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 by 寒衣 (虐心+强强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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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 by 寒衣 (虐心+强强文+推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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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你的,即便我死……”
君笑愕然,想不到少年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转念又想,自己这身体可能确实让他难受了,于是笑起来:“悠然,我还不需要你来同情和保护,你啊……不用这么担心我。”
泪水滴在君笑裸露后背上,好像连脸都贴在烙印之上。君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肌肤相接,身子一晃挣开了悠然的怀抱,转身看着哭着的悠然。
“傻孩子,你哭什么?”他笑着问,整理好里衣,披上外衫,“我这身体本就是破败,烙印的时候还没这手指断的时候痛得厉害……喂,你不要哭了!”
倒觉得慌乱,受了多大伤都不觉怎样,见面前这少年泪水却觉无措。君笑从小到大,见多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却少见哭得这么坦然的,一时闹了个手忙脚乱。
悠然忽然抬起手,极重地擦去脸上泪水,惨惨笑了。随即低下头去,再抬头,却是平常的笑闹模样:“你倒是真信任我,万一我刚才把那匕首插你背上,你岂不是……”
说到这里,却又觉得这笑话说得甚冷,然后又想这人真是容易相信别人,万一真的有人想害他岂不是轻而易举?心中又是不安起来。
君笑却不知他心情,见他不哭了,松了口气:“你武功比我差不少,若你对着后心刺下去,我不可能会没反应。”他伸手拍拍悠然的肩,“况且……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去?”
虽然觉得这话像是在哄自己,悠然还是心中暖了起来:“相信我就罢了,对别人,可要小心点……这曲家庄,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鱼龙混杂,也是难免。”君笑叹了口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打影门,江湖上,被灭门的帮派是越来越多了,唉……”
“萧,为什么你来曲家庄?我不认为你是喜欢参与江湖血腥的人。”悠然问道。
“一方面,我怀疑我的仇人是影门中人。”君笑道,“另一方面,我也不忍看江湖风波腥风血雨。”
“萧,你真的是好人。”悠然眼光闪动,“影门的事情,明天商议的时候,我说一下。”
“影门近来又灭了几小帮派,我看……咱们也不能这么等下去了。”翌日议事厅内,悠然起身言道,“很显然,现在影门在暗我们在明,他们看我们一清二楚,我们却无法知道他们的动向。若不主动,我们只能任影门蚕食武林,实非善策。”
“林少侠说的这情况我们也清楚,只是……”曲宁靖侧过头,叹息道,“即便主动出击,也得知道敌手在什么地方。曲家庄现在这么多武林人士,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这里东进,万一失了庄子又找不到影门,问题就大了……”
“这我也知道,但是在这里守株待兔显然不成,总不能等到影门把各地门派都灭了找上门来才和他们对上吧。”悠然道,“影门的打算显然是先对付小帮派,能招降的招降,否则就灭门。因此在达到足够实力之前,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找上曲家庄的。我们若不动,就等于是放任影门坐大。”
“林少侠此言甚是。”曲宁远看着悠然,道,“其实我和大哥也商量过,大哥的意思是兵分两路,一部分守在曲家庄,另一部分沿长江向东,到宣州和苏杭一带,相机行事。”
悠然眼神一敛,随即轻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曲家庄接纳各地英雄,自是不能放。影门的踪迹却要到了当地才能发现一些……”他看着曲宁靖,“不过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太分散实力让影门有机可乘,什么人去什么人留,倒是要仔细考量。”
诸人商议,宁远把君笑拉到一边:“寒弟,这两天忙起来没怎么去苍松居,你和林少侠相处得还好吗?”
君笑点点头:“其实悠然小小年纪,性子倒也天真,初见面对我可能有些误会,现在没有了。他……很可爱。”想起少年那种缠着人撒娇的性子,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也是,他刚二十,又是灵山弟子,可能被惯坏了。”宁远道,看着他们商议,“寒弟,林少侠肯定要去察访影门之事,你……是想留在曲家庄,还是也一并过去?”
“我自然是跟过去的。大哥呢?你去不去?”君笑答道,问宁远。
宁远沉吟片刻:“寒弟,说实话我不太放心得下。曲家庄现在武林人士虽多,但真正的高手没几个——话说回来,来曲家庄的,共同讨敌是少数,避难才是大多数。真的高手,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来这里。”他顿了下,“如果我不去,肯定只能让林少侠和聂大侠负责,你在江湖上没有名声,也无法得到诸人信任。而他二人……”
“聂启之志大才疏,思虑不周,我不觉得他能胜任。”君笑摇头,“而悠然……他对江湖恐怕比我还不熟,武功又不够高……”
“寒弟,你眼中的武功不高,可不是真的不高。”宁远笑着打断他的话,“你自己功夫太高,看别人也就总拿自己衡量。其实林少侠的武功虽然不是顶高,也总算得上一流高手。他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功夫已经不错了。”
君笑想说悠然那“书童”武功都比他高些,随即想了想,这种事情可能是灵山自身的安排,自己还是不要对他人说的好。灵山在武林中有着极高的地位,而悠然据说可能是灵山下代掌门,武功如何,反是次要的。想必悠然此次下山,更多是来历练的吧。
于是一笑:“我武功很高么?这点我倒是不太清楚。”
宁远对着他笑起来,手拍上他肩头:“你啊,连自己多出众都不知道吗?”
