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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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笑春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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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小光一顿,暗以为她是相信了上次他胡诌的那些话,不禁轻笑,“我知道你想我,想见我,所以别说是密室了,就是天牢我也会闯出来,免得你思念成疾。”
  “那……难道都是假的吗?你没有被关密室,你也不叫明月光?”他走得正急,笑春风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问。
  “我叫什么很重要?”
  点头,重要!当然重要!这关系到她会不会表错情、许错人。
  “为什么?‘明月光’这三个字对你有特殊意义?”
  “没什么。”想了会,笑春风只是笑,什么也没说,“这是哪?”
  一回神,才发现他们从后院绕啊绕,穿过假山、穿过灌木丛,不知不觉到了一栋很是别致的小院里。有几个长得好漂亮的丫鬟迎了上来,簇拥着明月光跨入房内,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果,她自然是被很不客气地晾在了一边。
  “逍遥窝。”他翘着腿,拈起片切好的梨往嘴里丢。
  好名字!笑春风径自打量起了四周,印入眼帘的景让她倍觉亲切。房边挂着竹帘,隔开了偏厅,角落边安置着的屏风上也画着竹,依稀可见画出那拔节之竹的人很是用心。最移不开眼的是窗外那框景……在秋风中沙沙舞动的紫竹,那是一片让笑春风有宾至如归之感的紫竹林。
  “你喜欢紫竹?”见她目不转睛看着窗外出神,目光流泻出无限留恋,甚至还覆着一层薄到难以看清的雾气,小光微微收敛起玩心,问道。
  “你栽的吗?”笑春风情不自禁地跑到窗边,撑着窗棂往外探身子,才瞧见这片紫竹林不大,不像天然而成。
  “呵,这种闲情雅致,我没有;竹子这种太有气节的东西,我也不爱。少主偶尔在驿风楼留宿时便住在这边,兴许是他弄的。”
  “少主……”她幽幽咕哝,是不是得重新变回竹子,才能让他有所好感?!
  “别看了,少主说你不用睡通铺了,搬来这边,往后有的是机会看风景。”吃完饭后水果,小光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满足地低语。
  “真的?”原来明月光对她也不算太差嘛。
  “你不相信我。”他脸色一沉,嘴紧抿,眼神委屈兮兮的,像在哭诉。
  “信!信!我一会就去整理东西。”笑春风赶紧连连点头,真怕他眼睛里会沁出水,只能顺着他哄。
  “呵呵,那脱衣裳。”
  “哈?”她下意识地双手护胸,戒备地看他。脱、脱衣裳?为什么要脱?
  “你忘了我不举吗?放心脱吧,我们是朋友应该坦诚相见,要不然我先脱?”说着,他作势开始解扣子。
  ——咕噜。
  笑春风瞪大眼眨也不眨,一个劲地吞口水,死命看着眼前的春光,那个渐渐浮出水面的诱人胸膛。多美的线条,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个身子骨弱得很的人,更别说是不举了。只是……人类做朋友一定要先大家脱光光,互相看个够的吗?她想了很久,都不记得有见过这样做朋友的画面。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一堆丫鬟簇拥而上,把笑春风往屏风后面拉。
  “做、做什么?不要拉我衣服啦。”屏风后,传来笑春风的抗议声。
  “好大。”
  某个丫鬟溢出感叹声,正在把扣子一一系回去的小光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
  “讨厌,不要研究我的胎记。”
  “……”某人的兴趣被浇灭,原来只是胎记啊。里面的挣扎声渐渐淡去了些,小光整理好衣裳,调整坐姿,忽然问道:“春风,听说昨晚你陪了少主一夜?”
  “嘁,才没有呢。他和司云宿在议事,我只是在门外伺候了他们几个时辰而已。”说到这个笑春风就有气,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被明月光蛊惑,什么陪他!下次再敢让她陪,她一定二话不说立刻拒绝,哼!
  听起来这行为似乎挺恶劣的,小光却不这么觉得,他所认识的少主和云宿议事时,从不让任何人在旁伺候。没多解释,他继续追问:“他有没有送过东西给你?”
  “有啊,这些衣裳都是他送的。”
  “没有其他吗?比如……字画之类的。”
  “字画?”屏风边笑春风的头探了出来,想了会,她摇头,“没有,要那些有什么用呀,又不能吃又不能穿、我也欣赏不来。”
  “是吗?”他低眉自言自语般地呢喃,半晌后,笑意再现,若无其事地抬头,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弄好了吗?”
  没声音,隔了些会,笑春风怯生生地从屏风后走出,有些无措地摆弄着肩上的缭绫流苏披帛。那些丫鬟把她衬在里头的棉衣都扒了,冷倒是不怎么冷,只是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好想硬把一盆烂白菜塞进满汉全席里,不搭嘛!
