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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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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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德的人和他们的美德可以分开一样,此外他们还说了许
许多多动摇臣民对自己国家的主权者的服从关系的话。试问


当一个人希望“服从”会灌到或吹到他身子里去时,他又怎
么会自动去服从法律呢?一个祭司如果能造出上帝来,人们又
怎么能不服从祭司,而去服从自己的主权者以至上帝本身呢?
怕鬼的人对于能制造圣水把鬼从他身上赶出去的人又怎么能
不大为尊敬呢?举出这一切来就足以作为例子,说明亚里士多
德的实体和本质给教会带来的错误。可能有人明明知道这是
错误的哲学,但由于害怕苏格拉底的命运,于是便把它当成
符合而又能确证他们的宗教的东西写出来了。
他们一旦陷入独立本质的错误之后,就必然会因此而牵
涉到许多其他由此而生的荒谬说法中去。他们既然认为这些
形式是实在的,就必然要赋予它们一些空间;但由于他们认
为这些东西是无形体的,根本没有量纲,然而大家又都知道
空间就是量纲,只能由有形体的东西充满;这样一来,他们
便不得不作出一种区分来维持自己的信誉,说它们实际上在
任何地方都不是有界限的,而只是有限定的这些语词都只是
一些空字眼,在这儿根本没有意义,只能在可以让它们的空
虚性得到掩饰的拉丁文的形式下通过。因为事务的界限只是
其空间的决定或划定。所以用来作出区分的这两个名词便是
同一回事。特别值得指出的是,他们说人的本质是灵魂,并且
肯定地说灵魂全部存在于他的小指头上,而又同时存在于他
身体的其他部分(不论怎样小都一样)之中;而整个躯体中
的灵魂则不比任何一部分中的灵魂更多。试问谁又能认为上
帝会接受这种荒谬的说法呢!然而对于相信有一种与躯体分
离的无形体灵魂在在的人,却必须相信这一切。
不过当人们要他们说明无形体实体怎样能遭受痛苦、怎
样能在地狱或炼狱的火中受苦时,他们又完全答复不上来,而
只好说不知道火怎样能焚烧灵魂。
此外由于运动就是改变空间,而无形体实体是不能占据
空间的,于是,他们要把以下两点说得象有可能的事,就不
能不大伤其脑筋了:(一)灵魂没有躯体怎样能从这儿到天堂、
地狱或炼狱中去;(二)人的鬼魂(我还要加上它们显形时穿
的衣服)夜晚怎样能在教堂、教堂墓地或其他墓地中行走。这
一切都不知道他们能怎样答复,除非是说:它们有限定地而
非有界限地行走,或者说它们以性灵的形式而非以尘世的形
式行走。因为这种乌七八糟的区分对任何疑难问题都同样可
以应用。
关于永恒的意义,他们认为不是无穷的时间延续。因为这
样一来,他们就提不出理由来说明上帝的意旨以及对未来事
物的预先规定为什么不出现在他对这未来事物的预知之前,
就象有效的原因出现在结果之前、或行为者出现在行为之前
一样;此外他们对于许多其他有关上帝的不可思议性的狂妄
见解也都提不出理由来。他们只是告诉我们说,永恒是现在时
的停滞,是现在的停驻(经济学派语)。这一名词他们自己不
懂,别人也不懂,正象他们用此处的停驻来表示空间的无限
大一样。
人们在心中划分一个物体时,办法是数它的各部分;数
这些部分时也就数了它所填充的空间的各部分。因此,在划分
这些部分时,我就不得不同时也划分这些部分所占的空间。这
样一来,任何人在心中都无法设想比所占空间更多或更少的
物体部分。然而他们却要我们相信,由于上帝的全能,一个物
体可以在同一个时候存在于许多地方,许多物体也可以在同
一个时候存在于同一个地方。仿佛是我们如果说:存在的东西
不存在、曾经存在的东西不曾存在,就是承认神的权力一样。
这不过是由于他们对神的不可思议性非但不敬仰、不称赞,反
而在哲学上怀疑辩驳,因而势必要产生的矛盾中的一小部分
而已;对神用的性质形容词不能说明神是什么,但应当说明
我们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名词尊敬他的愿望。但是那些
敢于根据这些崇敬的性质形容词去推论他的性质的人,一开
始就丢掉了他们的悟性,遇到的困难层出不穷、连绵不断;正
象一个不知道朝廷礼节的人,见了一个比他经常交谈的人物
