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全集 共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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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全集 共卷4-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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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庚午,丧至越。 
  四日,子弟门人奠柩中堂,遂饰丧纪,妇人哭门内,孝子正宪携弟正亿与亲族子弟哭门外,门人哭幕外,朝夕设奠如仪。每日门人来吊者百余人,有自初丧至卒葬不归者。书院及诸寺院聚会如师存。是时朝中有异议,爵荫赠谥诸典不行,且下诏禁伪学。詹事黄绾上疏曰:“忠臣事君,义不苟同;君子立身,道无阿比。臣昔为都事,今少保桂萼时为举人,取其大节,与之交友。及臣为南京都察院经历,见大礼不明,相与论列。相知二十余年,始终无间。昨臣荐新建伯王守仁堪以柄用,萼与守仁旧不相合,因不谓然,小人乘间构隙。然臣终不以此废萼平生也。但臣于事君之义,立身之道,则有不得不明者。臣所以深知守仁者,盖以其功与学耳。然功高而见忌,学古而人不识,此守仁之所以不容于世也。盖其功之大者有四:其一,宸濠不轨,谋非一日,内而内臣如魏彬等,嬖幸如钱宁、江彬等,文臣如陆完等,为之内应;外而镇守如毕真、刘朗等,为之外应;故当时中外诸臣,多怀观望。若非守仁忠义自许,身任讨贼之事,不顾赤族之祸,倡义以勤王,运筹以伐谋,则天下安危未可知。今乃皆以为伍文定之功,是轻发纵而重走狗,岂有兵无胜算,而濠可徒搏而擒者乎?其二,大帽、茶寮、浰头、桶冈诸贼寨势连四省,兵连累岁。若非蚤平,南方自此多事。守仁临镇,次第底定。其三,田州、思恩构衅有年,事不得息,民不得已,故起守仁以往,定以兵机,感以诚信,乃使卢、王之徒崩角来降,感泣受杖,遂平一方之难。其四,自来八寨为两广腹心之疾,其间守戍官军,与贼为党,莫可奈何。守仁假永顺狼兵,卢、王降卒,并而袭之,遂去两广无穷之巨害,实得兵法便宜之算。夫兵凶战危,守仁所立战功,皆除大患,卒之以死勤事。夫兵政国之大事,宜为后世法,可以终泯其功乎?其学之大要有三:一曰‘致良知’实本先民之言,盖致知出于孔氏,而良知出于孟轲性善之论。二曰‘亲民’,亦本先民之言,盖《大学》旧本所谓亲民者,即百姓不亲之亲,凡亲贤乐利,与民同其好恶,而为洁矩之道者是已。此所据以从旧本之意,非创为之说也。三曰‘知行合一’,亦本先民之言,盖知至至之,知终终之,只一事也。守仁发此,欲人言行相顾,勿事空言以为学也。是守仁之学,弗诡于圣,弗畔于道,乃孔门之正传也,可以终废其学乎?”然以萼之非守仁,遂致陛下失此良弼,使守仁不获致君尧、舜,谁之过与?臣不敢以此为萼是也。况赏罚者,御世之权。