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口棺材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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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口棺材岛-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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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让我高兴吗?小弗朗索瓦?那好,就不要道谢了。如果你一定要谢的话,那你就谢谢你的朋友‘杜瓦边’好了。在这场悲剧中,它好像没有起重要作用。可是同那个迫害你们的坏蛋比起来,它却是一个谨慎、机灵、谦虚而默不作声的善良的神明。”
    “您也是。”
    “噢!我呀,我既不谦虚,也不沉默,因此我称赞‘杜瓦边’。走,‘杜瓦边’,跟着我,别做鬼脸了。要不,你就得在这里过夜了,因为他们,母亲和儿子会一起哭上几个小时的……”
    第十八章天主宝石
    “水晶瓶塞”在水上行驶。斯特凡、帕特里斯和“杜瓦边”围着堂路易坐着,说着话。
    “沃尔斯基真是个恶棍!”堂路易说,“我见过许多恶棍,可从没见过他这样的。”
    “那么,既然这样……”帕特里斯。贝尔瓦说。
    “既然这样?”堂路易重复了一句。
    “我还是坚持我对您说过的,既然这样,您已把这个恶魔抓到手中了,您还把他放掉!且不论这样做很不道德……您想想,他还将干坏事,那是不可避免的!您,对他将犯的罪行负有重大责任,难道不是吗?”
    “您也这样认为吗,斯特凡?”堂路易问道。
    “我不大知道我的意见是什么,”斯特凡答道,“既然为了救出弗朗索瓦,我是准备做出一切让步的。可不管怎样……”
    “不管怎样,您希望有另外的解决办法,是吗?”
    “我承认。只要这个人活着,还有自由,那么戴日蒙夫人和她的儿子就将受到他的威胁。”
    “可是还有什么解决办法呢?为了立刻救出弗朗索瓦,我答应给他自由。那我是否应该答应他活下来,然后又把他送交法庭呢?”
    “可能应该这样,”贝尔瓦上尉说。
    “就算该这样吧!这样一来,法庭将进行预审,最终会发现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而使韦萝妮克重新有了一个丈夫,弗朗索瓦有了一个父亲。你们希望这样吗?”
    “不,不!”斯特凡急忙大声说。
    “确实不行。”帕特里斯。贝尔瓦很为难地说,“不行,这个办法不好,可是,我有点奇怪,您,堂路易竟然想不出一个我们大家都满意的上策来。”
    “只有一个办法,”堂路易。佩雷纳果断地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让他死去。”
    一阵寂静。
    堂路易接着说:“朋友们,我把你们召集到一起,组成一个法庭,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并不是像你们认为的那样,辩论已经结束,你们法官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事情在继续,法庭还没有开庭。因此,我请你们明确地回答:你们是否认为沃尔斯基应该死?”
    “是的,”帕特里斯答道。
    斯特凡也赞同地说:“是的,毫无疑问。”
    “朋友们,”堂路易接着说,“你们的回答并非庄重。我请你们根据法律和良知来表态,就像你们面前站着那个罪犯。我再问一遍:沃尔斯基该判什么刑?”
    他们两个举起手来,一前一后地说:“死刑!”
    堂路易吹了一声哨子,一个摩洛哥人跑了过来。
    “拿两副望远镜来,哈奇。”
    望远镜拿来了,堂路易给斯特凡和帕特里斯各一副。
    “我们离萨莱克还只一海里。瞧海岬那里,那只船开动了。”
    “对,”帕特里斯看了一会儿说。
    “您看见了吗,斯特凡?”
    “看见了,只有……”
    “只有……”
    “上面只有一个乘客。”
    “真的,只有一个乘客,”帕特里斯说。
    他们放下望远镜,接着,一个人说:“是一个人逃走的……沃尔斯基肯定……他杀死了同伙奥托。”
    堂路易笑道:“除非他的同伙奥托没有杀死他……”
    “可是……您为什么这样说?”
    “怎么不是,您还记得沃尔斯基年轻时人家对他的预言吗:”你的妻子将上十字架,而你,你将死于一个朋友之手。‘“
    “我不认为一个预言就能说明问题。”
    “我还有别的证据。”
    “什么证据?”
    “我亲爱的朋友们,这就是我们最后应当弄清楚的问题。比如说,你们想我是怎样把戴日蒙夫人换成艾尔弗丽德。沃尔斯基的吗?”
    斯特凡摇摇头。
    “我承认我弄不明白。”
    “这再简单不过了!当一位先生在大厅里给你们变戏法时,他也许猜到你们的心思,你们一定会这么想,他一定是在上面做了假,或者串通了一个帮忙的,对吗?你们不用到远处去找。”
    “嗯!你也串通了一个帮忙的?”
    “不错,是的。”
    “谁呢?”
    “奥托。”
    “奥托!可是您并没有离开过我们!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呀?”