  “漂亮多了。”小光含笑,毫不吝啬地赞赏道。这个女人很懂得什么叫角度问题,比如像此刻这般侧首,让他看不见她左颊的胎记。羞赧低眉,莞尔浅笑,配上那一身经过丫鬟巧手拨弄过的粉紫色宽袖曳地裙,不用点妆,那张素颜足以诠释出顾盼生姿的风情。
  “……”笑春风瞠目结舌,很惊诧,她一直以为这辈子都和“漂亮”沾不上边了。几分女儿家特有的小心思开始复苏,行为举止间总算是放开了些。
  “你喜欢少主?”他站起身,上下左右把她审视了个遍,忽问。
  “嗯。”想了会,笑春风也不觉得“喜欢”是多见不得人的是,没什么好藏掖的。
  “如果我让少主爱上你,你会不会报答我?”
  “……怎么报答?”笑春风猛然觉得需要对眼前这个人另眼相看、小心应付,最起码她意识到他对她好,是有目的的。
  “别紧张,呵呵,大不了就是要你以身相许罢了,搞不好等滚到床上,我就不会不举了,你也不吃亏啊。”
  “那、那怎么行,烈女不侍二夫。”
  “惨了,我就喜欢烈女,怎么办?”看她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他便忍不住想要逗她。
  “我……我、我改,我不烈了!”
  小光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暧昧地触了触那个曾被他赞为很性感的胎记,眸色骤变,泛金的发绳在阳光下流转出绮丽光芒,“不用急,等我想好了怎么报答自然会问你讨,你记着别忘恩负义就好。我能让他爱你,自然也能让他恨你,说不准我哪天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和华遥的那些勾当说漏了嘴,嗯?”
  
  听说临帖可以让心静下来,而静则慧。云宿倚着门框,偏着头看书桌前的明月光。
  宣纸散落一地,他垂首握笔神情专注,碎发在风的撩动下垂在鬓边。犹豫了会,云宿才跨入书房,替他捡起那些宣纸,顺势撇了眼。是行楷,来来回回只重复着一个字,让云宿很想问他一句:手书“静”字就真的能静了?
  可最终她还是牢记着身份,把话吞了回去,“少主。”
  他笔尖一停,没有抬头。
  意识到他在静候下文,云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个人我查过了,从上回春风姑娘送走他之后,我就派人盯着他。这些天,他都没有出过门,就住在城东,听附近百姓说这家人家姓顾,世世代代都住那,没什么可疑,跟燕山也没什么关联。只是……”
  “嗯。”明月光依旧没有分神,若有似无地应了声,示意她说下去。
  “听老鸨说,这个客人前些日去驿风楼寻欢,陪他的姑娘是笑春风。”
  “笑春风?”
  “对。”
  “彻夜?”
  眸一沉,嘴一抿,眉一挑。云宿明白大事不妙了,“……是。”
  “开苞了?!”
  “那人给的银子跟明兰的初夜价差不多,应该是吧。”
  “谁允许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我是标题党哟~~有多少不纯洁的人是因为“开苞”这个词进来的,乃们太YD太YD啦~~
喏,要看花骨朵开苞就看这个图片喏,人家很想买这个吊坠哇,多么有YD的寓意呀,虽然我爹说它看起来像大白菜。
                  第十四章
  “要想吊住男人心,就得舍得清白,忠贞不渝这套吃不开,现在男人都贱了,贞洁牌坊又算违章建筑。非你不嫁,意义何在?”
  笑春风再三斟酌左思右想——摇头,她做不到。
  “那你就得有倾国之貌,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想抗议,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断,“闭嘴,别跟我说内涵,我跟你共枕过都没发现你有什么内涵。”
  倾国之貌,一颦一笑皆风情——继续摇头,她的胎记很倾国,不知道算不算?
  “等下次看见少主的时候,你就什么事都别管,往我身上贴就好。我不介意配合着搂小腰、亲小嘴、眉目传情、激情四溢。”
  这次,春风想也没想就一个劲地猛摇头,那她宁愿抛清白洒忠贞!
  小光叹气,良久无语,最后只道:“你走,让我冷静一下。”
  
  笑春风被无情地赶出小院,无奈地蹲在水盆旁边蹂躏着那些洗不完的衣裳,边感慨:她错了,管事最多只是折磨她的肉体,小光兄台是身心都不放过。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不但长得丑没风情还痴人说梦妄想绑住明月光,并且莫名其妙地忠贞不渝。
  她到底在忠什么?忠什么啊?
  ——忠在不想辜负自己的千年等待,不想浪费用千年修为换来的这一生。
  心底有个声音在无力地诉说,让笑春风的唇不禁轻颤起来,觉得委屈,却连个可以哭的人都没有。
  “笑春风。喂,你是叫笑春风吗?”
