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公主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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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公主惹的祸-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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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阔阔,你与忽难去检查马匹,确定无有问题后,我们立刻上路。”突厥头子说。
  “是。”
  他的手下领了命,奔出去。突厥人则刀架着她颈子逼迫她与他下了殿楼,往外行去。拉喜忍住泪水,对强忍悲伤与忧心的羽湘夫人说:“请夫人不要担心,别告诉父王——”
  “废话少说。”那人用力一扭臂说。
  疼痛传入拉喜的身上,但她不予理会大声说:“什么都别对父王说,别担心。”
  “孝女做够了,走。”无情的,他把她拖往巨大的宫城门,她的未来一切在步出这道门后,就是黑幽幽、暗澹澹、无法预知的。
  那共一十二匹的马儿显得高大又有力,它们就要把她自这安全的堡垒中,硬生生的带离。拉喜突然有种欲望,教她要逃!她怎能在这些突厥人的手下生存呢?
  “大人,我们全检查过,没有问题。”忽难站在一匹马旁说:“所有补给都没有问题,我以银针试过水的反应——无毒。”
  突厥人微一冷笑说:“有没有毒并不重要,就算巴兰人想下毒,别忘了公主也是我们其中一份子,她喝的我们才喝,干粮她吃过后我们才动手,有什么恶劣把戏尽管来。”
  拉喜被他口中强烈的不齿与恨意吓得发抖,她看着身后跟出来的羽湘夫人与德卫王爷,真想狂喊求救,但眼前的情势那么做并无半点好处,只好勇敢的吞下恐惧不掉下泪来。
  夫人踏出半步说:“拉喜公主,我们会带你回来的。”
  点点头,拉喜勉强自己微扯开唇角算是朵笑。
  “蔚兀尔,我再说一次——只要你伤到拉喜公主半分,踏平全突厥我也要讨回这债!”
  黑蛟龙的话对这突厥勇士似乎只是不伤大雅的笑话,突厥人微笑着把公主交给手下去挟持,自己骑上其中最矫健勇猛的一匹马,一个伸手把公主也带上他的马儿,两人亲密的共乘一骑,只是她的颈上由大刀改为一把匕首而已。
  “多谢你热情招待,黑蛟龙。”单手掉过马头朝向他的故乡,突厥人冷冷说:“想要她多活些时日,就别让我发觉你们跟踪前来!要是发现她曝尸沙漠兀鹰前来掠食,你们后悔也来不及。未来有幸,我蔚兀尔必会与你好好交上几手!再会。”
  马儿在他鞭策下仰天鸣嘶一声,举蹄前奔。
  ★        ★        ★
  他们驰骋马匹的速度是骇人的快,有好几次拉喜都以为自己会被摔下马,但她身后稳稳的一双手臂坚定的把她绑在马上。他已经收起匕首,毕竟现在已经用不上威胁工具,她们离开巴兰城有段距离了,而且还越拉越远当中。
  景色也由原先绿洲与野草遍布的模样,一转而为荒凉。烧着柴烟的人家慢慢的消失不见,增加的是黄|色荒土与干地,风沙则无所不在的朝她细致的皮肤上刷过。自低垂的月亮逐渐高挂起,他们出发不曾间断的骑骋着,现在月儿又再度西垂,他们也没有停下的可能。难道突厥人都是铁打的吗?拉喜受不住这长途奔驰的疲累,忍不住打起瞌睡,频频学姜太公钓鱼,与周公神交。
  兀尔根本没去注意怀中的人儿,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个不得不带的包袱。
  他仰头计算着明月的位置,估计在阳光出现前还有一两个时辰可以赶赶路。他不确信黑蛟龙是否真会放弃追踪,所以必需竭尽全力的甩掉那可能性。尚未到达突厥境内,光靠他与属下这几人,即使手中有个昂贵的俘虏,也未必就占得全胜的机会。
  关闭上琐碎的思绪,他全心的鞭策的马儿前进。
  不知什么惊醒了拉喜,她晃晃脑发觉自己依然在马上,仍旧在突厥人的手中,唯一有改变的是四周已渐放光明,白昼悄悄的取代黑夜,他们一行十数人依然奔驰在黄沙千里中。
  “到什么时候才要休息啊?”她纳闷的喃喃自语。
  后方不意地传来低沉回答:“前方数里有座废塔,会是我们今日唯一休息之所。”
  拉喜动了动身子,想转头也看不到身后突厥头子的脸,只好放弃。“你……要过多久才会到你们家乡?”
