点功底，斗气也很快会消耗光。
这片森林中的树木出奇地大，甚至大过他所到过的三境森林。连灌木丛都要比一般的树木高大一些，草丛甚至可以把他埋得只剩头和肩膀。要不是刚刚出现的动物体形都比较正常，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到了巨人国。
阳光什么的，能有零星一点照射到他就已经不错了。还好左手的六芒星充当了手电筒，使得他不至于在飞奔的情况下撞树。
大概十分钟之后，前方出现了亮光。白止控制着六芒星，使得它的光芒变暗了一些，以便于自己查探前方的情况。
森林似乎已经到了尽头一样，树木的那头，明媚的阳光从缝隙中照射了进来，温暖如春。
奇怪。为什么看似这么古老的树林，却仅仅十分钟就……
他的疑惑立刻就被解开了。
一股清冽的香气飘散着，随着他的靠近，逐渐越来越浓。
咦？他稍稍诧异，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怪不得小白兔天天喝醉，原来如此。
一头扎进了阳光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开阔的湖面。氤氲的雾气朦胧，如仙境般笼罩在澄净的湖面之上。那清冽的香味随着如梦似幻的雾气散发开来，吸入肺腑，一种清新神爽的感觉油然而生。
酒。这是一泓酒泉。
小白兔呢？他四下张望着，却没见到小白兔的影子。
“渃澄见过主人。”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着实吓了他一跳。本能地回过头去，手中的蝎王毒钩已经出手。当他反应过来对方说的那句话时，想收手已经有些来不及。
对方没有躲闪，弯着腰，低下头，右手按在心口，行着一个类似蒙古族的礼节。蝎王的毒钩毫不意外地撞到了他的左手，却异样地被弹开了，一点伤到人的感觉都没有。
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普通的褐色袍子、普通的布鞋、普通的黑色长发、普通人的气息，完全不像维克多和尤金那样锋芒毕露。站在面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很融洽，和整个环境很融洽。即使是他的直觉，都没有发现这个人近身。这个人的力量，给他的感觉甚至比方才的那群魔兽加起来还要有威胁。不过还好，至少此刻，这个人很友善，友善得……过头了。
“你是……”白止皱了皱眉，收回了毒钩。他没有一点命中了人的感觉，自然也不会白痴地去问“伤到没有”这种问题。既然对方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他抛开客套直接一点也好。
“渃澄是空间之镜的守卫，在此恭候主人多时了。”这个自称为渃澄的人仍然保持着那个谦卑的动作，回答中也显示出了十分的敬意。这种尊敬让人觉得很舒服，不是那种恨不得给他跪下的狂热，但也不是仅仅出于礼节的冷淡，而显得较为中庸，颇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
空间之镜？指的是这个地方吗？白止再度瞥了四周一眼，没有问其他的。一切都等找到了小白兔再说。
“不必拘礼。你有没有在附近见过一只幼年血影？”
“见过。”渃澄很听话地没有再保持行礼的动作，抬起头向白止示意了一下，随后向一个方向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从今天开始，空间之镜的生物会互相厮杀十日进行优胜劣汰的选拔，所以这里比较危险。主人如果长时间动用威压，恐怕它们会不堪承受，渃澄带路即可。”
白止点了点头，很知趣地撤掉了精神力，六芒星回到了他的手掌中，黯淡了下来。
初次接触，白止大致感觉到渃澄是个不大喜欢多说话的人。虽然还没到惜字如金的程度，但是他说话也已经是大量精简了。就刚才那段话，既向白止解释了一些事情，又隐晦地让他收起威压以免影响到森林生物之间的厮杀，恰到好处。
渃澄走得不快。他的速度似乎是以白止为准的，不缓不急。白止很清楚，就凭渃澄突然出现的那一手，这家伙的速度绝对快得爆表。如此给他面子的手下，他倒是很喜欢。不过，这一切都实在是太奇怪了。光是自己左手的契约力量拥有思想就已经够震惊世俗的了，现在还突然有这么个高手跳出来认他做主人。
很乱。在没弄明白之前，他不想太倚靠这种不明不白的力量。这也是他迫不及待地修炼斗气的原因之一。
两人一前一后沿岸边走着。酒泉中氤氲的雾气带着阵阵清冽的香味扑面而来，白止很是舒爽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里的酒是森林气息凝聚出的精华，对森林生物的力量提升很有好处。主人若是感兴趣，也可浅尝几杯。虽然对人类的效果略差，但也还是难得的佳品。”敏锐地察觉出了白止对这一泓酒泉的兴趣，渃澄就大致地介绍了一下。
“我会的，谢谢。”别人对他拘礼，他至少不会失礼。虽然渃澄称呼他为主人，但是他可不是那种别人给点颜色他就尾巴翘到天上去的人。他可以感觉到渃澄对他的尊敬是出于真心，和街坊邻里之间的客套完全不同。这种人，他看着很舒服，自然也会更加有礼一些。
“这是渃澄的职责，主人不必向渃澄道谢。”
白止觉得很奇怪。这句话，渃澄说得很僵硬，而且在他说出“谢谢”之后，渃澄的气息似乎动荡了一下。
