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就是主子- 第6部分

“别废话，小可爱呢？”看他不好好教训她！赶打我的人的主意？搞什么？象克己这种傻瓜，除了我还有谁有那本事可以保护他？

“她就在你脚下啊。”王克己不懂，“你眼神不是一向挺好的嘛？”

“我脚下？”李印闻言低头……真的是好可爱的一只小白狗啊！“……”

“怎么了？你不喜欢她啊？她是隔壁婶婶家的狗，叫小可爱。是不久前出生的，你现在很少出门，所以不知道。”王克己将它抱了起来，“它真的很可爱啊，你不喜欢？”

“不喜欢！”李印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管了啦！”管它是人也好猫也好狗也好，他就是不喜欢克己对他以外的东西好！李印伸手将狗从王克己的手上抢过来，放回地上，再拉着自己的袖子将王克己的手擦了又擦，“克己，你是我的，所以，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对别的东西好。知道了么？”

“……”王克己看着李印霸道的眼，听着他霸道的话，无语中。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从认识小印开始，他就活在他制造的苦恼中。以前是为他的不听话苦恼，而今是为他的过分霸道苦恼。

“克己……”李印催促着，想让王克己快点回答自己。总觉得，他为王克己放弃了自己的心，所以，他想要王克己用他的一切来弥补他心灵的空洞，弥补他失去的。可是，王克己好像不懂，看着他的眼满是茫然，“克己，克己，克己～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李印开始用纠缠法，让王克己屈服。

“我答应你。”王克己终于挨不住这种带着急切带着悲伤带着无限期望的类似请求的语气，松口答应了。为什么呢？对方明明只是一个人，他却觉得自己是和一个恶魔在定契约。

“你记住了哦！”李印笑了，“不仅是人，就连小猫小狗都不可以！你的世界只能有我！”对别人，他沉默得几近孤僻，别人根本就猜不透他的心。但是对王克己，他从来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隐瞒自己的心意，自己的霸道，自己的“坏”。

“知道了……”

从那以后，王克己不是没事时才陪着李印看书了，而是几乎随时都陪在李印的身边，尤其是他看书的时候。李印也因此进步神速，而且他找到了自己爱看的书。每天，除了练习吹笛之外，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书。他喜欢苏秦张仪的合纵连横，学习他们的辩才无碍；他喜欢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学习古人的智慧谋略；他喜欢韩非说难商子变法，喜欢慎到申不害喜欢范蠡伍子胥，喜欢有自己个性的司马迁，喜欢雄才大略的曹操，喜欢……总之，他喜欢法家胜过儒家，喜欢谋略胜过经书。每当看这些书的时候，他都兴致勃勃以至于举一反三欲罢不能。他也经常和同样爱看书的柳怀谷进行讨论，互相研究（当然，柳怀谷看的书比他更多，范围也比他广——虽然，李印在王克己的唠叨下还是会看些儒家经典书籍，但他大部分时间还是用来看那些得他心的书～）

也因为李印初涉那无涯的学海，经常需要王克己的帮助，使得他从中感受到了为人师的乐趣，体会到了自己的重要与价值，所以他一心教学，并无其他。即使，几年来都是一心只有李印，几乎没有他自己的生活，也不觉得有何不对或者不满。他们往返于大陆和拈花岛之间，学习与实践并进。尤其是当李印回一趟大陆，“视察”某个城镇，躲过了重重危机，结交了某些虽然目前官衔不大，但大多有才又有抱负的官员或者隐于民间的人才后，他的进步就更是飞快。

王克己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充实，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学生”不断进步。而他自己也从中学习了许多东西，所以觉得真的好快乐！即使，有的时候，小印霸道得过分，有的时候，小印会莫明其妙的发脾气……不过，他知道，孩子嘛，难免任性。而且，小印的压力很大，一时之间要学习那么多的东西，所以难免心情不好。王克己就这么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要忍耐，要体谅，于是仍然与从前一样甚至更加仔细的照顾他，几乎凡事都顺着他。

只是，王克己最近很迷茫，真的很迷茫——为什么？为什么宜多会爱上李凌日？他难道不知道李凌日是男的么？可是，宜多看到他就开心，就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幸福，所以出于对宜多的真心关怀，希望他幸福的洗碗，所以他也是愿意真心祝福他们的。如果，李凌日可以接受宜多最好……王克己惊觉，自己觉得他接受他，是最好的么？