以守仁之功德,劳于王事,乃常典不及,削罚有加,废褒忠之典,倡党锢之禁,非所以辅明主也。守仁客死,妻子孱弱,家童载骨,藁埋空山,鬼神有知,当为恻然。臣实不忍见圣明之世有此事也。假使守仁生于异世,犹当追崇,况在今日哉?且永顺之众,卢、王之徒,素慕守仁威德;如此举措,恐失其望,关系夷情,亦非细故。臣昔与守仁为友,几二十年。一日愤寡过之不能,守仁从而觉之,若有深省,遂复师事之。是臣于守仁,实非苟然相信,如世俗师友者也。臣于君父之前,处师友之间,既有所怀,不敢不尽。昔萼为小人所谗,臣为之愤;既而得白,臣为之喜;固非臣之私也。今守仁之抱冤,亦犹萼之负屈。伏愿扩一视之仁,特敕所司,优以恤典赠谥,仍与世袭,并开学禁,以昭圣政。若此事不明,则萼之与臣,终不能以自忘。故臣敢言及于此,所以盖事陛下之忠,且以补萼之过,亦以尽臣之义也。”疏入,不报。于是给事中周延抗疏论列,谪判官。 
  十一月,葬先生于洪溪。 
  是月十一日发引,门人会葬者千余人,麻衣衰屦,扶柩而哭。四方来观者莫不交涕。洪溪去越城三十里,入兰亭五里,先生所亲择也。先是,前溪入怀与左溪会,冲啮右麓,术者心嫌,欲弃之。有山翁梦神人绯袍玉带立于溪上,曰:“吾欲还溪故道。”明日雷雨大作,溪泛,忽从南岸,明堂周阔数百尺,遂定穴。门人李珙等筑治,更番,昼夜不息者月余,而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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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顺生录
顺生录之十一 年谱附录一
自嘉靖庚寅建精舍于天真山至隆庆丁卯复伯爵

  嘉靖九年庚寅五月,门人薛侃建精舍于天真山,祀先生。 
  天真距杭州城南十里,山多奇岩古洞,下瞰八卦田,左抱西湖,前临胥海,师昔在越讲学时,尝欲择地当湖海之交,目前常见浩荡,图卜筑以居,将终老焉。起征思、田,洪、畿随师渡江,偶登兹山,若有会意者。临发以告,师喜曰:“吾二十年前游此,久念不及,悔未一登而去。”至西安,遗以二诗,有“天真泉石秀,新有鹿门期”及“文明原有象,卜筑岂无缘”之句。侃奔师丧,既终葬,患同门聚散无期,忆师遗志,遂筑祠于山麓。同门董沄、刘侯、孙应奎、程尚宁、范引年、柴凤等董其事,邹守益、方献夫、欧阳德等前后相役;斋庑庖湢具备,可居诸生百余人。每年祭期,以春秋二仲月仲丁日,四方同志如期陈礼仪,悬钟磬,歌诗,侑食。祭毕,讲会终月。 
  十年辛卯五月,同门黄弘纲会黄绾于金陵,以先生胤子王正亿请婚。 
  先是师殡在堂,有忌者行谮于朝,革锡典世爵。有司默承风旨媒孽,其家乡之恶少遂相煽,欲以鱼肉其子弟。胤子正亿方四龄,与继子正宪离仳窜逐,荡析厥居。明年夏,门人大学士方献夫署吏部,择刑部员外王臣升浙江佥事,分巡浙东,经纪其家,奸党稍阻。弘纲以洪,畿拟是冬赴京殿试,恐失所托。适绾升南京礼部侍郎,弘纲问计。绾曰:“吾室远莫计,有弱息,愿妻之。情关至戚,庶得处耳。”是月,洪、畿趋金陵为正亿问名。绾曰:“老母家居,未得命,不敢专。”洪、畿复走台,得太夫人命,于是同门王艮遂行聘礼焉。 
  十一年壬辰正月,门人方献夫合同志会于京师。 