似乎……在承受什么痛苦一样。
他立刻小心警惕了起来。他不知道渃澄有多强，但是他知道，一个可以影响到渃澄的存在，绝不是他可以面对的。如果不小心谨慎一些，或许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主人不必担心，刚刚只是渃澄有些不适，并没有其他情况。”渃澄迅速恢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带路。
白止疑惑地看了看渃澄的背影，什么都没说。他的力量可能很弱，一点都不够看，但是他的直觉绝对敏感到了恐怖的程度。只是有些不适？真的吗？
既然渃澄没有就这个话题解释一下的意思，白止也不会过多地去追问。这方面的好奇心，他很能控制。
第二十八话 渃汐
更新时间2011829 16：07：34 字数：3195
沿岸边走了一段路，他们转向了森林。渃澄伸出左手，一缕白色的幽光如烟雾般将两人笼罩了进去，照亮了前进的路。光如烟雾？白止发觉了异常。这些光，应该是经过了某些处理吧？譬如——空间。
沿途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各种野兽的嘶吼声。打斗声一直缠绕在耳边，似乎战斗就近在咫尺。不过，在渃澄的带领下，没有一只魔兽靠近它们百步，全都乖乖绕行了。
“那只血影没事吧？”走了一段路，白止终于有些忍耐不住，问了一句。
“它很安全。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所以让它暂时沉睡，以免受到厮杀的波及。”
白止松了口气。最让他担心的情况终于没有发生，这比什么都好。森林里的那些家伙互相厮杀十日，如果小白兔在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它森林守护神的身份放在那里比什么都有效，但是这片森林和普通的森林实在是太不同了。他不敢断言小白兔真的没事。
“谢谢你，渃澄。”他的道谢说得无比真心。
渃澄突然地停顿了一下，微微一个趔趄，双手轻轻握了握拳。
“怎么了？”白止微微皱起眉问道。第一次，可以理解成是意外，第二次，那就一定有古怪了。
渃澄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地一个警觉，闪身从白止前面到了他的右侧。白止根本没能看清渃澄是如何移动的，就像瞬移术一样，前一刻还在原地，后一刻就已经变了地方，并且手中还捏了一枚麻雀蛋大小的石子。
“主人，渃汐不懂事冒犯了您，请恕罪。”渃澄迅速将手中的石子掷出，然后朝着白止单膝跪了下来。
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居然向一个刚刚到达武师境界的人下跪！这话任谁都不会相信。如果有谁看见了，第一反应应该会是揉眼睛。
不过白止却没什么惊讶的动作。他能感觉到，渃澄向他屈膝，却并不显得卑微，反而有着一种微妙的气势。这种气势并不是故意散发出的，很自然，自然得几乎感觉不到。
“哎哟！”几乎是在渃澄跪下来的同时，高大的树上有人疼得喊出了声，显然是被石子砸中了。一个小男孩跳了下来，怒气冲冲地单手叉腰，指着白止的鼻子狂吼了起来，“坏人！澄哥哥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折磨他？”
这小不点个子很矮，渃澄即使是跪着也比他站着要高一个头。他穿的衣服和渃澄是一个款式的，只不过小了许多号。
“渃汐，跪下道歉。”渃澄的声音很平淡，却显得有些严厉。
“小汐才不要跪他！”被叫做渃汐的男孩倔强地怒视着渃澄，“澄哥哥最讨厌了，总是帮着坏人，不帮小汐！”
白止很茫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他不是个大度的人，但是他还没有小气到去生一个孩子的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倒没什么感觉，但是男孩的话却让他很是疑惑。
“请起吧，不必拘礼。”白止微微一愣之后表现得依旧很礼貌。
渃澄没有起来。他按着心口的右手猛地以紧，脸色很不好。
“澄哥哥！”渃汐一脸担心地喊了一句，一闪身已经到了渃澄身边，很小心地扶着他，“澄哥哥你怎么样？痛不痛？”
“渃汐，在主人面前，不要放肆。”渃澄没有回答渃汐的问题。
渃汐撅起了嘴，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抬起头瞪着白止：“坏人！如果不是有契约，我一定会杀掉你！”
白止的脑袋被雾水包围了。先撇开这个小不点奇奇怪怪的话不谈，话说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给这个小不点留了个坏人的印象了？“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哼，不以真面目示人，坏人中的坏人。”小不点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句话让白止暗自吃了一惊。他戴的这个面具是菲利普斯给他的，一个术皇，就算是随手扔出来的也一定不会差，可这个孩子却一眼就看出了猫腻。看来，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不简单。