  眼泪酝酿到崩溃边缘的时候,充满童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笑春风转头循声看去,瞧见了个清秀的男孩,大约五六岁,正凑近了在打量她。
  “怎么没有礼貌呀,我在跟你讲话呢,你到底是不是笑春风啊?”
  “是啊!”过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没礼貌了,她可是一直都很听佛的话,有礼貌到出名的。
  “哦,这个给你,看完就烧了它。”说着,他手一伸,硬塞了张纸给笑春风。
  随后,一溜烟就跑开了,那速度快到让人咋舌。笑春风愣了半天,都没能搞明白他是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
  刚想看看手里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一不留神,忽然有双黑乎乎的手窜出,用力抢过那张纸,很是尖锐刺耳的声音随之而来,“什么东西那么鬼鬼祟祟的,给我看看,我就说空穴来风必有起因嘛,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吧,你一定是私通燕山。”
  “给我,给我。”笑春风急了,跳起来想去抢,搞不好这还真是大当家兄台让人捎来的信,要真被抓住扫地出门怎么办?
  无奈,那个那小厮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身子壮,手一扬抬得高高的,无论笑春风怎么跳都徒劳。
  “管事,嬷嬷,兰姐姐,都来啊,笑春风私通燕山!”信还没看,他就扯开喉咙喊。
  “我没有!”她不擅长吵架,只是紧握双拳,大声为自己辩驳。
  “都有罪证了,还说你没有!等管事来了,有你好受的。”
  没见过男人那么好管闲事的,笑春风这才想起这就是以前明兰派来监督她干活的那个人。完了,新仇旧恨加一块,这人非得整死她不可,就算没事也会被夸大化。
  事实果不其然,那人冷笑了几声,幸灾乐祸地骂开了,“你活该,谁让你上次在少主面前告我的状,还诬赖我。你不看看自己什么长相,一天到晚缠着少主,现在一见新来的管事漂亮,又贴上去了,你有没有贞操观啊。”
  “干哩娘,我也是有脾气的!弄死你,弄死你!”都说人善被人欺,果然没错,笑春风只是不想与人结怨,什么事都忍气吞声,不代表她就没有脾气不会发火。算这人倒霉,每次都撞她枪口上,偏偏她今天心情差得很。
  边吼,她边眯着眼,一道淡紫色光芒渐渐聚拢在她的指尖。流光一转,纤指落在了小厮的喉间,无声无息,顷刻间整个世界安静了。只瞧见他的唇一张一合,偏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瞪大眼。
  刚想再用妖术抢回那封信的时候,晚了,一些丫鬟和小厮们全都闻声赶了来。
  “瞎嚷嚷什么?兰姐姐昨晚伺候了个客人一整夜,这会正睡得香,要是吵醒了她,你担待得起吗?”率先出声的是明兰的丫鬟,狐假虎威得很。
  “……”小厮发不出声,便用力推开笑春风,冲到那丫鬟跟前,挥舞着手里的纸。
  “什么东西?”那丫鬟开始觉得狐疑,接过信,飘了一旁的笑春风一眼。
  “不准看!那是我的东西!”眼看她就要翻开那张纸了,笑春风也顾不得太多,态度很是强硬地跑上前,试图想从她手中把纸抢回来。
  “滚开点。”丫鬟眉一皱,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厮,“愣着做什么,去拉住她,吵死了。”
  那群小厮很听话,二话不说就齐心协力地把笑春风拖到了一旁,任是她怎么挣扎,都抵不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眼见阻拦无望,她忽然静了下来,眉梢涌上一股戾气,双眸紧锁住不远处的丫鬟,分外平静地低语:“你若是敢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妖的本性,笑春风曾答应过佛只要能回到千年前,甘愿放弃千年修为,也一定会收敛住嗜杀的脾性。可是他们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也唤醒了她的妖气。
  “嘁,你有这能耐吗?”显然,那个丫鬟并未把她的话当回事,手中动作依旧不停止。
  笑春风没有动静,冷着眼,面无表情。
  “情……情信?!”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丫鬟口中会溢出这两个字。就连这丫鬟自己都没法相信,翻来覆去地把那纸看了个彻底。没有什么见不得的秘密,更没有什么足以把笑春风逐出驿风楼的证据,这不过只是一封情信?
  “哈?”笑春风的气势一下子全消失不见了,情信?怎么可能?难道不是大当家?那更不可能了,怎么会有人给她送情信。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看上你?哦,怪不得现在懂得打扮了,啧啧,瞧瞧这衣裳,卖弄什么风骚?不过就是陪了个客人,就忘了自己的斤两,居然还开始勾男人了。谁给你的情信?说。”丫鬟还是不肯罢休,固执地觉得其中有诈,不依不饶地逼问。
  “我……”笑春风语塞了,连她自己都在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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