君笑虽然习武,师父也是武林中少见的高手,但少入江湖,只知道自己武功肯定不错,却不知高到什么程度。此刻想来,曲家庄却是没有什么高手,若连悠然都算一流好手的话,那沈庄那些人……
沈庄真是影门的话,那实力实在难测,他……可能有些地方想得太轻松了。
君笑凝神想着,丝毫没注意到宁远的手在自己肩头,更没注意到正在一边侃侃而谈的少年一脸杀意地看过来。宁远倒是注意到了,但他完全不知悠然怒气从何而来,想来想去以为悠然还是讨厌君笑,于是贴近君笑道:“寒弟,你确定林少侠真的对你……呃,没有不满?”
君笑从自己沉思中醒来,转头看到悠然一脸醋意,忍不住苦笑。拉开和宁远之间的距离,果然见少年脸色和缓下来,低声道:“只要我离你远点,他应该不会不满的。”
他声音极低,宁远听不清楚,靠近过来:“寒弟你说什么?”
身影快速闪过来,拉住君笑,少年薄薄的唇紧抿着。君笑无奈,只好转话题,道:“悠然,你们那边商议得如何了?我是打算出庄一同剿灭影门的,你呢?”
“我自然也去。”悠然道,把君笑拉到自己身边,看着宁远,“二位庄主事务繁忙,我们大概拟了个名单,庄主留守曲家庄,我们一些人出外剿影门。”
“我……也去。”宁远开口道,“大哥是盟主,走不开。但我没关系。”他看着君笑,“寒弟身体这样,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
君笑心一震,转头看悠然,果然脸色煞是难看。他一面和宁远说着话,一面伸手,暗中拍了几下悠然的手背,示意自己并没有其它意思,让他不要乱想。悠然却是一反手,紧握住他左手,手指在他小指上轻轻摩挲,竟然不放开。
君笑本想抽回手,见他微颦的眉,怜他苦恋,一时不忍,也便由他。商议了个大概,诸人到大厅用餐,宁远先告辞去招呼其他人。君笑轻轻抽回手:“悠然,你真的不必反应那么强,我和大哥真的只是兄弟之情。”
“萧你真迟钝。”宁远甩他一眼,“就算你对他没意思,他对你也未必一样。”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大哥是正常人。”君笑冲口而出,然后发觉自己这话说的有问题。
果然少年清俊面孔沉了下来,显得异常冷:“你是说我不正常?你们都是正常的,就我有问题是吗?”
君笑只好哄他:“我刚才那句话是无心的,我……”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对男人之间的情事实际极厌恶,即使对这少年和颜悦色,甚至想帮他达成心愿,内心深处也总是有种轻视态度。
“抱歉,悠然。”君笑不惯骗人,最后直说道,“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情……”
他转过头去,一咬牙:“我……想到两个男人一起,便……觉恶心……我抱歉……”
悠然全身剧震,表情变得几分可怖,君笑却没看到。君笑只是淡淡笑着,笑得飘忽:“我知道我不应该,你那么喜欢他,这份感情不该被任何人耻笑。可是我……”
悠然有的时候会使他想起另一个人,一个远比悠然美艳,却如恶魔般可怕的人。那人让他觉得,两个男人的肢体交叠是一种恶心和痛苦。被侵犯被强迫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一想到悠然也喜欢男人,就会觉得他像那个恶魔,会有一瞬间的憎恨涌上。
“抱歉悠然,抱歉……”君笑闭上眼,喃喃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绝不想伤害你,只是有的时候……身不由己!”