更伟大的人物一样;一进门就跌跌碰碰,刚一撑住身子,上
衣又滑下来了,拉起上衣帽子又掉了;一阵又一阵地手忙脚
乱之后,发现自己是吓糊涂了,而且是粗野无礼。
至于物理学,也就是关于自然事件的从属和次级原因的
知识,他们什么东西也没有提出来,而只提出了一些空话。如
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某些种类的物体自然地向地下落,而另一
物体则自然地升离地面的话,经院学派就会根据亚里士多德
的说法告诉你:下沉的物体是重的,这种重量就是造成它们
下沉的原因。但如果你问他们所谓的重量是什么意思,他们就
会提出定义说这是走向地心的一种努力。所以物体下沉的原
因就是力图处在下面的一种努力。这就等于是说,物体上升或
下降是因为它们本身要这样做。要不然他们就会告诉你说,地
心是重物止息的地方和保存所,因此它们力图要到那里去。就
好象石头和金属可以象人一样具有欲望,或者可以辩别它们
所要去到的地方;要不然就是它们和人不一样喜欢歇息,要
不然就是一片玻璃安在窗户上,不如掉到街上更为安全。
如果我们要知道为什么同一个物体不增加什么东西,有
时看起来比另一个时候大些,他们就会说:当它看起来小的
时候就是紧缩了,当它看起来大的时候就是稀疏了。但什么是
紧缩、什么是稀疏呢?紧缩就是在同一物质中量比以前为少的
情形,稀疏则是多于以前的情形,就好象有一种物质可以不
具有确定的量一样。其实量却不是别的,而只是物质的确定;
也就是关于物体的确定,根据这种确定,我们说一个物体比
另一个物体大多少或小多少。要不然就好象物体形成时就根
本没有量,事后再根据人们希望于这物体的疏密程度多加一
些或少加一些进去。
至于人类灵魂形成的原因,他们说这是由于注入而产生
和由于产生而注入。
至于感觉的原因,则是感象普在,也就是对象的影象或
幻象普在。当它们是对眼睛的幻象时便是视觉,如果是对耳朵
的幻象则是听觉,如果是对舌颚的幻象则是味觉,如果是对
鼻子的幻象则是嗅觉,如果是对身体其余部分的幻象则是感
觉。
关于从事任何具体行为的心愿,也就是一般所谓的意愿,
他们用官能来解释。官能就是人类所具有的,有时愿意做某
事、有时愿意做另一桩事情的一般能力;这种能力人们称为
意志,这样就是把能力当成了行为的原因。就好象是把人们行
善与作恶的能力当成善恶行为的原因一样。
许多时候,他们把自己的无知当成自然事件的原因,只
是用其他的字眼掩饰起来;例如他们说运气是偶然事件(也
就是他们不知其所以然的事件)的原因时便是这样;同样,他
们还把许多结果归之于神秘的性质;所谓神秘的性质——就
是他们自己弄不明白、因而认为旁人也弄不明白的性质。此
外,他也把许多结果归之于同情、反感、情况相反和特种品
质以及其他类似名词;这些名词既不表示产生它们的行为者,
也不表示产生它们的作用。
如果这种形而上学和物理学还不是虚幻的哲学,那就没
有任何虚幻的哲学存在了,圣保罗也就没有必要警告我们避
免这一套了。
他们的道德哲学和世俗哲学,也是同样荒谬或更为荒谬。
如果有人做了不义的行为,也就是违反法律的行为,他们便
说:上帝是法律的原始原因,而且也是这一行为和所有其他
行为的原始原因,但却决不是不义(即行为不符合法律的情
形)的原因。这是虚妄的哲学道理。人们也大可以说,一个人
画了一根既直又曲的线,而其不调和性则是由另一个人造成
的。这便是所有还不知道前提时就得出结论的人的哲学,他们
冒称能理解不可思议的事物,并把关于尊敬的品质形容词解
释成关于本性的品质形容词,这一区别只是用来支持自由意
志那种说法的;所谓自由意志,就是不服从于神的意志的人
的意志。
亚里士多德和其他异教哲学家都根据人的欲望来给善恶
下定义,当我们认为善恶是根据各人自己的准则支配每个人
的,那么这说法便一点问题也没有;因为在人们处于除开自
己的欲望就没有其他法则的状况下,是不可能有善行与恶行
的普遍法则存在的。但在一个国家中这一尺度便是错误的,应
成为尺度的不是私人的欲望,而是法律,也就是国家的意志
和欲望。然而这种学说却仍然被人们崇奉实行,人们都根据自
己的情感来判断自己、他人和国家行为的善恶;人们完全不
顾及公共法律,而只根据自己的看法把事物称为善、称为恶;
唯有修士和辅理修士们才根据誓言而必须绝对服从自己的上
级,每一个臣民也都应当认为自己由于自然法而必须绝对服
从世俗主权者。这种善的私人尺度非但是虚妄的说法,而且是
对于公众的国家说来也是有害的。
认为婚姻是与贞洁或禁欲相冲突的事,并因之而把它列
为一种败德的说法,也是一种虚妄和错误的哲学。把贞洁和禁
