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扶风-[父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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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扶风-[父子]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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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
无情怔怔的,一时间,竟整理不出来思绪。
明昭不再逗他,正色道,“语曦,你是赵诛天的儿子,等他死了,那大宋的皇位,名正言顺的就会落在你手里。”
无情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甘心?别忘了,你是大宋太子。”
明昭笑道,“表弟当真单纯,我要这半壁飘摇河山做什么?”
“那你要什么?”无情戒备的问。
明昭还是微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要的,是一统天下……”

慕岩峰上。
教主一袭玄衣,在风中飘扬。夕阳晚霞,映出一片血色,凄凉,悲壮,仿若英雄末路。
金人要他独自赴约,教主确是孤身一人,可是,他站在高高的慕岩峰上,周围烟雾缭绕,竟让人有种凛然的尊严,金军八百精骥,竟无人敢上前一步。
这些杀人杀惯了的汉子,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那是一种本能,仿佛见了狮王的豺狼。有些人,生来就是让人膜拜顶礼,就像赵诛天。
络腮的将军颤抖的抓紧青衣,长刀横在青衣脖颈上,色厉内荏,“赵诛天!我知道你厉害!那又怎么样?自己废了经脉,快,不然我杀了他!”
教主脸色亦然淡淡的,缓缓抬起手,一掌打在自己胸前。这一掌打的极狠,是个练家子都看得出来,那一掌,看似优雅的一掌,足以开山劈石。
青衣哭了,他死命挣扎,嘶哑的发不出声音的喉咙里,挤出一声悲鸣,霎时,喉咙里渗出点点血迹。却被人紧紧按住。
教主的眼神依旧冷漠,他抬手,轻轻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冷然看着山下众人。
明知狮王被拔了爪牙,亦然没有人敢靠近,因为,他毕竟是狮王,不是豺狼可以类比的。
那金国将军四下打量,喝到,“妈的,都怕什么?上啊,上啊!谁杀了赵诛天,赏金万两!”
没有人敢上前,反而,向后退却。
那将军怒极,壮了胆子,提刀上去,却被教主一个冷冷的眼神,吓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吓的屁滚尿流。
一个军师模样的男子慌忙上来,扶起那将军,可怜那将军,连话也说不利落了。
那军师模样的男人叹口气,拱拱手道,“阁下豪杰,你我兵戎相见,也是各为其主,望诛天陛下莫要见怪,陛下一代大侠,也不好辱没在无名宵小手里,这慕岩峰高逾千丈,陛下自裁吧。”
青衣哭得泣不成声,慌忙摇头,心里一片凄然,若不是自己,教主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罢了罢了,这条命,再活下去,也没意思。想罢,青衣竟向那横在脖颈上的刀锋撞去!
突然,那刀断在了地上,青衣扑了一空。
那八百精骥吓的几乎失了魂魄,急忙把青衣团团围住,制的死死的,不得动弹。
青衣怔了,他看得分明,打断那刀的,不正是教主常常挂在腰间的九龙青玉璧?
教主看看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纵身跃下高崖。
八百金军,这才松了一口气,弹冠相庆。
青衣跪在地上,捧起教主的九龙青玉壁,泣不成声。


第 16 章

五月初五,龙抬头,是个好日子。
赵语曦登基为宋王,史称高宗。
青衣被接回了卞梁,不吃不喝,瘦的几乎脱了形。他日日抱着教主留下的玉璧,以泪洗面。
无情渐渐的,适应了那卞梁宫里的春风,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万人之上,什么叫做至尊权势,渐渐的,他变了,变得武断而不容人反驳。如今没有人敢羞辱他,没有人敢利用他,更没人敢视他于无物。可是,他还是不满足,仿佛心缺了一块,空虚的厉害。
无情掘断了手里的紫竹羊毫,恨恨站起来。
小太监慌忙给他披上外套。
无情一挥手,不耐烦的挥开他,转身向沧玉楼走去。
沧玉楼里,住得正是青衣。