不敢看少年,他真的爱得很辛苦,自己应该帮他支持他的,可是身体和心下意识的反应无法消除。
只觉腰间被抱住,少年扑到自己怀里,低低声音从自己胸前透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君笑睁开眼,轻抚着他头顶,悠然发丝顺滑柔软,摸起来很是舒服:“怎么是你不好?是我心存偏见……”
只是微微苦笑,若不是那人,他又怎么会有了这偏见?理智告诉他不该看轻这种感情,过去的经历却让他难以接受。
“……”少年抬起头来,迟疑片刻,勉强道,“这种男人和男人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让人接受……萧你不要觉得内疚。哪怕你骂我变态骂我恶心,也是应该的。”
“我怎么会骂你。只要没伤害到别人,旁人有什么资格对你的感情说三道四?”君笑温柔笑道,“悠然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世间多少逢场作戏,真心是多么难得一见的物事。”
悠然低下头去,咬住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听君笑声音传来:“悠然,你能放开我么……”
他抬头,见君笑脸色发白,像在强忍着什么。他放开双臂,君笑立刻起身,奔到外面。悠然跟着出去,见君笑扶着树,竟然在干呕。
君笑见他出来,勉强笑笑:“抱歉,刚才想到一些事情……”本来就想起了沈步吟,再加上悠然一抱,让他忆及被那人抱住时种种,忍不住就泛起恶心。
平时……本来没有这么过敏的,今天真是糟糕。
看着悠然神情黯然,君笑觉得自己真是差劲,因为过去的不好回忆,伤了这个弱冠少年。
十二
商定了诸般事宜,曲宁远带着百余名武林人士上路,沿着长江直奔宣州。狂刀聂启之、悠然剑林悠然都在队伍当中,自然也有君笑。
荆州是曲家庄的所在,因此荆州之内尽可放心,百人便乘船东去。但出了荆州,走水路未免危险,曲宁远和众人商议,决定弃舟换马。
这些江湖人虽大多生于南方,却也有些北方人士,不会水的一听换马自是高兴。自然也有人反对,例如悠然。最后是君笑劝他大局为重,他方才皱着眉同意了。君笑甚至取笑了他两句,说他若不会骑马,可以让宁远教他。
君笑以为悠然一直在山上,不会骑马也是正常。结果买来马匹,悠然一跃而上,哪见丝毫生涩?倒是自己,虽然勉强上了马,却再也动不得半点。
左手紧握住缰绳,君笑一咬牙,硬生生趋走心底怆然。心道武林中人肢体伤残的不知多少,自己何必自怨自艾。然而双腿去夹马鞍,只觉左腿软软着不上力,怎么都坐不住,竟是要滑下马来。
一边悠然看得心惊,一打马上过来:“萧,你身体不便,我们共乘一匹马吧。”
君笑想到悠然反对骑马,原来是为了自己。感激之余,心中又觉得酸涩,想难道我楚君笑成了要人照顾、让人垂怜之人?也不说话,左手一挥,马受了命,向前跑去。
君笑这匹马是悠然代着挑的,悠然眼光毒得很,挑的是极好的一匹,重要的是性情温顺,跑起来也不十分颠簸。饶是如此,君笑在马背上也是难以坐稳,施出内力压住底盘,才稍稍好些。
官道之上,百马奔腾,扬得一片尘土。到下午,本来一碧万里的天似乎也被这尘土染上,瞬间阴了下来。曲宁远忙告诉大家快些,再往前不到百里就有个镇子,今日就在那里歇下。
众人策马扬鞭,谁也不想慢了淋雨。君笑右手无力,自然没办法扬鞭,连夹紧马肚亦是无法,只能勒着缰绳,辔头勒住马,让它吃痛而快些。偏这马不知背上之人的意思,一个吃痛,脚步顿时停住,前蹄高高抬起,身子立了起来。
悠然一直在后面跟着,生怕君笑出什么事,此刻一见马立起来,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飞身出去。
君笑身子虽残,武功仍是极好,马惊了也不慌乱,左手紧握缰绳一使力,身体飞出,在半空旋了一圈,冲向官道边树的树冠。左手伸出,从树叶间飞过,发力跃回,站在飞出的地方。
那马已经安静下来,君笑拍拍马头:“真抱歉,遇上我这种残废,刚才是太痛了吧?”马黑亮的眼看着他,然后低下头长嘶两声,似乎在道歉般。
君笑笑了下,见前方大队已经离了一段距离,天压得更暗了,忙要上马追赶。转头无意一扫,却见悠然的马在一旁悠闲走着。他连忙看向后面,只见地上倒着一人,伏着成一个“大”字,姿势甚不雅观。他走进查看,正是悠然,秀气的眉紧锁着,似乎痛得厉害。
“悠然,你怎么了?”君笑忙扶他起来,见悠然衣衫破了几处,膝盖隐有血渗出,忍不住有些慌了,“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忙到怀里摸出金疮药,俯下身缓缓揭开悠然膝处裤管,给他上药。
起身却见他一张满是尘土的脸上露出傻傻笑容来,忍不住奇怪,见他脸太脏,伸手用袖管去擦。悠然连忙抓住君笑的手:“我自己来就好……”草草擦了两把脸,露出本来肤色来。
君笑忽然想,悠然膝处肌肤倒比脸更白,大概是是少见阳光之故吧。当下又问:“你怎么摔成那样?是因为我马立起,你的马也因此受惊?”
悠然怔怔看着他,唇开了数次,却没说出话来,最后一点头:“是啊。”心里有些怄,却又发作不出来。
雨滴了下来,秋天少有急雨,这雨也是缓缓的,但并不算小。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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