    “如果没有他同谋,我如何能实现调包计呢?实际上,我有两个同谋,艾尔弗丽德和奥托,他们两人都背叛了沃尔斯基,有的想报复,有的是出于畏惧和贪心。当您吸引着沃尔斯基离开仙女石桌坟的时候,斯特凡,我便走近了奥托。我们之间很快就谈妥了,我给了他几张钞票,并答应他安全脱离这个事件。另外,我还告诉他,沃尔斯基从阿尔希纳姐妹身上拿走了五万法郎。”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斯特凡问。
    “通过我的第一个同谋艾尔弗而德,当你们注视着沃尔斯基走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审问她,她还向我简短地披露了沃尔斯基的事情。”
    “您与奥托毕竟只有一面之交。”
    “艾尔弗丽德死后及在枯树洞里燃放烟火之后两小时,我们在仙女石桌坟第二次见面。沃尔斯基酒醉睡着了,奥托在警戒。你们会想到,我抓住这个机会了解了事件的有关情况,以及奥托两年来暗中不断搜集的他所憎恨的主子沃尔斯基及其一伙的情况。然后他下了沃尔斯基和孔拉手枪的子弹,确切地说是留下了空弹壳。最后他把沃尔斯基的手表和笔记本给了我,还有一个相框颈饰和一张沃尔斯基母亲的像片,奥托几个月前从上面拿下来的。所有这些东西,第二天我在墓室里见到沃尔斯基,并为他表演巫师的游戏时,都用上了。喏,这就是我和奥托的合作。”
    “好吧,”帕特里斯说,“但是您没有让他杀死沃尔斯基呀?”
    “当然没有。”
    “这又有谁向我们证明呢?”
    “你们以为,沃尔斯基最后还会猜不到他失败的原因是由于内外串通吗?你们以为,奥托也不会料到这一点?请你们相信,对于这一点,不要有任何怀疑:沃尔斯基一旦从树上解下来,他会把他的同伙杀掉,既复了仇,又夺回阿尔希纳姐妹的五万法郎。奥托会先下手为强。沃尔斯基还在树上,无能为力,动弹不得,像只落水狗,奥托杀死了他。我不这样想。奥托是个懦夫,他根本没有杀他。他干脆让沃尔斯基呆在树上。这样,惩罚就完成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吗,我的朋友们,你们伸张正义的要求,如愿以偿了!”
    帕特里斯和斯特凡沉默不语,他们对堂路易向他们描述的场面感到害怕。
    “好了吧,”他笑着说,“我们刚才在橡树底下,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让你们表示态度,是对的。我看,我的两个法官在那种时刻,一定会动摇不定的。”
    “我的第三个法官‘杜瓦边’也会这样,你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爱流眼泪的家伙,是吗?而我同你们一样,朋友们。我们都不是那种与事判决和惩罚的人。可是不管怎样,你们想想沃尔斯基是什么样的人,想想他的三十个受害者,以及他的极端残忍的手段,你们应该祝贺我,在终审时选择了盲目的命运做法官,选择了奥托为行刑刽子手。真是天理昭彰!……”
    萨莱克海岸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消失在海天之间的浓雾中。
    三个人都保持着沉默。他们三人都在想,由于一个人的疯狂,萨莱克变成了荒芜的死岛。不久之后,来岛的旅游者会发现无法解释的悲剧痕迹,地道的出口、地下修士小屋以及死囚牢、天主宝石厅、地下墓室、孔拉的尸体、艾尔弗丽德的尸体、阿尔希纳姐妹的骷髅,最后,在岛的尽头,在刻着有关三十口棺材和四个十字架预言的仙女石桌坟旁,发现沃尔斯基那高大的尸体,孤零零地摊在那里,被乌鸦和野鸟啄食得支离破碎……
    尾声
    靠近阿尔卡雄,有一个风景秀丽的穆洛村,那里的松树一直栽到海湾边上。这个村里有座别墅。
    韦萝妮克坐在花园里。经过一周的愉快的休息,她那美丽的脸庞又恢复了红润,使她忘却了痛苦。她微笑着看着她的儿子,他站在离她稍远的地方,正在听堂路易。佩雷纳说话和询问一些问题。她又看着斯特凡,他们的目光温情脉脉地对视着。
    人们觉得,由于他们彼此对孩子的爱,形成一条紧密联系他们的纽带,虽然心照不宣,但那种内心的感情越来越深。斯特凡一次也没提过在黑色荒原下的小屋里表白过的感情。而韦萝妮克却念念不忘,她深深感激他对她儿子的培养,感激之情中又掺进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她心里觉得陶醉。
    当天晚上“水晶瓶塞”把大家送到穆洛别墅后,堂路易就乘火车去巴黎了。今天,堂路易出人意外地在帕特里斯的陪同下,吃中饭的时候回来了。他们在花园的摇椅里坐了一个小时了,孩子睑上红扑扑的,欢蹦乱跳,不停地向他的救命恩人提问题。
    “那么,您怎么办的?……您怎么知道的呀?……是谁给您指路的?……”
    “我的宝贝,”韦萝妮克说,“你不怕惹得堂路易厌烦吗?”
