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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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不再遥远-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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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那个冬日的下午,明媚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两人身上。
身边的男子,修长而灵活的十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跃出欢快的音符,宛如一条清清的溪流欢唱着流过两人的心田。
他微笑时弯弯的眉眼,清亮的双眸,翘起的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涡,和屋外的阳光一起晃花了石楠的眼。
她痴痴地望着他,许久不能错开眼去,等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绽放了满脸满眼的笑意时,石楠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
但那是第一次,她发觉一贯严酷的冬天居然也有如此温暖的时候,暖到她心里无数春花竞相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16、隐疾

欢乐的时光总是显得分外短暂,等肚子开始咕咕抗议的时候,石楠才发觉天都已经黑了。
而事实上回忆起来,两个人一下午什么也没干,就是肩并肩坐在一张琴凳上,一会儿听陈启航弹她喜欢的曲子,一会儿陈启航抓着她的手说跟她一起弹琴,弹得音不成调时,两个人便笑成了一团。
此时,看着外面的天黑下来,石楠才意犹未尽地说:“我该回家了。”
陈启航也不说反对的话,只说:“先去吃饭吧?”
石楠说好,两个人便手牵手一起出门下楼了。
吃过了饭,陈启航却还是没有送她回家,说太早回家也无聊,不如再找个地方坐坐吧。
石楠便又跟他去了一家曾经去过的茶座。
那个茶座,还是两人最初在一起的那一周去过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是第一次跟他约会的缘故,当时给石楠留下的印象特别好。
所以,当两人再次牵手步入,一起在雅致的小包间里坐下,手里捧着一杯暖暖的红茶时,石楠只觉得上一次的美好记忆与这一次重叠,这个地方,她可能今生都会难忘了。
直到晚上回到家里,从二楼临街的窗户里目送陈启航的车远去时,她才有些泄气地想,自己心里始终梗着的那件事,今天竟然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机会开口。
不愧是谈了十年恋爱的男人,段数实在太高,她这一天被他哄得稀里糊涂的,竟然越来越舍不得跟他分开了。直到晚上回到家里才懊悔自己太没骨气,该问的话都没问,原本想要拒绝的心意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净尽。
而陈启航呢,嘴里说有话跟她说,但事实上大半天的功夫,有用的一句都没有,仿佛尽琢磨着逗她开心了。
不过还好,陈启航到底是有十年恋爱经验的人,他显然知道,心里打了折扣的爱情很难圆满和长久。
所以,第二天下午,两人再见面的时候,他倒是主动提起了那件事。
只是那件事,对他而言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陈启航说得很简单。
石楠这才知道,原来当晚陈启航接到刘代辉的电话时,那喝醉的刘袋鼠一接通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全没想到电话这边却不是石楠,而是陈启航。
当然,他说的话确实相当过分。
刘代辉的原话,陈启航没有详细转述,只大略说,那家伙说自己跟安雅丽上床的时候,安雅丽竟然哭着告诉他,她跟陈启航十年恋爱都没有逾距。刘代辉说自己作为老同桌,有必要提醒石楠一句,陈启航别是有什么毛病。
陈启航勃然大怒,这才有了“一品居”门口那件事。
石楠惊讶得合不拢嘴。
陈启航虽然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这件事,但说完之后,就别过了脸,望着窗外长长吐了口气,显然依旧余怒未消。
石楠知道那件事的原因竟是这样之后,确实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吃醋了。
但是,接下来一想这件事,却首先就想起刘袋鼠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呃,竟然是要好心好意提醒她,陈启航可能有什么毛病?
这么说来,难道安雅丽跟陈启航分手的原因,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吵架什么的,而是,他其实有什么隐疾?