  “快则五日,少则七日。”
  “到了你家乡……是不是就可以放我回去了?”拉喜大着胆子问道。
  但问题就像是落入深渊的小石子,激不起一点水花,他答也不答照样拉着缰绳,喝喝有声的驱使着马匹。
  真怪。拉喜不觉想道,放回俘虏不是应该的吗?为何不肯回答?难道他真打算把她给卖掉?她可不会坐视这种事发生,若逮到机会,说什么她都要逃离这群突厥鞑子。
  数里,在快马加鞭的脚程之下,迅速的缩减。当拉喜看到那座耸立于废墟中的圆型尖塔,她都忍不住要松口气。能够下马成了她最大的愿望,如此马不停蹄的赶路,是最折煞人辛苦透顶的差事,当突厥人好不容易把马停下,她顿觉自己双脚似乎都生根于马背上,下不得马也站不稳身子。
  但那些鞑子显然没有这问题,他们轻松的翻身下马,个个伸着懒腰哈着大气。
  “下来。”突厥头子自己下了马,看她还赖在上头没动,恶声恶气的说。
  “我……我的脚好象麻了,动不了。”拉喜糗红脸说。
  那突厥人厌恶的眼光,令拉喜希望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但她蓦然想到自己是巴兰公主的身分,干嘛要在乎一个野蛮鞑子的眼神呢?于是她脸红归脸红,拉喜强迫自己抬起下颚瞪视他无礼的目光。
  “我来抱公主下来!”一个喜孜孜的叫声自后传来,一张好看却稍嫌流气的面孔蹦到两人之间。“在下纳真,为公主服务。”
  突厥头子扳住那位纳真的肩,“你在做什么?”
  “为公主服务,老哥。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惜花呢?我纳真是最见不过女士受苦的,让我抱你下来。我啊,可是很温柔体贴的喔!”
  “纳真!”突厥头子低声咆哮说:“你上回闹的事还没结束,又忙着拈花是吗?你小心巴兰人捉住你,这回可是人家的公主——莫非你想当人家的驸马爷?”
  “嘻,只是小亲芳泽一下,没人会知道的。”
  纳真涎流的面孔教拉喜恶心,她顾不得自己麻酸的脚,死命的摔也要摔下马来。
  而同时她却听见突厥头子冷哼的说:“连这等姿色你也要?”
  宛如冰水一盆硬生生兜头浇下,拉喜当场僵住。
  “老哥,我们这些俗人可没有你的艳遇连连,我们就喜欢这等姿色的。来,别躲嘛,小公主,让纳真勇士我抱抱。我会疼你的!”
  “不,别碰我!”拉喜自他手中扯回自己衣袖,往马群那边躲。
  “够了!”突厥头子生了气,动怒的吼说:“立刻住手。”
  幸好那个纳真果真停手,拉喜乘机扯远与他的距离。
  “听好,公主现在是我们手中重要的俘虏,谁都不准动她。在我们回到王都前,她要跟在我身边,充当我的私人仆佣。”
  拉喜倒抽口气,他好大胆子!她可是巴兰公主!
  显然他听见她的怒气,悠哉的双眼晃到她的方向,“不满吗?公主。你不想要我的保护无所谓,你就等着温我们几位手下的床吧!”
  一时间,拉喜觉得好几双色迷迷的眼光都投射过来。“你无耻,我可是堂堂巴兰——”
  “我恨巴兰那两个字!”他冰冷的说:“事实上我现在足以牵怒到你身上,聪明的话,公主,趁我还有理智在——足以保护你,乖乖照我的话做。否则我会让纳真做他想做的。我向你保证你的巴兰头衔只会增加我报复的快感,而不是有半点的迟疑。”
  对他那布满可怕怒与恨的阴冷面孔,拉喜不觉倒退半步说:“你怎么能这么恨我们,却又答应要娶我姊姊?你不可能喜欢——”
  突厥头子令她愕然地笑了,邪恶残酷,“身为我的妻子不见得必需要用上‘喜欢’。”
  “那是真的啰?你的头位妻子是被你折腾死的?禽兽都不如的——”
  迅如闪电的,拉喜根本未曾看到他出手,自己已经被他的双手掐住颈子。“啊!”
  “谁告诉你那些事?说!”
  拉喜身子抖着,她不会让这种禽兽吓到,“坏事传千里,城内的人都在说这件事。你们突厥人暴虐成性,连自个儿妻子都不放过!”
  他十指紧缩,“暴虐成性?好,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暴虐!”
  空气迅速被阻隔在她的喉腔之外,拉喜闭上双眼——不,她要睁着眼瞪他才对!她迅速张开双眼,不认输的瞪着他。她感觉到黑暗袭上她眼前,她觉得四周景物和他暴怒的脸都逐渐的陷入昏暗中,她的肺正死命的呼息。
  她有丝意识在懊恼着,她并不真的相信那些关于他的谣传,为什么她要拿这件事来激怒他呢?现在继他可怜的前妻后,她成了第二位野人鞑子的牺牲者。谣言会怎么说?
  说她丑到引不起突厥人的兴趣,所以一怒之下杀了她吗?
  可笑的想法让拉喜突然浮上一丝笑。
  惊人的是,他放下手推开她,拉喜意外中被推到地面上。
  “你那么想死,竟还笑得出来?”他恨声中有丝不解。
  拉喜咳出她迫切需要的空气,又急急吸了几口大气,才自嘲的说:“是啊,我们这等丑容怎么能哭着死去,当然要笑着离开,否则怕不让人骂我这女子死前真不懂事,死也不死得‘好看’一点,遵守一点‘死人’人格,不是吗?”