还没进沧玉楼,便看见小宫女站在宫外,惶然不知所措。
无情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碗,里头的药已经凉了,却一点也没有动过,冷然喝了一声,“拖出去,斩了。”
小宫女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哀求不已。
无情恍如未闻,转身向楼里走去,却正看见,青衣披着长衣,斜倚在门口,他脸色苍白,两个眼睛肿得像桃儿一般,此时,面容却平静。
无情看着他,突然,心底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从那次,在诛天教外荒野里,无情无意识的碰触青衣柔唇的一瞬间,便有了那种感觉。
青衣叹口气,轻轻指了指那个小宫女,无情挥挥手,“饶她这次。”
青衣看着他,神色悠悠的,却仿佛一潭死水般绝望。
无情轻轻走过去,揽住青衣的纤腰,拢了拢青衣斜披在肩上的外衣,那样子,说不出的暧昧。
青衣扭头进了房间,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无情的怀抱。
“哥!”无情慌忙追进去。
青衣安静的坐在窗前,手里紧紧的,无意识的捏着的九龙青玉壁,那是教主留给他的唯一怀恋。
“哥?”
青衣惨笑,拿起桌上的羊毫,青衣的字,便像他的人,漂灵,柔和。那墨黑的字迹几乎透了洒花的香笺;是一首诗:“春物岂相干,人生只强欢。花犹曾敛夕,酒竟不知寒。异域东风湿,中华上象宽。此楼堪北望,轻命倚危栏。”
无情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他的声音清冷极了,“你想做什么?!”
青衣不答,只是紧紧捧着那九龙青玉壁,眼神甜蜜而悲伤。
“你想随他去死?!”无情又惊又恐。
青衣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表情却平和恬淡,仿佛不过是在谈论重阳登佳节时,喝何种酒,登何处峰。
“你爱上他了?!”
青衣笑了,从他的眼神里,无情看到的是肯定和决绝。
“别忘了,他是你亲生父亲!”无情几乎歇斯底里。
青衣提起羊毫,“下辈子,便不是了。”
“不许!不许!”无情使劲摇着青衣的肩膀,声音里,竟多了几分哽咽。
青衣爱怜的一下下抚摩着无情的长发,任他倚在自己的怀里,缓缓拿起羊毫细笔,“我不该辜负他,他告诉我,要我安心做青衣便好,就算有什么别的罪孽,他原意担。他还要我给他一个答案,可是我没有,是我不好,优柔寡断,胆小自私,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是我害了他。现在,我终于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了,我爱他。”
无情暴戾的抓起那洒花香笺,撕得粉碎,突然间,他笑了,笑得诡异,“哥,你这番话,倒是让我茅塞顿开,何必呢,时时处处介意血缘名分,连个爱字都不敢说,委屈的倒是自己!”说罢,一把把青衣摔倒床上,扯碎他单薄的衣衫。
青衣大惊,慌忙挣扎,可是那么多日不进水米,青衣早已是虚弱不堪,哪里敌得过无情的力道?!
奋力挣扎间,青衣的九龙青玉壁从手里脱出去,砸在地上。
一瞬间,无情有些失神。b
只是这一瞬间,青衣一巴掌打在他颊上,打的不重,却足够激起无情的怒火。
无情一把抓起他,按在床上,狠狠咬在他唇上,一只手,使劲向他下体刺去。
一瞬间,青衣睁大眼睛,张大了嘴巴,那表情,仿佛一只濒死的鱼。

那一夜,放纵而淫惑。青衣觉得,自己的心和自己的身体,仿佛一起被撕裂成了碎片。

青衣再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虚软无力,手腕上,犹自连着两个沉重的链铐。
青衣试着挣扎一下,确是连动也动不了。
屋子里飘着一股子淡香,青衣闻得出来,是红软宵帐。青衣苦笑,无情当真看得起自己,这千金难求的迷香,竟然用到自己一个半废人身上。
只是这般一下挣扎,却已经惊动了门外的无情。无情慌忙走进来,抱起浑身虚软的青衣,轻轻解开他手上的链铐,把他纤细的腕合在手里轻轻的揉。
青衣闭上眼睛,任他揉搓,面容平静的绝望。
无情和青衣,一句话也没有说。
无情拿了参粥,喂他喝了,又拿了链铐拷在他纤细的手腕上,那铐子里层垫了软布,倒不是很硌人。
青衣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他摆布。
无情叹口气,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我不想叫你哥哥了,青衣。”

金国野心勃勃,三番四次进犯宋国。明昭也是数次欲与无情定那城下之盟,不想无情食髓知味,不肯退让分毫,何况他对钦徽二宗也没有什么感情,就算金国拿二宗要挟,也无济于事。明昭又悔又恨,可是又没法再把无情从皇位上拉下来,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今,大宋国力不比以前,多少有了赵烽留下的精兵良将,宋金交锋数次,各有胜败,僵持不下。