欲作为理由禁止教士结婚的人就是这样做的。由于他们公开
承认,在经常保持贞洁、节欲和纯洁的名义下要求经常侍奉
祭坛和管理圣礼的圣职人员经常远离女人,不过是一种教会
的制度。因之,他们便把合法地与妻子同居当成不贞洁和不禁
欲。于是便把婚姻当成一种罪恶,至少也当成一种十分污秽不
洁的、以致使人不适于侍奉祭坛的事情。如果这条法规是由于
与妻子同居就是不禁欲和违反贞洁而制订的,那么所有的婚
姻便都成为恶行了。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对于献身上帝的人说
来太污秽不洁,那就还有许许多多人们全都进行的自然和必
要的日常事务都会使人不配当祭司,因为这事情比婚姻更不
洁净。
祭司不许结婚这一禁条的幕后基础不会是轻易地奠定
的,它不会以道德哲学的错误为根据,也不会以宁愿过独身
生活而不愿过婚姻生活的意愿为根据。(后一种看法是从圣
保罗的卓见中产生的,他看到在那基督徒遭迫害的时代里,传
播福音的人被迫从一个国家跑到另一个国家,他们要是拖上
家室之累就十分不方便了)。其实它的根据是教皇们以及后来
的教士想当掌管教会的圣职人员(也就是成为上帝国在今世
的唯一继承者)的阴谋。对于上帝国说来,必须要使他们不结
婚,因为我们的救主说过:他的国降临到耶和华的子民中时,


“人也不娶也不嫁,乃象天上的使者一样”,也就是成为性灵
的。他们既然已经自称为性灵人物了,在没有必要时让自己具
有家室,乃是一种矛盾而不调和的事情。
他们模仿着亚里士多德的世俗社会哲学,把平民国家以
外的一切国家(如当时的雅典)都称为暴君国家。所有的国王
他们都称为暴君,征服他们的拉栖第梦人所建立的三十个贵
族统治者,他们称之为三十僭主(暴君)。他们还把处于民主
政治下的人民的状况称为自由。暴君原来所指的不过是君主。
但到后来当希腊大部分地方都废除了这种政府之后,这一名
称便不但指原先所指的意义,而且还加上了平民国家对它所
抱的仇恨。正好象罗马在废除君主之后,君主之名也变成了可
憎的名称一样;因为人们自然而然地都会想到,要把带有蔑
视心情的任何形容词用来表示重大敌人的重大罪恶。当同一
批人对掌管民主政府或贵族政府的人感到不满时,他们则用
不着寻找不好听的名称来表示他们的愤怒,而会用现成的话
把其中的一个称为无政府状态,把另一个称为寡头政体或少
数人的暴君政体。冒犯人民的事情不是别的,乃是统治他们的
方式不是每一个人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而是公众的代表
(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会议)认为合适的方式,也就是受到
一个独断政府的统治。由于这一点,他们咒骂他们的上级。也
许要到经受内战以后不久,他们才会认识到没有这种独断的
政府,这种战争就会永远持续下去;并且认识到,使法律具
有力量和权威的不是空谈和允诺,而是人和武力。
因此,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中另外有一个说法便也是错误
的,那便是在一个秩序良好的国家中,应当处于统治地位的
不是人而是法律。一个具有天生知觉的人,纵使既不能写也不
能读,谁又看不到自己是受着自己所畏惧、并相信在自己不
服从时就可以杀害或伤害自己的人的统治呢?谁又会相信没
有人插手、没有人握着剑作后盾,纸上谈兵的法律能够伤害
自己呢?这也是有毒害的错误之一,因为这些错误诱使人们在
自己不喜欢自己的统治者时,就归附于把这些统治者称为暴
君的人,并认为对他们发起战争是合法的。然而这些错误却时
常有圣职人员在讲道坛上加以拥护。
他们的世俗社会哲学中还有一个错误决不是从亚里士多
德那里学来的,也不是从西塞罗那里学来的,也不是从任何
其他异教徒那里学来的;那便是在人们的言行都符合宗教的
情况下,通过对他们的信仰进行审查和宗教审判,把仅仅是
行为法则的法律扩展到人们的思想和良知意识上去。这样一
来,人们要不是由于表达真思想而受到惩罚,便是由于害怕
惩罚而被迫表达非真实的思想。诚然,当一个世俗君主要聘用
一个教士负责传教时,可以询问他是否情愿传某某种教义;如
果他拒绝的话,他就可以不其他担任这一职务。但当一个人的
行为并没有受到法律禁止时,强其他指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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