可是,这个问题却又未免太私密太尴尬,她跟陈启航的关系,实在还没到可以去询问他这种问题的地步。
对于婚姻,她从来就没抱过什么美好的奢望。所以,夫妻之间那点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重要。
但根据看过的书籍影视,似乎生理有问题的男的,心理上大多都难免会有些变态。
好吧,她石楠虽然已经算个剩女,对婚姻没抱什么奢望,对陈启航也动了心,但是却没想要找个变态。
可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在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之后,除了越来越觉得陈启航竟比她最初了解到的还要优秀以外,却一点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变态的地方。
平日的相处中,完全看得出来,陈启航绝对家教很好,人品也很优秀。
待人接物,他谦和有礼;仪容服饰,无论何时何地,永远整洁时尚(第一次醉得险些冻死在外面除外,不过,以他当时刚刚失恋的心态来看,好像也勉强可以理解);言谈举止温文有度,看不出有任何粗鄙的恶习。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很漂亮,肩背笔直,昂首阔步,步履稳健而又不失优雅,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从小就很注重形体仪表长期培养出来的样子。
石楠一边佩服他妈妈,居然有耐性有办法培养出这么有修养有气质的儿子,一边觉得,再这么事无巨细地偷偷观察下去,自己好像才是比较变态的那一个。
不过,她也没有机会再继续观察下去,因为没过几天,分行就接到全省工行综合业务技能比赛的通知。
这次的比赛,是由各分行先自己选拔出人才,再到市里进行第二轮的筛选,最后参加省里的比赛。
但分行这次却没有大规模进行选拔,直接就把春天本行搞比赛时选出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报了上去,一个是石楠,还有个姑娘名叫吴晓雯。
作为分行的代表去参加比赛,当然不能给单位丢脸,所以石楠和吴晓雯开始了忙得昏天黑地的魔鬼式突击训练。
为了争分夺秒的训练,石楠和吴晓雯的午饭和晚饭都在单位食堂解决,所以除了每天早晚陈启航接送石楠的时候两人见见面,平时几乎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石楠和吴晓雯都在全省的比赛里得了一等奖。
得了奖,当然很高兴。
那天是周六,比赛回来的石楠习惯性地打电话给孙媛分享自己的喜悦,孙媛却正忙着跟何志刚商量婚礼那天的细节,只匆匆给她道了声恭喜,说改天跟她吃饭庆祝,就把电话挂断了。
石楠看着黑了屏幕的手机,自嘲地笑了一下。
大多数女人一到了年龄,就都急着忙着想方设法把自己嫁出去,并不全都是因为没了男人就不能活,而是因为当你眼看着周围的好友们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了人家自己的小家建设,而你却连个说话的人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形单影只的寂寞感难免就会那样浮上心头,就好像现在的石楠一样。
何况,石楠本就不是个朋友很多的人。
她环视一圈突然叫人觉得空荡荡的屋子,先是想起了已经去世近一年的外婆,接着,就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陈启航。
说真的,她还不是很了解他,虽然动心,却并不能笃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良人。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似乎就夹杂了太多的东西,总叫她觉得并不那么真实和纯粹。所以,她虽然很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却又总是没有信心。
陈启航到底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呢?是感激,是同情,还是,只不过因为失恋空窗怕伤心怕寂寞,找她来填补一下?
在他心里,可曾当真对她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动心,产生过一丁点儿的所谓爱情?
她想着,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才发觉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却已深深印在自己脑海。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钢琴声——那是陈启航弹奏的曲子,他录下来专门放在石楠的手机里做铃声。
石楠低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号码,不知不觉已是笑意满脸。
呵,这个人竟然就有这样的魔力,她本来犹疑彷徨的心情,只在听到那段铃声看到那个号码的时候,居然就一下子云开雾散变得明朗愉悦起来。
陈启航因为上午有事,没有去接石楠,所以,第一句话就问:“楠楠,比赛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我已经到家了。”
“结果怎么样?”
“我和吴晓雯都拿了一等奖。”
陈启航的声音立即提高了几分:“是吗?真了不起啊!”
石楠的声音里也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但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只说:“还好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别不好意思了。”陈启航居然听了出来,笑着说,“说吧,怎么庆祝?”
“哎呀,没什么了。”石楠越发不好意思,便连忙岔开了话题,“忙完了吗?有空的话,一起去吃午饭吧,今天我请客。”
“忙完了,还想着要是能赶上的话就去接你呢!”陈启航顿了顿,又说,“乖乖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
挂了电话,石楠才发觉自己心里刚才那些惆怅早已烟消云散,得奖的快乐终于有人分享,而且还是那样甜蜜的分享。
她窝进沙发里,抱着靠枕,突然觉得,就算陈启航真像刘袋鼠怀疑的那样有点什么隐疾,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和他这个人厮守在一起,对自己而言就足够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人敲门。
来得这么快?石楠顾不上讶异,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过去打开了门。
可是,在看到门口那个人时,她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就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17、出走

门口站着个瘦高个的清秀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薄薄的夹克衫难敌冬日的严寒;早已冻得满脸通红,浑身瑟缩。
“曹子奇?”石楠的笑容先是一僵;接着就完全消失;“你怎么来了?”
曹子奇显然已经冷得不行,所以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就从她身边硬挤进门来:“好冷好冷!”