第 17 章

十月,红叶翻飞。
诛天教里,不胜了往日繁华。晨夜楼前,杂草荒芜,隐在往日的雕栏画栋中,格外苍凉。
冬鸦缓步踱进贪欢楼里。如今,萧条的诛天教里,只有这里,车水马龙。因为这里,是能忘了忧伤和痛苦的地方。
冬鸦走进贪欢楼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群龙无首的时候,人们都很容易信服强者。
老鸨走上来,“冬爷。”
冬鸦放下一叠银票,“旖旎呢?”
老鸨有三分为难,“他在接客。”
“接客?”冬鸦怔了片刻,门外太阳刚刚偏西,此时,对于贪欢楼的生意,还稍嫌早了些。
“您有所不知,旖旎他红的很,夜夜都被安排的满满的,那些排不上队,又想一亲芳泽的主儿,自然都只有趁着白天来了。”
冬鸦脸色更是沉郁,他冷然喝到,“马上,让他们滚出去。”
无人敢质疑冬鸦的话,在这里,冬鸦便是权威。一瞬间,整个贪欢楼,退的干干净净。
冬鸦走上楼去,尽头的那间,便是旖旎的房间。
冬鸦推开门,旖旎正倚在床前,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渗着血迹,凄惨的紧。
旖旎看见他进来,忙拿了床头的衣裳,冬鸦注意道,他的动作迟缓而笨拙,纤细的指头,似乎连弯曲也不能。
冬鸦忙走上去,替他披好衣裳,接着去扣他襟上的盘扣。
“扣那扣子做什么?反正待会还要脱的。”旖旎说的很安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无所谓的笑意。
冬鸦脸色一黯,惩罚似的抓起他的衣襟,把他半揽在怀里,把衣襟扣得严严实实。
旖旎嘴角,还带着那漫不经心的笑意,可是眼睛里,确是有如死水般的绝望。
冬鸦轻轻捧起他的手,看着那累累伤痕,“怎么回事?”
旖旎还是笑,他把手从冬鸦手里抽出来,“来这里的,谁没有这么点小癖好?”
冬鸦怔了良久,叹口气,“你走吧。”
“走?”旖旎好笑的看着他。
“嗯,”冬鸦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娶个温柔可人的妻子,安安稳稳一辈子,也是福气。”
旖旎缓缓掀开被子,那锦被下头的,更是惨不忍睹。
白浊和鲜红蜿蜒在旖旎赤裸虚弱的大腿上,旖旎的大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瘫软在床上,脚踝上,两道深深的割痕,几乎见骨。
冬鸦一惊,脚下几乎一个踉跄,一向平稳沉静的他,第一次,脸上变了颜色。
“你恨我吗?”冬鸦轻声问。
“恨你?”旖旎还是笑,他缓缓摇摇头,“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你。”
屋子里很安静,夕阳从窗棂里洒下来,仿佛鲜血般凄凉,冬鸦的声音沙哑而悠远,“你知道吗,我父亲是个忠臣,当初还在钦宗手下,力主战,被主和的奸臣陷害,被诛满门。当年,我未满七岁,才逃过一死,被发配到边疆为奴。后来,我被义父收养,义父是个将军,忠心戍边,也被主和的奸相排挤,粮草补给不济,最后死在战场上。义父和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看到大宋驱除鞑虏,重振朝纲。主上便是这个命中注定的命星,只有他,能救大宋,能替我圆了父亲和义父的心愿。我知道,我对不起青衣,对不起你,但我不能看着主上毁在儿女私情上。”
旖旎诧异的看着他,一霎那,他有种错觉,冬鸦眼里,似乎多了一些晶莹的水痕。
突然,冬鸦打横抱起他。
“你做什么?!”旖旎一惊。
“带你走。”冬鸦粗大的手掌带着厚厚的茧子,却细心的把旖旎用锦被包在怀里。
“你想背叛主上吗?”旖旎还是笑得淡淡的,“别忘了,我可是主上钦点的要犯,一辈子要留在贪欢楼恕罪的要犯。”
“那又如何?”
旖旎笑得越发灿烂,“你想好了,一旦带我出了这个门,你还有什么立场再在诛天教里呆下去?”
“你走了,我回来一死谢教主便是。”
旖旎撇撇嘴,“那又有什么用?”
冬鸦被问的目瞪口呆。
“你把我一个人扔到外头,我手脚残废,你以为还逃得过诛天教追杀?只怕被追回来,我死的更惨,你又何必一时义气枉作善人?天下之大,哪里又有我容身之处?”
冬鸦怔了半晌,良久,才叹息一声,“罢了罢了,现在诛天教里树倒猢狲散,我留在这里也是枉费,倒不如和你一起走,天涯海角,还能不得你我容身之处?”
旖旎笑的越发调皮,他轻轻攀上冬鸦的脖子,往他耳旁吹气,“咱俩这般,像不像私奔?”
说罢,旖旎满意的看着冬鸦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看着冬鸦抱着旖旎走出了贪欢楼,教主一袭玄衣,站在斜阳杂草间,几不可闻一声叹息。
“主上,要属下追他们回来吗?”剑臣低声问。
教主缓缓摇摇头,“随他们去吧。”

十月,诛天教主重回诛天教,诛天教再展雄风,得列武林至尊。
整个朝堂江湖,此事尽人皆知。

汴梁宫里。
青衣的身体,一日甚是一日的憔悴。那日,当碎嘴的小太监把诛天教主的事传进内宫的时候,青衣激动的几乎拿不稳药盏,黯淡的眸子里,闪烁出一丝光亮。从那日开始,青衣便有了求生的欲望,本来是憔悴惨淡的一个弱人儿,几乎一阵大风都刮的倒,这几日竟有了几分生机,脸上,也似乎多了几分笑容。小宫女再不必为了他不喝药不吃饭的事情担心被责打,而无情,也不至于被青衣那心如死水的颓废而耿耿于怀。可是,无情还是不安心,甚至有些惶惶,他总是看见青衣,抚着教主留给他的九龙青玉壁,含笑遐思。

十一月,金军大举来犯,宋朝江山堪忧。
教主莅临卞梁城,派剑臣,刀臣,夜血,春鸽相助之,抵抗外敌。
卞梁百姓载歌载舞,夹道欢迎。
高宗赵语曦早早备了宴席,摆在载德殿前,迎接教主大驾。


第 18 章

青衣的身体,一日甚是一日的憔悴。那日,当碎嘴的小太监把诛天教主的事传进内宫的时候,青衣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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