    “不会,夫人,”堂路易说着,站起身来走近韦萝妮克,用弗朗索瓦听不见的声音说,“不会的,弗朗索瓦是不会令我讨厌的,我甚至乐于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我承认,他有点使我为难,我怕说些不恰当的话。那么他对这场悲剧知道了些什么呢?”
    “我所知道的他全知道,不过除了沃尔斯基的名字外。”
    “可是他知道沃尔斯基是个什么角色吗?”
    “知道,不过知道得少一些。沃尔斯基是个逃犯,他专门搜集萨莱克的传说,他为了得到天主宝石,便根据与宝石有关的预言去干——我隐瞒了关于弗朗索瓦的预言诗句。”
    “那么艾尔弗丽德这个角色呢?她对您的仇恨?她那样地威胁您?”
    “我对弗朗索瓦说,她说的是疯话,我听不懂她的意思。”
    堂路易笑了。
    “这种解释太笼统了,”他说,“我想,弗朗索瓦很清楚,尽管这个悲剧的某些情节应该或还将对他隐瞒。但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沃尔斯基是他的父亲,是吗?”
    “他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么——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那么他姓什么呢?”
    “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对,他要是问自己是谁的儿子呢?因为,您同我一样了解同一个事实,即弗朗索瓦。沃尔斯基在十四年前同他的外祖父在海难中丧生。沃尔斯基一年前被一个同伙杀害。从法律上讲,他们两人都不存在了,那么……”
    韦萝妮克笑着摇摇头。
    “那么,我也不知道了。情况的确错综复杂。但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的。”
    “为什么?”
    “因为您在这儿。”
    他也笑了。
    “我所干的事情和采取的措施对我已不再有用。一切从一开始就解决了。还有什么要费心的呢?”
    “我说得对吧?”
    “说得对,”他神情庄重地说,“那个受过那么多折磨的女人,不应该再烦恼了。今后再没有什么可伤害她了,我向您发誓。您违背父亲的意愿,曾与一个远房的表亲结婚,他死了,留给您一个儿子弗朗索瓦。您的父亲为了报复,把这个儿子劫走,并带到了萨莱克岛。您的父亲已经去世,戴日蒙这个姓已经消失,再没有什么可以唤起您对这场婚事的回忆。”
    “可是我的姓还存在。从法律上说,户籍登记本上我叫韦萝妮克。戴日蒙。”
    “您结婚后,娘家的姓就该消失,换成夫家的姓。”
    “那么要我姓沃尔斯基不成?”
    “不是的,因为您没有嫁给沃尔斯基先生,而是一个叫什么的表兄……”
    “叫什么?”
    “让。马鲁。这是您同让。马鲁的结婚证上的合法的名字。这次婚姻在您的身份登记中有记载,另一个材料也可证明。”
    韦萝妮克惊愕地看着堂路易:“为什么?……为什么姓这个姓?”
    “为什么?为了您的儿子不再叫戴日蒙,这个姓会使人想起过去的事;也不姓沃尔斯基,因为它让人想起一个叛徒的名字。瞧,这是他的出生证,弗朗索瓦。马鲁。”
    她红着脸难为情地重复着说:“为什么您这样肯定地选择这个姓呢?”
    “我想这个姓适合弗朗索瓦。这是斯特凡的姓,弗朗索瓦将长期同他生活在一起。您可以说斯特凡是您丈夫的一个亲戚,这样也可以解释你们的亲密关系了。这也是我的计划。请相信,这不会有任何危险。当处在您这样痛苦的无法解脱的困境时,就必须使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和求助于果断的、以至有点不合法的措施。对于这些,我是毫不迟疑的,因为我有幸掌握了一些大家所不能有的本领。您同意我的看法吗?”
    韦萝妮克点点头。
    “是的,是的。”她说。
    他欠起身来又说:“再说,即使有某些不合适,将来肯定会逐渐淡忘。我只提一下斯特凡对弗朗索瓦母亲的感情,不算冒昧吧?只要有一天,弗朗索瓦的母亲或出于理智,或出于感激,表示愿意接受这种感情,那就够了;那时弗朗索瓦如果已经采用了马鲁这个姓,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这样一来,过去就将志得一干二净,对公众或对弗朗索瓦都会是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去追寻已经淡忘的秘密,他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理由,我高兴地看到您赞同我的意见。”
    堂路易向韦萝妮克打了个招呼,没再犹豫,也没有注意她羞涩的表情,转身就朝弗朗索瓦走去,大声喊道:“现在,我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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