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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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续-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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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拜月教的护法竟仍旧不避不闪,双掌向上而击,直取冷容清前胸,双腿受击,伤势无论多重仍于性命无碍,但若是前胸中了这巨灵神般的掌力,只怕当场便会立时毙命此人打法虽是不依常理,招招以求两败俱伤,但若是依其之势,最后吃亏的自然是冷容清!
  冷容清见他如此,也自心惊,身形向旁斜斜纵出,随即便一掌攻其后心。然而那拜月教护法却仍不转身,反手一掌向后拍出,直击冷容清头脸。方位拿捏得极准,分毫不差,便如早已算好了冷容清这一招会从这个方位进击一般。
  冷容清也是一惊,忙收手向上架住他这一掌,随即纵身向旁退开。虽是避过了这一击,却自冒了一身冷汗,相交一掌,更觉得掌缘震得隐隐做痛。
  众人在旁见到冷容清与那拜月教护法交手数招,反为其逼退,一个个都是立在当地张大了口说不出话,喝彩之声也便消了。
  柳冉和林天南更是焦急,却又难以帮得上忙,只得凝神注视二人相斗,企盼情势有所转机。
  楚炎风见那拜月教护法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不觉心中一动,想到剑圣当日所说的“随敌而动,制人者反受制于人”这一要诀。这拜月教的护法招招都只是随冷容清掌势而动,而冷容清反而受其制肘,正合其中精要。楚炎风见这拜月教护法如此了得,若是再斗下去冷容清只怕要渐处下风,也自焦急,却又想不出如何破解。
  冷容清毕是不凡,心中虽惊不乱。今日遇此对手,反而更激出他胸中豪气。冷容清大喝一声,再度纵身而上,双掌一前一后,直向那拜月教护法胸口和小腹拍去。此时冷容清已将真气运转到了极致,双臂衣袖也为掌风带动,鼓了起来,声势极为威猛。
  那拜月教护法见了,“哼”了一声,双腿微屈,立定马步,便即迎着冷容清双掌直击过去。
  冷容清此时却是不避不躲,也不变招,“砰”的一声,四掌相接,竟是以掌力硬拼。二人身形都是一晃,手掌却是粘在一起,并不分开。随即便见冷容清面色泛红,那拜月教护法面显暗青之色,豆粒大的汗珠也自二人脸上滴下,竟是正以内力相拼。
  冷容清见先前与那拜月教护法拆了数招,非但未占半分便宜,反而处处受制,也知再斗下去必是不利。心念一转,暗想自己功力应较那拜月教护法为深,若是以内力相拼,当可占得上风,便即在二人四掌相交之际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过去。那拜月教护法哪曾料到冷容清交手不过数招便欲比拼内力,心中一惊,确是避无可避,只得咬牙挺住,将掌力加强了几分,盼将冷容清震开。
  林天南等人在旁见二人比拼内力,也是一惊。众人皆知比拼内力实比拳脚兵刃更为凶险,略有闪失便即身受重伤。而冷容清与那拜月教护法二人功力相差无多,掌力都是刚猛无比,只怕最后必是拼得两败俱伤。如今情形,外人在旁也看不出来,不知是谁占优,谁处劣势,更是担忧。
  二人在空地中央凝立不动,便如雕像一般。秋风微凉,卷着几片落叶自旁飘过,令这场争斗似乎抹上了几分凄恻之色。
  那拜月教护法只觉冷容清掌上劲力便如怒涛之势,一道接一道直向自己涌来,力道也是愈来愈强,不觉心中一震,未料到冷容清功力不但刚猛,而且极是强韧,源源不断相拼数时也未见衰减。若以年纪而论,冷容清年长近二十岁,也便多了十多年的功力,大占便宜,再斗下去想来应可稳占上风。林天南等人想到此处,心中也是一松。
  楚炎风此时向石侗望去,见他神色仍是不变,镇定自若,也不觉暗自赞叹,自愧不如。
  又过了片刻,冷容清与那拜月教护法都已略呈疲态,身上衣衫更已早为汗水湿透。那拜月教护法焦灼之下不由得情急生智,决定拼死一搏!他见此时冷容清掌力也以大为减弱,便即身形一晃,似以不支,双臂也已向后撤回。冷容清心头一喜,掌中发劲,一股力道便即如排山倒海之势涌了过去,只听得“喀嚓”一声,那拜月教护法似乎已为掌力所伤,断了肋骨。冷容清正欢喜之际,忽觉一道劲风袭体,随即便是胸口一痛,已为那拜月教护法一掌击中!