  突厥头子噤不作声,突然问道:“你懂得医术?”
  好奇的,拉喜抬眼看他,“怎么,你腿上的伤口裂开了吗?已都三天,该渐渐黏合才对。不过,很抱歉,我没有药箱子在身边,不能服务阁下的伟大腿伤。”
  他摇着头,“真的是你。”
  拉喜起初不懂他在说的是什么,后来恍然一悟。“噢,你是说……在内监时——没错,是我替你缝的。甭客气,早知道会有今日,我该故意把针别在你腿上,好好答谢你这‘试’杀之恩。”
  “你!你何以在殿中为什么装成一副胆小的模样?”他又质问。
  莫名的瞪他一眼,拉喜拍拍裙角自地上爬起身,“我从不伪装,更别提装胆小!况且,我俩今日殿上相见,何时我又‘胆小’给你看了?”
  突厥头子生气的握紧拳头,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拉喜小心的躲开他双手势力之内,她这条小命是暂时捡回来的。哼,别想她会再让他给掐住颈子!
  “去!”他大手猛的一挥,指向马匹身上挂的囊袋,“为我准备吃食,奴才!”
  现在她又成了奴才?拉喜真想咬断他的指头,要不……咬断他颈子也不错,别小看女子尖牙的作用。但她挺直肩,朝鞍袋走了过去。来日方长,奴才就奴才吧!反正不会太久,她就会想到逃出去的法子。
  想到他把自己定义为“胆小”二字,拉喜不觉微笑,只有傻瓜才会认为她贝拉喜是胆小。她是谨慎没错,但“不冒无意义的险”若等义于“胆小”,则“从不失败”也会等于“输”,可别错把母老虎看成小猫,担保要倒大楣的。
  家中一位常惹事的姊姊经常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训练出她这泰山崩于前面都“不许”改色的妹妹。因此,拉喜的座右铭中有一条,不做则已——要做就要成功。
  她会找出解困的方式。
  先前只是一时被俘所以吓坏而已,恢复正常的贝拉喜会想出些法子拯救自己。
  ★        ★        ★
  接下来的第二天与第三天,几乎都重复着头一天的安排——以摔死人的速度赶路,以狼吞虎咽的模样充饥,以短得不能再短的睡眠补足精神。并且昼伏夜出,只在日正当中时休息几个钟头。
  拉喜第三天比第一天唯一进步的,是她不再摔下马了,她直接跌到地面上去。拜那位突厥鞑子所赐,他下马前手一微拉,她“自然”、“美丽”的跌落地上。罪魁祸首还朝她扬了扬眉,好象在说:快感谢我,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
  以他一贯的低沉冰冷语调,鞑子头说:“你喜欢坐多久就坐,万一那边的小蛇爬上你的腿可别怪我没说。”
  蛇?想吓唬她啊!没那么容易。拉喜哼一声掉过头去不理他,却正好与钻出小洞的蛇老大打了个照面,她生平首次花容失色的尖叫就这样献给了蛇兄!登的她自地上跳起,往前扑去,哪管它是马儿还是人,只要能抱她就往上抱去。
  “好了,蛇都被你叫跑了。”
  突厥头子的声音闷闷的,与她平时听的有点不同喔?
  “你要把我抱多久,奴才?”
  抱?拉喜自他的胸前跳开来,她以为她抱的是那匹马儿呢!热烫烫的害羞烧红了她双颊,心儿噗通噗通的跳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
  “去准备吃的。”
  拋下这句话,突厥头子恁地转身去,与那伙手下谈起话来。拉喜呆立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又慌慌忙忙的跑去卸下鞍袋内,取出里面的干肉与面饼,外带一大壶的水。她用手把干肉与面饼撕成好几份,把水分散在每个人一份的碗中,摆到充当做桌子的石板上。
  今日他们没有破庙或废墟可躲,只有这个沙壁旁的坑洞可以避避烈日,还算阴凉的蔽荫,无怪会把蛇都引了来。
  “你还好吧?”一个低沉小声的问句,让拉喜抬起头来。
  那是张和蔼亲切的笑脸,拉喜认得他这个人,他在内监时就坐在突厥头子旁边。虽然拉喜下定决心要厌恶所有突厥人,但这个家伙人似乎不坏嘛!
  “我看见你被蛇吓到,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公主。”
  听到有人尊重她,真好。不自觉的,拉喜缓缓给他一个有史来最愉快的笑,“谢谢你的关心。”
  “我很感谢你为我们疗伤,公主。在巴兰王国时,只有你会低声安慰,告诉我别担心那些疼痛。如果不是你事先警告过,我一定会痛得像我其它弟兄哇哇叫,多谢你阻止我丢脸。若不是听到大人问话,我根本就不晓得是公主为我们疗的伤。”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拉喜惯有的礼貌说:“你的伤呢?可也好了?”
  “我——”
  “阔阔,我是否交候过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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