  自师没,桂萼在朝,学禁方严。薛侃等既遭罪谴,京师讳言学。至是年,编修欧阳德、程文德、杨名在翰林,侍郎黄宗明在兵部,戚贤、魏良弼,沈谧等在科,与大学士方献夫俱主会。于时黄绾以进表入,洪、畿以趋廷对入,与林春、林大钦、徐樾,朱衡、王惟贤、傅颐等四十余人始定日会之期,聚于庆寿山房。 
  九月,正亿趋金陵。 
  正亿外侮稍息,内衅渐萌。深居家扃,同门居守者,或经月不得见,相怀忧逼。于是同门佥事王臣、推官李逢,与欧阳德、王艮、薛侨、李珙、管州议以正亿趋金陵,将依舅氏居焉。至钱塘,恶少有蹑其后载者。迹既露,诸子疑其行。请卜,得鼎二之上吉,乃徉言共分胤子金以归。恶党信为实,弛谋。有不便者,遂以分金腾谤,流入京师。臣以是被中黜职。 
  十二年癸巳,门人欧阳德合同志会于南畿。 
  自师没,同门既襄事于越。三年之后归散四方,各以所入立教,合并无时。是年,欧阳德、季本、许相卿、何廷仁、刘阳、黄弘纲嗣讲东南,洪亦假事入金陵。远方志士四集,类萃群趋,或讲于城南诸刹,或讲于国子鸡鸣。倡和相稽,疑辩相绎,师学复有继兴之机矣。 
  十三年甲午正月,门人邹守益建复古书院于安福,祀先生。 
  师在越时,刘邦采首创惜阴会于安福间月为会五日。先生为作《惜阴说》。既后,守益以祭酒致政归,与邦采、刘文敏、刘子和、刘阳、欧阳瑜、刘肇衮、尹一仁等建复古、连山、复真诸书院,为四乡会。春秋二季,合五郡,出青原山,为大会。凡乡大夫在郡邑者,皆与会焉。于是四方同志之会,相继而起,惜阴为之倡也。 
  三月,门人李遂建讲舍于衢麓,祀先生。 
  先自师起征思、田,舟次西安,门人栾惠、王玑等数十人雨中出候。师出天真二诗慰之。明年师丧,还玉山,惠偕同门王修、徐霈、林文'王夔'等迎榇于草萍驿,凭棺而哭者数百人。至西安,诸生追师遣教,莫知所寄。洪、畿乃与玑、应典等定每岁会期。是年遂为知府,从诸生请,筑室于衢之麓。设师位,岁修祀事。诸生柴惟道、徐天民、王之弼、徐惟缉、王之京、王念伟等,又分为龙游、水南会,徐用检、唐汝礼、赵时崇、赵志皋等为兰西会,与天真远近相应,往来讲会不辍,衢麓为之先也。 
  五月,巡按贵州监察御史王杏建王公祠于贵阳。 
  师昔居龙场,诲扰诸夷。久之,夷人皆式崇尊信。提学副使席书延至贵阳,主教书院。士类感德,翕然向风。是年杏按贵阳,闻里巷歌声,蔼蔼如越音;又见士民岁时走龙场致奠,亦有遥拜而祀于家者;始知师教入人之深若此。门人汤哻、叶梧、陈文学等数十人请建祠以慰士民之怀。乃为赎白云庵旧址立祠,置膳田以供祀事。杏立石作《碑记》。记略曰:“诸君之请立祠,欲追崇先生也。立祠足以追崇先生乎?构堂以为宅,设位以为依,陈俎豆以为享,祀似矣。追崇之实,会是足以尽之乎?未也。夫尊其人,在行其道,想像于其外,不若佩教于其身。先生之道之教,诸君所亲承者也。德音凿凿,闻者饫矣;光范不不,炙者切矣;精蕴渊渊,领者深矣。诸君何必他求哉?以闻之昔日者而倾耳听之,有不以道,则曰:‘非先生之法言也,吾何敢言?’以见之昔日者而凝目视之,有不以道,则曰‘非先生之德行也,吾何敢行?’以领之昔日者而潜心会之,有不以道,则曰:‘非先生之精思也,吾何敢思?’言先生之言,而德音以接也;行先生之行,而光范以睹也;思先生之思,而精蕴以传也,其为追崇也何尚焉!” 