虽然只是半大的少年,但力气却已经不小;石楠被他挤得身子一歪;看着那已经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不由就皱起了眉头:“你——”
“冷死了;赶快关门!关门!”曹子奇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边打断她,一边就关上了门。
石楠看他老实不客气地脱了鞋子甩了外套,三步两步敏捷地窜上沙发,捞起一旁的毛毯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终于只能无语地叹气:这理所当然的性格,实在跟自己那奇葩的妈妈如出一辙。
曹子奇把自己安顿妥当,这才抬头展颜一笑:“姐,你站着干嘛?坐坐坐!”
石楠更加无语:这家里,到底谁才是主人?
不过,看看他冻得红里透紫的脸颊和嘴唇,到底还是心软占了上风,过去倒了杯热水给他递过来。
曹子奇立即笑得更加灿烂:“哎呦,姐,谢了啊!”
石楠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来,看他嘘嘘呵呵地喝水,脸上的颜色渐渐缓和过来,这才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跑来了?今天不上课吗?”
曹子奇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又抬眼看看她,说:“我逃课了。”
“怎么,他俩又吵架了?”石楠叹口气,问道。
“吵架?咱妈和我爸啥时候都变成那么君子的人了?”曹子奇不屑地反问一句,随即又叹口气说,“两个人昨晚打到半夜,好不容易才消停了。谁知道今早起来又开始打了,我实在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那你今天不上课,功课落下了怎么办?”
“后面再补呗,还能怎么办?”曹子奇耸耸肩,眼珠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说,“姐,我就在你这里住两天,行不行?”
石楠顿了一下,才说:“不是我不让你住。问题是,你得上学呀。”
“他俩打成那样,我也没法安心学习。”曹子奇撅着嘴说,“要不,我转到省城来上学,住你这儿?”
石楠一愣,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她连忙过去开了门,却先看到好大一捧花。
娇艳芬芳的一大束玫瑰后面,是陈启航眉眼弯弯的笑脸:“楠楠,祝贺你!”
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一大束花,而且是如此热情似火的红玫瑰。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与幸福感涌上心头。
石楠站在门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陈启航看着她梦幻般的神情,笑吟吟地问:“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启航。”石楠幸福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完全忘了身后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倒是陈启航一手抱着花,一手伸出揽了她入怀,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才看到屋内沙发上坐着的少年瞪大了惊愕的眼睛,不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曹子奇却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立即兔子一样跳下沙发蹦到门口,大声说:“姐夫好!”
石楠这才想起他的存在,连忙推开了陈启航,羞得满脸通红。
陈启航听到那个称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呵呵笑了,说:“你好。”
跟曹子奇打完招呼,他一边进门,一边问石楠:“这是你弟弟啊?真聪明!”
石楠忍不住就笑了,跟着他一起进来。
曹子奇是自来熟,不等石楠说话,他已经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曹子奇,是楠楠姐同母异父的弟弟。姐夫,你叫我小奇就好了。”
陈启航按石楠的要求把花放在窗前,心里就想起上次石楠妈妈向自己借钱以后石楠说的那些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这小鬼头看起来很机灵,倒还挺讨人喜欢的,陈启航便笑着跟他聊了起来:“你上高几了?”
“高二。”曹子奇回答。
“今天不用上课吗?”陈启航又问。
“嗯,今天来看看我姐。”曹子奇撒了个小谎,接着便反问起了陈启航,“姐夫,今天什么日子?你为什么要给我姐送花?”
陈启航笑着说:“你姐参加省里的比赛得了一等奖。”
“哇,好厉害!”曹子奇看看石楠,又一脸兴奋地转向陈启航说,“姐夫,这么好的事,你不打算请我姐出去吃个饭,喝个小酒什么的庆祝一下?”
陈启航给他逗得哈哈大笑,说:“那还能少了吗?我这不就是来接你姐的!”
曹子奇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石楠听着他俩一对一答的,自己却完全插不上话,听到这里再也忍无可忍,对曹子奇说:“小奇,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曹子奇一脸不以为然还没说话,陈启航已经笑着说:“楠楠你别怪小奇了,他也没说错什么。走吧,去吃饭。”
曹子奇立即狗腿地说:“这才对嘛!姐,你看姐夫多好。”
陈启航再次哈哈大笑:“嗯,小奇也很有眼力见儿。”
石楠看着这狼狈为奸一唱一和的俩男人,终于无语。
我是姐夫小舅子一见如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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