但是，在王克己还没理清楚自己的思绪时，令他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二十岁的王克己，根本不敢相信小自己五岁的果园和无影马上要成婚了！喜欢，就算了，也许就是比他喜欢兄弟们的感情深一些而已。可是，结婚？！正式的婚礼？父母乃至拈花岛上的人们都给予他们真心祝福？当他们是一对夫妇？那谁是夫谁是妻啊？传宗接代的问题呢？在王克己为此惊讶，为此陷入迷茫的时候，李印却对他进行了“开导”，告诉他只要互相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古时候，也有很多名人是这样的。王克己看着那个喝着茶，优哉游哉的向他解释这些，一点都不在意的李印，恍然间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小印，不再只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单纯的孩子了，他，好像在某些方面比自己更成熟，更懂事。但是，在哪里？什么地方？自己忽略了什么？却是王克己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

小印，他不仅是我的主子，还是我的学生，因此在某个意义上，也算是我的“作品”，我的创意，我的价值体现。但是，当发现自己一直为之骄傲着的作品，其实未必是在自己的教育下成长的，他背着自己有别的学习别的成长，心中的失落，岂是用几句话就能表达得清楚的？失落之外，王克己慢慢的发现，进步神速的李印，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他许多。记得以前自己希望可爱的他，可以是自己的弟弟。现在，他才知道，小印是个比他的弟弟还天才的天才，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他的教导，而是一个他无论如何努力都追不上的人。与他们两个人相比，他的资质实在是……只能靠勤来补的拙！

也是，凭小印的资质，他的成长速度，岂是能由我控制的？别说控制，我现在估计还不如他，差上他许多。一个老师，如果已经不如自己的学生了，那么这个老师，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原本，因为教导李印，帮助李印，而觉得自己的生活特别充实特别快乐的王克己，突然陷入了失重状态——生活重心没了，自信没了，充实感没了，快乐也随着消失。每一天都是在和李印对比下的重重失落，每一天都陷入了对自己的存在意义的怀疑，每一天都在想小印是不是早已不需要我了，只是碍于近十年的相处所以不好意思开口要我走？他可以有更好的谋臣，更好的帮手，更好的伙伴，更好的……

李印好忙，真的好忙，他忙着学习，不断的进步，结交朋友，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个时候，他真的很需要专心，真的很需要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支持。可是，克己都在做什么？李印摔下自己手中的书，无法接受这个最近没事就发呆、走神的王克己！他在想什么？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却不象是和以前一样在想怎么教导我，怎么让我能有更好的进步。那么，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不再是坦荡荡毫无遮掩的关心，而是有着一层他怎么也说不清的隔膜？我哪里做错了么？还是，他哪里出问题了？

即使，即使以自己现在的水平，也许已经不再需要什么“老师”了，可是，他从来就不是因为需要老师，才留着克己的，他知不知道？我只是因为需要你，所以才留着你——即使，你曾经让我十分的苦恼，我还是没有放开你。因此，我现在更不可能放开你！你知不知道？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好像立刻就要离我而去的眼神看着我，可不可以总是欲言又止隐藏自己的心，可不可以不要继续这样扰乱我的心，让我心浮气躁无法静心前进，谋我们的未来……

“克己，你知道么？继果园、无影和宜多之后，怀谷也要和一个男人结婚了哦～”李印想用自己收到的这个最新消息，打破他们之间最近莫明其妙的僵持。

“哦。”王克己却仍然陷在自己的怀疑加自卑情绪中，不能自拔。

“你呢？有什么看法？”李印希望，有了这么多“先例”后，王克己可以马慢慢的接受男人和男人相爱的事，最好他自己就能因此接受另一个男人——当然，那个人就是他！别人？做梦吧！他知道，现在的克己，无论在内心深处对他抱的是什么感情，但就克己自己意识到的绝对不是爱情！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所有人看来，都是他爱我，那又有什么用呢？李印很实际的希望着“当事人”可以发现自己的心意。或者，现在不是爱，无法发现，那么就想尽办法让他变成爱！反正，他这一辈子是别想从我的世界中撤离了！要撤？可以，一起吧，一起离开这个属于他的世界！无论如何，李印是打定主意要他一辈子了！