  十四年乙未,刻先生《文录》于姑苏。 
  先是洪、畿奔师丧,过玉山,检收遣书。越六年,洪教授姑苏,过金陵,与黄绾、闻人诠等议刻《文录》。洪作《购遣文疏》,遣诸生走江、浙、闽、广、直隶搜猎逸稿。至是年二月,鸠工成刻。 
  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曹煜建仰止祠于九华山,祀先生。 
  九华山在青阳县,师尝两游其地,与门人江囗囗、柯乔等宿化城寺数月。寺僧好事者,争持纸索诗,通夕洒翰不倦。僧蓄墨迹颇富,思师夙范,刻师像于石壁,而亭其上,知县祝增加葺之。是年煜因诸生请,建祠于亭前,扁曰“仰止”。邹守益捐资,令僧买赡田,岁供祀事。越隆庆戊辰,知县沈子勉率诸生讲学于斯,增葺垣宇赡田。煜祭文见《青阳志》。 
  十五年丙申,巡按浙江监察御史张景、提学佥事徐阶,重修天真精舍,立祀田。 
  门人礼部尚书黄绾作《碑记》。记曰:“今多书院,兴必由人,或仕于斯,或游于斯,或生于斯,或功德被于斯;必其人实有足重者,表表在人,思之不见,而后立书院以祀之。聚四方有志,树之风声,讲其道以崇其化。浙江之上龙山之麓,有曰天真书院,立祀阳明先生者也。盖先生尝游于斯,既没,故于斯创精舍,讲先生之学,以明先生之道。夫人知之,岂待予言哉?正德己卯,宁濠之变,起事江右,将窥神器,四方岌岌,日危于死。浙为下游,通衢八道,财赋称甲。濠意欲先得之。故阴置腹心,计为之应。因先生据其上游,奋身独当之,濠速败,浙赖以宁,卒免锋刃荼毒之苦:皆先生之功也。则今日书院之创,非徒讲学,又以明先生之功也。书院始于先生门人行人薛侃、进士钱德洪、王畿,合同志之资为之。继而门人佥事王臣、主事薛侨,有事于浙,又增治之,始买田七十余亩。蒸尝辑理,岁病不给。侍御张君按浙,乃跻书院而叹曰,‘先生之学,论同性善。先生之功,在于社稷。皆所宜祀,矧覆泽兹土尤甚,恶可忽哉!’乃属提学佥事徐君阶,命绍兴推官陈让,以会稽废寺田八十余亩为庄,属之书院。又出法台赎金三百两,命杭州推官罗大用及钱塘知县王釴买宋人所为龟畴田九十余亩以益之。于是需足人聚,风声益树,而道化行矣。昔宋因书院而为学校,今于学校之外复立书院,盖久常特新之意与?予尝登兹山,坐幽岩,步危磴,俯江流之洄浙,引苍渤之冥茫,北览西湖,南目禹穴,云树苍苍,晴岚窅窅于是怆然而悲,悄然而戚,恍见先生之如在而能不忘也。乃知学校之设既远,远则常,常则玩,玩则怠,怠则学之道其疏乎?书院之作既近,近则新,新则惕,惕则励,励则学之道其修乎?兹举也,立政立教之先务,益于吾浙多矣。” 
  十六年丁酉十月,门人周汝员建新建伯祠于越。 
  是年汝员以御史按浙。先是师在越,四方同门来游日众,能仁、光相、至大、天妃各寺院,居不能容。同门王艮、何秦等乃谋建楼居斋舍于至大寺左,以居来学。师没后,同门相继来居,依依不忍去。是年,汝员与知府汤绍恩拓地建祠于楼前。取南康蔡世新肖师像,每年春秋二仲月,郡守率有司主行时祀。 
  十一月,佥事沈谧建书院于文湖,祀先生。 
  文湖在秀水县北四十里,广环十里,中横一州,四面澄碧,书院创焉。谧初读《传习录》,有悟师学,即期执贽请见。师征思、田,弗遂。及闻讣,追悼不已。后为行人,闻薛子侃讲学京师,乃叹曰:“师虽没,天下传其道者尚有人也。”遂拜薛子,率同志王爱等数十人讲学于其中,置田若干亩以赡诸生。是年,巡按御史周汝员立师位于中堂,春秋二仲月,率诸生虔祀事,歌师诗以侑食。既后,谧起佥江西,为师遍立南赣诸祠。比没,参政孙宏轼、副使刘悫设谧位,附食于师。谧子进士启原增置赡田,与爱等议附薛子位。祭期定季丁日。同志与祭天真者俱趋文湖,于今益盛。 
  十七年戊戌,巡按浙江监察御史傅凤翔建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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