  那拜月教护法虽伤得冷容清,却也是为冷容清掌力击中小腹与左肋相交之处,“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一晃便即晕倒在地。
  冷容清胸前中掌,也自承受不住,只觉眼前一黑,便也晕倒在地。
  众人在旁见二人一齐受伤,都是惊呼出声,一时间呆立当地。
  那拜月教护法先前有了提防,虽中了冷容清掌力,却不致命。冷容清中的那一掌,虽无丝毫准备,但那拜月教护法受伤在先,力道也已不如先前。二人所受的伤倒也是相差无多,此时均是气血受阻,一时昏厥。
  众人见他二人均是倒地不醒,便有精于医术者奔了上去,查看伤势。柳冉等听得冷容清伤势不重,并无性命之忧,便才放心。柳冉于是对石侗道:“石教主,此战实属意料之外,既是如此,不如便算是平局如何?”此战若是不分胜败,中原群豪一胜一平,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石侗自知柳冉心思,但却也无他法,便道:“柳庄主所言甚是,此战便算平手。”脸上神色仍是丝毫未变。
  柳冉见计策已成大半,便即微微一笑,见冷容清与那拜月教护法均被人抬回医治,便对林天南道:“林堡主,如今我方已是处于不败之地,这第三场不必勉强,尽量拖延便是。这拜月教主武功自是极高,千万小心。”
  林天南点头慨然道:“老夫尽力而为,柳庄主请放心。”于是便携长剑行至空地当中。
  石侗见林天南上前,也便缓缓而出,道:“林家‘七诀剑气’威震武林,今日得蒙一见,实是幸事。”
  林天南道:“石教主不必过谦,久闻石教主武功精妙绝伦,便请赐教!”说罢长剑便已出鞘,剑刃微斜,正是林家剑法的起手式。林天南却并不动手,道:“石教主不必客气,便请亮兵刃吧。”林天南不愿占他便宜,以长剑对他空手,便待他取兵刃。
  石侗却道:“多谢林堡主挂怀,在下向来不用兵刃,便请出招。”说罢双足微分而立,左手撩起长衫下摆,右手前伸,掌心内合,摆了个“请手式”。
  林天南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言,左手剑诀斜引,右手长剑化弧而分,正是林家剑法中的一招“弦月斩”。林天南功力深厚,剑气一出,便将地上落叶激起,众人在旁见了都喝了一声采。楚炎风见林天南这一招神完气足,无论劲道,剑势,快慢都是恰到好处,更是心下佩服。
  石侗见林天南一剑刺来,左掌向前拍出,荡来长剑来势,右手便以擒拿手极为迅捷的去夺林天南手中长剑,招数极为巧妙。
  林天南只觉一股大力拍来,剑势便刺得偏了,随即见石侗右手勾,拿,点,打,方位难以捉摸,便似乎同时从数个方位而至。林天南心下一惊,未料到石侗左掌发出如此刚猛掌力之时,右手竟可使出小巧灵活的擒拿功夫。若是常人,内力强行同分刚柔而运,必是经脉闭塞。这石侗不知是天生异禀,还是拜月教另有奇功,竟可如此,实令人生畏。林天南也未及多想,剑刃向上挑刺,便即拆解了这一招,趁势以攻为守。
  李忆如在旁见了不觉甚奇,向楚炎风问道:“楚大哥,这拜月教主使的是什么功夫,怎么这般厉害?”
  楚炎风道:“我曾听师父说过,拜月教护教神功‘天虚地玄诀’极为神妙。练成之后内力之运转,可化至刚为至柔,至阴为至阳,更可同时分刚柔而行。看来这石侗使的,便是这功夫了。这是拜月教不传之秘,其中究竟却是无法知晓。”剑圣见闻广博,曾与楚炎风谈及天下各派武功,楚炎风因此也便略知一二。
  二人正谈论间,石侗于林天南又已拆解数招。石侗将这“天虚地玄诀”运用得出神入化,时而左刚右柔,时而右刚左柔,间或左右皆刚,间或左右均柔。刚强处如泰山压顶,轻柔处却似春风拂柳,变幻莫测。
  柳冉等虽早闻拜月教主功力通神,但哪知却已精妙至此,一时之间都不觉有自惭形秽之感,暗叹弗如。
  林天南与石侗交手,更觉吃力无比。若以招数之精妙而论,林天南已是不及;然就功力而言,石侗更是远胜。每一掌拍出,那股凌厉掌风都是令林天南透不过气来。力道相交,林天南的剑气更被四下击散,溃不成军。林天南自成名以来,与人动手,向来大占上风,今日竟被石侗压制得难有还手之力,心下又惊又怒,出招之际也略有些急躁。
  石侗见林天南剑法已略显散乱,微微一笑,左手连划了几个半弧,掌风带动林天南掌中长剑,右手向前疾探,便向林天南脉门点了下去。
  林天南只觉手中剑随势急转,忙即手臂一沉,以消其势。右臂方动,便见石侗右手食中两指向自己脉门点来,方位配合得极佳,时间更是恰到好处。林天南心中一惊,欲待躲避,但方才为消石侗左掌之势,力道使得极猛,此时真气略滞,手臂转动不灵,便已为石侗扣住脉门。脉门为人所制,周身无力,手中长剑已自掌中缓缓滑落。
  林天南从未有此大败,长剑为人所夺,更是奇耻大辱。一时之间,只觉胸中无比郁闷,不禁闭目长叹。
  柳冉等人先前见了石侗武功,以知林天南必非敌手,此时倒不觉震惊,只是喟然无语。
  石侗制住了林天南脉门,见他长剑脱手,也便退开,躬身道:“林堡主承让了。”
  林天南听了道:“石教主武功高明之极,在下远非敌手。佩服!佩服!”说着便转身走回,那柄长剑也未拾起,神情之中颇有几分落寞。
  柳冉和楚炎风见林天南退回,便迎上前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林堡主不必太放在心上。”
  林天南摇了摇头道:“胜负之数,老夫虽愚,却也不为之介怀。但我今日一败,日后如何面对中原群豪!”