“看法？”王克己不明白。

“对啊，你希望他们如何？支持吗？赞成吗？心里有什么感觉？”鉴于最近的王克己莫明其妙的特别迟钝，李印很耐心的句句引导。

“我希望怀谷幸福，只要他幸福，无论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王克己很认真的想着，“一样的，只要他能幸福，我当然赞成了。心里……为他高兴吧。小印，你说他能幸福么？”

“恩，我相信那个家伙是爱着他的——只要相爱，不就能幸福了？”根据他从蓝令那儿得来的情报，他们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只要彼此真心，即使那个唐栗曾经声名狼藉他也愿意相信他，祝福他们。他最多，是同情他们太晚遇到彼此，以至于唐栗废了之前的那么多时间而已。象我和克己，就好幸福，那么小，就出现在彼此的世界中了。李印想着想着，就又爬到了王克己的大腿上坐着，窝到他的怀里。

“相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以让两个男人，即使面对着世人的异样眼光，得不到大部分人的支持，无法生儿育女享受人所共望的天伦之乐，也会觉得幸福——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他们能陪在彼此的身边。王克己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却怎么也想不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到底……

“对啊，相爱。是爱，让他们觉得能拥有对方就足够了，别的什么都不不想要。”李印握着王克己的手，细细摩娑，“只要，能看到对方，感觉到对方，就会觉得好满足好满足。那个时候，就算有人要拿全世界和他换，他也不想要！”

“小印……”王克己因为李印超出年龄的柔和语调，突然觉得心中有种被什么溢满的感觉。有点涨，有点疼，却很舒服，让身子都变得有点暖洋洋的，懒懒的很不想动，想就一直那样和李印就这么相依偎下去。

“对么？克己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很对。”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只是因为没有体验过所以不知道，那种感觉一旦降临，一个人会有怎样具体的反应罢了。心会怎样？身会怎样？人，到底会变成怎样？

“那么克己，你觉得自己有爱的人么？”终于，还是忍不住想窥探的心，想至少要知道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我……”王克己仔细的想了想，“应该没有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说应该没有？”真是令人生气的回答，尤其是对特别想知道答案的他来说。

“因为，从小到大，我的世界就几乎只有小印，没有别人。长久以来，我也只想着你，没有想过其他，却没有因此觉得不满——相反，我觉得很满足，很快乐。”王克己很认真的回忆着自己以往的生活，述说着自己的心情，“可是，我们并没有相爱，对不？”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相爱？克己，我也是哦，拥有你就觉得很满足很快乐了～”李印瞪得大大的眼睛，好可爱好可爱，语气中全是孩子的天真，“我们这样，按之前的理论——拥有彼此，就觉得很满足很快乐，不是很象？哪里不符呢？”最好，克己能马上发现，这是一样的，然后就承认爱上我了～

“我们没有想过要结婚啊！所以，我们就不用面对世人的异样眼光——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师生或者主仆关系（炎：一尊一卑，差好多，换好快/////或者说，君臣？），没有别的暧昧的。”好歹已经二十岁了，要说王克己半点不懂“男女之事”，不懂何为“暧昧”，就是虚伪了。他也很诚实的道出这些，“将来，我们也很有可能各自组成自己的家庭……”

“克己。”李印却是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想组成“自己的家庭”？可以。不过只能和我就是了！“你忘了么？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照顾我。除了我以外，你都不会对别人好的！这样，你如何组成自己的家庭？这样，我们难道不是要陪彼此一辈子？”

“我记得……”看来，他这辈子是真的别想成婚了，“但是，你身为皇子，为皇族开枝散叶是你的职责，你总不可能不……”奇怪的是，他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结不了婚，成不了家，居然不觉得恼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他居然，也开始和常人不一样，并不盼望享受天伦之乐……

“当然可以！”李印很自信，“我想怎样就怎样，和我的身份无关。”

“但如果，你成了皇帝呢？”

“那我就不当皇帝！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当。”真是好生气，这个克己，平时看着也不笨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无论如何都转不过弯呢？

“那你这么多年来的所有努力不都白废了？”b

“克己，我努力，是为了保护你我——不仅是现在，还包括未来！我不一定要当皇帝，也可以想办法让以后的皇帝不敢动我的。”李印叹气，“这样的例子，历史上有很多，拈花岛岛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怎么就是转不过弯来呢？”

“对不起，我太过愚笨，就是……”王克己又想到自己那与李印比起来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