“你说这个面具？”白止的吃惊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很自然地微笑着，不急不缓地摘下了面具，“我有一点儿小麻烦，戴着它比较方便。”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小不点哼了一声。
“渃汐，你该闹够了。”渃澄平静中不乏威严地说。
小不点似乎很是听渃澄的话，见渃澄威严了起来，他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恨恨地冲着白止吐了吐舌头，渃汐气鼓鼓地站到了渃澄身后，一个劲地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起来吧。这位是谁？”白止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一个高手甘愿给他跪下喊他主人，令一个看起来像小孩的小不点似乎也和他有些关系。这种层次的人不是现在的他应该接触的，更加不应该是现在的他可以使唤得动的。但是，这一系列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了他身上。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会觉得很适应，没有丝毫别扭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暗自奇怪。
他唯一不记得的就是从自己出生到五岁前的事情。难道自己小时候这么厉害？他不禁联想到一个小屁孩酷酷地傲立山头，一张手就是一个大爆炸。不行不行，太恶搞了吧？
思维的扩散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瞬间，他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既然不明白，那就不想了。这又不是什么科学实验，只能实践出真知，不明白的问题放在一边，总有一天会有解决办法的。
渃澄站了起来。“主人，这是自然之镜的守卫渃汐。”
守卫？一个小男孩？白止多看了渃汐一眼，没再问什么。“带我去找那只血影吧。”
“是。”
一行变成了三人，渃澄领路，渃汐像口香糖一样粘在渃澄身上，不时回头对着白止做一个鬼脸。而白止则很淡定地跟在后面，完全无视渃汐挑衅一样的举动。
渃澄，他看不透，但是这个人显然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十二分的尊敬，应该可以信任。渃汐，这小家伙一看就是单纯到白痴的主，看起来不如哥哥那么可靠，但是品性应该是不错的。
森林之中，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杀伐仍旧在继续。渃澄直接无视了周边的厮杀，而渃汐则不时张望着，四下看看，然后偶尔出手帮一下特定的几只魔兽。虽然他们距离那几只魔兽越来越远，但是渃汐的援手仍然一秒不差会准确无误地到达，帮助它们解围。
“渃汐，不要破坏规则。”渃澄淡淡说了一句。
“可是……小汐很喜欢它们嘛……”渃汐撒娇的缠着渃澄的左手，一脸祈求的样子。
渃澄低头看着渃汐，两人似乎僵持了片刻。渃澄微微叹了口气：“记住了，只能三只。”
“万岁！！！”渃汐听见之后一下蹦得老高，给了渃澄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澄哥哥对小汐最好了！！！”
白止看见了渃澄的微笑，很淡，或许掺杂了些许无奈，却很温暖。
三人毫无阻力地来到了一个树屋前。
说是树屋，其实在进去之前，它和一棵树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树屋没有门窗，唯一和外界相通的是树干顶端一个一米粗的洞口。
渃汐抢在了前面，眨眨眼睛，大树的树皮就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进去之后，他立刻关上了“门”在“门”彻底关闭前还冲渃澄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渃澄云淡风轻地走过去，仿佛这棵树不存在一样地在树干前对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带路先走了进去。
这个入口，和这个封印之地的入口一样。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其实却已经有了一个门。估计只有和空间元素立契的术者才可以感受到这种空间变化的异样吧？
“铛铛！！”一进门，渃汐就跳了出来，做了个鬼脸，“怎么样，吓到了吧？”
“嗯嗯，吓死我了。”白止有些好笑地敷衍了一句，扫视了一圈，随后把视线定格在了一个柔软的草垛上。
鲜嫩的绿草包裹着一个袖珍的小家伙。小家伙沉沉地睡着，两条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