  柳冉劝道:“林堡主于此事已尽力,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如此,或许便是天意。更何况今日之局,不胜不败,仍有圆转余地。”
  石侗此时忽走了过来,对柳冉道:“柳庄主,如今双方胜负难分,不知柳庄主有何高见?”
  柳冉听了略一沉吟,道:“如今双方皆有人受伤,不如暂将此事向后拖延数日再定,石教主认为如何?”柳冉见如今己方士气已衰,极为不利,便定下日后之约,却不知石侗肯否答允。
  石侗却点了点头,道:“柳庄主所言不错,我们便各自而归先照料伤者,便定于两月之后在聚。地点便由柳庄主选定。”
  柳冉见他如此便即答允,心中虽奇,却不及多想,道:“日后我们必发下帖子,邀石教主一见。”
  石侗听了道:“既是如此,便即告辞。”随即略一抱拳,便走了开去,那数十拜月教众也就离去。青林冈中一片空地之上,便只余林天南一行人。
  李忆如见了不觉奇道:“奇怪,他们怎么就这么突然走了?”
  柳冉道:“这拜月教主行事,实在令人捉摸不透……”,沉吟片刻,忽道:“是了!必是如此!”
  李忆如在旁听着,微微一笑,道:“柳庄主,怎么了?你说话才令人捉摸不透呢!必是什么呀?”
  柳冉道:“方才拜月教明明已大占上风,若再继续下去,这盟主之位只怕便会被他们所得,他们此时突然离去,必是教中有大事发生,而且必是十万火急之事。”
  楚炎风在旁道:“这点我也曾想到,但又有什么事能比这盟主之位更重要呢?柳庄主可猜得出?”
  柳冉道:“这只怕便是难以知晓了……”
  李忆如忽然插口道:“柳庄主我们暗中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柳冉听了道:“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此行大为凶险,若被拜月教发觉,只怕就 ……”
  楚炎风此时便道:“柳庄主,不如便由我和忆如妹子暗中前往。毕竟知道拜月教的行迹,也于我们有利。”
  李忆如也是笑道:“其实我只是好奇罢了,不过我倒是很想跟他们一路到苗疆去看看。”
  柳冉虽知若是探到石侗为何突然离去,必于己方有利,但毕竟此事甚是凶险,便向林天南道:“林堡主,你觉得如何?”
  林天南见二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便道:“既是如此,你们一路上小心为是。”心中却不觉想到了当年的林月如,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无人注意到。
  柳冉便对楚炎风道:“楚少侠,我们便在衡阳准备其他事项,你们若打听到什么,便到赵府来找我们吧。”
  楚炎风答应了,便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各位前辈,告辞了。”说着与李忆如对望一眼,便向石侗离去的方向而行。众人在旁,目送二人,将“一路保重”之类的话语说了无数,直至二人身影远去不见。


  二十七。异地重逢
  楚炎风和李忆如刚行出那片树林,忽觉一阵凉风吹起,便见天鬼皇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前。数日来,楚炎风日夜与柳冉等商议对抗拜月教之策,便一直未让天鬼皇现身,此时便笑道:“鬼皇兄,几日未见,你可还好吧?”
  天鬼皇“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整日见你和那些老家伙谈论,我在旁腻也腻死了。但又怕有人前来加害恩公,也只得忍住在旁呆着。”
  李忆如听了微笑道:“天鬼皇,我早就教你不要担心我了嘛。我又不是什么人物,哪会有人前来加害呀?”
  天鬼皇摇头大声道:“那怎么行?我看那些拜月教的混帐东西便不怀好意。”说到拜月教,天鬼皇一拍大腿,似乎忽然醒悟,道:“哎呀,方才说了半天,却将本来要说的忘了告诉你们。”
  楚炎风道:“鬼皇兄,你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忽听得天鬼皇有事要说,楚炎风也觉得心下甚奇。李忆如更是好奇,道:“快说,快说么!”
  天鬼皇便道:“方才那个拜月教的石什么教主,果然是有两下子,我在一旁也留了神。但我突然发觉,那个家伙身上似乎有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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